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脏狂跳不已,下意突然识的后退了好几步,一双冰冷没有温度的大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的脖子上顿时感觉寒流阵阵。双腿跟筛糠似得抖个不停。直到背后的人开口说话。
“我们又见面了”声音平稳有力,倒不像是那种东西发出来的,反而让人感觉十分熟悉,我缓缓扭头一看。
背后的男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就像初次见面时候一般的自信,只是这般带着一丝嘲弄的笑容让我不太舒服。
“喂,大叔,这么晚了,你来我房干什么呢?”我十分生气的说道。
“来看看你呗,没想到你还活着,真是福大命大啊。”男人一副巴不得我死的样子,真是讨厌极了。
“我们又不熟,对了,我刚才看到你在拉一具尸体,难道是你杀人了?”我立马回想到了刚才的场面,心头猛地一惊!
“是她做的,我一路跟过来,没想到,还是没赶上,她还在附近。”大叔平静的辩解道。
“她?”我疑惑道,莫不是,就是害表哥的那个女人。
“我想你已经知道大概状况了吧,你的邻居老王那天下楼倒垃圾,捡到了那个鬼魂附着的充气娃娃,他带回房间了,无福消受,结果还被吸干了血,还有你的表哥,来这里租房的时候,那个鬼魂无法靠近你,试图借助他来找你,结果他被吓成了傻子,还有你的爸爸二姨夫他们……”
我平定了一下心情,大叔几乎把我这几天发生的诡异事件全部跟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个遍,仿佛他知道得很多,我冷冷的发问道:“你到底是谁,跑这里来想干嘛?有什么目的?”
他眼睛一直盯着窗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来了。”
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蹦出来之后,他麻利的放下了手上提着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三枚铜钱,还有若干根蜡烛和香,先点上了三根香,然后用钳子将铜钱放在点燃的蜡烛上烤,大概十几秒钟,又拿出了一把小弩。铜钱放在小弩的箭头上,然后四处瞄准。像是在搜寻什么猎物,我问他这些家伙是哪来干嘛的。
他一遍忙,一遍回答我道:“手上的是追魂弩,可以精确的攻击到看不见的鬼魂,五帝钱是加强杀伤力的,这个女鬼来头可不小,还有那些香,是鬼魂们最爱的食物,是能够吸引敌人的诱饵。”
他说的头头是道,我半信半疑的看着他,也就没再说话打扰他了。
只是这房子里空空如也,房间光线这么暗,有东西也看不见,接来下,我只看到一道火星穿过了玻璃上,“砰”的一声,那枚铜钱随之落到了阳台,而大叔欢呼雀跃的叫好,一个健步上前,十分果断的拿出了一层透明的膜将其包住,满面笑容。
他将那枚铜钱包了个好几层,在手心成了一个球。我好奇的看着这个宝贝,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我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做的啊?”
“这个是保鲜膜啊,能将那玩意儿抓起来,没看过回魂夜吗?”他摆弄着手上的东西,就像在观赏一件战利品一样,然后准备收工离开,而也就在这个时候,我注意到窗户玻璃破了。
擦,之前入住的时候,房东就跟我说了,这里的东西是不能弄坏的,这个莫名其妙的大叔居然打破玻璃了,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说道:“你不能走,留下来赔钱!”
他发愣似得看着我,半开玩笑的说道:“抓住我干嘛,我现在抓住了女鬼,,这样吧,你给我个三万五万块的,然后我回去帮你把她的魂魄彻底给灭了,算你替你除掉了一个大麻烦了吧,怎么样?”
我去你大爷的,又是提钱,之前陈老头也是骗过我几百块的,虽然陈老头死了,可至少人家是开店做这个生意的,我还将信将疑,这人来路不明,张口就是这么多钱,根本没法相信。
“滚犊子吧,我消灭你个大头鬼,你个骗子!”我把他的手一推,那被保鲜膜包裹一团东西直接掉到了楼下,他也没顾我,而是干巴巴的看着东西落下。
“完了完了,功亏一篑啊!好不容易才抓到,混小子,你等着,我以后再找你算账!”我对于他焦急的表情却不以为然,装,继续装。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世外高人呢。
他说完这话,就站在阳台上,纵身一跃!在黑夜之中,留下一道矫健的身影,我清楚的看到他安全落地,站在原地的我,早已呆若木鸡。
我不知道我那天晚上是如何入睡的,一整夜睁着眼睛头脑空空。我住在三楼,却总感觉听到了哒哒的脚步声,像是高跟鞋,又像是皮鞋,我深刻的明白了一件事,表哥的事情,我一个人是应付不来的,鬼神这东西,是信则有,不信则无,反正我是信了。
到了第二天,已经是正午时分了,我睡得腰酸背痛,就跟睡木板床一样,当我睁开惺忪的睡眼的时候,我这才发现我原来睡到了地上,可能是昨晚不小心滚下来的。
摸了摸手机看时间,发现了一条短信,我点开一看。
“让人上床,恶人所为,搬人下床,恶鬼所为。你已被阴运缠身,若想消灾驱魔,城东工业街108号惊奇事务所见。”
这短信是谁发的?我想了想,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个大叔。只有他有可能知道我的手机号吧,他既然愿意替我解决难题,我知道凭我自己肯定 是不可能战胜他们的。于是,带着忐忑和兴奋的心情,我也总算来到了,城东工业街,只是,这个108号怎么找也找不到,我实在没办法了,就问了问扫街道的大妈。
她操着一口方言,跟我指了一下方向,我七拐八拐的,也总算是到达了目的地,没想到,这个108号是和其他的房子隔开的,太偏僻了,门上挂着金闪闪的招牌,惊奇事务所,也没介绍什么业务。只是房子风格挺老。有点上海老房子的那种感觉,大铁门,小三层。加上地处偏僻,就更显得独树一帜了。
我特地穿了一套西装,原想着这个这么牛逼的事务所,肯定是不少人手,然后家具布置格局很大的那种,结果。我一推大门,发现里面给人的感觉十分安详,檀木地板上纤尘不染,圆木桌上整齐的摆放着杯具和茶几,正厅上挂着一副画像,墙壁上还挂着羊骨头和八卦图之类的奇怪东西,这好像是一个很平常的普通人家,周围的气氛恰到好处。直到那个家伙的出现。
“你是谁?”他一进来就皱着眉头看着我,面上的表情并不是很善意,走路也不带声音的,就像是凭空站在我面前一般,把我吓了一跳。不过,他的穿着打扮可以看的出来,他应该就是这里的主人,梳得整整齐齐的大背头,乌黑而又深邃的眸子,笔挺的鼻子下嘴唇紧闭,而且自始至终,表情淡定如一,习惯用眼光去打量别人,看穿着,他在这里地位挺高的。
我把我的来由跟他说了一遍,他才放松了一下警惕似得“哦”了一声,我从他口中得知,那个年龄大一点的大叔叫做金羽,他叫穆旗,这个事务所是他们一起开的,是个灵异事务所,专门解决那些棘手灵异问题,平常是没什么客人的。每个月大概有一到两个大单子,酬金不菲,偶尔也会接点小的委托的。金羽是副所长,他现在就在外面有重要的事情,这个事务所还有几个伙伴,常常在外面做委托,事务所常年只剩下穆旗一个人当光杆司令,一个人把这么栋楼打理得这么好也是挺不容易的。
穆旗依旧一脸平静:“听说你现在找不到工作了吧,,除了有些胆小之外,我看你资质还不错,不如来外面这里帮把手,我给你发工资,如何?”
我有些受宠若惊,呆呆的问道:“我在这里就能避开阴运了吗?”
穆旗点点头道:“当然,你在这里完全是安全的。只不过,你需要接受一点小小的测试。”
他嘴角带着一点微笑,我却觉得不像是什么那么简单,觉得心里毛毛的。
穆旗带着我在事务所参观了一下,大致的把整个事务所熟悉了,正厅是除了接待客人以外,还摆放着一些奇怪的用具,羊骨,八卦图等等,墙壁上挂着一张皮,据说是人皮,正厅大桌之上有一把匕首放在了金色的架子上,特别显眼,我问穆旗这是什么。
他瞧了一眼,然后说,这个叫断魂匕首,被刺中后的鬼魂就灰飞烟灭了。这里的东西都很重要,不要乱动,否则会受罚的,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东边是穆旗的办公室,平时没事他就喜欢呆在里面,办公室旁边有两间房,分别是他和金所长的卧室,他貌似不喜欢别人来卧室打扰他,剩下的还有四间空房,貌似其中三个已经有人住了,他们现在去做委托去了,最后的一个,就是给我的小屋了。
穆旗对人总是爱理不理的样子,我问他几个问题他都没回答我,比如,我们事务所是什么时候成立的,其他成员去做什么委托?盗墓还是拯救人质,穆旗抬抬眼,一副看傻逼的样子,不愿多解释,只是丢了一句:“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说好歹我也是这里的一份子了,知道点事务所的事情也是合情合理的吧,他仍然摇摇头,我拿他没辙了,连这点好奇心都不能满足。
明明我已经加入了事务所,看人的眼光还是冷冰冰的,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有些面瘫,不过我也没办法,谁让人家是BOSS呢,反倒是开始想念比较有趣的金鱼大叔,我便问道。
“老大,金鱼大叔去哪了?”
没想到他这次没有拒绝回答我,“金羽?他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去了,听说他抓一个很厉害的女鬼,明明到手却被一个笨蛋放了,只好重新追踪了。”
我立马露出了尴尬之色,因为那个笨蛋就是我,金鱼大叔没想到这么敬业,比这个高冷的穆旗好得多,我也了解到,他们两个做事是互相不过问的,开始我觉得是他们两个可能不和,不过后来我才知道是我多虑了,他们的事有明确分工,个人完全应负的得来,除非是特别重大的事情才会一起参与,就像他们其他成员这次出任务就是一起,我觉得这里就是我最好的安身之所。
到了晚上,穆旗才叫我出去,完成所谓的测试,我开始以为是要帮我测一测八字什么的,顶多就是陪他抓鬼打打下手。
我让他透漏一下测试内容,穆旗看着我的眼睛,微微一笑说了两个字:“练胆。”
我想了想,难道是去坟地?不知不觉他开车走了一二十分钟,道路两旁的灯也不亮了,唯独我们面前的这家殡仪馆前面亮着灯,他就在这里停下了,我这才意识到,我们城里哪来的坟地,就算是公墓,也在郊外很远的地方,不过殡仪馆可比墓地邪气得多,因为墓地里头放的都是骨灰,而殡仪馆放的则是刚死了没多久的尸体,有的没到头七,灵魂还留在殡仪馆内不肯离去。
运气好,碰到一两个,人家只顾着眷恋尘世,就不管你,那么就是相安无事。
运气不好,遇到几个枉死的,怨气无处可泄,那就凶多吉少了。
穆旗说我道行不够,先在这里等等,他跟那个值夜班的员工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个人点点头,然后好像把钥匙给他了。
他冲我招招手,我们便一起进入了殡仪馆内。他递给了我一些蜡烛和香,说待会儿用得着,然后跟我一起进去了,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心里难免有些激动,我被这里压抑的气氛镇住了,不单单是恐怖,还有一种和谐安详的氛围,可是我知道往往是这种风平浪静才是最恐怖的存在!
走着走着,我觉得不对劲了,身后嗒嗒的脚步声慢慢的消失了,我猛地一回头,发生背后的玻璃门已经关上,穆旗没有跟着我,而是站在门后拿着钥匙正在锁门。
我以我最快的速度朝那门边奔跑,还是没能赶上,穆旗大叔朝后走了一步。钥匙被他拿走手上,然后若无其事说道:“一晚上而已,没什么问题吧,祝你好运咯,明天我来接你。”
“喂!开什么玩笑啊,在这种地方根本就……”
回应我的只有汽车扬长而去的轮胎声,我坐下来认真的想了想,现在才十点钟,到了更晚肯定会出现那种东西的,而我手上只有蜡烛和香。
我点燃了蜡烛,开始取暖照明,在小小的角落里,有了一丝光亮,让我有了一些安全感,这些蜡烛都是事务所里面卖的,有驱鬼的功能,一般鬼魂是无法靠近的,我反复思考,决定很没出息的在烛光下度过一整个夜晚!
大概点到第三根蜡烛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蜡烛根本是不够用的,这种蜡烛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烧的极快,按照这个速度根本撑不到明天早上,周围开始有了一些沉重的呼吸声,我开始意识到危险正在慢慢靠近,我挪了挪位置,正好月光洒了下来,照出了一块小空地,我蜷缩在这一角,一股冷飕飕的风吹到了我的脖子上,让我浑身不自在,我害怕极了,鬼神一说,最重要的是战胜心理恐惧,因为一般的鬼魂是没什么本事的。只能让人恐惧,多半给鬼害死的人是被吓死的。
我埋着头不敢往上看,却发现眼前多了一双红色的高跟鞋,顺着鞋子往上看,是一双修长而又白皙的腿,只是白得有些过分,我索性站了起来,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腿白的可怕,反而嘴唇鲜红鲜红的,我咽了咽口水。
“你是谁?”倒是她先发问了,我有些紧张,不知道她的来历,这种地方突然出现,总有种不好的感觉。
“我是这里的员工啊。”我扯谎道,总不能说我胆子小,被扔到这地方练胆子吧?
女人来到我的身边,我并没有感到可怕,反倒因为多了一个人说话,带来了一些安全感。
女人“哦”了一声,还问我是不是新来的,她常常到这里来,怎么没见过我啊。
她是这里的看守人啊?我舒了一口气,连声说是,没再说话,而是指了指我的脚下。
“把这些点上。”语气明明轻得没有力气,冷冰冰的,态度却强硬得如同一道命令。
我也许是太紧张了,想都没想,就按照她说的办了,手忙脚乱的掏出了打火机,然后掏出了香,点上了三根。顿时这个小小的角落,变得烟菲雾结。
香点燃之后,女人冷冰冰的表情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两个鼻孔一耸一耸,周围似乎起了一阵阴风,那三根香烧的飞快,风渐渐变大了,我觉得很不对劲,立马伸手准备去掐断这香。
“你干什么!”就在这时候,女人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她的手冰如寒霜。同时狠狠的瞪着我。我堂堂男子汉,却被一个眼神吓得双腿一软。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饿猫吃食时候的表情,十分凶狠,一旦被打扰,就会被咬上一口。
我胆怯的不敢出声,她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的吮吸着这阵阵的烟圈,直到三根香都点完了,女人睁开了眼睛说了声“谢谢你。”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你,你是谁?”
女人的眼神突然变了,仿佛带着一些哀伤,我壮了壮胆子,继续问道:“你怎么了?”
女人说了声没事,就转身离开,不一会儿就没了影子,在原地愣了半天的我,终于回过神来,这门明明被穆旗锁得好好的,她怎么出去的,虽然之前我不能确定,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再傻我也明白了,这个女人是鬼,不过,我仿佛突然对鬼改变了看法,并不是那种张牙舞爪,杀人嗜血的那种亡魂就是鬼,鬼也可以很通人意,有自己的感情。
就看你遇到的是那种了,遇到也不要慌张,看到一些不正常的现象,当做没看见,当然,这也是后来穆旗告诉我一点常识。
就像刚才的女人,虽然已经成为游魂很久了,却还没意识到这一点,还在过着自己的生活,这类就属于善鬼,还有一种,就是恶鬼,多为暴毙而亡,怨气极大,攻击性很强。
女人走了之后,那阵不安的阴风又开始刮起来了,让我瑟瑟发抖,吹灭了蜡烛,连月光也渐渐被乌云隐去,四周全部变得黑窟窟,我好像听到了推门的声音。我意识到,真正的狠主这才登场。
文/《阴孕难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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