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 本文作者：特约评论员 李春光
全国律协刑委会委员，云南省律协刑委会主任，昆明市律协副会长，曾办理清华大学朱令遭投铊毒案、楚雄州原州长杨红卫受贿案、云南铜业原董秘陈少飞挪用公款案、晋宁1014案、泛亚非法吸收公众存款案等国内大要案。
要说这几天让人堵心的事还真不少，其中保姆杀人的这件尤其触目惊心↓（点击片了解详情）
案件简介：2020年5月12日，常州溧阳警方通报称，5月3日凌晨1时许，110接到市民报警称，其奶奶陈某（83岁）于昨晚23时许在溧阳市别桥镇家中死亡，死因可疑。接警后，溧阳市公安局迅速组织精干警力成立专案组开展侦查。经公安机关侦查，陈某因病瘫痪在床，家人雇佣了保姆虞某（女，67岁，本市人）照料其生活。5月2日晚，虞某采取用衣被蒙住陈某头部、坐在陈某胸口、头部等手段致其死亡。目前，虞某因涉嫌故意杀人罪被公安机关依法刑事拘留，案件正在进一步侦办中。
案件分析
从公开渠道获取的信息来看，这是一起典型的故意杀人案。根据监控视频显示，犯罪嫌疑人虞某采取用衣被蒙住被害人陈某头部、坐在其胸口、头部等手段致其死亡。整个过程虞某异常冷静，作案手法娴熟。在杀死被害人后，虞某甚至还镇静地帮助被害人家属料理后事。本案有别于穷凶极恶的歹徒作案，虞某镇定的杀人过程令人咂舌。究竟出于何种目的致使虞某杀害本应当由自己照料的老人，究竟杀害过多少人才会在杀人过程中如此冷静？虞某的种种反常行为引发了社会的广泛关注和思考。
笔者现从公开渠道获取的信息对虞某的杀人行为进行法律分析。
从事实判断来看，虞某杀害被害人陈某是不争的事实，其杀人行为侵害了被害人的生命权。从虞某行凶杀人的整个过程来看，其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慌情绪，一切进行的井然有序，其坐在被害人胸口上时甚至在悠然的扇扇子。被害人是一个瘫痪在床的老太太，根据当时的情景，虞某杀人时不存在正当防卫、紧急避险等情节；由于被害人放弃自己生命的承诺属于无效，所以即便瘫痪在床的老太太承诺放弃自己的生命并请求虞某结束自己的生命，虞某也应当以故意杀人罪定罪。
从主观方面来看，虞某主动采取用衣被蒙住陈某头部、坐在被害人胸口、头部等手段致其死亡，表明其对杀害被害人持故意心态，即虞某明知自己的行为会导致被害人死亡并且希望这种结果发生。从虞某杀人时如此冷静且有条理来看，虞某具有能辨认和控制自己行为的完全刑事责任能力，其不存在主观上的违法阻却事由。
从虞某的杀人动机来看，据被害人家属称保姆刚来8天，家人与保姆并未产生过矛盾，因此排除了仇杀的可能；据当地多名居民介绍，当地有一个风俗：如果保姆照顾的老人去世，去世老人家里需要支付保姆当月费用，还要包红包给保姆“冲喜”。网友据此猜测虞某是为了尽快拿到当月工资而杀害老人并非全无道理；结合虞某杀人时异常冷静、杀人后镇静帮助被害人家属处理后事等情节来看，这应该不是虞某第一次杀人。虞某是否为了尽快拿到当月费用杀人，是否还有尚未发现的杀人罪行？在缺乏确实、充分的证据之前，这些都仅仅只是猜测，还需要警方进一步侦查。
根据现有的公开信息来看，虞某犯故意杀人罪是毋庸置疑的，其应当为自己的行为承担相应的刑事责任。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十四条“明知自己的行为会发生危害社会的结果，并且希望或者放任这种结果发生，因而构成犯罪的，是故意犯罪。故意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第二百三十二条“故意杀人的，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之规定，应以故意杀人罪对虞某定罪处罚，其杀人动机以及是否还有侦查机关尚未发现的杀人罪行将作为其人身危险性和社会危险性的量刑情节予以考虑；如果虞某还有其他杀人罪行，应该对其数罪并罚。
笔者观点
对虞某的定罪量刑有待侦查机关进一步查明案件事实后经过合法程序进行审判。在对虞某定罪量刑之前，虞某杀人案引发了社会各界对于“毒保姆”、“执死鸡”的广泛关注和思考，而这些思考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有更加积极的意义。
据统计，现在中国成为人口老龄化最严重的国家之一，到2050年，中国的老年人口将占总人口的三分之一，65岁以上的老人约为4.8亿。80、90、00后群体面临更严重的老龄化危机。特别是单身主义盛行，未来孤独老人的比例会更大，即使组成家庭，大多也是两人赡养四位老人的情况。毋庸置疑，家政服务市场将有非常好的前景。
目前，家政行业缺乏监管，体系尚未完善。“毒保姆”、“执死鸡”等现象暴露了家政行业的诸多漏洞。为此，国家相关部门应当完善对家政行业的监管，健全各项制度和体系。此外，国家应当加大力度完善养老体系，建立健全相关规章制度，从源头上杜绝“毒保姆”、“执死鸡”的出现。
在此之前，笔者建议请保姆照看老人的家庭在请保姆时应严格筛选所请保姆；在日常生活中应当多关心关注老年人，如果发现异常要积极寻求法律救济。
备注："执死鸡"原为足球术语，指足球员射门不入，足球弹出或者挡出后给另一球员再次射入。该词源自把鸡贩弃掉的死鸡捡回家或转卖，意思接近"捡现成"或"捡便宜"。2015年12月，网曝保姆照顾临终病人被称"执死鸡"。
编辑：木卫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