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的老人。
他走过了一百零一个春秋,参与、见证、记录了一个世纪的风云变幻;但他又始终有着青春般的激情和赤子之心。有这样一位老人。他一生笔耕不辍,著作等身,荣誉无数,在中国20世纪文学史上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章;但他却说,“我不是文学家。我写作不是我有才华,而是我有感情,对我的国家和人民,我有无限的爱……”
有这样一位老人。他从探索人生出发走上文学道路,又在浩瀚的文字中让人感悟人生,触摸到一个完整的人格和高尚的心灵;但他直到晚年,仍在无情地解剖自我,拷问自我,审视自我……
沧桑与青春。伟大与谦逊。厚重与清澈。宽容与严苛。诸种因素和谐地统一于巴金身上,为文学,为生命,为灵魂,作出丰富的注解。
今天是2015年11月25日,也是中国现代文学家、当代文坛巨匠巴金的111岁寿诞,让我们再度走近巴金,一起触摸这位文学大师的精彩人生。
巴金其人:生与梦
巴金,原名李尧棠,1904年11月25日出生在成都北门一个官宦之家。他曾说,“我出生在一个封建的大家庭里,有将近20个长辈,有30个以上的兄弟姊妹,有三四十个男女仆人。”1919年,五四运动爆发后,各种新思潮涌入四川,使少年巴金深受震动。巴金先后在成都、南京、上海求学、养病,1927年1月,又赴法国学习。1928年12月,回到祖国,定居上海。
年轻时候的巴金
他曾说,“生之目标就是丰富的、横溢的生命。”他用整整一生,为这句话写下了最好的注解。
巴金爱做梦,作品里也常常写到梦。梦是心灵的投射,也是一种追寻,一种希冀。――对爱,对光明,对理想的希冀。
84岁时的巴金在上海自己的寓所里安度晚年
巴金晚年曾写道,“我的脚不能动,我的心不能飞。我的思想……但是我的思想会冲破一切的障碍,会闯过一切的难关,会到我怀念的一切的地方……我家乡的泥土,我祖国的土地,我永远同你们在一起接受阳光雨露,与花树、禾苗一同生长。他说,“我唯一的心愿是:化作泥土,留在人们温暖的脚印里”。
巴金逸闻趣事:没饭吃也要买书
幼年多病的巴金,其实从来没有读过大学。14岁时,他好不容易得到祖父同意进入英语补习学校念书,刚刚一个月,就因病辍学。1925年,他到北京准备考北京大学,但是体检时发现患有肺病,无奈与北大失之交臂。在巴金的作品中,常常有主人公患肺病或其他疾病的描写,并且因患病而发生情绪、思想的变化,《灭亡》中的杜大心等都是如此。写《灭亡》时正是巴金治疗肺病与休养的关键时期,主人公杜大心也就因患有肺病而萌生暗杀军阀以解脱痛苦的念头。
1941年,巴金与妹妹及侄女、侄儿们合影。
巴金爱书,在文化圈内是出了名的。1949年上海解放前夕,巴金一家生活已很拮据了,但是省吃俭用,他还是要买书。一天,一向依着他的萧珊实在忍不住对他说:“家里已经没有什么钱了。”不知道家里到底有没有钱,日子能不能过下去的巴金说道:“钱,就是用来买书的。都不买书,写书人怎么活法?”第二天,他又带着孩子们去逛书店了。
著名作家巴金晚年在上海自己的寓所里
巴金的儿子李小棠在复旦大学读书四年,学校许多领导都不知道他是巴金的儿子。毕业分配时,很多人为子女能分到一个好单位,到处托人走后门,然而巴金却没有跟任何人打过招呼。李小棠毕业后就到上海市政协文史室工作,一干就是20多年,没有一点怨言。巴金90岁生日时,上海市政协主席陈铁迪来寓所拜访巴金。当看到自己属下的工作人员李小棠时,陈铁迪还奇怪地问:“你怎么也来了?”
巴金一生不为名利所累,他留给子女的,唯有一种高贵的人格和正义的信仰。他说,“我惟一的心愿是:化作泥土,留在人们温暖的脚印里” 。
朋友眼中的巴金:可爱可佩的挚友、益友和畏友
“友情是生命中的长明灯”,朋友和友情在巴金的生命中占有相当重的份量。而在朋友们眼中,巴金是一位挚友、益友和畏友,是一位最可爱可佩的人。
沈从文是巴金的好友,1949年后两人有着不同的遭遇。20世纪30年代,巴金根据在北平的所见所感写了《沉落》,对周作人一类知识分子有所影射。沈从文很为巴金成为敏感人物着急,说他被两件事扰乱心灵:“一件是太偏爱读法国革命史,一件是你太容易受身边一点现象耗费感情。前者增加你的迷信,后者增加你的痛苦……你感情太热,理性与感情对立时,却被感情常常占了胜利……”
1988年,巴金(右)和挚友曹禺在一起。
曹禺也是巴金的挚友。他生前曾说:“我怀念北平的三道门,你住的简陋的房子。那时,我仅仅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无名大学生,是你在那里读了《雷雨》的稿件,放在抽屉里近一年的稿子,是你看见这个青年还有可为,促使发表了这个剧本。你把我介绍进了文艺界,以后每部稿子,都由你看稿、发表,这件事我说了多少遍,然而我说不完,还要说。因为识马不容易,识人更难。”
1981年12月,巴金(左二)及女儿李小林,夏衍(右三)、沈宁(右四、夏衍之女)与著名作家冰心(右二)及女儿吴菁(右一)在北京合影。
冰心称巴金是“一位最可爱可佩的作家”。“为什么我把可爱放在可佩的前头?因为我爱他就像爱我自己的亲弟弟们一样……他的可佩之处,就是他为人的‘真诚’……文藻和我又都认为他最可佩之处,就是他对恋爱和婚姻的态度上的严肃和专一……总之,他是一个爱人类,爱国家,爱人民,一生追求光明的人,不是为写作而写作的作家……”冰心晚年曾对一位晚辈说:“我写信给巴金,你干吗那么忧郁。我看他痛苦的时候也就是快乐的时候。”
2005年10月17日,巴金走了。这位深深自责几十年忏悔几十年的世纪老人,终得大解脱。正如巴金的活着,已经是超出个体生命意义的符号象征,他的逝去,也同样超越一般的生死。缅怀!!!
来源:综合北京青年报、中国青年网、人民网等报道
本期编辑:石玲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