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战旗美如画?
——记在对越自卫还击战中牺牲的耿军、耿晓康
人生自古谁无死
留取丹心照汗青
一九七九年二月十七日,为狠狠还击越南小霸,伟大的自卫还击战斗打响了。在党中央的统一指挥下,一批又一批的部队奔赴前线。年青的战士们怀着对敌人无比的仇恨,对祖国深深的爱,告别了父母兄妹,踏上了战斗的征程。我的两个弟弟耿军、耿晓康同时参加了战斗,并双双为国献出了他们年青的生命。
一、生命之花
我们子妹4人。大弟耿军,生于1958年10月1日,二弟耿晓康生于1961年8月4日。他们从小就在党的阳光哺育下,在父母的严格教育下健康地成长。
1977年元月,部队内部实行了招兵。当时正下农村的二弟耿军,随同部队知青点的青年们,按照内招条件,光荣地加入了人民解放军的行列。
三弟耿晓康还在学校上初中二年级,但他从小想当兵,想象爸爸那样戴着闪闪的帽徽,穿着绿色的军装,挎着手枪多威武啊!特别是当他看到哥哥、姐姐都穿上了绿军装,心里是多么的着急啊。他和自己的小伙伴们商量,也要当兵。于是在77年3月X号(已记不清)的一天,他终于和几个年龄相当,都在读初二的孩子,瞒着父母,坐火车到哥哥当兵的150师448团去找爸爸当年的老战友(当时主要找的是团刘兆兴副参谋长),同他吵着要当兵。刘副参谋长把这一情况,打电话告诉了我爸爸、妈妈。此时,爸爸、妈妈在家里正为找不着晓康弟弟而急得团团转。得知孩子偷偷跑去当兵一事,放下心来。考虑到晓康年仅14岁,还不怎么懂事,怎么能够适应部队紧张的生活?况且这么小年纪当兵也不合规定啊!爸爸在电话上告诉刘副参谋长,让他帮做工作,把晓康动员回来。然而,我的晓康弟弟当兵的决心很大,他哭着就是不回家。他对团里的首长说:“叔叔,留下我吧!你们不要看我年纪小,我个子大,力气大,只要让我当兵,喂猪煮饭,干什么都行。”首长们看着说服他们,动员又动员不回去,只好决定把他们暂时留在团教导队帮炊事班煮饭。这对于晓康弟弟来说是很满足的了,起码来说是生活在解放军的大集体中了。他坚持每天记日记,学习文化知识,虚心向老同志学习,与首长、同志们相处的很好。同志们都非常喜欢他,说他是“一等兵”他听了心里美滋滋的干起活来,更加带劲了。炊事班垒猪圈,别人一次最多只搬6匹砖,他却一次就抱10匹砖,班长关心地对他说:“晓康,少搬点,你年纪小别累倒了。”“不得。”晓康弟弟用手抹一把汗水,干的更欢了。教导队一开训,吃饭的就有近两百人,每天早晨蒸馒头都要蒸几十斤面粉的,加之,炊事班只有3人,工作量很大。晓康弟弟在家排行老三,家里的活有哥哥、姐姐干,更不要说煮大锅饭了。但是,他在炊事班,认真地向老同志请教,在短时间内很快地掌握了炊事技术,不久便单独上灶煮饭了。1977年国庆,部队放假,我们三子妹一起回到了家里,大家兴奋地谈论着半年多来在部队的成长情况。晓康弟弟带着幼稚的口气对我们说:“姐姐,在部队我什么都不怕,再苦再累的活儿我都能干,就是怕早晨起床蒸馒头那一关。早晨5点钟非要班长喊我才醒得来。姐姐,当时我是多么想能在家里那样,一觉睡到天亮啊!可是想到同志们在等吃早饭,他们吃不了饭,怎么训练啊!所以我就下定决心,把闹钟放到枕头边上,但这样还是不得行,我的瞌睡太大了。”听了他的话,我和耿军弟弟都笑了。晓康弟弟在教导队呆了1年半时间,(1977年3月~1978年10月)每天除了煮三顿饭外,其余的时间全用来学习文化,学习军事技术。他利用业余时间完成了单、双杠一、二、三练习,并学习了军事基础知识,如:射击、刺杀、投弹等,并坚持记日记。(详见晓康弟弟留下的日记本)晓康弟弟年龄虽小,文化程度仅初中二年级,但从他的日记中可以看出,他在部队的大熔炉里飞快地成长起来。他处处以雷锋同志为榜样,默默地为同志们做好事。如班里有同志生病,他把妈妈从信封里寄来的仅有的两元钱买成罐头送到同志床边(晓康弟弟在教导队,由于不是正式兵,部队只管饭,不发津贴。从77年3月到78年10月)同志的衣服脏了,他总是帮着洗,在工作中,他吃苦耐劳,抢脏活重活干(晓康弟弟留下一件棉衣,上边在衣服的前襟和袖口有多处炭火烧成的小洞。据炊事班同志讲,那是他在烧火煮饭时,为了争时间,保证按时开饭,掏炉渣时烧的。)弟弟年纪小,还不怎么会补衣服,他就去卫生队要几块胶布贴在棉衣洞上。(这件棉衣由于看着心里实在悲痛,在交遗物时,我们要求团里首长给换了)1978年10月,晓康弟弟分下了连队(448团二营六连)成了一名正式的人民战士,他的心里多高兴啊!他给爸爸、妈妈写了信,表示一定要在部队好好干,做人民的好战士(详见信件)1978年11月的一天早晨,那是,晓康弟弟为了锻炼身体,每天都比大家早起半小时练长跑,当他刚练完长跑回到宿舍,一阵剧烈地疼痛,使他几乎晕过去,他双手捂着肚子,一步一停地走到团卫生队,经医生检查是患了急性阑尾炎,需马上动手术。当医生征求他们意见时,晓康弟弟诚恳地对医生说:“陈医生,你们就在这里给我作手术吧,我挺得住。”由于卫生队医疗条件较差,使简单的阑尾手术进行了5个多小时,据在场的女卫生员黄英同志讲:“晓康在整个手术过程中,没有哼一声,只见他把嘴皮咬的紧紧的,手术中流了很多血,满满的一痰盂。失血过多,使他几乎休克。”晓康弟弟很懂事,为了不使爸爸、妈妈操心,他让哥哥及战士们一定要为他保密,不让爸爸、妈妈得知他动手术的消息。一个星期后,他伤口拆线回到了连队。由于手术过程中,流血太多,加之连队每天0.47元的生活标准,紧张的训练,使得晓康弟弟的脸色苍白,心跳加快,头昏眼花,他拖着沉重的步子,到卫生队找医生看病。医生告诉他,这是贫血所致,注意营养多喝点白糖开水就会好的。当时,团里服务店的白糖是凭票供应给干部、家属的,战士根本买不到。在这样的情况下,晓康弟弟才给妈妈写去了信,说他得了点小病,需要一点白糖。妈妈托人给他带去了两斤白糖和一袋奶粉。就是这点东西,他也舍不得一人吃,班里有同志不舒服,他把浓浓的白糖水送过去;想到自己的哥哥在部队农场种地,劳动强度大,生活艰苦,他又把一半白糖给了哥哥。晓康弟弟尽管年纪小,但他是这样的懂事,在他幼小的心灵里,他知道应该怎样生活,关于他的许许多多的事迹,只有找他当年的小伙伴们,现在还活着的战友,但更多的事迹是人们所无法知道的。他没有枉度17个春秋,他的死是比泰山还要重的。他在部队短短的两年中,有一年半的时间为战友们烧火煮饭,然而,就在这连正式兵都不是的情况下 ,他处处以人民战士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用自己的行动书写了短暂而光辉的历史。
我的耿军弟弟与晓康弟弟比起来,要成熟得多了。他1976年高中毕业,同年8月下到了绵阳灯塔公社知青点,在农村劳动的几个月时间里,他虚心向贫下中农学习,在艰苦的劳动中磨练自己。一次生产队安排他挑谷子,其他知青都嫌活太重,不愿意干,但我耿军弟弟却带头和社员一起挑着百十斤重的担子,一趟趟地往返于田间地头。尽管他的肩压肿了,腰也累痛了,但他却乐呵呵地对妈妈说:“劳动就是锻炼人,肩膀肿,腰杆痛,证明我的劲大了。要当一个新式农民,没有一把劲是不行的。”每天劳动回来,在昏黄的油灯下,他坚持学习文化知识及农业生产技术书籍(他看过的书,如农机简易维修等,至今仍保存在家里)。知青点离城15里路,吃菜蔬较困难,知青点伙食团每天只做三顿饭,不做菜,菜大都是知青们从自家屋里带去吃。耿军弟弟为了减轻家庭负担,自己买了一个泡菜罐子,泡些萝卜、白菜。妈妈看他劳动强度大,身体又比较瘦弱,家里有点好吃的,总要捎信叫他回来,耿军弟弟不但不回家,还请同学捎口信让妈妈不要为他操心。他坚持一个月回来一次,换洗换洗衣服,带点辣椒酱、咸菜,常常是当天回来,当天回去。在农村劳动的几个月时间里,除回家的几天外,他没有缺过一天工,他利用工余时间为社员理发、办黑板报,当地社员都夸他是好知青。
1977年2月,耿军弟弟参军了,分在448团三营八连一班当战士。当时,他所在的连队正担负着耕种团农场几百亩水田的生产任务。一个连队一百多人,每人平均几亩地,任务重,生活艰苦,这对耿军弟弟来说是一个大的考验。紧张的“双抢”季节来到了,战士们从早上5点钟下地,到晚上九点多钟收工,三顿饭都在地头上吃。连队其他的几个干部子弟有的要求下炊事班,有的干脆就通过父亲调离了连队,但耿军弟弟没有这样,他自觉地在艰苦的生活中磨炼自己。在这段时期,他的思想上一度产生了一些想法,认为当兵太苦了,“比当农民还苦”(详见 年 月 日信件)。然而,在连队的大家庭里,在同志们的帮助下,他很快端正了思想,他在给我的来信中谈到:“一定要在火热的生活中锻炼自己。”在紧张的劳动中,他向农村入伍的战友学习,栽秧子,打谷子,样样农活他都干。耿军弟弟处处严格要求自己,勤俭节约,艰苦朴素,他一个月6元钱的津贴,除了买书、买肥皂、牙膏以外,其余的全存了起来。就在打仗临出发前的几天,他还把节约下来的60元钱,寄给了妈妈,并和晓康弟弟一起给妈妈写下了一封情深意长的信。信中表示了儿子对母亲的爱,对敌人的恨,也表示了他们决心在战斗中贡献青春的情。他们在信中写道:“在这临上前线的日子里,儿子有多少话要对妈妈讲啊!但毕竟是纸短话长,妈妈你放心吧:您的儿子是不会给您丢脸的。”并附了一首他们写的诗:“父母严教思情长,孩儿牢记在心上。兄弟双双赴疆场,定为祖国争光耀,捷报飞来慰亲人。”(此信已交弟弟生前所在部队150师组织科)耿军弟弟在连队与同志们相处的很好,他诚实正直,虚心好学,战友们都亲切地叫他老实人。
一次,连队派公差,耿军弟弟和另外一个战友到离驻地12里路远的云西镇上去拉粮,当他们拉着几百斤粮食汗流浃背的赶回连队时,午饭已经开过了。他和战友到炊事班泡了点冷饭,正吃着,他所在班的班长走过来了,(因是排长派的公差他不知道)不问青红皂白的吼起来,“好啊,耿军你还在这吃饭,大家都在练瞄准,你的组织纪律性那去了?”耿军弟弟忙放下碗,解释说:“班长,我出公差刚回来。”“好啊,你还狡辩。”班长更厉害的吼起来,弟弟见说了也没有用,放下碗筷,飞快地奔进宿舍,提起枪就向靶场走去。事情就这样平息了。但是那位班长却怀恨在心,他一直主观片面地认为,耿军目无他班长,没有纪律,跑到连长那去告耿军,说耿军目中无人,自高自大。
1977年的部队,“十年浩劫”过后,一切都在恢复时期,连队的一些风气是很不正常的。往往是老老实实的战士总是换刮,能说会道的反而受表扬。连长在不了解事实真象,不深入调查研究的情况下,在军人大会上又不点名地批了一顿。一个又一个生活的挫折,使弟弟的思想更进了一层。他在给我的信中说:“姐姐:为什么老实人总是吃亏,花言巧语的人反而吃的开?……部队不是真空,是社会生活的缩影。” (详见 年 月 日信件),耿军弟弟在连队是一个能吃苦耐劳,勤学上进的好青年,但是往往评表扬,嘉奖却没他的份,正如他生前的战友所说:“耿军就是嘴巴不会说,不会吹捧当官的。” “耿军的心就像炭火一样,温暖别人,贡献自己。” “耿军是干部子弟,但我们和他相处两年,就是不知道。他处处严格要求自己,有许多地方都是值得我们好好学习的。” 战友们的话,是对耿军弟弟最公正的评价。有这样一件事,更能证明这一点。这里让我们的时针倒转到1968年。那时,爸爸是448团的副团长,按照部队规定,团级干部都配备了一名警卫员。跟随爸爸的警卫员叫XXX,他一直跟爸爸身边4年,以后下连当了排长。有谁能想到:爸爸当年的警卫员,却当了耿军弟弟所在连队的连长,而且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连队还有一名战士是老首长的儿子。那是“双抢”过后,7月的一天,焦辣辣的太阳把大地都晒裂了。时值正午,部队已进入午休。空旷的操场上,晒着一片片金灿灿的谷粒。只见一个细高个子,晒得黝黑的年青战士,头戴一顶旧草帽,挥舞着长长的竹杆,跑前跑后地吆喝,催赶着前来觅食的麻雀,大概汗流的太多,他的嘴唇已经干裂了,摇一摇放在地下的水壶早已底朝天。炎热、干喝、劳累,使得他的头剧烈的膨胀起来,心里闷得透不过气,眼睛一阵阵的发花,他已意识到,中暑了。怎么办?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啊!他喃喃地自语着,又奋力的挥起了长竹杆。在一阵横扫以后,他终于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在了谷地上。就在这个时候,午休起来上厕所的连长路过晒场,一眼瞅见耿军头搭拉着坐在那里,一股无以言状的怒火顿时涌上心间,“哼,不象话,你自己争到来守谷子,却在这里打瞌睡。”说着,一只穿着凉皮鞋的重重的脚踢在瘦弱的,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战士身上。可怜我的耿军弟弟还摸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挨了连长狠狠的一脚。“还不快给我起来”,说着又准备踢出第二脚,大概因为他那唬人的声音把弟弟震清醒了吧!耿军弟弟强撑着竹杆站起来,对连长说:“连长,天气太热我中……”说着一手捂着被他踢痛的小腹又往下蹬。“嘿,你还装相,你他妈的今晚罚你站两班岗。”同志们啊,这就是军阀作风在某些连队干部身上的表现。看到这里,我们能不感到痛心吗?起床号响了,由于XXX又吵又骂,立即围拢了一堆人,人群中,原团作战参谋,当时已升任二营副营长的王XX挤上来,把XXX拉出人群,打了他一巴掌说:“XXX,你咋个的呦,老首长的儿子都认不得啦?耿军在这里守了一上午的谷子,一会都没休息过,你这样做,对不对啊?” “什么?”XXX顿时脸色发白,“耿军是哪个首长的儿子?” “就是耿副参谋长的老二嘛。”(我爸爸已于1970年调150师任副参谋长) “副参谋长的老二不是叫征途吗?” “那是他的小名。”“嘿,我这个人啦,乍个这么昏” 此时,耿军弟弟已在战友们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一个战友给他端来了凉茶水,他一仰脖子咕嘟、咕嘟的喝个精光。XXX看耿军把水喝完,走上前去,拉着他的手说:“耿军,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不了解情况,错怪了你。”只见耿军弟弟摆了摆手对XXX说:“连长,没什么。”这件事,在连队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对于连长XXX来说,也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使他明白了,怎么当好一个连队干部。怎样带好兵,怎样爱护战士,特别是怎样对待不爱接近他的战士。这以后,XXX常找耿军弟弟谈心,交换思想。当XXX问他:“到连队这么久,为什么不说你爸爸就是我当年的老首长?” 耿军弟弟告诉他,“这有什么必要呢?爸爸是爸爸,我是我”。
1978年元月,复补工作结束了,新兵补入了连队。耿军担任了八连一班副班长,为了带好全班战士,他处处以身作则,更加严格地要求自己。班里有同志生病,他把热腾腾的面条端到床边,班里有位河南籍的新战友,由于年龄较小,加之不习惯部队紧张的生活,思想包袱很重。耿军弟弟在生活上处处关心他,思想上鼓励他战胜困难,使这位战友很快地适应了部队生活,各方面都有了很大的进步,光荣地加入了共青团。耿军弟弟忠于职守,模范执行纪律的事迹在战友中传为佳话。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耿军弟弟正警惕地站在哨位上,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忽然,他发现前面50公尺的地方,有两个人影在晃动,他机智地悄悄逼近人影,不料脚一滑一个趔趄,两个人影惊慌地朝部队围墙奔去。“站住”!耿军弟弟在后面紧紧地追着,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重重地砸了过来,耿军弟弟被击了一下,一跟斗栽倒在雨地里,两个黑影乘机翻墙跑了。耿军弟弟拾起地上的东西一看是个大包袱,里边全是战友们的衣服、鞋袜、有干的有湿的,像是从绳子上收取的。他提着包袱,背起枪,快步向哨位走去。此时,他的衣服全部湿透了,雨水顺着帽沿一滴滴流下来。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完全可以叫战友来接岗,自己回去换换衣服,然而,他没有这样。他穿着透湿的军装,紧握钢枪,坚守在哨位上。直接接岗的战友到来。
1978年4月,耿军弟弟受连队战友们的委托,和另外两名战友一起到师教导队参加为期半年的集训。当时,爸爸还没有转业下地方,我们家就住在师部大院里。师教导队设在绵阳东方红大桥师通讯营处,步行20分钟就可回家。在住师教导队半年时间里,弟弟只利用星期天回过两次家。妈妈曾问他:
“ 为什么星期天不回家看看 ”。弟弟告诉妈妈说:“ 其他同志能回家吗?我不能因为离家近就每星期往家跑,我是一个战士,要严格要求自己 ”。7
8年10月,教导队结束了,给每个学员放了三天假,弟弟考虑到连队工作,想到久别的战友,在家只耍了一天就急急地赶回了部队。他带着优异的成绩,怀着一颗赤诚的心回到了战友们中间。耿军弟弟由于自己刻苦努力,严格要求,在学习上,军事技术上都取得了好成绩。连队进行负重5公里越野赛,他是第一名;投弹他投得最远;打靶常常是“满堂红”。同年11月,部队进行了冬季野营拉练。在拉练途中,耿军弟弟主动为战友们背背包,扛步枪,还把自己的水让给战友喝。每到宿营地,他总是把背包一放,忙着给战友们打洗脚水,帮炊事班烧火,战友们总爱逗他:“耿军,你的家到底是在城市还是在农村?依我看你跟我们农村兵没有两样。但是,你的信太多了,又都是部队番号,你爸爸是干什么的?”每当问到这些,耿军弟弟总是笑笑说:“我跟你们一样,是一个兵。”只字不提家庭的事。一次,一个城市入伍的新战士指着耿军自己缝补的粗针大线的黄袜子说:“副班长,你家里一定很穷吧?你尽穿部队发的线袜子,连双尼龙袜子都舍不得买。”耿军弟弟笑着告诉他:“艰苦朴素是我军的光荣传统,我们不发扬谁发扬啊。部队已经发了袜子,何必又花钱去买呢?我们应该向雷锋同志学习啊”!(写到这里,又使我不得不停下笔来,作个说明。我们几子妹从小,爸爸妈妈就教育我们要艰苦朴素,我们小时候大都是穿爸爸的黄军装改的衣服。弟弟们参军后,部队发什么穿什么,妈妈想到他们在连队训练任务重,衬衣很容易破,就一人给他们做了一件春纺色府绸衬衣。但是,他们舍不得穿,一直放在枕头底下。77年8月4日是我晓康弟弟的生日,为表示当姐姐的心意,我从眉山部队给他们各寄一双丝光袜子,然而,他们一直没有穿。这些东西至今仍放在他们的遗物里,袜子上的标笺都没扯。自卫还击战前夕,很多和他们同年入伍的战友都戴上了手表,穿上了新的确良衫衣。然而,弟弟他们仅仅拿出了平常舍不得穿的新军装,新胶鞋)拉练途中,耿军弟弟接到了命令,到成都军部,参加军工学院的考试,考试3天回来他又追上了拉练途中的队伍,继续进行拉练。1978年11月16日耿军弟弟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成为一名预备党员。
耿军弟弟牺牲时,年仅19岁。在他短暂的一生中,没有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迹来,但他高尚的品质,崇高的思想境界却深深印在人们的脑海里。多少同学、老师、多少战友、同志提起他,提起他们兄弟俩个,无一不深感痛惜的。他们为耿军、晓康的牺牲惋惜、悲痛,他们为耿军、晓康的牺牲,骄傲、自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