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 散文《老布鞋有感》
文：周政
在我来说，布鞋不仅仅是生活的用品，而是不逝的情感，岁月的故事。也是一种文化的延伸。
今天徒弟给我在网上买到一双布鞋，名字叫老布鞋。真的是老布鞋，一切针线都是手工做的，看着很是亲切，很是兴奋。
白布麻线纳底，朱恭呢青布鞋帮，只可惜不是圆口的鞋面。不过，这也好多了，穿在脚上真的就找到当年的感觉。
小时候学走路，我就穿姥姥给做的布鞋。那时，在我童贞的目光里，到处都是在纳鞋底做布鞋，只不过是分大人小孩，棉鞋单鞋之分，男人女人之说，女人鞋也有大脚小脚之论。男人的布鞋多是青布帮的，女人的鞋是绣花鞋。这鞋上的绣花也有讲究，多是牡丹和莲花。小时，姥爷带灯刻箱子花，姥姥就在灯下纳鞋底，哧哧地拉麻线的声音，仿佛把黑夜的时光拉长。我睡了一大觉醒来姥爷还在刻箱子花，姥姥还在纳鞋底。这一大家子十几口人穿的鞋都是姥姥做的。春天换上单鞋，冬天换上棉鞋。感到有姥姥在，总有鞋穿，与那些赤脚的小伙伴相比，我从来都是很牛的。姥姥做鞋是很有尺寸，她却从来不用尺子，给我们小孩做鞋，只是把我们的脚拿过来，用手一拿，就可，做出来的鞋好穿又跟脚。大点了的我甚怪，问姥姥，姥姥总是笑道：尺寸在我心里。我上小学三年级，姥姥就到了大姨家，我就断了姥姥做的布鞋。妈妈也做布鞋，妈妈做的布鞋我一直穿到初中毕业下乡。那时就感到这布鞋很土，土的很是怕同学们笑话。于是，那双带到农村的布鞋，一直压在我的箱子底下。那个年代就是一种鞋——胶鞋，我们常穿的就是解放鞋和力士鞋，穿上一双网球鞋就是很奢侈的了，这种鞋多是开会和外出的场合穿穿。后来又兴了一阵子穿布鞋，那时叫这种布鞋是白底鞋，虽然也是青布鞋帮，却是白色塑料压的鞋底，穿起来有一种极为别扭的感觉，板脚还不敢走路。就是这样，也是姑娘买给未婚夫的礼物，这布鞋再配上姑娘精心刺绣的鞋垫，也是那时婚事的时尚。再后来就穿兴起穿皮鞋了。我顶草鸡就是这穿皮鞋，见到皮鞋是打心里害怕。由于我的脚是放任自由长的，大脚趾和小脚趾很外出，特别是穿那种三接头皮鞋，那简直就是给脚戴上了枷锁，生生地被挤在一个模子里。那滋味，我感到能做老虎凳，也不穿皮鞋。每每此时，特想姥姥做的布鞋。可惜我的那双压箱子底的布鞋，给了我同学了。那是他要去美国开武馆，很想找手工做的布鞋，恰恰他的脚和我般大。
渴望再能穿上布鞋，是一直在我心底翻滚的心愿，成了我的奢望。
这几年市面上也见过布鞋，可惜都不是手工做。我也失望了，姥姥走了，也把理想的布鞋带走了。再不可能有纯粹的手工布鞋。想不到，我的愿望今天实现了，真的就穿上了手工布鞋。虽然没有姥姥做的感觉好，但是在这个一切都是浮躁的今天，能够静下心来纳鞋底那是很不错了。光是纳这鞋底就是好多工序，先是打被子，把一些旧布用浆糊贴在板子上，干一层再贴一层，直到理想的厚度，等被子彻底的干了，便剪成鞋底，再十几层摞在一起，用打好的麻线一针一针纳在一起。针脚是有讲究的，拉紧口或八十一针，或一百零八针，不得多也不得少，鞋底讲究满天星斗，或回流纹。这双老布鞋一到手，我就数针脚，一百零八针，很正宗的针法，是满天星斗，可眼可心，且价格也不贵，才不到三十几元钱。再剩下就是我的脚这几天的感应了。鞋合不合脚，只有脚知道吗！
（这是二〇一四年夏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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