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慈欣《鲸歌》
随着科技的进步,有一个大毒枭叫沃纳的就犯了愁,他之前通过把毒品藏在钢胚中心这种方式运输毒品至少有很大几率躲过美国海关,毒品进入美国大陆,自从海关引进了中微子探测器发明以后,怎么藏毒品都会被发现。
在书中的他后来尝试着用一架轻型飞机,载货由迈阿密飞入的方式越境,虽然后面有警察追,但是携带毒品的人会跳伞,飞机继续飞,这样虽然会损失一架飞机,但是长期下来的利润仍然是可观的。只是很快美国人又建立起了卫星和地面雷达构成的空中监视系统,这套系统能够发现并跟踪跳伞的飞行员,后来那些跳伞的人还没落地就发现警察已经在那等着了。
毒枭沃纳不甘心,尝试过使用什么微型潜艇运货,可美国人的水下监测系统不是吃素的,潜艇会被发现。
科学家让毒枭吃尽了苦头,就好比老师监考太严学生咒骂他一样。可是他很快的明白了,这些高科技为什么我自己不用呢?科学家服务国家机构,我只要舍得花钱,他们自然也可以帮我。
他的儿子在美国读书,他让她儿子去找这样的人,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去找人把帮他想办法。小沃纳真的在美国寻找到了一个人才。一个叫霍普金斯的人,曾经的美国军方海洋生物学家,什么叫军方海洋生物海洋科学家,就是让海洋生物帮助他们进行战争的科学家,就好比在陆地迦太基人用大象打仗一样,在海洋中的动物也被迫参与人类战争。他是用什么海洋动物参加战争的?就是那个最大的——鲸鱼。
他们当时利用技术手段把生物控制电极还有一台计算机放入鲸鱼体内接受外部信号,计算机把它翻译成鲸鱼的脑电波信号,这样就可以在外部操控鲸鱼的行为去实现战争目的。后来因为国防预算的削减他混的不咋地。他在离开研究院时,带走了他多年的研究成果——一头名叫‘波塞冬’的蓝鲸。
霍普金斯见到了毒枭说他可以帮忙用蓝鲸来运输毒品,本来这个毒枭是不信的,说他是匹诺曹,还把他的鼻尖割掉了,这个人不为所动,霍普金斯给他现场演示了自己怎么操控蓝鲸的,毒枭信了后,和霍普金斯一起在船里,让蓝鲸吞入嘴里,就这样没被发现的进入美国,他们成功完成了第一次的运输和交易。
毒枭问他:“你真是个魔鬼!你怎么做到这一切的?比如说,你怎样把控制电极和计算机放进这个大家伙的脑子中?”
他说:“个人是做不到的。首先需要麻醉它,所用的麻醉剂有五百公斤。这是一个耗资几十亿元的军事科研项目,我曾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波赛冬是美国海军的财产,在冷战时期用来向华约国家的海岸输送间谍和特种部队。
我还主持过一些别的项目,比如:在海豚或鲨鱼的大脑中埋入电极,然后在它们身上绑上炸弹,使它们变成可控制的鱼雷。我为这个国家做了很多的事情,可后来,国防预算削减了,他们就把我脚踢出来。我在离开研究院的时候,把波赛冬也一起带走了。这些年来,我和它游遍了各个大洋...
毒枭说:你用你的波赛冬干现在这件事,有没有道德上的,嗯,困扰呢?当然你会觉得我谈道德很可笑,但我在南美的提炼厂里有很多化学家和工程师,他们常常有这种困扰。
他回答:“我一点没有,先生。人类用这些天真的动物为他们肮脏的战争服务,这已经是最大的不道德了。我为国家和军队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有资格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既然社会不给,只好自己来拿。”
原本他们以为,凭这种方式可以很快得创造出无穷无尽的财富,可万万没想到,一艘捕鲸船的出现,终结了他们原本完美的计划,当“波塞冬”被捕鲸船炮杀后,霍普金斯痛骂道:“国际公约早在五年前就全面禁止捕鲸了,这群狗娘养的!”
毒枭沃纳为财富走私毒品,在我们看来是不道德;霍普金斯这个科学家先是给国家打工如果还能找战争的借口,那么他带着波塞冬贩毒那是找不了借口的,这让我想起了《勇闯夺命岛》的剧情,戏剧性的终结这两个不道德者行为的又是那些违反了国际公约的捕鲸者,这是另一批不道德者。
什么是道德?
下面的话题和原著其实没太大关系,我看很多人聊动物与人的关系,我聊些其他的,咱们看可怜的“波塞冬”从头到尾是什么?是工具,我不禁想一个事情,在这片互联网流量的海洋中,每一个人都可能是”工具“,不论是光鲜亮丽的明星还是普通的网民,都是工具。这话怎么说?我们看那些所谓的大V,明星,网红等,看上去他们是主导者,看上去有话语权,实则他们身处漩涡之中,随时可能崩塌,很少有人能活出自己的样子。
大众的要求就是:你们这些公众人物的道德下限就是普通人的道德上限。可见他们只是互联网流量海洋中一时之所需的“工具”我们经常看到网上对于明星和网红的文章,刚开始那些自媒体把他们夸得不要不要的,比他们自己都了解自己,都在利用他们的流量和影响力去实现自己的既得利益,而后你只要出一点点不好的事情,他们立刻枪头掉转再次拿你做文章。
他们不仅媚俗还没有下限的去引导人们参与讨论,但是反过来我们再想,如果网民不愿意看这些消息,他们也就不会写这样的东西。
这几年我们看这些明星和网红,真叫人大跌眼镜。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不用我多说是谁,大家回想下。那他们是什么?可不就像是那头蓝鲸一样是“工具”吗?咱们再说说普通人,就是前两天那个奔驰维权女车主,大家都欢呼雀跃为止发声,喜大普奔的说奔驰不行了,可是这两天呢?网上全是说原来这个奔驰女车主是专门搞诈骗的,我点进去看了看说的头头是道,一个普通人在网络上被消费,尚且如此前后反差极大。
我不禁在想,互联网有真相?互联网有道德?前段时间翟天临博士论文事件,刚开始说实锤,后来文章又说翟天临是为了让他的博士导师被曝光所以故意这样做的,因为那个导师娶了自己的女学生,并且给拍了电影,还获了一个很有分量的奖,那篇文章说的那叫一个现代舍生取义的故事。
我不禁又想,公关可真是厉害,那最后谁赢了呢?同一件事情网民今天被这样说法的文章刷眼睛,明天又被那样说法的文章刷眼睛。我们可不都是互联网流量海洋的“工具”吗?与其心疼蓝鲸,我还不如跟大家说:多心疼心疼自己。
说道德,什么叫道德?道德是过去农耕文明图景下的血亲宗族社会的小范围内人与人之间的人伦关系准则。
这是农耕文明天然压抑种内竞争的办法,以长为尊,权力是天然金字塔型的,你再厉害,你也得听你爸爸的,你不能让你爸爸反过来叫你爸爸,所谓儒家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三纲五常。
前提是什么?
- 第一:道德在小范围内有效!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风俗习惯,你不能指望不同地区的人都是一个道德标准。举个例子,南方水资源充沛,我一个北方人来这看到有人浪费水资源还嘴边挂一句,没关系反正不要钱,反正这里不缺水,我确实火冒三丈,可是我仔细一想,他可能这辈子都没见过干裂的土地,甚至南方这都没多少灰尘。我又如何要求他去遵守我所谓的道德呢?内地比较寒冷的地区穿着保守,你不能以着你的道德要求去说人家沿海地区的人穿的像个光屁股猴子一样,这不行,你去那试试能热死你,保准你脱得比他还光呢,确实如此。
- 第二:道德在你与亲人朋友之间有效!(甚至无效)那时候你一辈子可能就会生活在一个地方,你是不能乱跑的,你出门全是你亲戚,你得注意礼貌注意收拾打扮,注意不能随地大小便,不能吐痰乱扔垃圾,不能破坏公共设施,不然你丢你家里长辈的人,不然人家看不起你不和你玩了,这叫什么?这不就是我们今天一直在喊的文明道德吗?
- 第三:你不能以今人的道德观念去评定过去人的是非。这很好理解,不说古人和今天,就说你和上一辈,上一辈和你之间,很多时候都不能以这自己心目中的道德去约束他人。上一辈人叫你相亲结婚生孩子你觉得是绑架约束你;你说上一辈人愚昧无知信宗教你也在绑架和约束他们。更别说你拿今天的道德标准去判定古代历史上的人物和事件了。所以这就是很多人知道历史却读不懂历史的原因之一。
- 第四:道德的评定标准是在整体上去看问题的,而不是在局部上看问题。不是做好事就行,不是免费就最好,不是不求回报最伟大。现在很多人说那些富豪每天穷奢极欲,却不知道非洲还有多少饿死的儿童,以此说他们不道德。很多人也说面包店晚上下班不把剩下的面包分给穷人,分给流浪汉或者低价售卖,全部扔到了垃圾箱,说他们这是不道德。我们不能这样说,需要深思其中的道理。比如美国一个女明星给非洲无偿捐赠了非常多的蚊帐,要知道非洲蚊子是很可怕的,每年很多人死于蚊虫疟疾。美国每年无偿给非洲大量的粮食援助。大家一听是好事情对吧,很道德。可是女明星造成的后果是当地靠小作坊制造蚊帐的非洲人的蚊帐卖不出去,倒闭,随之失业。美国人的粮食带来的后果是,种田的当地人粮食卖不出去,纷纷失业,这两拨人只能加入受援助的群体,他们本来可以自力更生建设当地生态,可是现在的结局是什么?我们这些拍手叫好的吃瓜群众咋评定这事情道不道德呢?
我们现在是从农业文明转型到现代工商业文明,所以我们必然走向的趋势就是大规模陌生人协作的城市化。这叫什么?这叫超泛血缘化。超泛血缘化你可以这样理解:一男的随便找一女的,一女的随便找一男的,能找到跟你有血缘关系的人,那几率够你中百万大奖了。
所以呢?大多数人经常说一句话:管他呢,谁认识个谁啊,谁管谁啊。你看看,话里意思就是:这不是在我亲戚朋友面前,没事,这行为不丢人。
有的在亲戚朋友面前都不避讳,或者有的人在外面人模人样,回家后邋遢的可怕,但其实不影响他人也无大碍。可见你今天该如何拿道德来约束他人,那不是可笑吗?
咱上面说了讲道德离不开的四个条件。第一:小范围有效;第二:你与亲人朋友之间有效;第三:古今不同,隔代不同。第四:道德的评定标准是在整体上去看问题的,而不是在局部上看问题。
但是道德现在被互联网这个东西给拉近了,放大了,是不是这样呢?现在不讲小范围了,人们要你的道德放大到全世界,哪怕他没去过你的地方,他也要你遵守他心中的道德,不然他就骂你。这就是很多人所谓的道德绑架;
现在互联网上人们不止是和亲人朋友讲道德了,和陌生人都要讲道德,八竿子打不到的人不是一个国家的人他都要跟你扯你这样不道德。
尤其是在互联网上,人与人不是面对面了,所以胆子也就大了,键盘侠不就是这样吗?我刚才说了,对于公众人物大家都默认:他们的道德下线就是普通人的道德上限。对于普通人,网民人云亦云不管对方所面临的具体情景,以这自己内心的道德去评定甚至去辱骂他人。
我们为什么讲道德与法律双管齐下,就是因为法律都约束不住人了,得拿道德来压制,可是道德我刚才说了更没效果,所谓:民免而无耻,法律规定的我不干,法律不规定的,我就钻漏洞,只要有利可图再缺德我都要干,这叫什么思想?所谓的:法律之外就是自由。反正大不了就是罚款呗,赚个几百上千万罚款几十万,对于这些人来说划得来,比如这个视觉中国,罚款三十万,对他们来说皮毛都没动。关于道德我们就说到这里。
孤独的鲸鱼
鲸鱼的庞大你不亲眼去见,那是很难想象的,听说一个事情,有一只鲸鱼,它的频率跟其他鲸鱼不一样,所以其他鲸鱼听不到它,它也听不到其他鲸鱼的声音,所以它相当于不是鲸鱼了,因为任何群体行为或者交配的行为和它没关系了,因此它被成为最孤独的鲸鱼。
不知道大家看到鲸鱼是什么感觉,我很同情它,我是非常喜欢动物的。我甚至说过一句话:如果当初古达导弹危机爆发,人类进入后人类时代,这是人类的噩梦,却是地球上其他生物的幸运。
这只孤独鲸鱼的故事被微博上很多人借来抒发自己的心情,能看出大多是无病呻吟,却也能看出人缺了啥才会喊啥,实际上不是那只鲸鱼孤独,而是互联网上的人类孤独,现在的人不孤独吗?
你在这个电子屏幕上寻找的是什么?是网上的圈子,群体。为什么?因为现实中社交存在着各种烦心事和成本问题,人们越依赖手机,人的情商和社交能力就会越低,为什么?因为这俩东西都是要你在现实中去沟通和交流才能锻炼的。
人们越来越喜欢在网络上撒泼打滚,现实中一副高冷脸,生人勿近,可是你现实中又不可能不与人去沟通交流,现在是陌生人分工协作的社会,你得和人打交道。但是越来越沉浸在手机里的世界。所以你越来越不会说话了,所以那些情商课,那些职场课,那些人际关系课还有相关书籍卖的是越来越红火。
比方说:成功是需要你去干出来的,那些成功的人绝不是看完所有成功人写的书再去成功的,但是现在人不去做事,抱一本成功学去研究,去对照书中人物故事着看自身哪些不符合就剔除,哪些符合就暗自欢喜?可有时候你剔除的恰恰可能是你会成功的点。
要知道那些成功了的人,你再让他白手起家来一遍,他都不一定能复制自己的成就,毕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时代。所以我这段话说明的是什么呢?就是我们不要总是试图去寻找我们自身以外的事物给自己做加持,想要复制粘贴他人的成功经历,永远不如你勇敢的迈出那一步,永远不如你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再股一把劲,永远不如你在思想层面有所升华,事情就是这样成的,思想这个东西,永远强大过经济和财富这个东西的力度。
下面是《目送》里我们还能相信什么的那段文字
人们现在面对的最大关卡,是‘相信’与‘不相信’之间的困惑、犹豫,和艰难的重新寻找。
曾经相信过爱国,后来知道“国”的定义有问题,通常那循循善诱要你爱国的人所定义的 “国”,不一定可爱,不一定值得爱。(请清楚我看这句话的时候是站在普通人与历史的角度上,绝不是反动思想)。
许倬云就说:“我到50岁才把自己的爱国思想摆在一边,我觉得不能盲目地爱国……国和族,及各种共同体,都是经常变动的,不是真实的存在。……到50岁以后,我理解到人间多少罪恶是以国家之名在进行。
请深思这句话,我还要重申一遍,我之所以让这句话出现在我的文章中,是因为我之前聊到今日的“爱国贼”,以着爱国的名义打砸抢略,以着爱国的名义煽动舆论和民族仇恨,看似满腔热血,其实是否定今日,他们总是不谈实际问题,一旦说不过你,就给你扣帽子,然后钻进那个叫“爱国”的老鼠洞里,这真叫人难以承受。
曾经相信过历史,后来知道,原来历史的一半是编造。前朝史永远是后朝人在写,后朝人永远在否定前朝,他的后朝又来否定他,但是负负不一定得正,只是累积渐进的扭曲变形移位,使真相永远掩盖,无法复原。说“不容青史尽成灰”,表达的正是,不错,青史往往是要成灰的。指鹿为马,也往往是可以得逞和胜利的。”所以钱穆说:通史可以反复写,各言其志而已。
曾经相信过文明的力量,后来知道,原来人的愚昧和野蛮不因文明的进展而消失,只是愚昧野蛮有很多不同的面貌:纯朴的农民工人、深沉的知识分子、自信的政治领袖、替天行道的王师,都可能有不同形式的巨大愚昧和巨大野蛮,而且野蛮和文明之间,竟然只有极其细微、随时可以被抹掉的一线之隔。所以我们常常看见文明向野蛮和愚昧低头。
那到底什么是文明?什么是野蛮呢?当今日之文明人欢呼雀跃法国巴黎圣母院被烧,这叫文明的表现吗?何谓文明何谓野蛮?我曾经以为我知道定义,但后来我寻遍了历史,至今我都找不到定义。
曾经相信过正义,后来知道,原来同时完全可以存在两种正义,而且彼此抵触,冰火不容。选择其中之一,正义同时就意味着不正义。而且,你绝对看不出,某些人在某一个特定的时机热烈主张某一个特定的正义,其中隐藏着深不可测的不正义。
有很多事情,都是以正义的名义干着不正义的事情。我之前说过:当你追逐绝对公平的时候,那必然带来最大的不公平,因为有权决定这公不公平的人就是最大的集权者和独裁者;当你追逐绝对自由的时候,那必然带来最大的不自由,因为有权决定自由与否的人是最大的集权者和独裁者;当你追逐绝对民主的时候,那必然带来最大的不民主,因为有权决定民主与否的人是最大的集权者和独裁者。
曾经相信过理想主义者,后来知道,理想主义者往往经不起权力的测试:一掌有权力,他或者变成当初自己誓死反对的“邪恶”,或者,他在现实的场域里不堪一击,一下就被弄权者拉下马来,完全没有机会去实现他的理想。
理想主义者要有品格,才能不被权力腐化;理想主义者要有能力,才能将理想转化为实践。可是理想主义者兼具品格及能力者,几希。
曾经相信过爱情,后来知道,原来爱情必须转化为亲情才可能持久,但是转化为亲情的爱情,犹如化入杯水中的冰块——它还是冰块吗?
曾经相信过海枯石烂作为永恒不灭的表征,后来知道,原来海其实很容易枯,石,原来很容易烂。雨水,很可能不再来,沧海,不会再成桑田。原来,自己脚下所踩的地球,很容易被毁灭,我们看到东升西落的太阳其实是有寿命的,宇宙会有终结的那天。海枯石烂的永恒,原来不存在。
二十岁之前相信的很多东西,有些其实到今天也还相信。
- 譬如国也许不可爱,但是土地和人可以爱。
- 譬如史也许不能信,但是对于真相的追求可以无止尽。
- 譬如文明也许脆弱不堪,但是除文明外我们其实别无依靠。
- 譬如正义也许极为可疑,但是在乎正义比不在乎要安全。
- 譬如理想主义者也许成就不了大事大业,但是没有他们社会一定不一样。譬如爱情总是幻灭的多,但是萤火虫在夜里发光从来就不是为了保持光。譬如海枯石烂的永恒也许不存在,但是如果一粒沙里有一个无穷的宇宙,一刹那里想必也有一个不变不移的时间。
那么,有没有什么,是我二十岁前不相信的,现在却信了呢?
有的,不过都是些最平凡的老生常谈。
曾经不相信“性格决定命运”,现在相信了。
曾经不相信“色即是空”,现在相信了。
曾经不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有点信了。
曾经不相信无法实证的事情,现在也还没准备相信,但是,有些无关实证的感觉,我明白了,譬如李叔同圆寂前最后的手书:“君子之交,其淡如水,执象而求,咫尺千里。问余何适,廓尔忘言,华枝春满,天心月圆。”
相信与不相信之间,彷佛还有令人沉吟的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