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考资料:群众出版社,公安部五局编《刑事侦察案例选编6》P59~P63页
PPS-43冲锋枪
67式手榴弹
1983年6月15日14时左右,山东省烟台市南环山里3号的烟台钟表材料厂职工刘汉校的家中突然闯入2名陌生男子,其中1人手持一支苏制“43式”冲锋枪(即PPS43冲锋枪,我国仿制的该型枪是“50式”冲锋枪),另1人手持着1枚“67式”手榴弹,一进门就凶神恶煞地对刘汉校大吼:“把钱拿出来!”
刘汉校在经过短时间的慌张后冷静了下来,他没有听从2名武装歹徒的无理要求,而是冷静地和歹徒进行周旋,并一点一点地将自己挪步到窗台处伺机呼喊求救。看到刘汉校的行动后,手持冲锋枪的男子大喊“不准动”,见刘不为所动,随即一把拉动手中冲锋枪的枪栓,举枪对准刘汉校扣动扳机就要射击,但枪根本没响——卡壳了(善良之枪不想杀人)!
卡壳
趁着该歹徒手忙脚乱地用手指从弹槽内把卡壳的子弹往外抠的时候,刘汉校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从距离地面2米多的窗口跃出,落地后扯开嗓门大声呼喊“抓抢劫犯!”
突如其来的局势逆转让2名歹徒慌了手脚,2人慌忙窜出屋外准备逃跑,刘汉校退到院子门口处依托院墙作掩护不断向2名歹徒投掷砖头和石块,2犯不顾一切地往院门口冲,冲到一半突然发现原本包裹冲锋枪用的黄色军上衣还落在刘家,持冲锋枪的歹徒返身准备回屋去取时,刘汉校又连连将砖头往屋门处扔,封住了进屋的道路,无奈之下歹徒被迫放弃了军上衣,拿着抢到的刘汉校的一块上海牌手表夺路而逃。而刘汉校则立即跑到最近的公用电话处打电话向烟台市公安局芝罘区分局芝罘分局南山路派出所报案。
上海牌手表
14时45分,南山路派出所民警孙月朋接到了刘汉校的报案当即汇报给派出所的值班领导——指导员李瑞兰,李指导员在简单地了解了案情后认为案情重大,立即向烟台市公安局刑警队汇报,随即召集派出所里所有可以调动的干警赶赴现场。
14时50分,烟台市公安局刑警队李秀亭队长在接到南山路派出所的案情汇报后一面将案情上报给正在市局值班的温熙成副局长,一面调集所有在刑警队的刑侦干警立即整装,做好出警准备。仅1分钟后,20多名刑警完成披挂,由温熙成副局长和李秀亭队长亲自带队分乘4辆警车出发赶赴现场,并在15时整抵达,随后就由温副局长亲自指挥下分头进行现场勘查和调查访问。
70~80年代,72式警服(穿白色制服者)是民警的标准服饰
15时05分左右,2名青年工人来到南山派出所,上交了1枚“67式”手榴弹,汇报说这枚手榴弹是他们在市区某地的一座公厕里如厕时发现的。经刘汉校辨认,正是当时1名罪犯手中持着的手榴弹。
15时20分,山东省公安厅烟台地区公安处副处长李永远和烟台地区武警支队副支队长朱奎荣带着增援的刑侦干警和武警赶到现场,并在现场成立了“6.15持枪抢劫案临时指挥部”。此时他们调集起来的力量一共有31名刑警、75名户籍警、18名治安警、33名其他警种民警、156名武警和56名治安联防队队员,形成了一股较为强大的抓捕力量,在烟台市全市范围内撒下了天罗地网。
1983年第一批武警战士合影(平泉武警中队老照片)
根据现场勘查,刘汉校的家住在烟台市芝罘区东南山山脚下的一处偏僻地段,方圆1华里内除了6户人家外再无住户。屋内搜出了犯罪分子留在现场的一件黄色军上衣,其内兜内有一张青岛至烟台的火车票、一本陕西省大荔县某工厂的工会会员证和一张烟台交通旅社的住宿报销单。根据刘汉校和第一个赶到现场的治保委员滕桂兰反映,2名罪犯逃出刘家后,持冲锋枪的罪犯逃入山林,持手榴弹的罪犯逃往烟台市区方向。
根据现场勘查和调查访问情况,临时指挥部判断:2名罪犯极有可能是来自陕西的流窜犯;持枪罪犯逃入山中很有可能是利用山区地形负隅顽抗;逃往市区的罪犯极有可能试图乘车或乘船迅速逃离烟台。
一群身穿深色的72式警服的民警合影(江东派出所)
据此,临时指挥部经过紧急讨论,做出了6条指示:
1、调动130名武全副武装的警官兵对持枪罪犯逃入的山林进行全面搜山。
2、立即将罪犯的面貌特征通报给烟台市范围内的各分局、各派出所和交通队,要求在市内各要道设卡堵截。
3、立即动员烟台市内所有户籍警和治安联防队员对全市范围内的大街小巷和公共场所进行清查。
80年代初的警用摩托车
4、和罪犯发生过直接接触的刘汉校由温熙成副局长和2名侦察员的陪同下前往火车站、汽车站、码头和其它人多的场所对罪犯进行辨认查缉。
5、由烟台地区公安处部署全区范围(烟台、牟平、文登、威海和荣成)内的各县市公安局调集警力在各交通要道设卡堵截罪犯。
严打期间街头的警车
6、烟台市公安局和烟台地区公安处组织所有可以调动的机关人员组成第二梯队集结待命,备好车辆随时准备出动。
在随后的两个小时内,武警官兵们在朱奎荣副支队长的亲自带领下不顾山高坡陡和灌木荆棘,将持枪罪犯可能藏身的山区整个区域仔细搜索了两遍,确定持枪罪犯已经不在此处,随即在留下少数兵力留守外,其余兵力马不停蹄地增援其他部门。
烟台站老站房(今已拆除)
17时30分,正在烟台站(位于山东省烟台市芝罘区的一等车站)候车室配合警方清查的治安联防队员——钟表元件厂工人谭安平发现在候车室内的长条椅上躺着1名年轻人正呼呼大睡,其面貌特征和持手榴弹的罪犯很相似,于是上前将他唤醒后以例行检查的借口带到值班室,在港务公安局民警孙建华等民警的帮助下进行盘查,在盘查中发现此人手腕上戴着一块上海牌手表,谭安平故意询问这块手表是哪里买的,对方由于心虚的缘故,回答得支支吾吾,随即谭安平向民警们微微点头,孙建华等人顿时一拥而上将此人摁住戴上了手铐。
烟台市汽车站老照片
17时40分左右,温熙成副局长和侦察员隋长清和孙艺军带着刘汉校乘车来到长途汽车站,隋长清隔着车窗发现1个穿着短袖汗衫的年轻人坐在车站北大门的台阶上,特征和持枪罪犯很相似,随即隋长清立即将此人指给刘汉校辨认,刘汉校在辨认后确认此人就是持枪罪犯。于是乎,温熙成副局长立即命令停车,车刚停稳,温熙成副局长立即就向此人冲去,隋长清和孙艺军紧随其后,结果持枪罪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温熙成副局长亲自擒获。此时的时间是17时45分。
2人落网后,随即接受突审,2人很快全撂了。
持冲锋枪的男子系21岁的陕西省大荔县许庄棉织厂工人杜建利,此人在1983年5月28日2时左右伙同同事胡宏斌潜入陕西省沙苑农场四团驻地,撬开武装部的军械库,窃走苏制“43式”冲锋枪一支、7.62毫米子弹700发、“67式”手榴弹3枚和雷管200支。6月13日,杜建利和时年19岁的陕西省渭南地区运输公司5队临时工杨西海携带盗来的冲锋枪、105发子弹、1枚手榴弹乘坐火车流窜到青岛和烟台伺机抢劫,但没能得手。随即在6月14日由烟台乘坐汽车到了牟平县,冒充当时正被公安部通缉的“二王”(王宗坊、王宗玮兄弟)持枪闯入牟平县城关公社无线电修理部,抢得现金10元后逃跑。6月15日上午又乘坐长途汽车回到烟台继续作案,却不想在刘汉校家作案后仅仅3个小时就被警方抓获。
随后,杜建利招供了隐藏冲锋枪和子弹的地点,根据杜建利的亲自指认,警方在18时30分在杜建利最先逃入的山林某处起出了埋入坑中的“43式”冲锋枪一支和35发子弹,另外在烟台长途汽车站小件行李寄存处起出了杜建利寄存在那的70发子弹。
至此,“6.15持枪抢劫案”在烟台警方的全力侦办下仅用3个小时就告破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