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 首页 > 数码极客

【传奇世家】世家传奇(第十三章大结局)

第十三章传薪火,一贫如洗,从头再来

满清对明王朝的战争,可谓是中华民族历史上的一场浩劫,清兵不仅抢夺了大明遗民的所以财产,还圈走了大量土地,将汉人变为旗人的奴隶,是中国历史上的一次大倒退。

1644年冬,也就是清兵入关的这一年岁末,作为定州望族,世代铃医的马家,因为二娘红升的倒下,家中再也搜不出一粒米,最后沦落到需要卖儿卖女的境地,马家的兴旺伴随着明王朝的寿终正寝,满清奴隶制的入侵而结束。

其中,最不幸的大概要数三娘倪氏,她一生无儿无女,虽出生官宦人家,却因家庭变故,豆蔻年华嫁入马家,又正逢兵灾旱灾在马家渡过了九年,可以说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

这日,二娘红升将众人叫到了自己的病床前,准备给家人作最后的交待,如今的马家,已是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乡下的良田这二年早已变卖贻尽,年初这院子也典押给了别人,那债主迟早会上门来讨要房子,自己手里还有私下积攒的五两银子,现在又买不到粮食,她打算将这五两银子分给大家,让大家各自去寻生路,所谓生路,就是卖到旗人家去做包衣奴隶,或许能有机会活下去,否则,都困在家中,到头来只有死路一条,自己只怕活不了多久了,老爷现在还在,只要老爷在一天,她就不能让老爷饿着,她唯一能留下的就是龙儿,这不仅是因为他是老大,需要留在老爷面前尽孝,而且他是马家世代医家的传人,将来马家还要指望他振兴家门。

说到这里,二娘已是泣不成声,她不怨任何人,只怨自己,没有能力照顾好大家,如今,只得背上卖儿卖女的骂名,愧对马家列祖列宗,对不起马家的先人。

马家人哭成一片,悲哀不已,马应龙的弟妹们一个个扑上前,抱着二娘的胳膊痛哭,求二娘一定不要卖自己,他们从今以后,再也不吃一口饭,不喝一口粥,就像她一样不吃不睡,只要能留下自己。

在孩子们撕心裂肺的哭叫中,红升的心早已碎了,那五娘知道不是万不得已,二娘不会走这条路,看着可怜的孩子们,她哀求二娘,不要卖儿卖女,就算是饿死,一家人也要死在一起。

哀莫大于心死,几天都不曾开口说一句话的倪氏,终于开了口:“我自入马家十之有九,这些年,可不曾为马家添上一儿半女,愧疚已久,今成负担累赘,令马家亲生骨肉分离,作为一无用之人,或可在此时为马家尽自己微薄之力,就容我带上丫鬟寻个人家,作奴婢去了吧。”

二娘红升听了倪氏此言,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喋血斯言:“三娘!却不可有此言,如今夫人不在,老爷重病不起,妾妇无能擅自作主遗送儿女,怎敢将三娘扫地出门,若寻夫人生前愿望,只怕三娘才是接替夫人之位的中意人选,可作今日一家之主,妾妇只不过平日抛头露面成习惯,在此万端无奈之际,越俎代疱,恣意妄言,本该首先请示三娘才是,三娘此言,且不是加罪与我?”

孩儿们听说三娘要走,哭完了自己,又苦苦哀求三娘留下,他们虽不是很懂事,从小也算是三娘及丫鬟尽力照料过,不是骨肉亦胜似骨肉,谁又舍得下谁?

马家上下哭成一团,无论孩儿们怎么求,二娘怎么说三娘去意已决,当初怎么来,如今便怎么走,无论怎样,自己在这个世上的日子已不多了,与当初夫人决意要走一样,自己出身官宦之家,从小受诗书礼仪熏陶,如今国之已亡,以自己的身份是万万不会作野蛮人的奴隶苟活,并不介意这一日三餐无米之饮,饿死是小,失节是大,事到如今,唯有舍不下的便是,她与二娘、五娘姐妹一场,还有这些孩子们,毕竟从前自己不少苦心孤旨,授他们以诗书。

三娘越说,心越真情越切,只恨这倾巢之下,无复完卯,更无法享受这儿女满堂的天伦之乐,国难已至,家破亦在眼前,呜呼悲哉。

三娘的话,自是勾起二娘更多的姐妹之情,骨肉之情,为了挽回三娘,二娘红升只得说:“遣儿送女,不过是妾妇一时之念,亦是我染病的妄想,三娘五娘既然持异,议假以时日,且容我再作三思吧。”

在这年关相近之时,一场凄风苦雨就这样过去了,二娘病卧在床,也不敢入睡,这一步步可行,那下一步该怎么办?她迷迷瞪瞪在梦与非梦之间,苦苦搜索着,如何才能熬过这眼下,因旗人的掠夺而至的灾难,怎样才能弄到食物。

至半夜,神志不清的她忽见后院火光冲天,又复见四娘管家杂役及孩子在火中死亡之惨状,仿佛夫人就在自己身边,却又不知夫人在哪里。
忽而,又梦见那日作了清兵走狗的奸贼,见了夫人的清白的遗体欲食之,令二娘突然警醒,她不知夫人托这梦给她是何意,难道是夫人暗示她,可食人肉以解燃眉之急,依她对夫人的了解,夫人是万万不会这样做的,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苦思冥想,大脑里一直浮现着火光中的情景,而火,那地窖,还有那四娘,管用杂役,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找不到结果,也不明白夫人为何不在梦中现身。

第二天一大早,尽管家中已断炊,明白自己责任重大的龙儿,早早起了床,为爹和三娘煎了药汤,带着蕲儿,给爹和三娘送到了床前。

为了安慰三娘,他决意今天自己再出门一趟,去寻那以往看病欠钱的人家,看是否可以想办法,弄到一点食物。

三娘听了很是安慰,要弄食物可能并非易事,但至少龙儿有心去做,总比在家中等死为好,她满怀期待地看了龙儿很久,又望了望那蕲儿,提醒他出门注意安全,如今清兵又在抓穷鬼,银子一定要带在身上,否则,落入清兵之手,又当穷人给斩了首级,一定要小心才是,并叮嘱他,家中虽断了粮,他作为老大,亦要做好榜样,早晚别忘了给三娘请安汇报,三娘和过去的夫人一样,万事只认礼,即使食无米,亦不可废礼,亦非自己和五娘这样的妾妇,所能理解,他一定要记在心上。

马应龙,再次给二娘请安,告之:“孩儿明白,二娘的意思。”

说完,便走了。

饥不择食的二娘红升,见龙儿已去,端着那汤药,边喝大脑里边又搜索起昨日梦中的情景,希望梦中那看不见身影的夫人,能给自己一召示,如此这般,她喝下的虽是汤药,确感觉如琼浆,既充饥,又解渴。

当五娘从后厢起床,来关心她的身体状况时,她才怔怔地从出神中醒来。

二娘看着眼泡红肿,尚未梳妆打扮的五娘,突然,若有所思地将汤药递到五娘的面前,让五娘尝一口,五娘不明白二娘的意思,尝了一口之后,说道:“食无米,似乎药汤也能充饥。”

确是,有总胜于无,此时,二娘红升茅塞顿开,也明白了昨日梦中火光的意思,她告诉五娘自己梦中的情景,原来是夫人在托梦给她,那地窖里东西可救一命,那就是瓮里封存的眼药,那些药骨药丸,全是细粮制成,都是清热解毒的方子,如今断粮,都可以作粮食食用,既能裹腹,又有利身体,食之过冬,断然不会有问题。

二娘这一说,五娘突然发现他们有救了,真是老天有眼,当年马家一心想做善事,用上好的粮食,给穷人预备了大量眼药,眼下却是救自己一命的宝贝。

二娘亦兴奋不已,让五娘暂不声张,待会就让三娘的丫鬟,陪五娘去启开地窖,并告之前面店里,和屋梁上,还有许多甘草,可与眼药来一个君臣佐使,先煎出甘草的甜汤,再下药膏,药丸,以使粥汤更加味美。

看到了活命的希望,二娘猛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了许多,她振作精神,梳妆打扮起来,刚把自己收拾好,三娘的丫鬟来报,前院有人求见二娘。

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二娘想不到还会有客人上门拜访,为了方便起见,她留下了那丫鬟,让她陪自己一同前去见客人,到了前院大堂,看着那又黑又瘦的男人良久,那人提醒她自己姓方,名方老六。

这时,红升才认出,这男人是半年前,经人作保自己典押宅院的男人,他来的真不是时候,那七十两纹银在今日可是一个天大的数目,颇有大丈夫气概的二娘,如实告诉对方。

“今日,马家已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借贷的七十两银子,目前是断然无法偿还的,你既来索取,我只能作主,将这宅院抵给你,别无他法。”

那方老六,似乎早已心里准备,他如实告诉二娘红升,自己今日上门,既不是为了索要纹银,也不是为了占这宅院,只为活命而来。

二娘,一时听不明白,他是何意,经那方老六再三解释,她才似懂非懂,原来这方老六,此番是从安慰流落回来,作为大顺政权的遗民,在今天的满清眼中,他无疑是个乱党贼匪,凡被捕获一律斩首,方老六在他乡东躲西藏了半年,身边的同党都被捕杀殆尽,所以,他逃回本乡本土,以期地熟人熟,便于藏匿。

昨日,半夜他就进了定州城,一直躲在马家隔壁的空院里,他本不想打扰马家,可他一人在外躲藏,实不安全,必有一个当地人认可的身份,才是长久之计,所以,他今日才冒险出面,相求与二娘红升,也望二娘忘了他叫方老六,因为作为闯王的贼匪,方老六的名字早已上了官府的花名册,一旦官府知道他潜回定州,首级便不可保。

既然,这方老六不是来要债的,二娘暂时松了一口气,不过至于如果帮忙他,二娘一时也没主意。

就在二娘,接待客人的功夫,那五娘已熬好的粥粳,让孩儿来前堂,通知二娘准备用早餐。

那二娘看见,方老六听到马家马上就要开早餐,那嘴巴喉咙不自觉地蠕动起来,知道他定是饿坏了,让三娘的丫鬟,先去后院,给客人盛一碗来,让他先吃饱肚子,至于办法,容她慢慢细想。

说罢,二娘红升便先退下去,留下那方老六一人在前堂。

且说那,方老六在二娘退下之后,吃了那三娘丫鬟送来的美味粥粳,回味无穷,四处流落夜行昼伏半年之久,第一次尝到了这热腾腾,香喷喷的美味佳肴,胜似山珍海味,对于马家二马到底会不会帮忙自己,他是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如今,他只不过是个逃犯,但他相信,以马家的为人,以及同是大明遗民的身份,马家是不会去官府告发他的,他来马家也是万不得已,以他一个人的身份,要想在这里长期隐藏下去断无可能,只有马家愿意帮助他,愿给他供帮助,他才有可能,就在这附近隐藏下去。

五娘熬的药粥,让濒临家破人亡的马家,又有了生机,在吃饱了肚子之后,孩子们仍然十分紧张,他们既不知道吃的这美味粥,是从何而来,也不知道二娘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又听说家里来了陌生的客人,而不是上门求医的病人,更是让孩子们心里忐忑不安。

而此时的二娘,也不知该如何打发前院的特殊的客人,待大家吃好了之后,她只得找到三娘,将实情相告,这燃眉之急的食物,现在又了着落,可这突然造访的客人该怎么打发,自己没有主意,三娘是有懂礼仪之人,自己只能与她商量。

诗书礼仪,三娘可谓样样精通,要论解决实际问题,她也是一点主意都没有,二人正在一筹莫展时,那在庖厨里忙完了的五娘,回到大房见二人正在犯愁,倒是给二人出了一个主意。

那方老六,既是债主目前又要逃生,求活命,是既不会收这宅院,也不会离去,否则,他也不会从安微潜逃回定州,既然如此,马家何不暂且收留下他,让他有个容身的地方,也算是马家还他一报。

可这方老六毕竟是个外人,马家眼下老爷有病,少主不立,收容一个外人实有不妥,亦不合礼数,三人商议了半天,也无一个定数。

当三娘的丫鬟进屋时,二娘红升突然有了主意,何不将这年已过二十的丫鬟,许配给那方老六,让对方在马家的西院安顿下来,这既可还方老六的债,也可帮对方一把。

三娘思索了半响,以为并无不可,不过真的让那方老六在这里安家,还需那方老六,愿意卖身为奴进马家,才名正言顺。

既如此,二娘红升便让三娘五娘候着,自己这就去前院,探那方老六的口吻,若对方愿意以家奴的身份进马家,这事就这么办,日后,可让他充当管家多一个人手。

二娘起身去了前院,那前院大堂里,惴惴不安的方老六,见马家二娘再次出现,仿佛看到了救星,当二娘红升将马家的想法告知那方老六,那多年来一直孤身一人的方老六,是一百个愿意,只有卖身为奴进马家,才能隐藏自己作匪贼的身份,比藏在院外,单等马家送吃喝藏身,更安全可靠。

如是,二娘重回后院,将之转告三娘,又让三娘给那方老六具结卖身文书,改名易姓,待一切都办妥,才让这方老六,以管家之名,重新见过三娘的丫鬟。

三娘这三环,虽然二十有余,可毕竟是一直跟在三娘身边,虽身为丫鬟,耳濡目染对诗书礼仪之道,也略知一二,在这假冒的管家眼中,尤如天仙一般。

今日三见丫鬟,早已让他垂涎欲滴,现在主人要将这小姐一般的丫鬟,嫁给自己,他是欣喜若狂,暗自庆幸自己因祸得福。

也正是这个时候,那一大早便出门去寻生计的应龙,也回到家里,二娘将新管家介绍给龙儿,那新管家当即给少主人施礼,弄得马应龙云里雾里,不知二娘在变什么法术,早上还躺在床上体力不支,现在却像变了个人一样,看不到一点病相。

接下来,应龙将今日自己出门的情况,如实告知二娘,那些欠债的穷人,自己挨个去了,只有一二家有人,亦是饿得快断气的人,自然是不可能还债,但这出去半日,并非没有收获,在他经过文庙时,恰好遇见了昔日这北街尾的屠夫,他上前招呼对方,对方才认出了他。

那屠夫告诉他,自己现在是旗人王府的奴才,给王府庖厨当杂役,虽然现在没了自由人的身份,因有王府奴才的身份办事很方便,进出王府也很自由,至于,马家要弄食物,只要马家有文银,他自有办法,要什么可有什么。

新管家在一旁,听说要什么有什么,估计这屠夫一定在王府串通了下人,干着偷盗王府食物的营生,既如此,他们也不用考虑太多,只要能弄到食物便是。

应龙已与对方约定,今夜对方会将马家要的食物,送上门来。

这又给二娘,解决了一道难题,二娘心疼地望着龙儿,他大清早米粒未粘就出了门,想必现在饿坏了,告知应龙,五娘今日熬了粥,让他赶快去庖厨,先填饱肚子在说:

有了食物来源,二娘心里更有了底,她再次回到大房,让五娘去帮忙,将从前老管家在前院的住处,收拾干净,又将龙儿带回的消息告知三娘,逐与三娘商议好,既有了食物,明曰便将她的丫鬟,正式许配给新管家,也让家人借此理由饱食一天,对大家而言,明白都是值得庆贺的一天。

这一切,对新管家来讲,是做梦都没想到的事,昨日还在断壁残垣中藏身,今日便有了,舒适温暖的安身的之所,明日便要娶妻,他兴奋得一夜能不曾合眼。

半夜,那屠夫应约而来,二娘与应龙一道见了对方,是又惊又喜,自清兵进城,烧杀奸淫,邻里失散死的死,逃的逃,他们很少有机会见到过去的熟人,况且,这屠夫是送粮食上门,在如今这是天大的好事。

那屠夫,将带来的食物交给了应龙,说到:“日后,需要什么尽可去王府,让杂役下人给我带信,只要有文银,粮食肉食尽有。”

说完,便悄悄地离开了马家,消失在黑暗之中。二娘举着油灯,吩咐龙儿回房去休息,其他的事,明日天亮再说。

天明,在二娘红升的授意下,那五娘一大早,便为三娘的丫鬟张罗起来,布置新房给新人梳妆贴花黄,二娘和五娘,还给她准备了一份贺礼,让丫鬟很是感动。

三娘,一直视为这贴身丫鬟如姐妹,今二娘作主将她嫁给新来的管家,作为主子,三娘亦无话可说,凡女子迟早都有这一天,况且,她已年龄不小,倪氏不仅亲自动手给她剪了喜字,还倾其所有,给她预备了一份嫁妆,喜事虽然是关上大门,在自家院子里办,众人亦竭力为之营造出喜庆的氛围,按大户人家嫁丫鬟的礼仪,办得头头是道。

主子的这番心意,这做丫鬟的自然样样都能体会得到,在这艰难的时刻,更容易让人体会到这是多么不容易,年初少主人的婚事,也不过如此,她这作丫鬟的能有今日,还有什么话可说,她喜极而泣,对主人感激涕零,今生今世她一定会知恩图报,她一定会更加尽心尽责地侍候主子,不辜负主子的一片心意。

行拜堂礼时,身为丫鬟视二娘三娘五娘为高堂,三跪九叩首,行人伦之大礼,那新管家将这一切看在眼中,自是明白主仆关系,非同一般,也是一再给三位主子,行叩首大礼,谢主子赏婚,成全自己终生大事,作为流民,他浪迹江湖,为救活命从军打仗,造反劫掠,也不曾想到会有今日,今日坐在堂上的,皆为他再生父母,今生今世他一定忠心恳恳,尽到做下人的本分,决不敢有二心。

二娘,惭愧地对他说:“今日收留你,不过是权宜之计,如今国难当头,马家家道中落,实在是养不起多余的人,为你成家,也是念你有恩与马家,还不知日后,是否能保证你们每日有一顿汤粥,说来都让人难以启齿。”

当天,马家老小饱食一日,皆大欢喜,一对新人,也是马家眼下唯一的家仆,不必分出等级,亦不会将他们当外人看待,有福同享,有难共当,主仆一心度难关。

是夜,这新官家得了小姐一般身子的丫鬟作夫人,是百般喜欢,魂不附体,如痴如醉,在行周之大礼时,他如实告知新人,自己当年归顺大顺义军,攻城掠地,也攒了些财物,就埋在南城外自家祖坟的下面,等过几年天下太平时,尽可取出,过上殷实的日子,目前只不过是暂时寄人篱下,能弄到粮食,就不用担心大家会忍饥挨饿,现在,让他拿出一二百两银子他也是拿得出的,这就是他,从安微逃回定州的原因。

当初,他随大顺义军离开定州,知道迟早有一天自己会回来的,所以,他将多年积攒的金银财物,都留在了定州没有带走,埋在地下,总比带在自己身上可靠,作为义军,每日都可能有战事,有钱也无法消受,从前造反,为的就是今日。

管家初尝新人滋味,一夜也不曾稍歇,第二天一早,新人便要起床去侍候主子,他也无可奈何,逐一同起床,去给主子请安。

二娘三娘都是通情达理之人,受了二人的问安,体谅二人初喜,让二人回房去休息,如今家里并无杂事指望二人,尽可将息。

那管家亦是聪明之人,主人的好他自然清楚,为主人好,没几日他便向二娘请示,那王府的为奴的屠夫,偷王府的粮食出来换银文,迟早有一天会出事,为了不牵连马家,以后与屠夫打交道的事,都经由他去办理,万一有什么事,自己可为马家开脱,不至牵连更多的人。

时间,一晃便到了三九时节,这年的北方,下起了百年不见的大雪,天气是异常的寒冷,与那刚刚过去的连续十多年的旱灾不同,它似乎预示着一个新的王朝的残酷无比,刚入关做天下的满人,不仅不振灾,还巴望雪下得更大,冻死更多的人,免得这些穷鬼日后抱团造反,这汉人死的越多,满清的政权才会越稳定。

正如这满人所愿,这个冬天冻死者无数,本已人烟稀少的北方,更是难寻人的踪影,即使白天,远远地看到一个歪歪斜斜的人影,在雪原上一晃而过,人们都会怀疑是白日撞见了鬼,也就是从这一年开始,人们越来越习惯于讲鬼的故事,几百年不曾改变。

而造反得财的管家,在这个冬天,隐藏在马家过上了自己的幸福生活,自打二娘同意,他与那屠夫沟通粮食一事,他手上又有银子,不仅弄回了粮食,也弄回了酒肉,他的所作所为,有新妇给二娘三娘报信,大家心里都是清楚的,都装着不知道的样子,由着他去。

不仅如此,生活安定下来的管家,不久便与过去的同党联系上了,并借马家的黑白眼药,做起了“反青”(黑药丸)“复明”(白药膏)的买卖,以贩卖马家眼药的名义,给周边山里的同党运送粮食,很快,马家的眼药眼膏在江湖上名声大噪,所谓“反清复明”的义士,只要见到贩卖马应龙龙眼药的人,便引以为同党,黑与白,君臣佐使的配伍的药方,成了反清复明义士的联络暗号。

管家的日子,不仅越过越滋润,而且,觉得自己还要干出一番大事业,每天晚上马家人都休息了,他便关起门饮酒作乐,对自己的新夫人,也是百般宠爱,每次行了房事,总要邀新妇陪他喝上二口。新妇见他日子过得比主人还好,总是为之叹气,总认为有负主恩,劝他有什么好东西,别忘了给病中的老爷,娘娘们,少主人送点过去。

管家听了很是开心,自己虽然吃的好,喝的好,并非吃喝主人,而是自己的,他知道新妇,一心向着主人,冲着新妇的面子,他会给主人送点去,不过,他俩是夫妻,他告她,他们必须为自己打算,现在她为主人,那是因为她还没怀上自己的骨肉,待有一天,他让她下了自己的崽,她便会向着自己,眼下他们寄住在马家,只不过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他们要远走高飞。

满清入关一年,屠杀了几千万的前明子民,饿死冻死汉人难以计数,终未扑灭各地的反清复明的运动,当时流传着“剃发令朝下,相顾为发悲,三吴同时沸,纷纷起义师。”满清人认为,这都是明朝遗老遗少及士大夫们,财赀丰厚的原因,有人有钱,他们才能造反。

于是,第二年有颁发了“捉富令”,杀有钱的大户,凡赀财丰裕者,一概捕杀不论,全国又掀起了捉富人的势头,富人闻讯望风而逃。

也正是这一年,那刚满十六岁的小女蕲儿,终于怀上了马应龙的孩子,管家的新妇,也在这一年有了身孕,因为八旗清兵又开始捉拿有钱人,那管家带上已有了孕身的新妇,与二娘三娘告别后,逃之夭夭。

快要做爹的马应龙,感到自己身上的担子更重了,为了维持生计,他受管家的启发,又重新找到了屠夫,借贩卖眼药的名义,做起来贩卖粮食的生意,也只有如此,才能逃过清兵的检查,买卖虽小,可算下来多少有点赚头,也可勉强维持生活。

到了年底,蕲儿生下一儿,马应龙去蕲家给岳父母报喜,原本是巨贾的蕲家,此时,家道亦已中落,这满人一会杀贫一会杀富,作为商户什么买卖也做不了,又几经洗劫,与当年家赀相比,已不剩九牛一毛。

岳丈问及马家的状况,马应龙如实相告,老丈人听说,女婿以贩卖眼药的名义,在满人眼皮底下,偷偷做点小生意,顿时计上心头,蕲家原本是做粮食生意的,这货源的来路和销路都不愁,怕的就是这满人搜查,若以贩药的名义贩卖粮食,在这食物奇缺,而满人仓米屯积如山,都放坏了的时候,只要有办法贩卖,一定可以发财。

马应龙从岳丈家回去之后,第二天,岳丈便以看望亲家的名义,给马家送来一份礼物,老丈人见了二娘三娘,见了自己的的女儿,便询问女婿马应龙,马家还有多少药材,他知道应龙之所以能逃过检,查做点买卖,全在那制成药丸药膏的粮食有浓烈的药味,自己若贩卖粮食,这药材是万万不可少的。

马应龙明白了岳父的来意,便如实告知,这药膏怎么做,药丸怎么做,一共要煎制二种药汤,黑色的药丸是清热解毒的药汤,白色的药膏是温补的药汤,两方互相平衡,同时食用,吃多少都不会有问题,若单食一种亦可治病。

老丈人听罢后,连说:“妙哉!妙哉!”

并告诉女婿马应龙,他已经托人疏通了那些旗人的关系,只要付文银,粮食要多少有多少,有了马家的秘诀,他便可以将购回来的粮食,都加工成眼药膏,然后,运送到各地贩卖,可说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不久,便会财源滚滚而来。

老丈人临走时,还委托女婿,多帮他准备一点,味道辛辣的大味药材。不日,他便会安排下人上门来取。

几年后,在战乱中伤了元气的蕲家,再次翻身,富甲一方,而坐稳了江山的满清王朝,开始逐渐放松了对汉人的管制,为了江山社稷稳定,满清王朝再也不允许,王公贵族在各地抢夺,而是允许汉人经商,以便抽取高额的税赋,满人要维持政权的稳定,也需要汉人做官,做官既为保全性命,也是为了升官发财,如果满人随时可以抢夺汉人的财富,这些汉人的官员,就没有安全感,所以,清廷改变政策,也是为了安抚这些前明的叛臣,让他们一心一意为满清政权服务。

抢夺财产,不过是一次性的行为,它彻底破坏了社会生产力,动摇皇权的根基,实行高额赋税,维护财源的稳定,才是“长治久安”之策,满人很快明白了这个道理。

此时,由马应龙当家作主的马家,也终于渡过了这几年灾难性的岁月,一直卧床不起的老爷,在渡过了灾难之后,身体也渐渐有了起色,虽然不复壮年,但也看到了多活几年的希望。

随着市面的恢复,马应龙眼药店的重新开张,马家的生活亦重新稳定下来,马应龙二个兄弟也到了娶亲的年龄,二娘一直非常敬重三娘,如同过去尊敬夫人一样尊敬三娘,出头露面的事自己去做,为老二老三张罗亲事,自然是她的事,但重大事情,都要经三娘认可。

为了二个孩子的婚事,二娘和三娘商量了二次,那三娘也不表态,和老大应龙商量,马应龙也是模棱两可,含糊其辞,二娘很清楚之所以二人如此态度,都是因为这满人设置了“满大人”一职,凡汉家娶亲,那新娘的第一夜必须由“满大人”先睡,初夜权归满大人,在这个丑陋的规定下办婚事,无疑是自取其辱。

可不能因此,这老二老三就永远不娶亲了,别人家还不是照样娶媳妇?那三娘认定,满人是未开化的禽兽,自清兵入城,再也没迈出这大门一步,是很难与她沟通的。

于是,二娘只能再次找长子马应龙商量,这事总不能这样一直拖下去。

二娘红升,找到了在店里做事的马应龙,那马应龙一门心思,都在如何打理药店的生意上,对于这个难题也拿定不了主意,他希望二娘去找爹商量一下,看看爹是什么意见?

这等于让二娘,又白跑了一趟,老爷卧床这么多年,从来不管家里的事,这身子虽然好了一点,仍然是个病人,还不到能管事的份上,找他商议难道会有结果?她清楚应龙,其实还是在等三娘表态,三娘不表态,他是不会说出自己的意见的。

二娘怄了一肚子气,回到了自己的房里,正在屋里做针线活的五娘,知道她是为老二老三的婚事在生气,脑袋一转,给她出了个主意。

问她,“干吗非要说,是给老二老三娶亲?如果跟三娘说家里缺人手,想添二个女仆,那三娘定当同意,若论添下人,即便是不与谁商量,您二娘也能作主,又何苦呢?”

五娘这一说,二娘立刻明白了五娘的意思,三娘哪里难就难在娶新娘,要送到官府让“满大人”享受初夜,若以买女仆的名义接新人回来,让她们给老二老三侍寝,只要不对外声张,便可躲过了“满大人”的凌辱,三娘那有不认可的道理,日后,这女仆生了孩子,在自己家里,难道那官府还管得着?

二娘,脑子终于开了窍,这五娘平日言语不多,这脑子还真够用。

如此这般,二娘堵塞的胸口终于顺过了气,她丢下那张沮丧的面孔,换了一张笑脸,重新去见三娘。自夫人去逝后,那三娘一直住在大房,服侍后厢病重的老爷,如今老爷能走动了,三娘打算将大房让给二娘,二娘仍坚持让她住在哪里,都是同甘共苦的好姐妹,她不计较这点名分,只要能和睦相处,就是最开心的事了。

当她去了大房,那三娘和老爷俩人,正默默无言地坐在桌子两边,她本该给老爷三娘请安,那三娘见了她,首先起身给她道安,二娘还了礼,三娘请她坐下。

这时,她才将打算给家里添二个女仆的事,告诉了二位,马金堂面无表情,且是听过,没有一点反应,令二娘意外的是,那三娘居然说,

“我也早有此意,也想找个机会与你商量,没料想姐姐先开了口。”

二娘担心,倪氏并不理解自己的用意,补充道:“其实我的意思是,想给老二老三找个下人,关照一下他们的生活。”那三娘接着她的话,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只是不知该如何同姐姐说,如今这年月,也只有如此了。”

至此,二娘才明白,那倪氏比自己想得要深得多,原来自己是错怪了对方,难怪过去夫人对倪氏格外关照,这倪氏也同夫人一样,想什么,从来不露声色,不合数礼的事,只能由自己去做。

明白了倪氏的意思之后,二娘稍作片刻,才起身告辞,回屋去想,既得了倪氏的认可,自己该如何去操办这事。

论女仆,那都是穷人家养不活,才卖身到人家的,既是为了娶儿媳,二娘心里盘算的还是,希望找二个正经清白的人家,要如愿这事,恐怕还要费一点周折。

五娘见二娘和颜悦色地回来,知道她与三娘一定谈成了,又见她不时紧锁眉梢,又问她何故,二娘将满腹心肠都倒出来。

五娘却说:“这事也不难办,只是要同人家多沟通而已。”

不过,如果让牙婆去说媒,只怕最终瞒不过官家,二娘苦苦思索了二天,也没想出什么法子来,要说讨媳妇,如今算不上难事,关键是如何让新人,正大光明地进马家,总不能让别人半夜,偷偷摸摸地进门,要娶二个大活人进门,那是藏也藏不住了。

无计可施的二娘,最终迫不得已,还是托人找了牙婆,先将人寻好了再说,并一再叮嘱牙婆,把紧口风,万万不可将马家,打算给了儿子娶亲一事传出去。

那牙婆,确也信守诺言,因为红升是半夜找上门去托她做媒,因而,她有了消息后,也是半夜来敲马家的门,介绍自己出去,寻那良家女子的事,没几日,她便寻着了,只是不知依马家的意思,这喜事该怎么办,怎样去接新人,并告知二娘红升,自满人得了天下,定下这头一夜需让满大人睡新人的规矩,难倒的并非是马家一户,多少人都在为之犯难,也有人,偷偷摸摸将新人接回家的,可要真正瞒住官府,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马家现在,明摆着二个少爷到了娶亲的年龄,若是买二个女仆回家,且那女子都是良家子女,无论如何,外人也不会相信,买回来的是下人。

二娘亦犯愁,让那牙婆先回去,既然人家已找到了,如何接回来,容她再慢慢想办法。

不二日,马应龙的岳丈大人,令下人来马家传话,二日后,岳丈大人要为自己的五十大寿,设酒宴,让马应龙必要时携妻儿,一同去蕲家祝寿。

马应龙得到信,便去找三娘二娘商量,给岳丈备贺礼的事,那二娘红升,正在为接新人一事犯愁,听到蕲家打算为应龙的岳丈祝寿,立刻计上心头,这且不正是,接新人的时机?

待马应龙说完了贺礼一事,二娘红升又如此这般地,给应龙交待了一番,并让马应龙托人带话给岳丈大人,届时,马家除了长房马应龙会携妻儿前往,马家的二娘五娘,也将一同前往祝寿。

当晚,二娘红升便去了牙婆的家,告诉那牙婆娶亲的日子,定在了大后天,并让对方,以去蕲家给主人祝寿的名义,将人送到蕲家,给老夫人做丫鬟,届时,待客人酒宴毕,新人将在蕲家行婚配大礼,然后,同夫君一起,傍晚回马家。

那牙婆闻之,对二娘红升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婚事办得既热闹体面,又掩人耳目,让人神不知鬼不觉。

二日后,蕲家的祝寿宴如期举行,马家租了二辆马车,拉着大小七口人,风风光光地前去祝寿。

二娘见了马应龙的岳丈大人,又如此这般,给寿星讲叙了马家的为难之处,那商户出生的蕲老爷,历来相信富贵险中求,这等小事全然不放在心上,请二娘放,心蕲家上下一定会配合好这件事,让夫人先以收丫鬟的名义,留下两位新人,让宾客都看个明白,日后即使有人问起,老夫人也可以疼爱小女,将二人转送给了出嫁的女儿,作托辞。

酒宴开始,二个亲家如约将女儿送到蕲家,自满人统治以来,这定州地上,汉人已多年不见,这等热闹的场面,况蕲家财赀雄厚,饭管饱,酒管够,凡来客无不饮得酩酊大醉,人人仿佛又回到了前明,那嗜酒成风,醉生梦死的日子,面对满人的蹂躏,汉人敢怒不敢言,都借今日,一醉方休。

老夫人,当作众人收下了两家的丫鬟,打了赏钱,等酒客散去,在大堂给二对新人行了婚礼,遂了二娘的心愿。

傍晚,蕲家又设宴招待了自己的亲家女儿女婿一干人等,待天色已晚,二娘才带着家人告别亲家,乘车回到北街。

进了院子,马家人紧闭上大门,二对新人,再去大房拜老爷三娘二位高堂,到此,才算送娶回了二位新人,只是慌乱之中,二对新人,谁对谁都没有弄明清楚,进了马家的门,便是马家的人,入了谁的洞房,就算是谁的人。

到了第二天,二对新人一一上门给二娘三娘请安,那二娘左右打量了新人,问及家事,才知原来说给老二的成了老三的新娘,原说给老三的却成了老二的新娘,啼笑皆非。

这一年的时间,过得特别快,自蕲儿给马应龙生下了儿子,小夫妻俩感情越来越好,而两个兄弟娶回了新人,也让马应龙感到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到了年底,那蕲儿又怀上了身孕,想到不久,马家里又要添山三张嘴吃饭,马应龙寝室难安。

同床共枕的蕲儿,自然明白丈夫的心思,她到底也是商户人家的女儿,她提醒马应龙,当初自己父亲,因国难而散尽家财,只因得了马家眼药的秘密,几年之间,又东山再起,而马应龙仅靠着秘密勉强为生,就是因为缺乏眼界,不能将小买卖做大。

如今,这定州人口不及以前多,市面也不及过去繁华,想靠着北街一片店子,重振家业很难,马家眼药声名远扬,或许可以出去闯荡一番,寻一个翻身的机会。

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关于把这马家眼药的生意做到外地去,马应龙在心里已想了很久,只是一想到出门不易,又舍不下她和孩子,他一直没有打定主意。

那蕲儿,听到马应龙舍不下自己和孩子,心里自然高兴,不过她倒以为,舍不下没关系,他一人出门自己还不放心呢,但她可以随他一块去,他走到哪里,她便跟到哪里,不仅夫妻可以朝夕在一起,自己还可以照料他的生活,生意上有什么事,自己还可以帮他出出主意,俩人在一块,肯定比一个人强。

带妻子一块出门做生意,马应龙还从未想过,这个想法也太大胆,只怕从前没有尝试过,他要仔细想一想。

蕲儿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是可行的,告诉马应龙,自己家的三娘四娘五娘七娘八娘,就是他爹从前在外地做粮食生意,在各地纳的妾,他爹每到一地短则半年,长则三年,每次都带一妾回家,自己陪马应龙去,可使他省下纳妾的钱,又有人为他侍寝,岂不更好?

马应龙闻后笑道,自己也应当学他爹,每到一处,便纳一妾回来,岂不更好?为何偏要带上她?

那蕲儿,则道:“你带上我,让我作主帮你纳妾,岂不更好?”

虽是说笑,马应龙则打定了,出去闯荡的决心。

第二天,蕲儿与应龙一起去见三娘,又说起自己想随应龙一起,将马家眼药的生意做到外地去的事,那二娘理解应龙眼下的苦衷,马家家大口阔,仅靠这北街的生意,只怕养不活这马家的人,对于蕲儿打算随应龙一起出去,她以为是可行的,想当年,她爹从镇江来定州做定窖的瓷器生意,因为娘去世早,她爹放心不下,也是带着自己一块来了定州,有一个亲人在身边,总比孤身一人在外好,只为蕲儿现在孩子还小,且又有了身孕,应龙的兄弟尚无能力为人医病,独立打理店子的生意,这事只能以后再说。

从这之后,马应龙意识到,将眼药生意做到外地,是迟早的事,从现在开始,他便要作准备,让兄弟们慢慢接手店铺的生意,还要传一些行医的手艺给他们,他的担子很重。

总是想着为他分忧的蕲儿,自己又有了身孕,还要给刚满周岁的孩子哺乳,仍不忘帮他出谋划策,想到将来的第一步,他们将去哪里闯荡,依她的眼光,那京城天下第一大都,帝王相中的风水宝地,或许也是做买卖的好地方,以为他们要去的首选之地,应该就是哪里。

每天晚上,俩人睡觉前,她都想象,他们的将来会是个什么样子,那一天,似乎离他们越来越近。

平日,二娘三娘五娘在一块,也会说起那将来的事,令蕲儿意外的是,从来足不出户的三娘,居然,也说若有一天,应龙将生意做到外地去,她也要同龙儿一起去,这大概是三娘多年来,打心里最疼爱应龙的缘故。

也正是因为如此,二娘五娘给三娘送去一点好吃的,三娘总不忘给蕲儿和孩子留着,生活上对蕲儿更是处处关心,蕲儿时常能够感觉到,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将自己和孩子与三娘联系在一起。

她以为,或许那就是京城,那个三娘将要和他们一起生活的地方。

完!

责任编辑: 鲁达

1.内容基于多重复合算法人工智能语言模型创作,旨在以深度学习研究为目的传播信息知识,内容观点与本网站无关,反馈举报请
2.仅供读者参考,本网站未对该内容进行证实,对其原创性、真实性、完整性、及时性不作任何保证;
3.本站属于非营利性站点无毒无广告,请读者放心使用!

“传奇世家,重生香江开局赚百亿传奇世家,传奇世家地板是几线品牌,传奇世家3d道士”边界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