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有几天时间了,终于在这个深夜提笔写下这些文字。这几天一直在想要以什么样的方式去表述这次的际遇呢!是娓娓道来,还是激昂彭拜。或许应该更特别一些,以一种难以想象的姿态。
浮生偷得七日闲,总有故事不离口。
【第七日】
公鸡大卫叫了,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是别离的声音,我拿上早已收拾好的行李下了楼。推开门,亨利就扑了上来。再欢心的叫它一次亨利就该再见了。看到古老师在车间里打包要邮寄的东西,司机已经在门口等待。清晨6点多的空气很好,山间浓雾缭绕恍若仙境,风吹得凉飕飕的,几乎忘记了高温的等待。
坐的是村里的班车去野马河,但却是一辆皮卡。我是第一个上车的所以选了副驾驶的位置,随后司机就去接其他人。这里要坐车出去都要提前给司机说,让他第二天来接。山路本来就很崎岖,再加上这几个月在修路就只能走只有一辆车那么宽的泥路,感觉绕了好久都还在村子里。人已经坐满了,这时有个老乡拦车,老乡见我坐在前面很宽松的样子就说要在副驾驶挤一挤,没想到和我挤着坐了一会儿就说要去皮卡后面坐,真是好担心会不会颠出车外。到了野马河转去木鱼的车,这时已经9点半了。原来光是出村就用了3个小时,等到了木鱼客运站都快11点了。匆忙吃了午饭坐了3个半小时的汽车终于到了宜昌东。跟随这城市的气息又坐了四个半的高铁回到了一下高铁就“蒸桑拿”的重庆。地面一阵阵的热气往上冒,不敢想象已是晚上八点。
【第六日】
今天似乎只有一个故事可以讲,去小河捞鱼。本来要做五味子果酱的,可是把五味子摘好后就来不及了。去捞鱼是因为干旱,河水一旦干了小鱼就无法生存,要把它们捞到水塘里。这里有很多超小超小的鱼宝宝,小到长度只有半个指甲盖,一离开水都不会动,当然还有蝌蚪和蛙。鱼儿和蝌蚪都很机灵,它们会躲在石头缝里,气得你没办法。常常让你捞很久都没有一条。我总在想要是它们知道河水快干了会不会特别渴望到水塘里生活,它们知道水塘里有娃娃鱼和丁桂鱼吗?在这趟冒险的生命旅程中谁是最得宠的幸运儿呢?
或许因为要走了,所以总在幻想下次在金秋相遇的神农架。
写到这里想起了今天另一个故事,晚上出门拿新采的茶叶时家里没人,亨利居然从用铁丝锁好的铁门中跑出来找我们。还非要从副驾驶位上车,下车会乖乖等你为它开门。我会永远记得它眼中的寻觅。
【第五日】
上午终于把小猪的衣服改了,改了衣服之后感觉可以飞起来。我们一直以为是坏的自拍杆原来可以用,心情大好的两人决定客串一回女主播。
从离家出走的亨利到老乡的五味子;从衣服上的字到出门采花;从踩到牛屎到遇见放牛的人;从沿着小溪回家到吃了没熟的苦果子;从翻墙进门到想要离家出走的亨利。
所以亨利宝宝还是好好在院子里随意撒泼吧!
今天的故事讲出来未免冗杂,干脆就这样吧,故事梗概也很好。
【第四日】
早上八点跟着采茶姑娘去茶园,山路泥泞湿润,又滑又陡,一路上真的是加上了手才爬上去的。采茶姑娘们每天都要采好几大麻袋的茶,难以想象那么陡的山路她们是怎么背着重重的背篓下来的。整个茶园都在山头的位置,没有一条人工修的路,就连石头铺一下的也没有。我问她们下来的时候觉得困难不,她们说有时也会摔跤。在神农架,虽然气温不高,但紫外线极强,在山上采茶总会晒上半天。这片茶园是她们的上一辈人种下的。和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样,这里几乎可以说是杂草丛生,是花鸟虫的家,没有农药化肥,一个平等的生态系统。它或许没有那么高产,没有那么精致,但至少它拥有健康和安心。
回来之后又去看娃娃鱼,本来想拍它吃小鱼的,但或许是小鱼太聪明了都没靠近它,就只拍到它张嘴咬树枝。
【第三日】
在这里的生活太安逸,起床看看娃娃鱼,下午去茶园逛逛,等待着茶叶静静发酵,等太阳快落山就赶快去采花。我真是幸运,拍到了娃娃鱼的声音,拍到了正在采蜜的蜜蜂,拍到了好多美好的瞬间。
其实下午是要去摘果子的,但是没有找到,想上山找采茶姑娘帮忙,结果连采茶姑娘也没有找到。后来才知道,其实我们离她们就差一点点。
【第二日】
带上一个大大的草帽变身采花姑娘,可是采花姑娘要晒化了,真是选错了时间,我们为什么要快中午了才出门呢?白色的公路还反着光。不过只要回院子就好啦,回来看到茶叶闻到茶香就瞬间舒坦了。今天正好杀青(炒茶),看了好久制茶很满足。等太阳落山就和亨利宝宝打篮球,它真是一个超棒的后卫。老乡送了一个西瓜,如何才能吃到冰镇西瓜呢,答案山泉水。晚饭前去菜园摘黄瓜,可是它怎么长得和平时吃的不一样呢,它怎么黄得像南瓜还长小刺呢?难道我们真的是火星来的?
晚上又去找娃娃鱼,这条娃娃鱼好好动哦,慢慢爬了好久,是为了让我们看清你背上的花纹吗?
【第一日】
早上四点半起床去机场,转机去神农架。一路上很幸运没有延误,没有盘旋,今天是个大晴天。我们顺利降落在仙境般反着蓝光的山林中。这里的群山和天空正是我迷恋的模样。来接我们的司机人很好,开着一辆皮卡,还专门停车让我们拍照。因为修路所以只能走一辆车宽的山间泥路,中途遇到了对面的来车难以避让,遇到刹车片太热而罢工,一路上即使再困也要死盯着路,现在想来真的蛮惊险的。
为我们接风的第一顿就是炸小鱼,只放油和盐的土豆片,还有蜂蜜核桃仁。全都是我向往多年的山间有机饮食。稍作休息后接到了一个任务:插花。所以从今天起要化身采花小姑娘了,每天的心情全在插花里。
本以为在愉快的交谈中结束这奔波的一天,但是贯穿整个院子的水渠让我们来找娃娃鱼吧,还让丁桂鱼咬咬手。
怪怪的倒着回忆这七天,有太多的故事还未出口,有些需要坐下来品茗一杯,有些需要大醉一场,而有些我会永远珍藏在心。我也想不起是什么时候开始,起了些许变化。或许从离开那天早晨的天际,我看着从遥远的山那头划来一点光亮,然后慢慢延伸,延伸到吞下那一整夜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