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签约作者:婴宁应宁 | 禁止转载
1
S市是一个没有夜生活的城市,盛夏眼看就要退场,夜晚早早来临,夜里仍在工作的人们打开手中的音响,柔美的女声就从广播里传来——
亲爱的听众朋友们,欢迎在午夜时分收听《夜色》节目,这个城市的人们仿佛都集体患了夜游症,总是在夜里莫名地伤感,在翻来覆去之中想起那个已经退场的他,想起他曾留下的温度。
我不知道你是否也是这样,感谢你,依然守候收听我们的节目,我是你们的朋友晏茹,收音机那边的你,还好吗?
我们节目的电话是1234567,今晚你有心情来吗?我愿意倾听你的欢乐、你的悲伤,今夜,你不孤单。
接下来的音乐来自毛不易的《盛夏》,在音乐声中,也欢迎你参与到我们的节目当中来——
火车呼啸着驶过 驶过寂寞或繁华
曾经年轻的人啊 也会想我吗
就回来吧 回来吧 有人在等你啊
有人在等你说完那句说一半的话
伴着伤感的音乐,导播把一个电话接了进来。
“你好,我是晏茹,怎么称呼你呢?”
是一个男声,听上去年纪不大,“我叫东子,晏茹你好,我经常听你们的广播。”
“东子你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睡呢?有什么故事和我们分享吗?”
“我睡不着,我在想我的妻子。”
主持人的声音依旧柔美,“东子,能和我们说说,你的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东子的声音迟滞而且沙哑,“我的妻子叫娇娇,她长得美,人很瘦,腿也长,她性格很好,温柔体贴,还做的一手好菜,不管我加班到几点都会等我回来。”
“东子,你的妻子现在就在你的身边和你一起收听我们的广播吗?”
东子声音一下子黯然,“她走了,不在了。”
“你们分手了?”
“没有,只是她离开了。”
“离开了?那你有去寻找她吗?”晏茹循循善诱。
他沙哑的声音里有种莫名的慌张,“没有,我找不到她,我们的爱情就像是《泰坦尼克号》一样,撞上了冰山。娇娇,你在听我说话吗?
“那冰山,看到的不过是其中一角,你懂我的意思吗?我等你,永远在冰山前面等你!”
说到这,他声音哽咽,“主持人,你帮我找找她好不好?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没有了她,我已经一无所有。”那是压抑的哭腔,时断时续。
主播切断了电话,音乐声放出来——
就别走了 留下吧 外面它太复杂
多少次让你热泪盈眶却不敢流下
那是晏茹第一次接到东子的电话。
2
下午五点,幺娆刚录完节目,约了童岩和攸默一起吃晚饭,却意外地被一个人叫住了。
是做广播节目的一个新人,叫晏茹。她穿着背带裤和白球鞋,扎着马尾,露出甜美的笑容。
晏茹做的是电台深夜档的情感节目,幺娆做的是电视法制节目,两个节目完全搭不上边,时间也不一样,因此二人工作上几乎没有交集。
但这姑娘第一天上班就敲了幺娆办公室的门,毕恭毕敬地问幺娆,到底怎么做才能从广播转到电视?
幺娆是有新闻理想的人,看到一个如此急功近利的年轻人,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好问她,为什么来做广播呢?
“因为我想红啊,电台这边的考试我没考上,只能先从广播做起啦。”
虽然幺娆跟不上她的思路,但这姑娘自来熟,每次见到幺娆总是热情地打招呼。
她冲着幺娆径直走过来,“幺娆姐,你有时间吗,我想问你点事情。”
两个人坐在更衣室里,晏茹神色紧张地开口说道:“幺娆姐,我在节目里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听众,让我有点害怕……”
“怎么了?骚扰你了吗?报警啊,别怕——”
“不,不是骚扰,这些天,我每天都会接到一个听众电话,他总是第一个打过来,每次都说,他的妻子不见了。”
“离婚了?”
“我不知道,他让我帮他寻找妻子,可详情却从不肯细说。幺娆姐,你是做法制节目的,你说这样的事情该怎么办啊?万一他的妻子真的是遇害了呢?”
“你觉得他的妻子可能会有危险?”
晏茹点点头。
“为什么?”幺娆觉得整件事情听上去有点不正常,“你说他的妻子遇害了,他为什么不去找警察,反而在情感节目里寻求帮助?”
晏茹摇摇头,“我觉得这件事和警察说了他们也不会信,可能有些事情是法律解决不了的。幺娆姐,你相信声音会透漏信息吗?人的表情也许会伪装,但很少人会注意声音传达出的那种感情。我做电台节目,平时是看不见与我对话的人的,所以我会识别出声音里传达的那种情感。
“这件事情让我不安,是因为这个听众他的声音里传达出来的,是恐惧。他装作很镇定,但其实非常害怕。
“他在电话里说他的妻子是孤儿,所以我觉得就算是出事了,也不可能报警。这是一个大素材,我知道幺娆姐做过很多大报道,我应该怎么深入挖掘这个素材呢?这是个机会,我不想放过。”
幺娆听晏茹一口气说完,若有所思,“把他的电话号码和其他你掌握的信息发给我,我来帮你想办法。”
3
等幺娆赶到三个人约定的烤鱼店,就看见童岩和攸默,两个人脸红红的,嘴也是红红的,笔直地坐着,齐刷刷看着幺娆。
童岩笑着问道:“幺娆同学,你猜现在几点了?”
幺娆急忙道歉,“不好意思啊,我被一个同事给叫住了,这才迟到了,你们一直等着我,我真是太感动了。”
童岩和攸默互相对视了一下,童岩坚定地说:“那当然,看这鱼,我们一筷子都没动。”
幺娆看桌子上的烤鱼,摆得特别整齐,就连烤鱼上的豆芽都是一根一根码在上面的。她又看了一眼一本正经的二人,“你们真的一筷子都没动?”
就在二人齐刷刷点头的时候,幺娆拿起桌面的筷子,把烤鱼翻了一面,另一面是完整的鱼刺,找不到一块有肉的地方。
幺娆冲着他们乐,“这鱼就只有一面的身子?”
童岩拽着攸默的衣角,“老大,老大……”
攸默眨着他萌萌的大眼睛,一脸无辜,“我虽然一筷子都没动,但他动了很多筷子!”
童岩完全没想到攸默会出卖他,“老大,你!”
三个人笑成一团,幺娆一边吃鱼,一边讲刚才晏茹和自己说的这件事。
“这种事情,该怎么办呢?晏茹怀疑这个听众的妻子有危险。”
“没有明确的证据又没有人报案,我们不能出警。”童岩说。
“可是,如果被害人不敢报案呢?”
“那我们也没办法。”
幺娆愣住了,“也就是说,只有看到了尸体,你们才开始办案?”
“理论上说,是的。”
“如果是害怕到不敢去报案呢?这样的受害者该有多么悲惨,我们怎么能坐视不管?”
见幺娆生气了,童岩说道:“小娆,不是我们不查,就你说这种情况,我们怎么查?”
“我有他的电话号码。”
攸默一直没说话,他沉思了一会,“明天我和你去查。”
童岩说道:“头儿,明天不得开会吗?省里来检查,你忘了啊?”
攸默很随意地挠挠脑袋,“忘了啊,那又不是什么大事。”
“那还不是大事,什么才是大事?”童岩忍不住瞪他一眼。
“要你管,”攸默撇撇嘴,对着幺娆咧开了嘴,“咱们明天几点见?”
电话号码登记的名字叫赵晓东,和他在电台留下的名字东子吻合,可是查了他的档案,内容却少得可怜。
他今年28岁,毕业四年,在一家软件公司做游戏开发,是个程序员。
这家公司在写字楼里,规模不大,经理说道:“东子啊,东子一年之前就辞职了啊。”
“他因为什么辞职的呢?”
“好像是生病了。”对此经理不愿意多说。
按照身份证查了派出所和社区,全都摇头,对于赵晓东根本没有印象,更别说他的妻子了。
“等等,那个经理不是说他生病了吗?那去医院试试呢?”幺娆说。
但让两个人没想到的是,在排除了其他三家医院之后,却是在另一家很特殊的医院找到了他的名字。
省脑科医院。
这是本市最知名的省级医院,据说在建国之前就成立了。这个医院在这座非省会城市,成为了城市的地标建筑,给本市人民带来了一股透着别扭和难受的自豪感。
输入身份证号码,得到了曾有病例的证实。
当时的主治医师是王大夫,他想了想:“赵晓东?没什么印象了。喂喂,小石,给我找赵晓东的病例!”
实习医生慌忙去电脑里查找了一通,又去文件柜里翻了一通,就在王医生不耐烦的时候,终于找到了病例。
翻完病例,王医生对攸默说道:“当时确诊为躁郁症,就是躁狂抑郁症,兼有躁狂状态和抑郁状态两种主要表现,也就是情感性的精神病。但赵晓东抑郁的时候会更多,发病时也没有攻击性,挺好的孩子,治好了就出院了。”
“那他住院的时候,妻子来过看他吗?”幺娆问道。
王医生笑了,“连女友都没有,哪来的妻子?”
攸默和幺娆都愣住了,两个人告辞离开,攸默笑着看幺娆,“这回放心了?只是个精神病患者罢了,王医生也说了,他发病的时候都没有攻击性,放心吧。”
自己的一意孤行浪费了攸默半天的时间,幺娆觉得挺不好意思,她拉住攸默,“中午请你吃饭吧。”
攸默摇摇头,“不行。”
“啊?”
“我不要你请。”
幺娆这辈子还没被这么干净利落地拒绝过呢,脸一下子红了。
攸默笑起来,笑够了,他拽起幺娆的袖子,“我不要你请,因为必须得是我请你呀。”
幺娆恼羞成怒,她甩开攸默的手,径直往前走,“我不吃了,我不饿。”
幺娆一直都是冷冷的女王气质,可就攸默这个玩笑之后,她脸红红的,低着头,竟然像是个委委屈屈的小女孩。
攸默赶紧跑到幺娆面前,“幺记者,给个面子吧,我错了,我平时和童岩闹惯了,那厮皮糙肉厚,我都是跟着他学坏了。”
见他萌萌的脸上都是歉意,幺娆哼了一声,“胡说,你可比他坏多了。”
攸默嘴角微微上扬,“这可是咱俩第一次吃饭。”
“拉倒吧,咱们都一起吃过多少顿了。”
攸默声音低到只有自己能听见,“那不一样。”
得到了结果后幺娆立刻告诉了晏茹,晏茹连连摇头,“不可能,他每天晚上都打电话过来,一点不像是有病的人,好多听众都已经习惯了他的电话作为开场。”
“晏茹,这社会上什么人没有,你过滤掉他的电话吧,我觉得可能会有危险。”
晏茹点点头,幺娆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完了,可没想到,这事儿啊,才刚开个头。
4
每个女人都有很多面,工作中、约会中、聚会中……还有一种就是,在家中。
幺娆穿着她喜欢的黑色中性风睡衣,头发胡乱一绑,外卖盒子堆在茶几,整个人摊在沙发上看电视。
不加班的日子总是特别美好。
电话铃声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那头声音急促又慌张,“幺娆,你见到晏茹了吗?她没来录节目!”
幺娆赶紧从沙发上坐起,“打她电话了吗?”
“打了,可是电话关机,我们四处都找不到她。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我不知道,是不是睡过头了,或者是玩忘记了?”
“不,绝不会,晏茹虽然年轻,但她的工作热情非常高,从来没有迟到过。”
幺娆尝试联系晏茹,但微信、电话全都没有回信。想起晏茹拜托自己查找听众时执著的样子,她涉世未深,像是年轻时的自己,如今却突然失联。
幺娆站在窗边看着窗外,黑色的夜幕似乎要把眼前的一切吞噬,幺娆的好心情一扫而光。
晏茹失踪了。
她没有回家,她的手机就放在办公室的桌子上,还充着电,应该是走的时候忘记拿了,而微信、微博,常见的社交账号里都没有什么异常,但这之后也没有登录记录。
监控显示,她在下午两点从广电大楼离开,之后不知所踪。
电台报了警。
出警的是攸默和童岩,“我们想去看看晏茹的办公室,看看她在从广电大厦出门前,都做了什么。”
晏茹的同事带攸默来到录音棚,“晏茹失踪那天,白天她不需要上班,但她还是在录音棚呆了整整一天,午饭都是在里面吃的。”
“她说起过什么吗?”
“没有,她一直在听录音。”
攸默转过身,“什么录音?”
“好像都是自己节目的回放,晏茹虽然是新人,但是很敬业啊。”
“自己节目的回放?”
攸默想起自己调查过的东子,这件事会和他有关系吗?
眼下这是最直观的依据,所以攸默和童岩开始听所有晏茹节目的录音,听完两期,两个人都对这个东子印象很深。他每天在节目中第一个打电话过来,聊聊天气,讲讲家常,就像是节目里的客座嘉宾。
“嘿,晏茹,我,东子,今天可真热啊——”语气好像是一位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你的妻子回来了吗?”
“没有,哪有那么容易?娇娇啊,我今天做了你最喜欢的咖喱鸡,火候正好,我一个人对着镜子想,你到底在哪呢?
“娇娇,《泰坦尼克号》船底有一片冰山,海底那部分比露在外面那部分的十倍还多,你在听吗,你会回来吗?”
“东子,我希望我能帮到你找回妻子。”
东子的声音很低地说:“谢谢你,晏茹。”
按照东子的描述,娇娇是个美人,喜欢吃咖喱鸡,抽爱喜牌的烟,是叛逆的八零后,东子没有说过娇娇的全名。两个人在一年之前有过一段很美好的时光,三个月之前娇娇消失了,至今音讯全无。
攸默反复听这录音,节目很温馨,完全没有异常。
距离晏茹失踪,已经过了四十八小时,晏茹依然没有音讯,而赵晓东的手机关机,定位竟然已经不在本市。可在火车、汽车、收费站等能离开本市的地方这两个人却根本没有出现过。
两个人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幺娆只好自告奋勇地给二人送饭。
可乐鸡翅、咖喱牛肉、凉拌沙拉还有热气腾腾的羊肉汤,全都出自幺娆的手艺。
饭送到的时候,两个人目光呆滞地对着录音发呆。
“先吃饭吧。”几道菜摆满了桌子,两个傻子饿坏了,吃得狼吞虎咽。
童岩一边吃一边问,“这是在哪买的,也太好吃了吧?”
幺娆一脸傲娇,“这可是我做的,全球高定限量版,一般人吃不到哦,你们进展怎么样了?”
“这龟孙子,天天打电话过来,到现在才听了一半!”童岩抱怨。
嘘!幺娆听了一会,突然把录音声音调大,“攸队,你听,火车声!”
这个录音里,东子不是第一个接通的,他接通的时间和平时晚了十五分钟,而他电话里传来了清晰的汽笛声。
攸默几乎是把饭吞了下去,站了起来,“火车站附近,这人住在火车站附近!快,童岩,把声音送技术科去检测!沿着铁路搜寻赵晓东!”
还没等声音的分析结果检测出来,就已经从铁路家属区里排查到了赵晓东。楼下小超市说见过这个人,他一个人住在铁路家属区的三楼。
“找他啊,前两天还有人找他呢?”
“有人找他?”攸默拿出晏茹的照片,“是这个人吗?”
大爷点头,“是这个小姑娘,说是个记者,在我这买了瓶水。”
攸默心中一紧,他详细问了大爷晏茹出现的时间,正是她失踪的那个下午。
按照大爷说的单元和楼层,攸默和童岩站在了东子家的门口。攸默把子弹上膛,走在童岩的前面,敲了敲门。
没人答应。
攸默看着童岩,两个人相视点头,童岩迅速撬开了门。
是非常老式的装修,木制地板,客厅里堆放着鞋,可屋子里没有人。
卧室门紧闭着,攸默举起枪,一脚踹开,可眼前景象让他心里一惊,他终于找到了一直在找的两个人。
卧室的双人铁床上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两个人缠绕在一起,男人的手环在女人的腰上,女人的手在男人脖子的位置。两个人的手里都拿着针筒,而针头,已经深入肌肤。这两个人的身子,都已冰凉。
赵晓东家和普通单身汉的家里一样,整个屋子里冷冷清清。角落里堆着外卖盒子,陈旧的大屁股电视和简易衣架都落满了灰。
童岩来来回回做着痕迹检验,满嘴嘟嘟囔囔,“这儿和你家有一拼,满屋子的啤酒方便面,别的啥也没有,检啥啊?”
攸默懒得搭理童岩,他脑袋里充满了疑问,一个精神有障碍的单身汉,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八竿子打不到,怎么就死在一起了?
5
痕迹检验的结果是,屋子里只有42码和36码的拖鞋印,与赵晓东和晏茹的鞋码符合。
而赵晓东和晏茹的死亡原因是注射过量的安眠药硫喷妥钠,两个人的死亡时间大致相同,都是晏茹失踪当天晚上五点到七点之间。
眼下,只要认定是互相伤害或是双双自杀,这案子就算是了结了。可是攸默看着手里的结果,一直在摇头。
他跑进法医办公室,冷雪刚完成尸检,正站在窗前喝咖啡。
“我觉得自杀和互相杀害都不成立,这二人没有动机。”攸默说。
冷雪吓了一跳,“攸队,你,说什么呢?”
“今天的案子啊。”
冷雪叹了口气,“攸队,你和我说十句话里,至少有八句都和案子有关。”
“不然呢?”攸默拍拍冷雪的肩膀,“没办法,咱们就是做这个的啊,不和你说案子,还能和你说什么?对了,关于赵晓东和晏茹,他们身上还有别的伤害吗?”
冷雪摇摇头,“没有明显的外伤,体内只发现了硫喷妥钠,没有其他毒物。攸队,喝咖啡吗?我刚煮的。”
攸默摇头,陷入了沉思。
童岩从外面推门进来,“呦,雪儿,又喝咖啡啊,你早晨不是刚喝完吗?”
冷雪心情欠佳,白了他一眼,“喝过就不能重复喝吗?又不是药。”
童岩拎着他特大号的大杯子走过来,嬉皮笑脸地,“能能能,雪儿的咖啡最好喝了,能不能分给我一口啊?”
冷雪翻着白眼,“没有了,一共就这么点儿,都被我喝完了!”
攸默突然瞪大了眼睛,“都别喝了,现在去解剖室。”
“怎么了?头儿,小的今天腿都要跑断了,你就不能给我个时间把那跑断了的腿给接上吗?”
攸默不搭理童岩这个话唠,“冷法医,虽然二人体内只有硫喷妥钠,但能不能是二次注射呢?”
“二次注射?”
“咖啡可以早晨喝完再继续喝,硫喷妥钠也是一样啊。检查二人身上其他地方是否有注射的针眼,我一直觉得,死者那个造型可能是在最后摆出来的。”
检查尸体上的针眼,这绝对不是一个有趣的事情,就算是身经百战的冷法医也觉得难以接受。
“看这里!”冷雪指着晏茹脖子上的,“她的脖子上被头发挡住的地方。”
在晏茹脖子上头发被挡住的地方和赵晓东的手背上,分别发现了针眼,证实了攸默的话。
攸默拽住想要溜走的童岩,“走,去现场,我们得去把这第三个人的痕迹找到!”
“头儿,现场根本就没有第三个人的痕迹,第一遍的现场痕迹检验就是咱俩做的。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你自己吗?根据我们提取的指纹和痕迹,都是赵晓东的。他一个精神病,谁会去他家里费这么大劲杀了他啊,这事儿可能吗?”
“可是晏茹去了,他在电台里频繁暗示泰坦尼克号里的冰山,他说有更大的冰山,这到底说的是什么呢?”
“我觉得是钱。”冷雪站在二人身后说道。
“钱?”攸默和童岩都瞪大了眼睛。
“泰坦尼克号是象征爱情的巨轮,能让爱情沉没的,最可能就是物质。他说有更大的冰山,会不会是暗示对方自己有了更多的钱?”
攸默思考了一下,对童岩说:“走,童岩,咱们不去现场了,跟我去银行!”
童岩对于银行毫无兴致,“大哥,今天是二十号,距离发工资还有一个礼拜呢,你卡里余额估计用取款机都取不出来。”
“我卡里的钱虽然不够一百,不是还有你呢吗?”攸默恢复了正经脸,“像你说的,为什么这个人会费尽心机去他家里动手。如果是因为感情,为什么会搭上晏茹一条命?冷雪说得对,金钱是最常见的杀人动机了,我们去银行调查一下赵晓东的银行流水。”
连续走了几家银行,打出赵晓东的银行流水,童岩的嘴张得老大,“头儿,看不出来啊,他赚的可比咱们俩加起来还要多!”
赵晓东每个月的收入,除了一笔6500的固定工资外,还有很多笔大额进账,收入与工资来源相同,备注是游戏开发,最多的时候他银行卡余额达到了123万。
与收入相比,而他的花销并不多,支出零零碎碎,数额最大的是三个月付一次的工资。
可是就在去年10月份开始,他每个月会支付一笔万元左右的费用,收款方是个人账户,在备注里赵晓东写的是治疗费。
而这之后的一个月,他一次性取出了五十万,是现金交易,没有任何的备注。
这之后,他的收入越来越少,而支出越来越多,到现在他的余额仅剩下了五千块钱。
“查查这个账户,就从这个治疗费开始,他的钱竟然全部都消失了。”(原题:《午夜电台》,作者:婴宁应宁。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公众号:dudiangushi>,下载看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