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 作者 法制日报记者 杜萌 马超
江苏省扬中市公安局今天向公众通报了一起“第三方支付平台为诈骗团伙洗钱案”的侦办历程,扬中警方抓获犯罪嫌疑人38名,连带破案3519起,摧毁用于结算的“第四方”支付平台3个,打掉为诈骗团伙非法提供接口并帮助处理投诉的第三方支付公司1个,查明非法接口32个,涉案金额2042.9万元。
作案流程极为复杂
新型网络犯罪依托互联网以及网络通讯技术的发展,一直呈现高发态势,犯罪手段不断翻新。
去年8月22日上午,扬中市油坊镇居民张某急匆匆来到辖区派出所报案,称自己在网上某“QQ炫舞游戏”群中以10元刷2888个Q币,当她点击发送二维码支付链接时,其银行卡莫名其妙地被转走6800元。
辖区派出所受理该案后,办案民警在侦查过程中追寻到犯罪嫌疑人用于资金流转的相关支付平台。同年9月11日,办案民警在江苏省常州市某小区抓获犯罪嫌疑人武某,武某“竹筒倒豆子”般地向警方交代了作案过程。
嫌疑人武某在该案中担当“找单手”角色。所谓“找单手”即是那些专门在网上QQ群、公共社交平台、聊天室、游戏等网络空间发广告,寻找、诱惑受害人添加“秒单手”提供的QQ,让受害人从“秒单手”处购买物品的一类人。
什么是“秒单手”?秒单手是指依托洗钱人员提供的结算通道和带有木马程序的支付链接,直接实施盗窃、诈骗的人员。
由于案情复杂,该案被移交给扬中市公安局刑侦大队侦办。随着侦查工作的深入,扬中警方顺藤摸瓜,依据网上获取的6个QQ群信息内容分析研判,初步厘清了这起案件涉罪团伙的庞大脉络:
嫌疑人利用找单手在QQ群、社交平台、聊天室、游戏等网络空间发布广告,以低价售卖QQ币为由,吸引受害人网上下单;
嫌疑人利用秒单手依托带有木马程序的支付链接和洗钱人员提供的结算通道,修改支付金额或窃取受害人的支付密码,直接实施盗窃、诈骗;
嫌疑人利用洗钱人员直接借助黑网店、支付宝、银行卡洗钱或与第三方支付平台公司工作人员私下幕后交易,建立专门的“第四方”支付平台,用于统计结算诈骗、盗窃资金。
在这个复杂的作案过程中,嫌疑人还包含提供“接口”人员和技术人员,这些提供“接口”人员主要是第三方支付平台的工作人员,负责将接口通道非法提供给洗钱人员,用来搭建“第四方”支付平台,并帮助处理投诉,而技术人员则负责搭建、维护“第四方”支付平台和制作木马程序等。
涉案人员数量庞大
正值此案办理期间,同年10月25日、31日,江苏省镇江市京口区又发生两起类似案件,涉案金额1.8万元。扬中警方随即对上述3起案件进行串并,并正式成立代号为“8·22专案”的专案组,全面展开侦查工作。
随着案件内幕的逐渐显现,令办案民警吃惊的是,串并在一起的3宗案件为同一关联嫌疑人群作案,涉案人员众多,这些嫌疑人在组建的QQ群中相互交流作案经验,联手作案,他们在网上寻找受害人,利用木马手段修改支付金额或窃取受害人支付密码实施盗窃,气焰嚣张。
为搞清楚作案手段的细节,扬中市公安局副局长童国际带领专案组民警赶赴深圳,历经一个多月的侦查,印证了前期工作分析判断的思路,掌握了涉案人员的基本情况。
鉴于侦查发现涉案资金流转的支付平台,专案指挥部于同年11月13日派出6组民警,分赴广东佛山、湖南衡阳、江苏宿迁、浙江绍兴等地,调取了9个平台服务器的数据,获得了涉案的关键证据,为顺利抓捕犯罪嫌疑人奠定了扎实的工作基础。
专案指挥部依据综合平台数据以及网上涉案QQ的侦控情况,确定了首批抓捕对象,包括3起案件涉案嫌疑人参与的3个涉案平台(警方称之为第四方支付平台)的管理员以及3个平台中活跃的犯罪嫌疑人。
2015年11月27日,镇江市公安局抽调刑侦支队、网安支队等会同扬中市公安局等百余名警力分成16个工作组奔赴江苏南京、徐州;吉林绥化、内蒙古赤峰、山东德州;辽宁盘锦、营口,山西太原、大同;四川成都、湖南株洲、江西九江、浙江杭州;天津、上海等13省市区实施抓捕。
同年12月2日零时,专案指挥部发出统一抓捕的行动命令,各地共抓获犯罪嫌疑人26人,扣押电脑24台、手机42部、银行卡78张、U盾56个。在抓获的26名犯罪嫌疑人中有洗钱人员6名、秒单手15名、找单手3名、技术员两名。
据扬中警方介绍,“8·22专案”的受害人遍布全国各地,其查证难度、追捕难度堪为扬中警方近年来侦破各类案件之首。据警方披露,该案涉案犯罪嫌疑人使用高科技手段作案,为防止受害人报案,犯罪嫌疑人每次成功盗取受害人银行卡现金后,预先在QQ链接提示中植入另外一种木马病毒,只要点击这一链接,受害人的电脑随之爆屏毁机。警方在取证过程中因之被毁数台电脑。
童国际告诉记者,扬中市公安局在公安部、江苏省公安厅的协调下,在镇江市公安局的关心指导下,克服重重困难,成功破获了这起新型网络犯罪大案。公安部要求将这起典型案例成功破获的经验作为全国公安机关打击该类型案件的范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