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 《军武次位面》作者：紫电
想买解放军同款坦克吗？
作为中国最先进的外贸型坦克，在这届珠海航展上，VT-4和VT-5两种坦克依旧是最受关注的地面装备。其中VT-4推出了最新改进型VT-4A1，而VT-5的无人化改造型VT-5U也在珠海航展上首次亮相。
▲VT4A1主战坦克
不过比较离谱的是，在本届航展前就有消息传出：VT-4和VT-5即将改名，VT-4改名为99AE，而VT-5改名叫15E。其中E代表出口型号，而数字编号显然对应的是我军现役的99A和15式两种坦克。虽然珠海航展上没有挂出这样的牌子，但经过军武菌的查证：确有此事。
事实上，这个“改名”方案并不是在近期公开的，而是在今年8月份俄罗斯的“军队-2022”防务展上首次公开。从现场的照片可以看出，VT-4被标注为“99AE（VT-4）主战坦克”，而VT-5被标注为“15E（VT-5）型坦克”，下方还有俄文标注。只不过在当时，这个消息并没有引起广泛注意而已。
但熟悉国产坦克发展史的网友肯定会有疑问了：VT-4和99A、VT-5和15式完全就是不同的坦克，怎么会套上同一个名字呢？这些外贸武器和我军装备的型号又有什么相同和不同之处呢？
成为国际军火商
20世纪50到60年代，我国在苏联的支持下建立了较为完备的武器工业，基本上能够实现各类武器装备的自给自足，而且已经能够满足出口需求。但在当时，在“不做国际军火商”的思路下，我国对外输出武器装备基本上以免费援助兄弟国家为主。
▲全套中械的阿尔巴尼亚军队
在今天看来，这样的援助或许是肉包子打狗，但实际上，这些免费援助的军火也巩固了我国与第三世界国家的友好关系，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但随着国际形势的转变，这种免费援助已经不适合新时代的国际社会了。因此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中国改变了此前的政策，改为有偿提供武器，这也拉开了国产装备大量出口的序幕。
▲伊拉克就从中国采购了大量军火
在这一时期，我国出口的武器装备和我军自用的型号差别不大，第三世界的兄弟国家一般也不挑食。但随着出口范围越来越大，客户越来越多，很多国家给我们提出了针对性的要求。而想要在竞争激烈的国际军贸市场上占据一席之地，我们的产品也必须具备一定的优势才能胜出。
为了提高外贸产品的性能，我国的装备研发人员开始针对客户需求进行改进，例如增加各种先进的观瞄、测距设备、换装高性能的发动机和火炮、增设附加装甲和反应装甲。这一时期，我国的外贸武器性能实际上已经远远超过我军自用型号。
对于这种行为，直到今天也还有很多人表示不理解，为什么要把最先进的武器用于出口，自己装备落后型号，但这也是无奈之举。由于当时我国的经济状况比较困难，用于采购装备的军费捉襟见肘，根本无法给我军换装新型装备。而外贸武器的研发和订单基本上都有国外客户出资，因此能够维持运作。设计这些先进外贸武器的同时，也在锻炼我们的军工人员，不至于出现“断档”的情况。
随着时间进入90年代，这种情况几乎发展到了极致。以坦克为例，我军装备的坦克基本上还是老旧的59式坦克，但外贸坦克已经开始追赶世界先进水平，两者形成了巨大的代差。再加上当时我军下一代主战坦克研发陷入困境，我军决定在外贸的85-II坦克基础上开发一种新型坦克装备我军，也就是96式坦克。而这个陷入困境的项目，就是后来的99式坦克。
▲VT1主战坦克
直到今天，我军的自用和外贸型主战坦克都是基于这两条互有交织的路线发展而来的。外贸线上发展出了我军自用的96系列，而自用坦克的技术又反过来补充了外贸线的产品。利用99式坦克研发过程中的经验和数据，我国有开发了90式坦克，并在此基础上设计出了VT-1、以及如今的VT-4主战坦克。VT-4和99A可以说是一对兄弟，两者出自相似的来源，在很多设计上却完全不同。
不过，VT-4的路线并非我国外贸武器的唯一路线。
下岗军火再就业
一直以来，我国设计的武器装备都是提出技术指标后，多个方案并行，各厂之间相互竞争，最终“择优录取”，在吸收其他设计的长处之后完成定型。而这一过程无疑会产生无数的失败型号。这些落选的武器装备同样凝聚了科研人员的心血和研发经费，但长期以来只能默默无闻。但随着我国开始大量出口军火，这些落选武器从此有了焕发“第二春”的机会。
▲80式通用机枪性能出色，但还是落选了
其实，这些落选武器未必就有着什么重大缺陷，很多都只是某项性能稍稍落后一点，或者不满足我军特定需求而已。例如某种坦克可能性能优异，但在零下四十度的严寒下无法工作，因此被我军拒之门外。但如果把这种坦克卖到中东、东南亚或者非洲，显然就不用考虑这个问题。
▲W85高射机枪在国际市场上广受欢迎
在这样的思路下，我国将大量的竞标落选的武器装备进行了外贸定型，列入出口武器的清单之中向国外客户推销。这些落选武器之中不乏经典型号，例如在国外广受欢迎的W85高射机枪。而VT-5轻型坦克正是和15式竞标失败后，继续改进设计出的外贸型号。
怎样拿捏狗大户
从保密的角度来说，将专门设计的新型号和落选型号作为外贸武器是个不错的选择，能够有效防止我军装备的技术参数泄露到国外。但在其他方面，这个思路恐怕就不是很合适了。毫不夸张地说，这种销售策略已经极大地影响了我军武器装备的销量。
在国际军贸市场上，主要有三种客户。第一种客户是那些有想法，想要建设独立自主的军队的国家。这些国家首先考虑的是武器的性能，只买最适合自己的产品，甚至会选择引进生产技术。但放眼全世界190多个国家里，这样的客户恐怕一直手就数得过来。
第二种客户，就是广大的第三世界穷哥们。这些国家也不管什么性能不性能的，只要你的武器装备便宜量大，我就掏钱。你卖的武器性能再好，我买不起也用不起，有什么用呢？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国的客户主要都是这些国家，出口给他们的武器也都是所谓的“丐版”，价格绝对实惠，确实不怎么挣钱。
第三种客户又不一样，这类客户主要是非洲、中东和东南亚一些小国。这些客户并不穷，甚至有些是超级土豪，但军事实力非常一般。购买先进武器的最大目的不是为了打仗，而是用来炫耀武力，希望以此吓退周边的潜在敌人。这些国家采购武器的标准只有一个：什么武器看起来最厉害，我就买什么。那什么武器最厉害呢？当然是“大哥”们的同款装备了。
对这些国家来说，武器的性能反而是次要的，关键是要和“大哥”是同款，装备看起来要一样，至少也要长得像。将来阅兵的时候开出去，自己脸上有面子，周围的敌人也要敬自己三分，纯粹是狐假虎威。就和一部分朋友买东西一样，要的就是明星同款。虽然自己不是明星，但拿在手上也足够满意了。
在冷战时期，美苏两国的军火是这些小国追捧的对象。冷战结束后，这些国家又开始追捧西方的先进武器，将苏联军火视为垃圾。由于我国的武器装备起源自苏联，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都被视为苏联武器的仿制品。但随着中国军工的迅速发展，武器也越来越先进，很多和美国关系一般，又看不上俄罗斯产品的国家就看上了中国造的武器。
结果这些国家的代表团到了中国之后，却发现和自己想得不太一样。本来想咨询一下99A卖多少钱，直接告诉你说不卖。再问问歼10，结果卖家给你推荐枭龙......你去和人家讲道理，说我们这个VT-4有多先进，客户可不听这些。人家就是要买解放军的同款装备，你吹得这么好，自己怎么不用呢？既然不卖，那我还是去找隔壁毛熊家吧。
显然，这次VT-4、VT-5的改名，就是考虑到了这一部分客户的面子。你想买99A是吧？我这就有全新改进的99AE。你说看着不像？这是因为99AE更先进，采用了全新架构，改进了99A的原有缺陷……经过这一阵忽悠，没准哪个狗大户就掏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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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光是改名肯定是不够的。如果想要在国际市场上打开局面，拓展销路，我国未来的外贸武器显然也需要在自用型号上进行改进。例如近些年来出口的歼-10CE、直-10ME，以及出口到巴基斯坦的054AP、刚刚曝光的052DE、甚至鹰击-21E等等，都是基于自用型号研发的，有些甚至已经取得了大笔订单。
虽然很多网友认为，现役武器装备出于保密原则，不应当作为外贸武器，但除了极少数尖端装备外，大部分国家都愿意将自己现役的先进武器用于出口。当然，像歼-20、055这些顶尖武器短时间内是肯定不会出现在外贸产品中的。不过，如今歼-20也成了“落后装备，可以展示”了，谁能保证不会有歼20出口的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