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悬疑小说爱好者马抗振。
今天说小说中的逆天奇案。
这事发生在马来西亚K城,一列斥资500亿打造的地铁将在72小时后通车。
这列地铁名为富贵快线,贯穿K城的机场与市区,是城市的重要标签。
“我保证,你会有一次前所未有的体验。”
秦百川两腿翘在茶几上,脖子上夹着电话,手里悠然地点上一支雪茄。
他43岁,是富贵快线的总指挥官,这条地铁线是他最得意的作品,有消息称,他很快会当选K城的旅游部长。
“好啦,我答应接受您的独家专访。”在电话里,他继续和《K城日报》的主编闲谈。
三日后,所有报纸的头条新闻都将是“富贵快线”。
毕竟,这是最好的地铁。
望着落地窗外冉冉升起的太阳,桌面放着一杯煮好的黑咖啡,还有什么比这更加美好的呢?
“咚咚咚!”
办公室外忽然传来很不合时宜的敲门声,走进来的是他的秘书,33岁的宋志泽。
宋志泽把门关上,掏出手帕擦着额头的汗。
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秦百川快速将电话按掉。
“怎么了?”他问。
“出了点状况。”宋志泽咽了下口水,“富贵快线的动力引擎可能出现问题。”
富贵快线的动力引擎是由德国某知名实验室研发的,就在刚才,实验室那边紧急通报了一个情况。
动力制动系统存在某些安全隐患——
就是当地铁在高速运行达到120公里/小时的时候,有可能会造成供电系统的紊乱。
“其实问题不大。”宋志泽轻声安慰道,“重新排查一次,电脑升级一下系统就可以了。”
“要多久?”秦百川把手里的雪茄捏成一团。
“15日。”
“不行。”秦百川直接打断了宋志泽的话,“15日?你知道三天后报纸新闻会说什么吗?富贵快线无法正式通车,存在较大安全隐患。媒体会深入挖掘此事,投入的五百亿究竟有多少水分,市民抗议游行…”
说不定还有人要调查这列地铁是怎么造出来的。
从开隧道到地铁完成,富贵快线的总投资在500亿,招标、建设,这其中会有多少水分,秦百川心里清楚。
他的语气越说愈加激动,狠狠一脚将茶几上的黑咖啡踹到了地上。
他不会容忍富贵快线无法正常运行这件事情。这六年的心血都押在这条地铁线上,成名在望,怎能毁在今朝一夕之间。
“那怎么办?可系统是一定要升级的。”
宋志泽也很担心,这个项目他从德国实验室那里捞了些好处。
秦百川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只雪茄,在鼻子上吸了吸,用一种气味提起思绪。
宋志泽低着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双手合十用力捏着,用指缝的疼痛缓解紧张。
时光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刻都慢得像是一场煎熬。
大约过去一小时,秦百川掐掉了第三支雪茄。
“富贵快线三日后正常运营。”他说。
“嗯?”
“你去找个人,在地铁进站前,从站台上跳下去。”
“跳下去?”宋志泽惊得瞪大双眼。
“对!跳下去。”
秦百川详细解释了一下他的计划:
富贵快线是要由列车长开车的,他会买通当日的列车长。
当地铁在进站前几十米,这时出现一名自杀者,自杀者跳到铁轨上“自杀”,但是这人不会真的死。因为列车长会快速刹车。
这样,媒体的焦点就改变了。
有人想死,所以地铁不得已要停运。
秦百川会以这个“自杀未遂事件”为由,提出一个暂时停运整顿计划,从安全的角度对地铁升级,隧道全面排查。
“只要这样,就能瞒天过海了。”秦百川把头仰靠在沙发上,长长地呼了口气。
“我这就去办理。”宋志泽将手心的汗在裤子上擦去,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
晚间八点,距离富贵快线正式通车还有61小时。
闹市区中有一家面馆,地方不大,这里的冷面做得很好吃。
秦百川是面馆的常客,一进屋,他就坐在了吧台靠角落的高脚座上,服务生端来一壶烧酒,一碟花生米。
秦百川听着唱片机里播放着郑少秋的《势要上刀山》,整个身子松了下来。
这个年代很少有人知道郑少秋了,吃过的餐厅很多,但只有这家拉面馆让秦百川感觉很熟悉。
门上系着一个风铃,传来风铃声。
门开了,走进来一个穿着列车制服的男子,四十来岁,不过头发已经白了,看上去很清瘦,他转头四下张望着。
“忠明。”秦百川对男子挥了挥手。
这名男子名叫李忠明,是富贵快线的列车长。
李忠明和秦百川同一时期进入K城地铁集团,但二人的发展可谓天差地别。
李忠明做了十五年的列车长,而秦百川这十五年一路扶摇直上。两人私下里是相当要好的朋友,常常会约在这家拉面馆吃面。
人生有三碗面要吃,场面,礼面,情面。
秦百川今晚约李忠明来,就是要吃这碗“情面”。
李忠明就是秦百川要收买的列车长。
他很了解李忠明,他知道李忠明一定会帮这个忙,他开门见山:
“列车通车那天,等快进站前,在九点零八分,你立刻按下刹车键。”
“这是为什么?”李忠明一愣。
“你不需要知道得太多,只需要记住在九点零八分,无论你看到什么,按下刹车键,就当是我求你了。”
秦百川不想李忠明知道的太多,这事虽然将李忠明牵扯进来,但他还是希望李忠明知道的越少越好。
“能帮我吗?”他又问了一次。
李忠明喝了一口烧酒,有一丝犹豫。
“潮汐和秦屹的关系一直不错,明年就一块去澳洲念书吧?”
李潮汐是李忠明的儿子,秦屹是秦百川的儿子。
到这个时候,秦百川打出了男人最无法拒绝的亲情牌。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李忠明想要解释。
“我都安排好了。”秦百川的口气直接,“就一起去国外念书,学费我出,念完书就在澳洲买房子,工作。”
这确实也是李忠明的软肋,他只是个列车长,工资才多少。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成才?
况且,他还有一个更深的秘密藏着。
服务生端上来两碗冷面,秦百川挤了些芥末放在李忠明的碗里,“吃面吧。”
“嗯。”
李忠明吃了口冷面,眼泪从眼角涌了出来。他用力记住这流泪的感觉。
几天前医生告诉他,他的视力正慢慢衰退,可能很快就会看不清东西了。
这意味着不久后他再也不能开车,就要失业了。
知道病情后,李忠明心里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感到难过,而是想着失业了,那他儿子李潮汐大学的学费和这个家的生计要怎么办?
人到中年,早已不再是为自己而活。
他吃着碗中的冷面,默默同意帮秦百川做这件事。
·
第二日,晚间九点,距离富贵快线正式通车还有36小时。
面前是一片即将拆除的老城区民房,四处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味。
地上有很多老鼠,见了人也不躲避,在黑暗中双眼发出萤色的光。
男秘书宋志泽用手帕捂住鼻子,皱着眉头走过那一间又一间民房,门上随处用油漆笔写着大大的“拆”字。
只有一间屋子的灯亮着,他快步走了过去,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二十六岁的男子,头发长长的,乱乱的,十分邋遢。
这人名叫任魁,他就是宋志泽要找的地铁“自杀者”。
他是个不知名的作家,写了三百万字,十本书,却没有一本被出版。
他就如同这片即将拆除的老城区,这满地的垃圾,任魁的作品可能也就被这个世界当成了垃圾。
进屋之后,宋志泽说明了来意。
“你要我从站台上跳下去?”任魁用手将枯叉的长发往脑后拨了拨,像个废人似的伸了伸懒腰。
“跳下去,当着全世界的面从站台上跳下去。”
宋志泽站在屋内,他用手帕捂着鼻子,这屋子里太脏了,他闭着眼,连睁开眼都觉得脏。
“那对我有什么好处?”任魁咧嘴一笑。
“事成之后,我会给五万元。”
其实这次“自杀”事件,秦百川给宋志泽的打点经费是五十万元。
“五万元?我的命就值五万元?”
任魁诡异地笑了一下,由于长期闷在屋内创作,加上严重吸烟,任魁的面部已经和正常人不太一样了。
这时他有一个不被觉察,轻微的动作。
他将手放在裤子的口袋里,按动了什么东西。发出了“咔嚓”一声。
宋志泽不缓不慢地解释着:
“你别忘了,你他妈是个作家,作家跳轨自杀事件会和富贵快线的新闻一起登上各个报纸的头条,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任魁浮想联翩:
是啊,富贵快线的通车是K城最热的话题,自己往铁轨上一跳,想死。他为什么会想死?
他的事就和富贵快线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到时候应该会有很多出版社找到他,要买他之前的作品版权。
他还能再出一本《我为什么要选择死去》的自传,大家都会想看一个想死的人,究竟能写出了怎么样要命的书。
这样,我就红了。
任魁的两个眼珠朝中间靠拢,是一种相当兴奋的状态。
“怎么样?五万元,干不干。”宋志泽又问了一次。
“成交。”任魁扑了过去,一把搂住宋志泽。
宋志泽嫌弃地推开,这人太脏了。
不过出于友好,他还是对任魁伸出了手,“富贵快线,祝你成名在望。”
·
原本这事就这样定了。
可谁知突然又出现了一个状况。
第三日,下午一点,距离富贵快线正式通车还有20小时。
秦百川正在办公室里,手拿着球杆,打着迷你高尔夫球。
办公室有五十平方,他特意买了一个微型高尔夫球道。
他小心拨着地上那粒小小的高尔夫球。
他要把球的位置拨到最合适,秦百川蹲下身,眯着眼看着二米外的球洞。
这个球洞他打进过千余次,闭着眼都能一杆进洞,但他每次还是要算得清清楚楚,绝不容有失。
五十平方米的办公室还是太小,很快,他的新办公室会是这里的一倍。
K城旅游部已经朝他抛来了橄榄枝,想让他去做K城的旅游部长。
成功,已经离他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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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宋志泽连门都没敲,直接推了进来。
“怎么了?”
“忠明!李忠明他进了医院。”宋志泽说话的语气慌张且急促。
由于眼部疾病突发意外,李忠明在公司直接晕倒,被送到了医院。
这也就意味着,20小时后,这列车他是开不了的。
秦百川整个人震了一下,他一手按在地上,可以看得出,秦百川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怎么办?他的大脑飞快地思索着。
他支撑着站起来,先稳定情绪,冷静下来,他对自己说。
他手握着球杆,球杆撑着地面。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雪茄,在鼻子上吸了吸。
他点燃了雪茄,在这条迷你高尔夫球跑道上来回踱步。
一步、两步。
一分钟、十分钟。
所有的事都只能靠自己,越是有压力,更提醒着他必须思考得更加清晰。
利与弊、一念之间。
他咬着雪茄。
渐渐地,秦百川的眉头松了,一个大胆且必须只能这样做的念头在他脑中形成。
一个小时后,他抽完了第三支雪茄,两眼直直望着二米外的球洞。
他冷静地说:“那地铁就不要停,直接开过去。”
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秦百川的语调从沙哑转为坚定。
“开过去?”宋志泽瞪大了眼睛。
“是,开过去。”秦百川的态度明确。
“那任魁…”
“从他身上开过去。”
眼下只能这样了。
除了李忠明外,秦百川不相信其他的列车长。或者说,除了李忠明外,秦百川不愿意再去收买另一个列车长,他不愿意做没有把握的事。
一个秘密,越多人知道,那就不是秘密。
这也意味着列车不会停下,任 魁 一定会死。
但这是他选的,是他想自杀的。
他没有什么身份背景,只不过是一个烂命一条的破作家,这个世界每天有多少人想死,警察是不会去查的。
任魁一死,列车同样能停运、整顿一段时间。
德国实验室也能不知不觉地对列车进行安全升级。
“这是谋杀…我不想干了。”宋志泽感觉这件事的事态越来越不受控制,大不了就丢了这份工作,命可比工作重要得多。
“你走得掉吗?”秦百川又开始专心地拨弄着球与球杆,“这个工程你吃了多少好处,你以为我是白给你的?”
宋志泽的额头渗出冷汗,他想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手一抖掉在了地上,他弯下腰去捡,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你放心,没有人会知道。”秦百川固定好高尔夫球的最佳位置。
“过了明天,一切一笔勾销。”秦百川一挥杆,球按照轨迹滚入洞中。
事情发展到了这里,宋志泽没得选了。
·
凌晨一点,距离富贵快线正式通车还有8小时。
此时的富贵快线进站口就如同鬼城,压压一般只听见呜呜风声。
借着月光,可以看见很多红色的热气球浮在空中,气球下方挂着长长的祝贺词。
在不远处有一座山,山顶站着一人,一辆车开到山上,车内走出来一个人。
而后两个黑影在夜色中慢慢靠拢。
一个是任魁、一个是秦百川。
“秦部长。”任魁意味深长地喊了一句,而后走到秦百川面前,伸出了手。
任魁的手很脏,指甲里满是污垢。
秦百川将手插在口袋里,“你约我来这里干嘛?”
“看星星。”任魁笑了笑,“顺便再给你听首歌。”
任魁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录音笔。
他是个作家,为抓住灵感,任魁一直都有录音的习惯。
他按动录音笔的播放键,传来了前日他和宋志泽的对话。任魁将这段对话一字不漏地录了下来。
操,这个宋志泽,只给了任魁5万,这个时候还要贪?
操,这个任魁居然录音了。
秦百川心中十分恼火,但话语、神态依旧镇定,“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钱。”
“你明天从站台上跳下去,就会有钱。”
“我不跳,你也要给我要钱。”
“你以为一段录音就能扳得动我?”
“那就交给记者试试看呗。”任魁咧着嘴,牙齿黄黄的,“富贵快线的重磅丑闻由我来执笔写作,这本书一定卖得很棒!”
秦百川万万没想到任魁会来要挟他,烂命一条的任魁,就像是颗老鼠屎,坏了他的全盘计划。
秦百川强压怒火,低声问道,“你想要多少?”
“一百万。”任魁竖起了一根手指。
“那好,我给你一百万,你明天当着所有人的面,从站台上跳下去。我认识几家出版社,我保证你每本书都会卖得很好。”
“我不跳。”任魁凑近秦百川身上,嗅着他衣服中散发出的高级气味,“命多重要,我才不会蠢得把命交给一辆有毛病的地铁。”
“哼…”秦百川冷笑一声。
他看着任魁,目露凶光。
就是现在。
突然间秦百川扑了上去,将任魁扑倒在地,用双手按住任魁的头,朝地上用力撞了三下。
“砰!砰!砰!”
三声闷闷的撞地声之后,任魁整个身体瘫在了地上,他晕了过去,后脑流着血。
是你逼我的。
秦百川用手胡乱摆弄着任魁的脸,来回翻了翻,确定他醒不过来。
随着,他背着晕倒的任魁,将他放进车的后座。
他发动引擎,将车开到了山下,地铁站边,隐秘处。
他将车后座打开,拖着任魁,通过工作人员专门通道,走进地下隧道。
这是地铁必经的隧道。
隧道内伸手不见五指,不过对秦百川来说,这里的每一个台阶,每一个检票口,每一个走道通向哪里,他是再熟悉不过了。
就好像是自己的家,他闭着眼,都知道要去哪里。
还有一个有利的条件,地铁还没通车,隧道内的部分监控设备没启动。
现在这个故事该怎么说,他心中有数。
·
隧道里有滴水的声音,四面八方的风在隧道内恣意作怪。
不过秦百川却觉得很安静,他的心正在用这种安静给予他一种指引。
在隧道口有一个暗门,秦百川拖着任魁藏进了暗门里。
现在他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等待明天上午九点零九分:
当地铁驶入此处时,秦百川会打开暗门,把任魁从这里推下去。
地铁快速行驶,地铁会将任魁的尸体碾得四分五裂,谁也查不出任魁是怎么死的,就当是个郁郁不得志的作家。
然后秦百川再从暗门后的逃生通道离开,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一切就像都没发生过似的。
嗯。这个计划真的很好。
秦百川蹲在暗门内,静静地等候着,他可以听得见一旁任魁微弱的呼吸声。
任魁还活着。
·
早间8:47,富贵快线的车门“砰”一声开启。
一千名K城市民有秩序地走进了这辆号称全马来西亚最好的地铁中。
每一节地铁的车厢内散发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座椅是仿人体工程学设计的,坐起来相当的舒服。
车厢内的液晶屏滚动播放着地铁建设的宣传片,而后车门“砰”一声关闭。
富贵快线迅速前行,一分钟内将时速推进到了一百二十公里每小时。
全德系进口智能系统,高保真环绕音响播放着悠扬的萨克斯乐曲。
几十名报社新闻记者正分头采访乘坐地铁的市民。谁也没有在意这车因为供电故障而停顿了十分之一秒。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九点零七分。
秦百川的眼睛死死盯着手腕上的夜光腕表,在漆黑的暗室中,这是他唯一的指引。
任魁轻轻呻吟了几声,他似乎要醒过来了。
九点零八分。
“倒计时——10、9、8、7、6、5、4、”
秦百川准确地计算着时间,每一秒,精确的每一秒。
当倒数至0的一瞬间,他踢开门,抓起任魁,用尽全力将他推到了铁轨上。
“你去死吧。”秦百川亢奋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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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事情却在这最后一秒戏剧性地改变了。
地铁突然急刹车,停了下来,就在离任魁一米远处稳稳地停了下来。
在地铁车头的驾驶座上,坐着一名穿制服、头发白了的中年男子。
这名中年男子本来应该躺在医院里,可他拔了针头,强撑着出了医院。
到了地铁公司,咳嗽着,换了衣服,和当班的列车长换了职位,“这车由我来看,有事我担着!”
他是最资深的列车长,那个当班的只能同意。
中年男子拖着病体,强睁着眼睛,开着这辆富贵快线。
他要完成最后一次车、最后一次使命,他最好兄弟给他的任务。
他精密地计算着时间,看着前方长长白灯的隧道。在九点零八分,他准确地按下了刹车键。
“吱”地一声,车刹住了。
在列车强光灯的照射下——
秦百川惊讶地抬起头,看见在地铁车头的驾驶座上,坐着同样惊讶的李忠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