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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盘子】父母卖掉新房供我出国留学,我靠发传单端盘子度日,30岁跑回国内

这是我们讲述的第386位真人的故事

我是张朕卓@海归眼视光博士张朕卓,32岁,留学博士,吉林人。

19岁,父母卖掉房子供我出国留学。在韩国,我靠发传单、端盘子、洗大肠完成了学业,并在工作后攻读了博士学位。后来,我辞掉月薪2万的工作,开始创业。

然而,我正要准备大干一场时,妈妈却被查出了子宫肌瘤。于是,30岁时,我放弃国外一切资源,带100万回国发展。

回国后,我连开了7家连锁店,很快年入百万。然而,疫情却突然爆发了,现在剩下的全是鸡肋……

(回原公司拜访老板)

1990年,我出生在“雾凇之都”吉林,爸爸在社区工作,一直在抗疫前线;妈妈在市场卖猪肉,快30年了。妈妈很要强,好面子,在家说了算,每次他们吵架都是爸爸主动示好。

由于爸妈都很忙,没时间照看我。从小学开始,我就自己做饭,穿衣上学,长此已久,我变得很独立,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但爸妈给我的爱不少于任何人。

在高中,我担任班级的文艺委员,经常组织一些文艺活动。因为喜欢唱歌,我还在学校成立了一个“后桌男孩”乐队,风靡一时。那段时间,我过得非常惬意自在。

期间,我认识了来自韩国的干妈。我们住同一栋楼,因为她中文不好,爸妈平时经常帮她,两家关系处得非常好,后来就成了我干妈。这也是后来,妈妈选择韩国作为我留学地的原因。

起初,我没想过要出国留学。但因为高考发挥失常,只考上了三本院校,而且被录取的还是我不懂的动漫专业。

(创业初期,我背着旅行包参加展会做推销)

这时,妈妈给了三个选择:一是在国内读三本,二是跟爸爸去南方找项目做生意,三是到韩国留学。因为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我不感兴趣的事情上,加上自己也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所以就选了出国留学这条路。

当时,出国留学的中介费很高,再加上第一学期的学费、住宿费、生活费,一共至少10万块钱。后来我才知道,爸妈为了给我凑学费,把刚买了不到一年的房子低价卖了,给了我10万,留下2万租房子住。我每当想起这件事,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在升学宴上,主持人问:“有没有想说的话?”我说:“现在我就像雄鹰一样张开了翅膀,以后要在属于我的一片天空自由地翱翔,未来我一定要证明自己,做一个让父母自豪的孩子。”

(2014年本科毕业与同学合影)

2009年,我来到了韩国。那是我人生第一次到北京,也是第一次出省,到韩国的当天正好是我生日。人生第一次出远门,又正值生日,没有家人的陪伴,一个人孤零零地远走他乡,心里不免阵阵酸楚。

开学后,因为没有韩语基础,我先上了一年的韩语课,然后到大邱加图立大学读本科。最开始对专业没有特别的概念,我只觉得以后做中韩贸易能赚到钱,所以就选了国际贸易专业。

在读本科期间,发生了一件事情对我后来影响很大。记得那是2012年,学校要举办一个外国人韩语演讲大赛,我参赛的演讲主题是“十年后我的样子”。

在参赛前,我们和教授一起去了趟香港研学,我站在通往香港会展中心的天桥上,看到从我身边走过的穿着西装、左手拿公文包、右手拿咖啡的商务人士,非常羡慕,向往自己有一天也能像他们一样生活。

所以,我在演讲稿里写下了十年后要完成的4个目标:在韩国找到工作、读研究生、创立公司、创立品牌。当时距现在正好十年,我也成为了当初自己向往的样子。那次演讲比赛,毫无悬念,我获得了第一名。

(在公司当主持人,现在回想起来也是很怀念的)

刚来韩国时,家里人怕我在国外受苦,就多给了我一些生活费。那时候我不懂事,觉得自己有钱了,就经常请中国朋友吃喝,花钱大手大脚,很快就把生活费花光了。后来,表哥跟我说了卖房子的事情,我特别内疚惭愧,就开始联系学长找工作。

第一份兼职是在住宅楼里贴炸鸡传单,贴5000张大概能挣200人民币左右。韩国住宅很多都是10层以上的高层,因白天贴传单怕被门卫骂,所以一般都是晚上10-11点左右去楼里贴传单。先是坐电梯到顶楼,然后一层一层地往下贴。说实话,晚上一个人去楼里贴传单也是挺害怕的,最尴尬的是刚要在别人门上贴传单时,突然门开了。

和我一起去的学长们,每次不一会就贴完回去了,可我才贴到一半楼层。第二天,听给我们发工资的老板说,学长们只是随便贴贴,把剩下的传单都扔到了垃圾桶里。以后每次有活,老板第一时间就会联系我,并且给我的费用也会比其他人高一些。

(2014年,在韩国公司期间和同事在上海外滩合影)

这次经历也让我学到做事情要踏踏实实,不投机取巧,不坑蒙拐骗,才会有更好的结果。

贴传单的工作并不是经常有,后来为了找一份稳定的兼职,就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烤猪大肠店上班。每天晚上9点开始干活,一直到凌晨两三点,一小时挣25元人民币。

我主要负责后厨工作,每天生肠到了后,先用搓衣板加盐洗干净,而且经常会被大肠里面的“肮脏物”溅到身上。同时还要刷烤盘,清理桌子和刷碗。

有一次周末晚上客人很多,一桌客人刚走,就要马上把桌子清理干净,当时桌子上的铁盘被火炉烤得很烫,因为太着急,我一下抓到了铁盘,整个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都烫起了泡,疼得我直跳。

老板看到后,非但没有关心,还叫我快点收拾。那一天工作结束后,我满身疲惫地躺在床上,忍不住哭了,那是我第一次感到特别委屈。

心里想着,当初为什么要选择留学?放着国内的好日子不过,非要在这边来受罪,爸妈也不在身边,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去扛。

但是转念又一想,爸妈还因为我卖掉了房子,每天起早贪黑的工作,我这点困难又算什么呢。

(在韩国创立国际青年创业协会,分享创业心得)

假期期间,我还做过物流公司的装卸员、汽车配件厂的工人、雪糕厂的装箱工、农场里的搬运工。一个假期下来大概能赚到2-3万人民币,用来支付下学期的学费。

就这样,2014年,我本科毕业后,找到的第一份工作是做海外销售,负责亚洲地区的眼镜配件销售工作,月薪有20000元人民币。有一次,一位台湾的顾客在韩国生产了一批眼镜,出货前不放心产品质量,让我帮忙去工厂质检。然后我就用下班时间帮他到工厂质检货品,确保质量后并发货。顾客为了表示感谢,给了我一笔辛苦费。那时候,能赚到这么一笔额外的收入真的很开心。

没过两天,质检的那家工厂联系我,让我帮忙寻找中国的眼镜配件。因为经常参加展会,我正好熟悉配件厂,就帮忙介绍,在双方达成合作后,中国的配件厂又给了我一笔“介绍费”。这时,我发现这些“外快”居然比工资还要高很多。于是,2018年6月,我决定离职创业。

在公司上班时,我还是挺感激老板的。公司支持我在工作期间读研究生,两年后,我顺利拿到了眼视光专业的研究生文凭,然后,我又攻读了眼视光专业博士专业,并在2022年4月完成博士毕业论文,成为国内为数不多的海外留学眼视光博士。

(当时,我正攻读眼视光专业研究生)

离职不久,我就在韩国创立了第一家公司。公司刚成立时,我一个人在家办公,利用手上的资源,做眼镜和相关产品的贸易工作。每天往返韩国的各个眼镜工厂和顾客之间。销售额也从最开始的每月几万元,慢慢做到了每月十几万,并开始有固定的大顾客持续下单给我。

随着业务量的增多,我接着租了一间写字楼,招聘一些中国留学生协助办公。那段时间,白天跑工厂查看进度,晚上对接顾客,经常忙到凌晨两三点。虽然很辛苦,但是每天依然激情满满,就像白岩松说得“痛并快乐着”。

回想这段经历,我豪情满志,势必要开创出一片新天地的信心如日中天,对未来的路充满了期待。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

2018年,爸妈做体检的时候,发现了妈妈体内的子宫肌瘤。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要强的妈妈老了,身体也不如从前了。

人们常说:“养儿防老。”我作为独生子,在国外飘荡了10多年,在父母身边的时间很少,想着以后如果他们真的老了,谁来照顾他们呢?综合考量之后,我决定回国创业。

(读博士期间获得的证书)

但创立一个新的眼镜店模式,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此前大家也都没尝试过。就在这时,我偶然得知,之前的韩国学长正在一家韩国连锁眼镜店当副总,心想正好可以跟他详细了解一下。

于是,我立马坐了3个小时的火车,特地从大邱来到首尔。跟学长见面后了解到,他们公司也正在做以“大众消费眼镜为理念,打造国民眼镜店品牌,镜片0元”的消费模式,这正好跟我的理念不谋而合。

我就说出了回国创业开眼镜店的想法,得到学长的支持,并把我介绍给了他们连锁公司的老总。这家公司,在韩国有这90多家连锁店,在只有5000万人口的国家里也算前三名。通过几次的见面沟通,我们双方基本确立了合作意向。

接下来,正式谈合作条件。由于我是第一次谈合作融资,也没有什么经验。后来,经朋友介绍认识了一位在当地最大律师事务所里工作的中国律师。他帮我规划了股权架构,教会了我谈融资签协议的步骤。最终把项目计划书和融资相关协议都成功完成了。

(2019年,韩国天使轮融资路演)

接着就是融资路演,而且很成功,我不仅成功拿到了韩国这家企业的天使轮投资,还拿到了他们品牌中国的使用权,并且也愿意无偿地帮我们提供一些系统技术上的支持,可算是大获全胜。

就这样,2020年1月份,我带着融到的100万元人民币,还有品牌踏上了回国的路途。这年我30岁。此时我内心感慨万千,一路走来,有爸妈的鼎力支持,有兄弟学长的大力帮助,还有自己的辛勤努力,现在终于可以回国大施拳脚了。

回国创业的地点,我选在了吉林省延吉市。因为合伙人对当地比较熟悉,而且延吉和韩国的往来也比较多,当地人对韩国品牌也不陌生,城市规模相对较小,市场竞争也不是很激烈,应该会很容易打开市场,为以后做全国连锁做前期的市场测试。

在合伙人建议下,我们的店面选择在延边大学附近,盘下门面就缴纳了一年的房租。可就在刚签订完合同没多久,武汉就爆发了疫情,紧接着延吉也受疫情影响,大学封闭管理,我们的店面无法动工。

(与天使轮融资成功签订意向书)

2020年6月,疫情开始好转,我们就启动店面的装修等一系列工作。那时候,我在离店5分钟路程附近租了一间房,几乎每天都在忙着开店的事情,从装修,订展具,买机器,安装电脑,采购货品,都是自己一个人干。工作到凌晨是常有的事,回家倒头就睡。

7月份,终于把店面全部布置完成,就要准备开店时,可没想到因疫情,学校开始了封闭式管理,周围的商圈也受到了严重影响。由于我们的顾客是以学生市场为主,现在学生出不来,就等于没有了客源,这是我回国创业遇到的第一个难题。

于是我想尽办法,做了很多营销推广,但是发现都没有效果,吸引不到顾客流量。就在我陷入困境,无法推进的时候,我在跟一位做电商的朋友交谈的时候,了解到国内的线上平台发展得很好,现在年轻消费者特别流行“打卡”文化,这让我打开了思路。

接着,我就把店面布置了一些网红元素,另外找了当地的网红,来店打卡。之后,突然发现顾客流量增多了,吸引了不少远到而来的人。

随着店面客流量不断增大,员工凝聚力和责任心上升,店里的销售额也在不断地提高,短短一年半的时间里,相继在吉林省内开了7间连锁眼镜店,这时我的收入也达到了100万元。

(带员工到户外做团建)

虽然刚回国创业的时候就遇到疫情,足足等了快半年才开店,但是那时候还是信心满满,相信疫情总会过去,只要努力就会成功。但是,2022年初的这波疫情反扑,让我一度对实体店产生迷茫。

7家店每个月都要支付固定的房租费用,还有20多名员工的工资,在眼镜店的销售“黄金时期”没有了营收,我的资金压力一下子增加了很多。原本在上海开店的计划,也因疫情和资金原因,被搁置了。

趁这段时间,我回了趟韩国。拜访了之前公司的老板,老板跟我讲了之前,他创立公司历经破产到现在上亿规模的过程,我受到了很大鼓舞。他也愿意在我需要资金的情况下,给我投入资本,这让我又重拾了信心。

现在情况终于有所好转,7家店也开始恢复营业,虽然生意还不会立马红火,但我坚信:“守得云开见月明”。

此后,市场将会重新洗牌,会有更多的机会。经历了这次困难,让我成长了很多,有了更多应对困难与承受压力的能力,经过不断地磨炼与挫折,坚定目标勇往直前。

(回国创立连锁眼镜店)

平时我喜欢看一些成功人士的自传,也喜欢看一些比较励志的文章与视频。有一次看到一篇文章里提到“地瓜实验”感觉很有趣,就想亲自验证其真实性。于是,我找两个地瓜,放在相同的生长环境中,一个每天说“我爱你”,另一个每天说“你好丑“,一个月后看两者的变化。

刚开始,我还不相信,在相同环境下两个地瓜会有什么不同,可是过了2周后发现,说“我爱你”的比说“你好丑”的地瓜长得茂盛很多。

每天保持赞美与夸奖真的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可是又过了一个多月,突然发现之前一直说“我爱你”的那个地瓜的叶子虽然长的茂盛,但是很快开始变黄,反而说“你好丑”的地瓜的叶子逐渐越来越茂盛。

这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过度赞美反而会让人变得更脆弱,虽然可以一时的光鲜亮丽,但是无法维持太久,只有不断在挫折中坚持自我,顽强生存才能走得更远。

(在疫情期间,给火车站工作人员送物资献爱心)

《岛上书店》里有这么一段话:“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最痛苦的那几年,将人生变得美好辽阔。”撑不住,你的人生戛然而止,撑住了,你会发现苦难不过是磨砺的另一个代名词。

今年,我的首要目标是在稳住现有市场的前提下推进开店速度。

计划未来3年内成立眼科医院,搭建中韩之间眼科医院的相互合作与交流平台。未来5年内,目标开店500家连锁店,把企业做到上市,期待可以敲钟的那天。

(在上海眼镜展会上和顾客合影)

两年前,我一个人背着书包回国创业,完成了从0到1的过程。现在正在经历1到10的阶段,虽然疫情带来很多困难,但是我相信只要有理想,有目标,保持积极向上的心态,梦想一定会实现的!

【口述:张朕卓】

【编辑:雪后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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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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