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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冉—于冉希

《最后一只云雀》是黑龙江诗人张磊晶的代表作。这是一篇以寓言手法,警醒人类对生态平衡遭到严重破坏,由此带来一系列不良后果的好作品。

起手开门见山、直抒胸臆,却不落俗套。一只云雀,孤单地飞,飞到井边想喝水。单只孤飞,那份凄凉自然流出,又暗示了最后一只云雀主题意象,平实亦奇崛。飞到井边想喝水宣示了作品核心内容,为下文情节展开做了铺垫渲染。云雀觅水急切,然所到之处井水干枯、河水污浊,与河水对话,生态遭到破坏可见一斑,但眼前的事实,能代表一切吗?河水最后的几句话,或许是安慰。但河水绘声绘色的蓝天碧水一说,让云雀对高山密林又有了期望。这一节文字平实深邃,又不失起伏跌宕。当云雀飞到高山,看到满目苍痍贫瘠,与树桩对话、以及云雀按耐不住的愤怒呐喊声,将森林、植被、水源遭到人类无情破坏的事实,勇敢的揭示了出来。文字掷地有声、痛彻心扉!这一段文字用了很多排比反问句式,气势雄健挺拔、意境深远开阔。

云雀漫无目的飞呀飞,途中邂逅到白色塑料袋、风筝,并与之对话,乃至喝有毒河水,最终折翅河谷,为全篇收尾。看似与上半篇稍缓,然诗人将更多的拷问融入其中,于无声处听惊雷!和白色塑料袋、风筝对话,暗示了最后一只云雀的归宿,也有着诗人对工业化文明对传统文化、人类精神家园伤害思考,是文字的加写,丰盈而饱满。云雀临终前的“渴!渴!渴”,言简意深,一字千金!当三解去玩味其中。结尾那一句“最后一只云雀闭上了眼睛”,真神来之笔、呼应了主题,又不失隽永挺拔。短短的一句话,有千钧般的力量,将诗歌的思想性、艺术性推到了极致……

诗人张磊晶这篇《最后一只云雀》,不做作、不雕饰、不堆砌,一扫空洞、无病呻吟之文风。诚为当代诗坛最美的收获之一。从思想性来说,拯救云雀就是保护生态平衡,拯救云雀,就是拯救我们赖以生存的物质家园……

附:

最后一只云雀

一只云雀孤单地飞

飞到了井边想喝水

井水已干涸

云雀飞到了河边

河水又浅又浑浊

河说,我已被污染,我有毒

鱼兵虾将都没了踪影

生命在这里只是奇迹

你走吧,飞回高山

飞回你森林的家

那里有甘甜的清泉、清凉的露水

云雀,飞走了

河水,沉默了

云雀飞回了家

惊异地睁大眼睛,俯视高山

满眼是一墩墩没有了生气的树桩

森林,不见了

清泉,不见了

露水,不见了

家园,不见了

所有的鸟类伙伴们,全都不见了

家,在哪里

伙伴们,去了哪里

树桩悲愤的哭诉

我们被砍伐,富饶的山林回到了贫瘠

人类把我们拦腰截断

把我们的根留在了这里

土地变成了沙漠

你的伙伴们没有了赖以生存的森林

这里没有了生命的痕迹

这里不再是你的家

云雀伤心痛哭

哪里还会有我的家园

我该飞向哪里

人类为什么要破坏我的家

难道他们不需要绿树林海

难道他们不需要碧水蓝天

难道他们不需要绿色家园

云雀漫无目的继续飞

去寻找森林

寻找家园

寻找碧水

云雀遇到了一只没有翅膀的白色大鸟

它好奇地问,你是什么鸟

我怎么不认识你

你的家在哪里

你知道哪里有清泉吗

那只大鸟回答,我是白色垃圾

我的名字叫塑料

我飞到哪里

哪里就是我的家

我活几千年不喝一口水

我不知道哪里有清泉

云雀不明白

没有翅膀原来也会飞

不喝水也能活那么久

云雀飞呀飞

飞的很疲累

看到了一只好大的鹰

它胆怯的想逃离

那只大鹰说,别怕别怕

我不是鹰,我是风筝

云雀迷茫了

这个世界怎么了

井水干涸了

河水浑浊了

树木消失了

会飞的也不是鸟了

它吃力地振动翅膀

想飞回河边

它太渴了

不在乎河水是否有毒

终于坚持不住了

无力地跌落河岸

它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呼吸越来越急促

看着近在咫尺的污浊河水

断断续续地呻吟

渴,渴,渴

它想起了爸爸、妈妈

想起了伙伴们

想起了昔日的森林、热闹的家

云雀奄奄一息的弥留之际

它看到好多五颜六色的鸟在天上飞

它慢慢地闭上忧伤的眼睛

它知道,那不是鸟

……

最后一只云雀

——闭上了眼睛

【作者简介】:于冉,黑龙江省煤矿作家协会会员,早年曾业余从事新闻写作,新闻稿件先后在中央、省市级发表,有作品获得黑龙江省好新闻二等奖。从2015年开始文学创作,散文,短篇小说,诗歌散见《长城文艺》《蔚州文艺》《中国诗》等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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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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