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ve got a hundred million reasons to walk away
But baby I just need one good one to stay.
——《Million Reasons》Lady Gaga
最近,Lady Gaga发言人证实,Gaga已经与自己的前经纪人未婚夫Christian Carino取消婚约
这段自去年十月中旬开始,到今年2月结束的订婚关系仅仅维持了4个月
而恰巧也是前不久,Lady Gaga凭借主演电影《A Star Is Born》(《一个明星的诞生》)以及创作并演唱该片主题曲《Shallow》,同时提名第91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女主角及最佳原创歌曲奖
——像她自己所说过的“每一次成功必然伴随着一次心碎”
巨大的成功和极致的失意在她这里好像一对双胞胎,总要结伴而行互相依赖:08年出道至今,她已经有9座格莱美奖杯加身,完成史上首个格莱美大满贯;顺利完成超级碗、格莱美、奥斯卡三杀
2016年凭借《美国恐怖故事》第五季夺得金球奖最佳女主角
2019年凭借原创歌曲《Shallow》拿下金球奖最佳原创歌曲,紧接着就直接狙击奥斯卡影后桂冠
同时,在此期间,她受家族遗传病红斑狼疮困扰,也因为患有现代医学还不能完全治愈的纤维肌痛症而饱受折磨,历经了一次又一次的感情失败
“我常常觉得孤独”
“我觉得身边的每一个人终有一天都会离开我”。
两年前,刚满30岁就已经站立在世界流行音乐乐坛最高峰的真正巨星Lady Gaga面对镜头这样说着。
两年后,她加冕了更高的荣誉,爬上了一世纪以来没有女歌手爬到过的顶峰,也如她自己所说的“不做第二个麦当娜,只做唯一的Lady Gaga”,此时,她解除婚约的新闻却远比她提名奥斯卡影后的新闻传播范围更广,引起讨论更多,影响范围过大
而新闻刚刚爆出时的网络评论也更多的聚焦在:“再牛X的人生有什么用?还不是没有人愿意爱她,还不是留不住每个人”
Gaga也是焦虑的,虽然芭姐原本以为,她该像她在无数歌曲和出位造型里表现的那样前卫与强大
可事实上,她也是一个渴望家庭,渴望爱,渴望成功与美好,且会为了失去这些而偷偷哭泣的女孩子;
但同时,她又活得清楚明白:
“许多感情,要同进同退”
“我是一个有欲望的女人而不再是一个女孩儿”
怎么说呢,如果说最最开始,芭姐想写这篇文章的原因是为Gaga以及千千万万同她一样,做出了真正伟大且闪耀的事业,却依然要被世俗的幸福法则定义——觉得你即使拥有一切,但你没有婚姻,没有家庭,没有孩子,没有爱情,你就是很可悲,很值得被同情
芭姐最最开始,是为了“哪怕到了21世纪,一个女人的成功往往还是要比男人付出更多的代价,遭受更多非议”而觉得愤愤不平
但当看完这个矛盾着坚强也脆弱,大胆又敏感的姑娘的电影,听完她的歌,看了许多许多有关她的采访和记录后芭姐突然觉得:
其实长大以后,人生的所有结果不是命运,而是选择。
选择即使渴望被爱被喜欢,却还是要坚持做那个不够讨人喜欢,却足够真实的自己;
选择哪怕站在泥泞里,也想去给人们带来太阳一般灿烂的光。
“用身体的痛苦交换精神的浓烈”,想要做“摇滚明星老太太”的Lady Gaga让芭姐第一次强烈而清楚地觉得:婚姻与爱情可以是奢饰品,可灵魂与自我却一定是女人的必需品。
我脱光了衣服,痉挛着身体,承受着黑暗的过去
——很多事,不是我不说,我就不疼的。
你能想想一个女人所能承受最可怕的黑暗是怎样呢?
校园霸凌、性侵、疾病
流言、离弃、事业挫折·····
以上种种,Lady Gaga曾一个也没落下的尽数经历过一遍,当这些狗血到不能再狗血的剧情通通拼凑在一起,就共同组成了Gaga往前30年的人生,也是想想都让人觉得错愕
Lady Gaga,原名Stefani Germanotta,一个相当淑女的名字,搭配地是与之相匹配的、真正牛X闪闪的成长:拥有意大利、法国、加拿大混血,出生在曼哈顿上西区,家境富裕,且从小就接受着真正的淑女教育
4岁开始学钢琴
11岁就读于私立罗马天主教女子学校圣心修道院
13岁写出自己第一首钢琴叙事曲
14岁开始晚间表演
17岁获得纽约大学Tisch School of the Arts预录取资格···
可就是这个怎么看怎么应该一路顺遂成长的开挂人生副本,却偏偏在被她打开时发生了偏差:高中时代,因为她的身材、长相和音乐梦想、意大利血统,她总是被同学们攻击和嘲笑
霸凌者们甚至还特地为她做了一个网站来嘲讽她的音乐梦,甚至明明白白写在头条“你永远也不会红”
连她的前男友都曾嘲讽她“算了吧,你的歌根本没人听”
似乎过于天才,过于聪明与过于蠢笨,过于糟糕没什么不一样,这个世界总是不太允许异类的存在感太强。人们习惯性地试图去同化或消灭所有跟自己不一样的人事——Stefani Germanotta,她不能被同化,只能被想办法摧毁
就像她当时的男朋友:以为折断她的翅膀,就能让她停留仰望,却最后如她所说“你将有一天,买杯咖啡都会听到老娘的歌”,那时候,他可再也不是一个配得上她的人。
一度,她白天上课,晚上就去酒吧唱歌
一面接受着最淑女的教育,一面在摇滚又狂野的夜店找自己的追求
到了大学第二学期,她终于选择了辍学去好好做自己心爱的音乐,可却在这个过程里,19岁的她被大她20岁的音乐制作人性侵并控制——在以后长达4、5年的时间里,她都是羞耻且痛苦至极的
所以,在R.Kelly涉嫌性侵未成年人丑闻爆发后,Gaga第一时间宣布停止与其的所有合作并迅速下架了曾经合作过的所有单曲
同时,她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写成长文,向社会和粉丝致歉,同时,鼓励所有遭受过这些的受害者们站出来维护自己的权利。
“我花了五年多的时间,苦苦寻找与痛苦共处的方式。终于,我能够好好跟你谈论这件事了。这很不容易,精神上的创伤给我带来了太多的羞耻感。”
19岁辍学以后,她住地下室,去酒吧夜场唱歌,也端盘子洗盘子维持生计
她为布兰妮、小野猫写过歌,也一次次向别人安利自己的歌
20岁那年,她被环球音乐公司签入旗下子公司——本来以为人生到这儿总该开始好转了吧?却不曾想到,她太普通了:155的身高,比例并不好的身材,普通人的长相
每次演出的门票哪怕只要8、9美元,却还是没什么人愿意听她唱歌
某次演出时,她在台上边弹边唱,台下的人们却各自喧嚷,没有人听她,看她,在意她。谁也想不到的是,那个时刻,她突然站起来开始边唱边脱衣服,边脱边哭:外套、裤子,上衣····一点儿一点儿,全场都安静了下来,她终于可以让所有人安静听她唱歌。
自那以后,她另辟蹊径,以大胆搏出位去换跟所有人不一样的标签,去得到真正能给她发挥的机会:上一个十年里,“Oh My Lady Gaga!”甚至代替了”Oh My God!”在世界人民心里对惊讶的表达方式,在中国,她成了“雷”的始祖,却又不仅仅陷于“奇装异服”“雷”而已
“2008年,首支单曲《Just Dance》获得7个国家单曲榜的冠军,首张专辑《The Fame》发行后,全球销量超过1500万张,一举斩获获得格莱美电子舞曲专辑奖。而《Bad Romance》等热曲更是称霸了21世纪第一个十年”——这是很多权威媒体对她的共同评价:Lady Gaga靠自己,让全世界听见了她的歌。
在这期间,她患上了纤维肌痛症,常常痛不欲生,常常疼到哭泣不止
在2017年她的纪录片《五尺二寸》里,她边哭边冲着镜头问“我是不是看起来很惨”
她也对理疗师说,“我常常希望给人们带来希望和勇气,所以我忍耐疼痛。但不是我不说,我就真的不疼的。”
也是在此期间,她有四场恋情,三场订婚,但无一不是以不了了之收尾:她总是笑着说自己不在意,每个阶段有每个阶段的改变
却还是会在看见前未婚夫送来鲜花的那一刻,突然就红了眼睛,然后努力憋回眼泪,笑着说“我要大大方方把它摆在最显眼的位置上”。
无数次成功,无数次心碎,害怕被抛弃,渴望被爱
却依旧坚持着,不愿意为别人的喜欢而去讨好,为了更适应这个时代而去改变,她告诉着每一个爱她的粉丝们“做自己”,十年过去,遭遇艰难无数,她也依旧还是在做自己。
芭姐很喜欢她第五张专辑《Joanne》背后的故事:Joanne是Gaga的姑姑,她爸爸的妹妹,她是一个有趣的诗人和画手。Joanne19岁时被查出双手长了红斑狼疮,医生建议她截掉双手保全性命
但最后,Gaga的奶奶还是选择尊重女儿Joanne的决定,宁愿她体面地离开,也不愿意一个爱写诗和画画的孩子,带着自己光秃秃的胳膊活着——那种刻在家族血液里的艺术、浪漫和疯狂,那种能交付性命的坚持和尊重
让我们突然就理解了Lady Gaga以前和现在的所有:
人是可以在明明能得到幸福的路上拐弯的,去选择一条明知孤寂且不幸的路——只要路的尽头是她坚持的东西,哪怕在千千万万人心里这个根本不重要,但她自己觉得重要就已经相当足够了。
不是每一个人的人生中都能找到这样的东西。
能找到,是一种幸运,即使里面掺杂了不幸,但归根结底,那才是你与众不同地活过的证明。
即使身在泥沼中,也要把勇气带给更多人
身为女人,也要对这个世界承担相同的责任
写这篇稿子前,芭姐去各个外网内网,Lady Gaga的各个单曲下搜集她的粉丝对她的评论——怎么说呢,我从未有过像这样的时刻,看一堆粉丝对偶像的表白看到忍不住眼泪
这个在我们许多人心里,奇装异服,行为疯狂,作风大胆,以各种光怪陆离形式搏出位的女歌手,在真正爱她的人眼里,是那么一个正直,热泪,善良——以自己的力量,努力鼓励着人们,改变着世界的一种存在
一曲《Born this way》,她把自己的亲身经历写进歌词里,鼓励着千千万万听到她唱歌的人
2010年她为抗议美国军方“不问、不说”活动(该政策阻碍军中的同性恋及双性恋公开他们的性取向)发表演讲,为LGBTQ(广泛指代所有非异性恋者)群体声援
并创立了“Born This Way”基金会组织,致力于援助各种霸凌和遗弃问题
2016年,在奥兰多 Pulse 夜店枪击事件发生后,Lady Gaga去到纽约参加守夜活动,现场流泪大声念出49位遇难者的名字
在第88届奥斯卡颁奖典礼上,Gaga还和50名同样遭遇性侵者共同演唱歌曲《Till It Happens To You》
她在现场大声说:“我看到许多人背负着折磨他们的秘密,我不希望你们独自承受痛苦,而且任它像个老苹果般的腐烂,把所有垃圾都清掉,我们一起清除它!”
——不怕撕开自己的伤口,不怕把那些伤痕累累的过去暴露在人前;不怕是不是为所有人理解,不怕与大众的观念背道而驰,只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
Lady Gaga让芭姐觉得,原来真正热爱这个世界的人是这个样子的:哪怕承受着这个世界,这个时代予以最深刻的伤害和背弃,却还是愿意回报给这个世界最温暖的拥抱与鼓励
她并不是大众概念里,那个一身血淋淋的鲜肉装或一身是刺的钢铁疯子;她其实就是一个会哭,会委屈,会怕孤独,也会因为焦虑自己做不好事情而崩溃的普通姑娘——真正不普通的是她熊熊燃烧着的那股子勇气
站在泥沼里,仰望着太阳。
走出了泥沼,也不忘把太阳带到每一个也曾让她觉得黑暗过的地方。
世俗意义上的幸福固然重要,但折损着灵魂去装作适合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灵魂,即使真的儿孙满堂,现世安稳,可能也未必有想象里的那般圆满。倒不如去走自己的路,宁可一路孤寂,总好过在另一个人身边,却觉得更加孤独。
这个时代的美妙,就在于我们既可以选择星辰和大海,也可以自愿被围困于厨房和爱,每一种选择只要是你自己的选择,就不会被嘲笑和反对。女人摆脱“男人附属品”身份的第一步,是你先要努力为自己而活。
所以,找到真正的自己,然后等一个契合的灵魂,等不到就去改变世界,就去改变世界对女人的看法,这样的人生,即使不圆满,至少很炫酷,是那种80岁躺在摇椅上也可以吹上很久的炫酷——这样不好吗?很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