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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罗棋布造句】我们追寻的艺术,是一个时代正在逝去的部分 | 大米艺术

我们怀念的到底是什么?是艺术家本人还是他的艺术作品?

感情、信念、态度、是单纯的人,还是集中注意力、执着的精神?还是展现自己的“无辜”艺术?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们追寻的是一个时代正在逝去的部分……


——题记




人从来就是很难读懂的。

读懂齐剑南,也是一件并不容易的事。我一直尝试着去读,终归因我们并不常往的昨日而对之愈发陌生。

早在十年前,也就是2009年,我在主持《青年文学家》杂志工作时,与陈墨泉常相往来,那时候我们没事就在他的小屋瞎聊,屋内点一根香,空气中回旋着几曲我们连名字都懒得去说的音乐,偶或编编书,写写文章。


当时他和项堃等人正在筹办《水墨味》杂志,其中在定位选取艺术家的名单里面,就有齐剑南的名字。只是我那时专心文学,对书画界几无了解,更不识齐剑南何方高人也!而对他的作品,当时也只是感觉写得很好,但到底怎么个好法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后来,陈墨泉一心向佛,干脆离开北京出家修行去了,改名空一,我们也失去了联系,就更别说讨论文艺界的事情了。


余书兰亭 皆以意背临 45cm×66cm 齐剑南


直到几年后,我的朋友刘静拉我去参加张方白、吴震寰等几个朋友的画展,二楼休息区,一位中年大叔,满脸拉碴的胡子,在那里遗世独立地斜坐着,眼睛一直望着墙上的画,时不时爆几句“他妈的”,时不时发出几声爽朗的大笑,像极了某个世外高人,又像个不谙世事的文青小生。


我才知此人正是齐剑南。



他问我哪里人,我说湖南的,他说你们湖南是个出人物出大人物的地方。我说,那是以前,现在没几个了,尤其书画界,达到您这个水平的恐也找不出几个。他笑了,指着张方白说,他就是你们那里的高手……


我们的初次见面就是在这样简单直白的谈话里认识了。

再见面,我们选择了在他宋庄的工作室——静照堂。墙上地上布满了他新写的作品,有大字对联,也有几个条幅,还有一些水墨画……他指着一件件作品,给我讲解它们的精彩,边说边强调,这些作品都被人订走了,还有不少藏家都在等着收他作品。


梅在丛中笑 39cm×47cm 齐剑南


他非常自信,认为他的作品在当代属一流之列,以碑学而论,少有匹敌!我们一边说着话,一边听齐剑南大大咧咧地笑,笑声里充满了自信和率真,唯独没有丝毫装腔作势和假意的掩饰!

他的声音在房间中央回响,多听几句,便觉这感觉非但不是遥不可及的惊叹,而是亲切,是透彻,是与自己文字书法风格相契合的那种惊喜。从对话中,齐剑南自身那种孤独,那种苦涩,掩饰不住,此刻真真切切地握在我手里。

后来,他在高碑店办了一个“粉碎空间”的展,晚餐时候,大家的褒赞之言,让齐剑南有点不好意思地往桌底下钻,但齐剑南同时又是满足的,不加掩饰地对自我的承认。


齐剑南真的是艺术最虔诚又可爱的信徒。他相信人在说出真话的时候,应该是言有所衷的,应该是“思无邪”的。可在其他某些人的身上不是的,这些人一直活在五千年前,他们背叛了当下的语境,去构建了一个自我欺骗的谎言。

杂花图 34x32cm 纸本水墨 齐剑南

而艺术的世界里,齐剑南的崩塌也是在这一刻,他看惯了艺术界的形形色色和尔虞我诈,对他来说一切的艺术就是回到一个字——真。所以齐剑南抛出了一个问题:艺术会不会从来就只是巧言令色而已?与其说这个问题尖锐,不如说是残忍。写字画画,从艺术里衍生万物,可是艺术又欺骗了迷信艺术的人,艺术归根结底是做自己。




再后来,我要做个他的对话,选题发过去,迟迟没有回复。整整半年之中,齐剑南在与我的聊天中说,当你在书写中感受到痛苦,那都是真实的;当你感受到美,那也是真实的。这时候,齐剑南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他在努力地吐出每一个字,也在刻意地平复着自己的气息。我也这才知道,他病了,得了癌症。

最后一次见齐剑南,是在他北京西边的一所寓所里!我们一行三人过去给他做视频采访,此时的他更显力不从心,话说不几句,满头的大汗往外溢,时值初春,屋内甚有寒意。

齐剑南说,“艺术从来就是少数天才者的游戏……”这句话大抵能解释齐剑南所有对艺术的叩问。他俯下身子,吃力地接过一件件作品,用我们初次见面时的姿态,给我讲述它们的精彩,边说边强调,这些作品都被人订走了,还有……

风骨 18cm×36cm 齐剑南


我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个人来,再次把目光从他的面靥移到纸上,我才看明白,齐剑南果敢坚毅表情之下,所有的遣文造句,舞文弄墨,其实都不抵现实的残酷。


当所有人沉浸于他笔下星罗棋布的水与墨时,只有作为构造者的他自己内心清楚,这些线条是怎样引导他踏入为别人织的那张艺术之网。在自己的思想体系下牵引别人,用不同的笔墨勾勒闪光点而隐藏阴影,多么简单。


书法或者绘画只是齐剑南用来表达与说服世人的工具。艺术就是一种狂野,艺术就是一种自我安慰。



末了,当我们要离开,齐剑南非常真诚地邀请我们一定共进中餐,因为身体的原因,他已经不适宜再把我们所有人拉出去,放肆狂野地大喝海喝一顿,便叫了外卖,考虑到我是南方人,又要了几个家常小炒和米饭,还有饺子。


但当齐剑南将要把饺子送入嘴里的那刻,突然意识到好像少了点什么,少了醋和大蒜,这时他暴跳起来,对着天空就是一阵劈天盖地大骂。外卖小哥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烈性脾气,吓得像根木头样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唐 · 刘禹锡蜀先主庙 53cm×35cm 齐剑南


这时候空气中很凝静,大家也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依然乖乖地收拾着手里的活,我们走到门口,只轻声对外卖小哥说,请您回去帮我们再拿些醋和大蒜来呗!外卖小哥转身离开,齐剑南这才停止骂声。


那一顿饭,我们都吃得很辛苦,又觉得很不值;为外卖小哥,还是其他某个人,或者从来就是为齐剑南。

之后,我再去电,已是徐畅接电话了,说齐剑南大多数时间只在休息,一天起身写一幅作品;再后来,齐剑南已经不省人事……而那次见面也成了最后一面。

艺术真是双面的东西,它让齐剑南时常不怀好意的同时,却也让他能更细腻地体味世界。在我看来,艺术上的齐剑南是巨人,但生活上的齐剑南绝对是个孩子;或许艺术对他而言,根本不是上天的馈赠,而是儿时的伤痕。

齐剑南不知不觉走了一年了。此刻,我从南方的窗外向北望去,一朵云倏忽而过,是你么,是或者不是,好像我都不需要懂了!窗外,雨下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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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晗(1983年—),湖南祁东人,现居北京。80后代表作家、出版人,兼及艺术评论、书法、策展、对话等多个领域。“大米艺术”创始人,美国西肯塔基大学特聘艺术家,施晗当代书法艺术研究中心导师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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