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湖不起眼的角落,藏有一件背饰,名为“孔雀怜”,其背景描述仅以“曾怜病者,欲飞无及”八字娓娓相道,还有一件与之相呼应的腰饰,名为“冶儿心”,也写有一段简短的“判词”——“谁冶痴儿,淬羽归心”。这两件配饰曾掉落自血衣楼,如今可从嘲天宫中那已经沦为肉身傀儡的冶儿处取得。当你有幸取得其中一件饰品时,也就意味着冶儿的故事随着那声令你猝不及防的轰鸣巨响,彻底落幕。
而今天我们要回顾的,就是她的生平前尘。
冶儿是孔雀的侍女,而在没有遇到孔雀前,只是名颠沛流离的孤女,因缘际会之下两人结为主仆。虽然孔雀是冶儿名义上的主人,但对她也有师传之恩,曾将自己的冶铸之术以及自公子羽处所得偃傀之术一并倾囊相授,两人以亦主仆亦师徒的微妙关系避居于淬剑谷中,忍受着慕名而来的求剑者无休止的搅扰。
后来天不假年,孔雀发现自己罹患绝症,为了尽快完成心愿转而拒绝尝试蓝铮所提议的血衣重生大法,在他与蓝铮的一番对话中更是强调,自己所攻事业比江湖中任何一人的寿命都更为重要。再后来的情节发展就是我们所熟悉的了,青龙会欲重铸至宝孔雀翎引白玉京现身,驱策爪牙遍寻图谱,成功获知孔雀翎图谱下卷就藏在杭州凤凰集财神商会的秘库中,便纠集与九华血衣楼出于同源的流杀堂喽啰妄图夺取图谱,惊闻风声的商会现任主人黄金生为保图谱不被贼人所夺,便广发江湖救急令召集义士出手相助,八荒弟子路见不平,自然当仁不让,而在抵御来犯贼人的过程中,身怀秘库之钥“坤宫反吟结”的管家为人所害,秘钥被窃并遭损毁。为修复“坤宫反吟结”,在燕南飞的指引下,八荒弟子寻访淬剑谷铸师孔雀,并在登门之际,第一次遇到冶儿,彼时冶儿推脱其主不在谷中,当少侠提及是为修复坤宫反吟结之事而来,孔雀方才现身相见并欣然应允,而就在孔雀成功修复秘钥并欲交还的关头,流杀堂余孽忽然杀到,偷袭戕害了孔雀。
这是杭州主线剧情的推进,将前后剧情结合梳理,就不难推算出,这个时期的孔雀极有可能已经是以他形貌仿制的拟人傀儡,正是投效青龙会的冶儿所布下的迷阵,在郡王府完成这一系列任务后获得称号“再见孔雀”,在称号描述中指出“你见到孔雀翎那绝世光华,尔后却知晓,这光华本是伪造”。
经过杭州孔雀以及孔雀翎的真假悬案后,成为青龙会六龙首的冶儿,又镇守在血衣楼,随后八荒弟子剑挑血衣,冶儿诈死,待到再次现身是在巴蜀剧情《一触即发》的过场动画中。又一路辗转至荆湖终局,心性已如孩童的冶儿在蓝铮授意下运送伪装成炸弹的石头以迷惑明月心及公子羽二人,终为明月心所杀,制成肉身傀儡困守愁城。尘埃落定之后,再来回顾我们所经历的江湖往事,孔雀与冶儿只是其中过客,但他们的命名似乎早就注定了他们将以悲剧结尾的命运。
首先来解读一下“孔雀”这个名字。孔雀形态优雅,羽毛妍丽华美,被许多学者认为是凤凰的原型,而孔雀虽为禽属,乐府双璧也列有《孔雀东南飞》的不朽诗篇,但孔雀其实并不善飞行,而鸟雀高飞正是“鸿鹄之志”得酬的意象。游戏中的孔雀便犹如一只难以振翅高飞的越鸟,空有绝伦之才华、补天之远志,奈何天意不可违,人力有时尽。
那么冶儿呢?我们先要理解,何为“冶”,“冰之融如铄金然,故炉铸亦曰冶”,意思是指以冰雪融化时的形态比拟金属销镕,所以将使用炉火提取矿石中所含金属这一过程,称之为“冶”。这段话很容易令人联想起一个成语——“水深火热”,常用以形容处境艰难困苦,而一个女儿家单名“冶”字,实在不是个好名字,却又十分契合其主孔雀痴迷冶铸之道的背景设定。
孔雀、冶儿,一个有着壮志难酬的隐喻,一个好似薄命困苦的谶语,也许早在命名之初,他们两个人的命途就已经注定。游戏剧情的发展如此,便和小说写作一样玄妙,情节乃至结局都是自然而然,落笔即成,甚至连作者自己都无法左右,而结局早已写进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