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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by Bruno Bergher on Unsplash

《金证研》沪深资本组 罗九/研究员 映蔚 唐里 洪力/编审

9月6日,冲击资本市场的扬州日兴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日兴生物”)紧急“刹车”,将向证监会“撤材料”,终止上市申请。

据《金证研》沪深资本组观察,日兴生物的“撤材料”或非“偶然”。《金证研》沪深资本组曾先后在《日兴生物募投项目与“官宣”矛盾 财务数据存疑涉嫌虚增收入》、《日兴生物主业“改弦易辙” 客户系竞争对手涉嫌选择性披露》的相关研究中,罗列了诸多疑问。

而实际上,问题也并非如此简单。2019年上半年,日兴生物的营收同比增长超五成,净利润同比增长超一倍。看似“光鲜”的背后,日兴生物或问题“缠身”,其供应商成立当年便入围前五大供应商,且供应商或为“皮包”公司,而日兴生物财务负责人与该供应商“关系”或匪浅。此外,日兴生物的被担保人陷入亏损的“泥潭”,问题亦不容小觑。

供应商或是“皮包”公司 惊现财务负责人“身影”?

在招股书中,日兴生物宣称,其建立了合格供应商名录,生产部门提出新的采购需求后,采购部门在国内寻找资信良好的生产厂商,了解其管理规范、合规生产等事项,最后从中评选出合格供应商进行合作。但其与南京极轩化工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极轩化工”)的合作,或非如此。

据招股书和2015年年报,极轩化工为日兴生物2015年第五大供应商、2016年第三大供应商。2015-2016年,日兴生物对极轩化工的采购金额分别为1,185.26万元、1,057.14万元。

据市场监督管理局数据,极轩化工成立于2015年7月2日。这意味着,极轩化工成立当年,便成为日兴生物的前五大供应商。

且市场监督管理局数据显示,2015年,极轩化工未披露员工社保缴纳人数,但2016-2017年,极轩化工的员工社保缴纳人数均为0人。

也即是说,极轩化工或为0人“皮包”公司。在员工人数寥寥无几的情况下,极轩化工成立当年即成为日兴生物的前五大供应商,并为日兴生物提供的原材料达上千万元?令人费解。

需要注意的是,极轩化工与日兴生物副总经理及财务负责人张春或存“关联”。

据市场监督管理局数据,极轩化工披露的2017年报显示,2018年6月29日,极轩化工修改了企业联系电话。

经《金证研》沪深资本组通过该号码多次致电极轩化工,一直处在无人接听的状态。

蹊跷的是,极轩化工注册地址为南京市玄武区长江路188号16层D座,该号码归属地却为江苏扬州,且钉钉电话显示,该号码持有者为张春。而招股书显示,在日兴生物同时担任董事、副总经理及财务负责人的亦名为张春。

据招股书披露,日兴生物于2004年6月成立,所在地为高邮市高邮镇工业园区同心路2号。张春自2004年6月起,即在日兴生物成立的当月,任职于日兴生物前身扬州日兴生物化工制品有限公司,曾任财务科长、财务总监;现任日兴生物董事、副总经理及财务负责人。

作为一家南京公司,极轩化工的企业联系电话归属地为扬州,且该电话持有者和日兴生物财务负责人同名,是否过于巧合?

实际上,极轩化工存在的疑点还不止于此。

据市场监督管理局数据,极轩化工成立于2015年7月2日,徐斌持有极轩化工100%股权,并担任执行董事,李琪担任监事。上海粟洁化工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粟洁化工”)于2015年8月6日成立,徐斌持股90%,并担任执行董事;李琪持股10%,并担任监事。上海栩实化工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栩实化工”)于2015年7月6日成立,李琪持股100%,并担任执行董事,徐斌担任监事。南京学奥享化工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学奥享化工”)成立于2015年7月2日,李琪持股100%,并担任执行董事,徐斌担任监事。

由上述股权关系表明,极轩化工、粟洁化工、栩实化工、学奥享化工,或同受徐斌、李琪两人控制,且上述四家公司的关系或“非同一般”。无独有偶,学奥享化工也曾出现在日兴生物年报中。

据日兴生物发布的公告编号为2018-030的2016年报,学奥享化工为日兴生物前五名预付款对象之一。截至2016年末,日兴生物对学奥享化工的预付款项期末金额为199.01万元。其中,142万元账龄为1年以内,57.01万元账龄为1至2年。在该报告中,日兴生物把学奥享化工列为“账龄超过一年且金额重要的预付款项”,其未及时结算原因为购材料未到货。

也就是说,学奥享化工或与极轩化工一样,在2015年成立当年便成为日兴生物供应商。

且据市场监督管理局数据,2016-2018年,学奥享化工社保缴纳人数均为0人。学奥享化工亦或为“皮包”公司。

而据日兴生物于2019年更新的公告编号为2019-045的2016年报,日兴生物未披露前五名预付款情况,并声称其期末无账龄超过1年且金额重要的预付款项,且未披露关于学奥享化工的任何情况。

对于日兴生物而言,其于2019年更新2016年报,并抹去学奥享化工的“痕迹”,其意在何为?不得而知。

值得一提的是,据市场监督管理局数据,极轩化工于2018年12月13日注销,粟洁化工于2018年11月29日注销,栩实化工于2018年12月29日注销。而学奥享化工虽仍显示在业,但该公司已披露清算信息。且市场监督管理局显示,粟洁化工清算组成员为李琪、徐斌,其中李琪为清算组负责人。这意味着,学奥享化工或正在进行清算。

自2015月7月不约而同“扎堆”成立起,到如今,极轩化工、粟洁化工、栩实化工、学奥享化工又纷纷集体“注销”,个中是否存在“明修暗度”的关系?耐人寻味。而上述种种或是日兴生物问题的冰山一角,其对外担保的问题更是“毫毛斧柯”,不容小觑。

被担保人陷“泥潭” 涉嫌虚假陈述

除了供应商或是“皮包”公司外,其对外担保的公司还陷入亏损的境地,且日兴生物与该公司曾是其“合作伙伴”。

据招股书,报告期内,即2016-2018年,日兴生物存在9笔对外担保。其中,8笔对外担保的被担保方为江苏华富储能新技术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华富储能”),合计担保金额6,300万元,担保起始日最迟为2017年10月30日,担保到期日最迟为2018年10月30日。

2018年2月8日,据华富储能发布的2018年与日兴生物进行互担保额度公告,2018年,华富储能拟为日兴生物提供银行借款连带责任保证担保4,000万元的额度,而日兴生物也为华富储能提供等额的贷款担保。

同日,华富储能发布的关于向银行贷款的公告显示,华富储能拟向江苏银行股份有限公司高邮支行(以下简称“江苏银行高邮支行”)申请流动资金贷款1,000万元,由日兴生物及华富储能董事居春山先生及其配偶杨凤兰提供连带责任担保。在本次与江苏银行高邮支行交易中,为2018年3月份贷款即将到期的续贷;上述具体贷款额度及贷款时间届时按银行批准后的额度及时间执行,贷款期限为12个月。

值得一提的是,关于为华富储能所做的对外担保,日兴生物招股书所披露的担保起始日最迟为2017年10月30日。也就是说,若上述担保届时按银行批准后,2018年,日兴生物或仍继续为华富储能的贷款进行担保,而日兴生物在2018年对华富储能的对外担保或未披露,个中是否涉嫌对外担保未披露?我们不得而知。

而对于为华富储能所做的对外担保,日兴生物表示,报告期内,上述被担保公司经营情况良好,未发生逾期还款或其他违约情形。

令人惊讶的是,华富储能的经营情况或非日兴生物如所言。

据同花顺iFind数据,2015-2018年,华富储能的营业收入分别为4.15亿元、3.67亿元、3.78亿元、3.18亿元,2016-2018年分别同比增长-11.65%、3.13%、-15.81%;同期,华富储能归属母公司净利润分别为2,887.07万元、1,808.82万元、435.2万元、-2,280.3万元,2016-2018年分别同比增长-37.35%、-75.94%、-623.97%。

近几年,华富储能的营收与净利润均呈下滑态势,至2018年,华富储能更是陷入亏损的“泥潭”,亏损逾两千万元。日兴生物却言华富储能经营情况良好,涉嫌虚假陈述。

此外,还值得注意的是,日兴生物与华富储能曾是“合伙人”关系。

据市场监督管理局数据,高邮市信诚工业企业贷款担保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信诚贷款”)披露的2013年报显示,信诚贷款的股东为日兴生物、江苏华富控股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华富集团”)、高邮市中小企业服务中心,持股比例分别为47.13%、46.14%、6.73%。

值得注意的是,据华富储能2019半年报,华富集团系华富储能的控股股东。

据日兴生物公开转让说明书,日兴生物曾持有信诚贷款47.13%的股权,2015年7月25日,日兴生物将持有得27.33%股权转让给给高邮市苏中生物制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苏中生物”),将持有的20%股权转让给高邮市中小企业服务中心。其中,苏中生物为日兴生物实际控制人张超姑父张华林控制的企业。

对于日兴生物与华富储能间的关系,日兴生物在招股书中未予披露。而关于日兴生物与信诚贷款间的关系,其招股书披露称,信诚贷款为日兴生物实际控制人张超姑父张华林控制或施加重大影响的企业,系日兴生物的关联方。

不仅主要供应商为“皮包”公司、为业绩亏损的公司做担保涉嫌虚假陈述,且与华富储能的关系或“剪不断理还乱”,日兴生物上述种种问题,或成为其上市路上的“拦路虎”。

本文源自金证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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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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