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两遍北京青年,很想为杜淳的北北写篇文字,发现写起来却很促狭。因为他的内心世界远不是我们看到外表那么简单,这是一个渐渐成长的人物,他的性格很丰富多彩,要把这个人物分析透彻相当难,可见演员要把握这个人物演好这个人物不是一件易事,不拿出点真功夫真本事还真不行,面对全国几亿观众雪亮的眼睛,鸭梨山大。
北北“混”但是不“邪”,北北“痞”但是不“歪”,北北“坏”但是不“丑”,北北“打猛诨”、“耍活宝”,但不偏离真的、善的和美的轨道,这一切都让我们看混混越看越可爱,越看越饶有兴味,越看越受到感动。经过痛苦挫折的生活历练,最后他以“浪子回头金不换”的重大改变令人刮目相看。《北京青年》所要宣扬的青春重新走一回、不改变毋宁死的主题在何北的身上得到了最完美的诠释。
把何北这个角色领回家,杜淳考虑了三个小时就拍案了,他感谢赵导给了一个可遇不可求的机会。记得开拍之前杜淳发了一个微博问演何西还是演何北,他在考虑何西这个角色在剧中很讨喜,谈情说爱的重头戏多,可以发挥他在情感戏方面的特长,缺点是和他以前的角色拉不开距离,表演突破空间不大。而何北就不同了,他从来没有饰演过这样一个混混形象,长着天生演男一号的脸,怎样搞萌搞怪,怎样折腾自己,怎样让自己入戏也让观众入戏,对自己的演技是一个很大的挑战。选择了何北是自找压力,弄不好会自讨苦吃,如果观众不认可说你不适合演这类人物,那就失败了。反之观众认可了证明你成功了,则是一个重大的突破。我们现在很高兴的看到是后者,北北征服了亿万观众的心,杜淳在演艺事业的道路跃上了一个新台阶。
饰演北京土生土长的小混混,不同于杜以前演的所有角色,和之前演的角色相去甚远。比如杜淳本色和他的角色都比较儒雅,而何北没怎么念书,是个吃百家饭长大的,十几岁就混胡同了,是个得瑟的小京油子,要演出这个“俗气”劲来必须跳出自己形象上的窠臼。再有就是孩子气,杜淳之前的角色比较偏于稳重,这次的何北是四兄弟中最小的,是个邻家大男孩,要演的活泼,往机灵鬼儿上靠,还要松弛自然。杜淳深入挖掘他自己身上的原本有的不轻易表现的“毛病”,找到了和人物的相似点,并以这些相似点为主要特征“往浑里演”。
电视剧所呈现的北北形象可以拿秦俑情中三世罗开平作参照,邻家大男孩的形象比较接近,都属于小痞小坏的类型,但何北作为新北京青年,性格上更突出了他的“浑”、“俗”、“二”的一面,如果说开平是雅痞,何北就是俗痞,开平的憨态可掬是大智若愚,何北的憨态纯属冒傻气的二。开平的勇敢是理智担当的勇,何北的勇敢是“混不吝”的勇,杜淳结合自己对人物的理解,演出有点可气、有点可恨,但也十分可爱、可敬的90后青年何北,演出这个人物真实的生活状态和鲜活人性。更可贵的是,剧本赋予这个人物很接地气很有张力,何北的性格有所发展,他一直在生活的历练中成长,努力改变自己,这成长,这改变,特别难得,特别让人感动。
何北的成长在五个时空里富有层次的展开。
在北京,何北游手好闲,父亲托人让他在超市里卖拖把,但是他讨厌干这个工作,我们看这个人物的出场:超市里有人来买东西,他不在岗,另一售货员来找,穿红背心的何北正躲在一个角落玩PPS,听见人叫,哗啦一下站起来,没好气的吵吵嚷嚷,明明他没理还要搅三分,十足的混混样儿,让人无奈摇头,这是谁家的孩子?完了报废了。突然手机铃响,一听说女友有难,班也不上,风风火火地跑去打架了。这个出场亮相真是有趣之极,动态中展示了何北不着调、冲动性格。他辞了父亲给他找的工作,想开一家酒吧。但父亲瞧不起他,也反对他和唐娇交往,不借给他钱,何北郁闷中离家出走。
在烟台,一开始并不理解生存体验的意义,以为大哥不过做做样子走个形式,没想到是玩真格的,他的挫折感最大。由于没有做好吃苦的思想准备,真正挨饿的时候让他又气又恨,吃早饭的时候,期期艾艾的目光,哭腔的运用,演得太可人疼了。兄弟们和女朋友都好狠心哪,谁也不肯给他一口吃的,暴露小混混天性,一摔筷子,甩了一句“一点也不好玩”气哼哼走了。那段在广场躺着的戏演得特别真实有趣,“饿呀。。饿死我了”哼哼唧唧的和一对恋人道歉,人扔给了他一块钱,他自尊心受打击了大喊我不是要饭的。总想靠耍小聪明蒙事,买彩票,打印假合同,吃霸王餐,骗捐款那段也演得活灵活现的煽情。蹲局子的一夜结结实实惩罚了他,他却不认错,说是为了大家来挣钱的,哥哥们不救他是不把他当兄弟,感到委屈。那段车里的哭戏表现出他思想上的幼稚,孩子气,执迷不悟的“浑劲儿”。虽然说的歪理,可是非常真实,让人心生同情。
在深圳,他找到了工作做了服务生,但是他依然感到迷茫,觉得他的生活没有改变,和出来之前没什么两样,后来权筝让他做酒吧经理,虽然满足了他的心愿,但是也暴露他知识储备不足和能力上的缺陷。恋爱上也遭遇危机,被大哥看不起,和哥儿几个也处得不愉快。这是他成长中的“蹲苗”期,有一种生活叫“苦逼”,没有人来给你浇水施肥,没有人帮助你你必须向你自身要营养,放低你的人生姿态,沉寂痛苦等待坚守,才能拔节你的内部精神。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很喜欢看他演失恋后郁闷沉思,大哥用歌声鼓励他,他跳到桌子上的大声放歌这段戏,演出了青春宣泄的挣脱一切的力量。烟台的戏让飘在天上的何北落在地上,深圳的戏让何北走入内心,变得深沉了。
在云南,何北由于一心想挣大钱,急功近利,做了最大的一件蠢事,想玩赌石,结果被人骗去贩毒。经历这次大风波后醒悟了不能靠投机取巧,不劳而获。在野外旅行的生死考验中终于对人生有所悟,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和唐娇一起留在那里为生存奋斗。
再回北京他俨然变了一个人,思想境界有了大的飞跃,他捐出父亲给他的钱给工人发工资,帮助父亲渡过工厂的难关。开始学习工厂的管理,成为让父亲放心的接班人。雪山上的“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的集体婚礼中,北娇深情拥吻,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在北青男青年中,何北的性格最为鲜明,成长的道路因为起点低而变化最大。三个哥哥都是从一开始就看到最后,大哥、二哥基本是返回原点,三哥也是继续他的设计师生涯。只有北北在一开始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结局却是不可预料的。所以有人说北青中改变了的只有何北。我不同意这种说法,经历了重走青春9个青年的内心都改变了,但只有何北是内外兼修的改变。成长的是他的思想、他的经历,他的人生境界,他的性格基调不能有太大的变化。可喜的是杜淳把握住北北性格的整体一贯性,让这个人物自始至终洋溢着豪爽无畏的真性情。
北北活得很真实,很性情,很坦荡,没有一点自欺欺人,看到美女不掩饰他的喜爱和赞美。比如主动搭讪王越,喜欢丁香和叶坦,不同于西门庆的“闷骚”,他是“明骚”,嘴巴像抹了蜜一样甜的大献殷勤。见到叶坦时的电光四射,看到叶坦拥抱唐娇向叶坦提要求“你也欢迎我一下”,那真诚明亮的眼神,那欢快乐活的声音,连同身上穿的大红防寒服,实在是讨人喜欢的,任凭谁也不忍拒绝他的吧。何北“爱近女色”却不轻浮,和王越的两次约会,严格限定在单纯的仰慕名人或是寻求红颜知己为自己指点迷津,其实我在看的时候很希望他能拉一下那女孩的手,或者有一个要拉手而缩回的动作,因为那样也许会更真实,但是没有,甚至没有一丝暧昧的眼神,这个北北很天真很纯情很正能量。这就是杜淳,深知艺术的真实高于生活的真实,细节是天使也是魔鬼,一个错误的细节传达错误的信息会毁掉一个形象(貌似宫2里某句不给力的台词让十七爷遭诟)。这个正能量混混,很可爱不是么?
和父亲何守四的对手戏中,何北也有很出彩的表现,特别突出了他成长的前后变化和青年的。他是一个混世魔王,却不是败家子。他有正能量的根基,人本质好,有志气,有尊严,不啃老。他有自己的小小理想是开一家酒吧,靠自己的本事赚钱。第一次交锋,何守四看他两手空空来要钱,不同意他的计划,几个问题问得何北张口结舌的,也暴露了他的眼高手低,缺乏能力,后面做策划书的桥段,是他意识到了,努力一点点培养自己的能力。何守四再次不同意的理由是看不起他,说他没念书没素质,何北顶撞父亲这段是重头戏,杜淳设计的细节是何北在屋里走了两圈,连说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然后向父亲发难,直呼其名何守四,我变成今天这样就赖你,你从来不管我们娘俩,我妈走了,你还不管,今天在大伯家,明天在二伯家,人家只管饭,谁管我学习呀。何北孩子气的连说带比划,你就得养我,你就得一辈子给我钱,不给钱你良心过不去,给我钱。气的何守四说了绝话,混混口气更硬,毫不让步,你来收房吧我等着你。倔强的小驴脾气一上来,谁也拉不住他。北青里像这样针尖遇麦芒的戏不少,何北和大哥的,何北和唐娇的……往往杜淳演这种对手戏爆发力会很强,演得激情四射,那种男人由内向外的逼人英气,那种霸气的力道很让人折服,迷恋。
霸气起来很霸气,温情起来很温情,杜淳的感情戏演技精湛,落差比较大的感情戏制造性格的张力,丰富立体化表现人物性格。比如在和唐娇的对手戏中,唐娇嗑药,何北不由分说打了她一耳光。他这样做是爱之深责之切,后来他买早点照顾唐娇,何北说你再敢嗑药我立马和你分手,唐娇说你再敢分手我立马嗑药。唐娇抱何北说离不开他,何北坏坏地说,这就讹上我了。唐娇又生气,北北解释说我是说永远不离开你,给她最温馨的拥抱和笑容。类似这样大悲大欢的感情戏特别值得称道的是在云南那场戏。何北疑似贩毒被抓放回来后,互煽耳光那场戏,没有一句台词,观众可以从前面的几十集剧情分析出唐娇是恨铁不成钢,何北呢就是个杠头不想认错,一比一五比五地煽过来煽过去,看的心软的何西要去劝架,老大知道这两人的脾气让他等着,后来何北开始自煽,说明他最终拧不过唐娇认错了,唐娇一看特心疼也就原谅他了。这场戏让我们对何北所说的小混混找个酒吧妹是绝配的话深信不疑,佩服不已。这对小恋人的爱情在打打闹闹分分合合中磨合得情深意长,谁说谈情说爱不是一种成长呢?互相宽容与理解,互相的帮助与鼓励,互相的给与和温暖,共同的担当与奋斗,才能让青春的双桨划动人生的小船,一路放歌,一路美景。
谁拿小混混不当好青年,成长比成功更重要,与其改变世界,不如改变自己。何北如是,北京青年如是。
文/绿窗女史|杜淳粉丝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