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一定有一个伟大的女人。姜育恒背后也有一个伟大的女人。正是这个女人陪他走了整整三十多年的人生路,从姜育恒落魄初抵台湾酒吧打工相遇,到后来姜育恒逐步成名,后来女人成了姜育恒的女朋友、未婚妻、妻子,再到姜育恒事业巅峰转型做生意最后负债再落魄、直至还完债务迎来事业新的巅峰,这个伟大的女人都不离不弃陪着他,她就是李凤凰!
1989年,央视春晚一首《再回首》让他红遍两岸三地
他却选择在事业巅峰之时转型做生意
商场无情,转眼就负债上亿
唯有爱妻小凤不离不弃周转资金支撑危局
夫妻同心 其力断金携手共度难关
丈夫在大陆赶场赚钱还债 妻子在台湾理家照顾爱女
终于在十几年后还请债务 东山再起
他就是台湾著名歌手 姜育恒
近期姜育恒携手爱妻李凤凰出版了首部人生自传体力作《遇恒·牵情》。本书策划人许挺说:“该书由人民东方书业公司携手新世界出版社联合出品,将于12月在全国各大书店和当当、京东、亚马逊三大网络书店同步上市。12月12日,姜育恒《遇恒·牵情》告别30年演唱会将在青岛举行,12月13日由李凤凰执笔与姜育恒合著的《遇恒·牵情》一书也将在青岛举行首发式暨签售活动,欢迎有兴趣的朋友届时光临!
(当年的忧郁王子姜育恒)
姜育恒在《遇恒·牵情》一书这样回忆他的台漂生涯和音乐人生:
这一辈子,有两件事是我最骄傲的。在家,有贤妻娇儿,温暖温心;在外,有朋友知己,倾诉衷肠。从韩国到中国台湾,用现在比较流行的词来说,我是“台漂”,像现在的年轻人一样,带着梦想上路,尽管相信自己,却不知道美好未来何时到来。年轻时,一无所有,幸遇小凤陪我度过最初艰难的日子,也幸运结识了一些欣赏我的朋友。我能顺利进入歌坛,要感谢我的朋友洪伟明,他年长我一些,我叫他大哥。
洪大哥知道我喜欢唱歌,给我介绍了光美唱片宣传部经理苗秀丽。当时,我并不觉得认识一个唱片公司的人,就能轻易地进入唱片公司。人生就是这么奇妙,没想到苗秀丽竟然是我的老乡,我们都是山东胶东人。他乡寻梦恰遇乡音,人生幸事。
或许因为是老乡,我与苗秀丽的聊天很愉快,最后跟她约定了试音的时间。就这样,1983年年初,我经历了音乐人生的第一次面试。按照约定时间,我来到光美唱片公司,苗秀丽把我推荐给了时任光美唱片制作部经理于忠敏。意外的是,他竟然是我的学长,和我一样都是韩国华侨。后来,他们都成了我的朋友,但当时他们确实是我的面试官,而我却不清楚要怎么做。录音室有很多伴奏带,我试唱了两首:《牵不到你的手》《恋曲1990》。试唱结束后,他们对我说,一周后试拍,要看拍照效果。试拍后,又说,一周后可不可以签约。
一切都很顺利却又很平常,就和普通职员面试一样,光美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热情,而对我来说,能够进入唱片公司,也算不错。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他们很器重我,觉得我会红,但要等到一首好歌才合适。于是,一直等到林渊豪和他带来的《爱我》。
正如歌名《爱我》,因为这首歌,很多朋友知道姜育恒,爱上我。我们圈内有个专业名词,叫作“打歌”,那段时间,电视、电台循环地推荐这一首歌,集中进攻,疲劳轰炸。只要提到姜育恒,就是这一首歌。
关于《爱我》,有一段非常有意思的故事。《爱我》MV的导演叫于凯尔,他还有一个身份是教师,他在课堂上,经常讲我的故事给学生听。而当时的我,却做他的兼职司机。
因为制作经费不足,我们要去台湾南部拍摄,一路行一路拍,相当耗费成本。我们租了一辆车,没有司机,我只好做兼职司机。
这一路行驶,于凯尔并没想好怎么来拍我,专辑名叫《孤独之旅》,而主打歌曲却是《爱我》。我们一路开到垦丁公园——一个海景公园,可以下水游泳。在公园的一角,有一个临海的悬崖,因为无所事事,无聊的我拿了一把吉他,坐在悬崖边轻轻弹唱。
于凯尔看到这个画面后,欣喜地说:“这就是我要的姜育恒,代表的名词叫孤独。”《孤独之旅》这张唱片,有一首同名歌曲,整张唱片也标榜“孤独”。
最后大家看到这样的一幅唱片封面照:海风拂面,一个只能看到侧脸的男人,穿着风衣,抱着一把吉他,目光深沉地凝望着大海,男人的孤独与大海的澎湃相互映衬,他轻唱着:“尤其在人海沙漠,至少有个人寄托。”
孤独的人说爱我,让人动容。就这样,这首歌一炮而红。
姜育恒的爱妻小凤在《遇恒·牵情》一书这样讲述陪这个男人负债累累,不离不弃,齐心协力东山再起的故事:
有些事,过后谈起可以云淡风轻,可在当下,却是刀山火海水深火热。没有人知道负债的那些年我是如何度过的,也没有人能够体会我内心的煎熬与折磨,我常常感觉到自己如同困守在一叶孤舟之中漂泊于海上,每一天我的小船都在慢慢下沉,如果不能筹集足够的资金,我就会连同小船一起沉入海底,我拼命呼救,可是四下茫茫,渺无人烟,看不到大海的尽头,也看不见光明的方向,不知道自己将要漂向何方,也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如果没有对姜哥和姜汶婷的牵挂,我恐怕早已沉没。
从1989年姜哥开始做生意,到2000年他决定重新来过,十二年里,我每天都活在债务的阴影之中,这几千万的债务是如何堆积出来的,这样一大笔钱是怎样周转过来的,我自己都说不清,所以阿弟为我取了一个封号,叫作“周转神”。
最初的几年,姜哥每次投资都以失败告终,这让我们从有到无,一千万台币的现金很快就成为“曾经”。但姜哥的投入和坚持让我看到他的态度,他的执着和信念让我不忍劝阻,他坚信这不过是一时的磨难,凭借他的毅力,终有一天可以翻身。
1991年,姜哥开始经营大藏建设公司,每个月都有100多万的日常开销,可我们的账户已经空空如也,于是我将房子抵押给银行。由于这家公司始终没有盈利,到1992年年底,我们已经负债累累。正是这家公司的经营不善,导致我们负债几千万。
早在大藏公司开业的那天,就发生了一件玄乎其玄的事情。公司开业第一天,按照台湾的风俗一定要拜拜,祈求菩萨赐福,大吉大利。拜拜的位置摆在两家公司中间,左边是李亚明的公司吾耳族,即范晓萱的签约公司,右边就是姜哥的大藏建设公司。这边刚刚拜好,莫名其妙的,忽然刮起一阵风,左边的花瓶完好无损,右边的花瓶却倒地摔得支离破碎。不管是不是巧合,发生这种事,令每个人的心头都蒙上一丝不安。
从这家公司开始营业,每个月我都要筹集120万台币作为基本开销,而这些还不包括投资的部分。起初,有房子作为抵押,我可以向银行申请一些贷款。渐渐地,银行的贷款已经无法支撑我们的开销,于是在朋友的介绍下,我借了一部分高利贷,因为朋友的关系,利息比高利贷低一些,压力不会太大。可是慢慢地,我们入不敷出,连银行和高利贷的利息都还不起,公司却仍在运营,只要姜哥说一句,小凤,今天我需要120万的支票,我就必须立刻凑够120万的资金,因为我不可以被银行跳票,如果我的信用作废,甚至被刷入黑名单,我们将无法再向银行贷款,亦有可能被要求立即还款,对于我们来说,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迫于无奈,我开始向身边的朋友借钱。姜哥是一个极爱面子的人,又继承了山东人的大男子主义,他不会向别人借钱,也不敢向别人借钱,因为在他看来,姜育恒出去借钱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于是大大小小的债务通通落在我一个人肩上。所有的债务都是以我的名义去借,包括银行账户的户头,所以十二年来,姜哥需要的支票全部由我来开。为了还债,但凡有能力借钱给我的朋友我几乎都借过。
可是朋友的钱也是要还利息的,这样一来,银行、高利贷、亲朋好友,每个月的利息就足以令我焦头烂额。我唯一的办法就是继续向别人借钱,今天借了钱还清昨天的债,明天再借钱还今天的债……于是借了还,还了再借,亏损越来越多,债务越滚越大,我的担子也越发沉重,我已经不知道还能去哪里借钱,但每天都有债务的窟窿等着我去填补,每次还清当天的债务,我都只能暂时松一口气,还来不及喘息,就要绞尽脑汁去想明天的债务该怎么办。
那时候我有一个电话簿,每天睡觉之前我都会把电话簿翻个遍,看着上面的名字,仔细地回忆着,哪些人我已经借过了,哪些人我还可以再借,哪些人的钱该还了……这件事是我每日必做的功课,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神经紧绷得一刻都不敢松懈。最煎熬的日子里,我抗拒深夜,害怕睡觉,因为我知道只要我一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又会有无尽的债务在等着我,我害怕第二天一睁眼就要开票,我害怕每天无休止地向别人借钱。那种日子不是正常人能体会的,那种感觉也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
十二年里,我过得水深火热,生不如死。十二年里,我不知道什么叫自然醒。最开心的一件事就是和姜哥一起去新加坡,因为那边有姜哥的投资,所以我们经常一起过去。出发之前,我会想办法把债务延缓七天,上飞机那一刻我就已经在憧憬,这七天我终于可以不用烦心债务,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个好觉。那种从煎熬中窃取的一点点快乐对我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奢侈。
痛苦归痛苦,煎熬归煎熬,我从没有一刻想过要退缩。表面看起来,姜哥是家里的支柱,其实我和他心里都非常清楚,我才是这个家真正的支柱。偶尔也会胡思乱想,万一有一天我撑不住了,那我老公和女儿怎么办?我很清楚,一旦我倒下,这个家将毁于一旦,我所有的努力和付出都将付诸流水。我这么爱我的老公,这么爱我的女儿,我怎么能允许自己垮下来?为了他们两个,我一直很坚强,他们是我愿意用生命去呵护的人,我怎么能忍心让他们陷入无助的绝望?那些日子苦,苦到眼泪流到干涸。那些日子痛,痛到连哭喊都显得苍白。可是我都忍住了,说不上来那股力量从何而来,我只是凭着一个信念,我一定要救这个家,我一定要救这个人,所以我绝对不可以倒下。
(幸福的一家人)
直到我女儿四五岁,我意识到自己已经黔驴技穷,于是我频繁地问阿弟,我还能走出去吗?他说小凤,我看到你已经走到悬崖边,一直在回头寻求帮助,如果再没有人拉你一把,你就要掉下去了!他说小凤,你一直在呼唤,呼唤着某个人可以拉你一把,将你从悬崖边带离,不要让你坠落下去!他说小凤,你是怎么扛到今天的?这已经远远超出一个人的能力范围了,以后你死了,我一定给你取一个尊称叫“周转神”。在当时的情境下,这个称呼听起来既好笑又悲哀。
最后那些日子,我真的周转不动了,仅仅是一笔300万的借款,一个月就要支付15万的利息,对于没有任何进项的我们来说实在吃不消。走投无路之下,我只好向父亲母亲求助,母亲二话不说,把家里的农地拿去抵押,贷款1500万帮我们还清了高利贷。
可以说,从我二十七岁那年姜哥开始做生意,我们从有到无再到负债五六千万,那十二年真的是我人生的噩梦。姜哥总是说,小凤,你跟着我的时候我一无所有,我一定会赚很多很多钱,让你过上好日子。可现实却是,我一天一天背负的债务越来越多,从来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子,不知道我们的未来在哪里。直到过年买花车子爆胎那一次,我看到他那一声叹息的时候,我简直如释重负,我告诉姜哥,放下过去,我们一定能走出来,凭借你的毅力,你一定可以做到。
从结婚那年到我四十岁,我把这些债务整整拖了八年,姜哥也知道我已经山穷水尽,十分不愿意把这些事情压在我身上。我们想要重新来过,将巨额的债务还清,姜哥就必须重新站在舞台上唱歌赚钱。但是由于《地图》那张专辑在他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那件事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想再唱歌,所以我很担心他会为难。姜哥知道我已经走到悬崖边,此时如果他不肯拉我一把,就再没有人能够救我了。于是,他说服自己放下所有的不愉快,决定去找唱片公司谈一谈。那一刻,我知道,我得救了。
四十一岁那年年初,阿弟对我说:“小凤,你已经上岸了。”他说从今年开始,你不用再为金钱烦恼,不用再为一块钱操心。听到他这样说,你能体会我当时的心情吗?我如同得到了一枚赦令,从此以后我就可以告别那种水深火热的日子,从此以后我就可以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信心,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除了我父母的债务不算,我还背着几千万的债务,可是就凭他这一句话,足以令我放下心中的大石,紧绷了十二年的神经在那一刻完全放松下来,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倾泻而出,我终于等到这一天,我终于熬到了苦难的尽头,即使明天等待我的是几千万的债务,可是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们能冲破债务的枷锁,重新赢得自己的人生。
我们在这个巨大的旋涡里一直转了十二年。这十二年里,我们不知道生活是什么,也不知道未来在哪里,能够支撑十二年完全只是一种毅力而已。这十二年我一直被钱追着跑,我讨厌那样的日子,我恐惧那样的日子,我再也不想重新踏进去一次,甚至每次想起来,我都会忍不住落泪。那些年留存了我太多的苦涩和委屈,那些年是我最不愿回忆的过去,可是我依然会发自内心地感恩,感恩当初的一切将我和姜哥牢牢绑在一起。如果没有这十二年的同甘共苦,我们不会有如此深厚的感情基础;如果没有这十二年的相濡以沫,我们不会如此深刻地珍惜彼此;如果没有这十二年的不离不弃,我也没有今天的自信,我自信姜哥无论走多远,即使只身在大陆拼搏十几载,他也永远不可能离开我们,就像我也坚定地认为,即使孤身一人留守在台湾,我也绝不可能背弃这个家。
当我们以为人生就要匆匆拉下帷幕,生活却再一次向我们抛出橄榄枝。当风风雨雨成为过往,只有抛开不堪回首的过去才能重获新生。如果没有遭遇风雨,我们不会体会人生的艰辛,何来珍惜?如果没有遭遇苦难,我们不会懂得生命的卑微,何来感恩?如果你能看淡这场风雨,破茧成蝶是另一种美丽;如果你能看淡这场风雨,海阔天空是另一种情怀;如果你能看淡这场风雨,迎接我们的将是另一番风景,请你让我陪你一同等待黎明驱散黑暗,等待春暖逼退严寒,等待明天初升的太阳,召唤我们踏上下一段新的征程。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发现姜哥在大陆的人气不亚于台湾,对于歌手来说,大陆的发展空间远比台湾更加广阔,为了赚到更多的钱还债,姜哥必须只身前往大陆发展。我知道这是一次漫长的旅程,只是没想到,要十三年之久。一直非常感谢祖国大陆,如果不是大陆对我们敞开胸怀,如果不是大陆歌迷对姜哥的支持和热爱,我们要还清上亿台币的债务何其艰难。
只是姜汶婷还小,我不可能把她一个人扔在台湾,所以分离是不可避免的。可即使相隔千山万水,我们两个人的心都彼此紧紧相依,一切都只是暂时的,为了姜汶婷,分离是必然的,牺牲是值得的,无论你在大陆有多辛苦,无论我在台湾有多孤独,我们都要默默承受。
我算过一笔账,姜哥一个月必须赚够50万台币,我才能对每位朋友有所交代。即使这样,平摊下来,每个人每个月也只能拿到三万五万的还款,可是我向大家借钱的时候,朋友们都是三五十万地借给我。但这已经是我们的极限了,好在朋友们大多可以理解,而且也只是先还那些急需用钱的人,许多好朋友都安慰我不必急着还钱,这样让我们减轻了很大的压力,也让我们有时间慢慢赚钱慢慢还。
我借过最多的一笔钱是800万台币,借给我钱的女生是我非常要好的朋友。当初她借钱给我的时候她老公并不知情,我只是告诉她我现在需要这些钱,她二话不说偷偷拿出来借给我。曾经看过一句话,“如果不想摧毁一份友谊就不要向朋友借钱”,可我当时的确没有办法,借钱也是迫于无奈。我有这样的认知,借给我是情分,不借我是本分,我不会有任何怨言。所以当她把钱汇给我的时候,我感到好窝心,人生有这样一个朋友,夫复何求?
这800万,直到2011年我们才完全还掉,可是姜哥到今天还在坚持给她打钱,因为她当初借给我钱的时候一分钱利息都没有收。她只说了一句话:“我有钱就借给你,你拿去用,不用急着还给我。”所以在这800万还清以后,姜哥仍然汇钱给她,当作这十几年来的利息。她对我的那份深情厚谊、那份莫大的恩惠,我这一生都会铭记感激。
还有一个不得不说的人就是刘雪华,她在荧屏上是一个演技超棒的演员,生活中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女生。说来也巧,雪华的祖籍同姜哥一样也在山东,她脾性爽快,为人大方。大概就是这个原因,我和姜哥同雪华非常聊得来,所以在她没到大陆拍戏之前,我们经常接她到家里玩,她也喜欢到我家打麻将,可以说曾经有一段时间,她属于我们生活的一部分。
姜哥负债以后,我每日周旋于几千万的债务之中,整日东奔西跑为姜哥周转资金。台湾民间的互助会,是一种小额信用贷款的形态,主要为了赚取利息和筹措资金。我一直跟别人的会,自己也起会,以替别人承担所有的利息为代价,让大家把钱都筹给我。我就是通过这些互助会,把姜哥所有的债务一直周旋了八年。也正是因为这样,我的债务越叠越多,以至于最后会有一大批债权人排着队要我还钱。
当时雪华和我一起跟会,有一次她筹到了53万台币全部拿给我,她说:“小凤,我知道你们现在过得很苦,这些钱你拿去用,对我来说这些是小钱,你不用还我。”也许53万对我的债务来说不算什么,但在当时的情况下,每一块钱对我来说都格外珍贵。更何况我们已经落魄到有今天没明日的窘况,别人都害怕接到我的电话,害怕我向他们借钱,雪华却在这个时候主动送钱给我们。她带给我的不仅仅是53万台币和一份感动,还有向阴云密布中洒下的一片阳光,它照亮了我,温暖了我,为我灰暗的岁月中增添了一丝色彩。所以不算那个借给我800万的闺蜜,雪华是我们最后还清债务的人。
姜哥复出以后的前五年,我们把一些最为紧急的债务还清,包括那些起诉我的、请黑道讨债的以及真的急需我还钱的,其余的债务直到2011年才全部还清。没有人知道这些年姜哥是如何度过的,他所受的苦痛和煎熬是我无法想象的。
2000年,姜哥初到大陆,歌还没有红起来,他又很久没唱歌,人气也大不如前,所以最开始一场演出只能赚三五万。但是他一个月必须赚够50万,算下来这一个月里要跑十几个场子。而且每场演出又都是在不同的地方,经常是上午在这个城市唱歌,下午就要坐飞机到另一个城市赶场子,可能今天还寒冷的北国,明天就已经飞到温湿的南地,平均一两天飞一次,非常辛苦,更何况是十几年如一日。
也许在此之前让大家对姜哥产生了一些负面的想法,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是想说人生就是这样,必须经历许多过程,七情六欲是人性本能,况且都是结婚之前的事情,所以我已经不在意,也根本不必去在意。结婚以后,姜哥一直觉得对不起我,他觉得自己亏欠这个家,亏欠姜汶婷,因为他没能给我们一个稳定的生活,让我们一直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很努力,在姜哥看来,大家愿意给他这个机会从债务中走出来,他就必须好好把握,绝对不能辜负朋友们对他的信任,也绝对不能辜负我和女儿的等待。
全国大大小小的城市都留下了姜哥的足迹,不管多么偏僻的地方,不管多么恶劣的环境,不管是学校晚会还是婚礼现场,只要可以赚钱他都去唱。在这个时候什么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就是赚钱还债,不管是什么样的演出,不管有多辛苦,每个月他一定要赚够50万,如果哪个月赚不够50万,我就得去向大家道歉,姜哥不想让我再替他承担这些冷眼和责难,所以他会拼命赚钱。
后来姜哥的歌红了,演唱会也开起来了,出场费才开始往上调。但这种四处奔波的日子却没有任何改变。以前我只知道姜哥在大陆很辛苦,因为有时候他会对我说:“小凤,我真的很累。”可是我一直身在台湾,并不清楚这期间姜哥到底有多么辛苦,后来有一次我陪着姜哥赶了一回场子,才真正体会到这些年他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那是一个五一,大陆这边放假,我们4月29日在福州开演唱会,5月1日就飞越大半个中国跑到最北边的一个城市,第二天再坐飞机飞到南昌,接下来从南昌飞到上饶,从上饶到武夷山,从武夷山到厦门,再从厦门到徐州。许多地方飞机无法直达,下了飞机还要坐上几小时的车子。我跟着他五天,坐了五天的飞机,跑了七个地方,这一次,我深深地体会到姜哥是真的真的很累。
他几乎每天都要坐一两小时的飞机,算上乘车还要三四小时,在不同的城市间往来奔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没有一点意志力是不可能坚持下来的。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不知道有多心疼,他为了这个家实在付出太多了。我常常说,希望他能做到蜡烛两头烧,一定要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可是他根本没办法顾及那么多,为了赚钱还债,为了能给我和女儿一个将来,他只有拼命赚钱,没有任何事可以阻止他。
也许在过去的日子里,他曾经让我在感情上有过一些困扰,在金钱上有过太多苦恼,可事过境迁,每个人都不得不承认姜哥是一个好男人、好丈夫、好父亲,虽然他不能常常厮守在我身旁,没有多少时间陪伴女儿成长,但这也不是他所愿,在那样的境况下,他唯一能为我们做的就是努力赚钱。他所承受的压力和痛苦,对家人深切的思念,没有任何人能够帮他分担,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像他思念我们一样深深地思念他。
没有人愿意孤独地流浪,没有人希望有家不能归,一个人的孤单无法诉说,寂寞的眼泪也不会让任何人看见,但我们的心紧紧相依,我听得见他在偷偷哭泣,有什么办法能够抚平你,有什么语言可以安慰你?寂寞的时候想想远方亲人的笑脸,沮丧的时候想想并不遥远的明天,现在所承受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一天的到来。总有一日,我们一家三口可以手牵着手,无忧无虑地躺在草地上仰望蓝天;总有一日,我们可以在同一个屋檐下吃饭唱歌喝酒聊天;总有一日,我们可以不再忍受分离的痛苦,享受彼此相伴的每一天……不要难过,不要哀伤,那一天,不会太遥远 ……
文章节选自 《遇恒·牵情》 李凤凰姜育恒 著 新世界出版社 2015年12月即将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