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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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它
周天
昨天的一场大雨将京城的热气彻底去除，天空蔚蓝，白云朵朵。这么好的天气如何能错过，吃过早饭略略休息我就下了楼。

一出楼门，一股新鲜的夹裹着青草和树叶香味的空气瞬间围拢整个身体，让我有些猝不及防，浑身上下地通畅，把刚刚吃过的早饭是什么都忘了。所见都被清洗过，各种树叶泛着绿意，特别是桑葚和石榴，叶子闪着青翠的光。路上的水痕没有了，在上午的阳光下也没有奇怪的冲鼻子的气味。广场的栏杆散发着耀眼的白光，经过时的触摸也不会在手上留下任何痕迹。有几位广场晨练的阿姨还没有散去，舞着红艳艳的扇子“唰——唰”作响，不时还能听到“哈——哈——哈”的爽朗笑声。多好啊！真的好啊！

我走的还是每天要经过的路：穿过小区广场，出西门右转，到红绿灯继续右转，接下来就是向东，走过两边满是槐树的路，一直到第二个红绿灯。今天的脚步有些快，不知不觉就拐向了东边。

许是上午的原因，现在出来散步的叔叔阿姨并不多，偶尔会碰到一个陌生的阿姨或急急赶路的小伙儿。我独自兴冲冲地走着，突然，就在前边不远的地方，有个小脑袋探出排水井箅子一点儿，瞬间又消失了。我分明地看出那是一只小麻雀，紧走几步，来到排水井边，向里仔仔细细看了些时候，没有什么动静，是我看错了吗？不会，绝对不会，视力下降也不会到连个活物都看不清吧，而且分明看见有翅膀扇动了几下。该是它飞不出来了吧，头出得来，身子出不来。把这铁箅子掀起来它不就能出来了吗？不行，曾见过工人拿着设备吃力地把铁箅子拉起来。我，还是算了。
于是，我开始在周围寻找起来，路边有一个小菜园，周围用小树枝夹了杖子，这样的小园子有好几处。我每天散步都会看到一些叔叔阿姨悉心地浇着水，移着棵，他们中的几位我还认识。对不住了，我顺手找了一条高些的树枝，慢慢地拽出来。顺着那铁箅子的一条缝隙送了下去，接着拨了几下，看看那小家伙儿的状况，没动静，真的没动静。也许真的是我看错了。不会，是它怕我吧。对，它可能经历了欢快的一刻，一转眼就面临无法逃脱的窘境。它许是在铁箅子上追逐，不小心掉了下去；也许是它刚学会飞行飞累了想休息，却找错了地方；许是和一片飘落的槐树叶子嬉戏，啄到了叶子却发现自己身陷囹圄；更或许是为了一口美味的小虫子，顺势下去了，可突然发现下来很容易，上去很难。它真的是害怕了，那好吧，我把树枝斜在排水井里，枝头朝向绿化带的草丛，精心审视一下，那个小家伙儿应该可以顺着树枝爬上来，钻出去。既然它怕我，那就让它悄悄地自己回到天空吧，我相信它一定可以自己回来，因为周围的树上有它的同伴在“叽叽喳喳”的呼唤，还有它一定知道自由飞翔对它的生活是多么重要。

想着想着，就先这样吧，我转身继续在阳光里槐树下的散步。
我散步回来，再到那插了树枝的铁箅子前，没有什么变化，过路的也没有好奇地将树枝拿走，那块种路边地的主人也没出现。走上前，我弯了腰顺着阳光向下看，左边，没有；右边，也没有。再拿树枝拨动几次，没什么动静，仍然没有。善哉，善哉，它出来了，去了它该去的地方。我抬脚要拿出树枝离开，可转念一想，要是我没看真切怎么办，没准儿它还躲在井底某个角落正眼巴巴惊恐地向上张望着，把树枝留下吧，明天过来我再放回去。那干干巴巴的小树枝斜插着，成为路边的一个标志。我接着往家走去。

午饭后，我在阳台稍坐，忽的一只麻雀从窗前飞过，伴着不知是它还是其他的同伴欢快的叽叽喳喳，它是否就是从井箅子飞出来那只，也许是吧，也许不是。无论怎样，我想它应该自由地穿梭在房檐上和树丛间，快乐的飞翔在美丽的蓝天下。

2014年6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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