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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爱情歌词】北方的梦25

二十五

刘玉,你今天要开车吗?我和他坐在车后面,好好说话,栗晓媛说。

刘玉往司机台坐,一面说,你最爱吃的蓼糟鸡蛋羹,只有今晚回去倒了。

现在遇上了他,云南菜是我最爱了。川东路有家彩云之南餐馆,现在我们去吃。

刘玉没着声,驾着车径直往川东路。

采云之南餐馆里全是用一些篾簸箕与辣椒、玉米、红薯、竹棍、竹篱等装饰,李明月一看就觉得和川东川南风格相似,可能不正宗,但为了不扫兴,他并没说出来。

一人点一个菜,然后每人吃份竹筒饭好不好?要不吃有点像湘西的荷叶包饭?在一张方桌坐了,栗小原说。她先点了一份百虫食菌,刘玉说恐怖,但也没彻底反对,她让李明月再点,李明月要了份云南德宏水香菜,刘玉点了份嫩竹笋烧腊肉,栗小原看了看,又加了份服务员推荐说口碑很高永昌的“黑三剁”。

你是弥度人,能给我唱《弥度山歌》吗?等菜的时候,栗小原说。李明月于是唱:

山对山来崖对崖……

李明月唱了一句就不唱了,因为整个餐厅的目光一下子盯在了他的身上,厨房里还跑出来一个人盯着他看。

我觉得你不是弥度人,栗小原说。李明月说怎么不是?栗小原说名字不是,云南人不会叫李明月。李明月道:说不是也是,明月算是吧?我们那儿山高永昌,许多人都喜欢站在山头看月亮。说着,李明月唱起了《月亮姆姆》,但他用的少数民族语言,栗小原和刘玉都听不懂。

这个不算,因为你是叫李明月,而不是直接叫明月甚至或者是直接叫月亮或拉姆什么的,栗小原说。李明月道:我又不是女性。但说实话吧,我爷爷辈是汉族,川西人,早年丢下妻儿不管闯云南,走到弥度就乐不思蜀,把我才15岁的奶奶骗到手,所以我是从川西爷爷那条根上发出来的弥度人,他虽然和我奶奶结了婚,但他还是不愿完全丢掉我们川西李家祖上的一切。

那你至少也该叫李月亮啊,这样才有民族风格,栗小原说了再次咯咯咯笑。

饭菜上来了,栗小原又道:快点吃吧,不然到鹿儿县天黑了。

他们迅速吃了饭,驾车往鹿儿县去。

明月,你给我说说你们云南的事吧?栗小原说。因为今天与李明月“和好”了,胃口大开,觉得云南菜好吃,有点失淑女身份似地吃了很多,所以压着了血脉,醉菜醉饭的样儿,加上昨晚瞌睡的确没有睡够,栗小原有些犯困,她揽着李明月的腰,把头靠在了李明月的肩膀上。

我们云南每年有个石堡山歌会,都在那儿去赛歌,以对歌方式寻找自己喜欢的人,李明月说着唱了起来:

白月亮呀白姐姐

真心说给你小妹妹

我想和你结成对

……..

答不答应在于你

何必害羞呢

听到栗小原轻微的鼻声,李明月扭头看了她一眼,便不再动弹了。他想,让她好好休息会儿吧。

李明月精力总是那么旺盛,栗小原睡着了的时候,他便拿出一本书来看,看得入神,倒被栗小原的歌声惊得一愣:

打起鼓来唱起歌

牧野的牛羊满山坡

……

栗小原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看见广阔的草原,她就禁不住唱声,连刘玉也感到惊诧:平时的她总是多么沉静,今天的兴奋,恐怕是因为李明月吧?

醒了?待她唱完歌,李明月问。栗小原举手伸个懒腰,说,补昨晚的瞌睡,好舒服。

鹿儿县和北市交界,鹿儿山庄就在与北市的边界上,眨眼就到了。严格说来这不是一个山庄,而是一个牧场,辽远的草地,时不时有点波浪似的起伏,整个草场牛羊遍布,当栗小原看见一群麋鹿时,兴奋不已,她跑上去追上一头正在溪边饮水的鹿,抱住,把脸贴上去不断地叫:啊!就是昨夜引我去找明月的那只吗?要不是你,我差点失去一个勤奋上进的大才子!说着,她不由又唱起来:

三月大理好风光哎

蝴蝶泉边好梳妆

…….

有心采花又怕刺

徘徊不定心里慌

……..

刘玉笑,盯着栗小原说,你现在倒成个云南民歌手了。栗小原指着李明月娇嗔道:要死了的,又不早告诉我他是弥度人,我昨天,也不会泼他一身咖啡嘛!然后放开小鹿,跑上云搂住李明月的腰:对不起啊,李明月,你真是我的好阿哥!

李明月拿开栗小原的手,盯刘玉说,我们去玩什么呢?刘玉笑道:你和小原云玩吧,我在这儿等你们。

当然到跑马场骑马啦!还有大量步穿杨,骑毛驴娶亲,走吧,刘玉阿妹,我们三个一起玩!栗小原从以前的老沉持重,一下子回复成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真是满血复活。刘玉想,大概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他们先到跑马场去,一人骑了一匹马,栗小原跑在前面,回头盯着李明月喊:来追我!李明月却有些懒散的样儿,栗小原把马骑到前面去了,不由高声唱“蓝蓝的天空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栗小原嘹亮高亢的歌声,一下子吸引了跑马场所有人的耳朵,无数的眼睛立即向她转了过去,一个五官精致高大英俊的男子立即驾着一匹黑马向她靠近,刘玉推了李明月一把,说,还不快去!李明月却无动于衷,只让那马儿缓慢地往前走,那男子很快就靠近了栗小原,说,美女,怎么一个人出来玩?栗小原回头盯着李明月说,我的白马王子在那儿呢!接着盯着李明月喊:明月,快来啊!你的阿妹在这儿等你呢。听了栗小原的话,刘玉禁不住笑,心里想,死妮子,这回总算是动了真心了。正好有个男子手里拿着马鞭骑上来,刘玉信手夺过马鞭,照着李明月骑着的白马狠狠抽了一鞭,说声“驾——”,李明月的白马飞奔而去,从栗小原身边经过时飙出一股风,栗小原立即纵马去追,黑马少年正犹豫着要不要去追栗小原时,刘玉叫住了他。

黑马王子,等着我!刘玉说。

刘玉骑着枣红色的马来到黑马少年身边,轻声问:你什么文化程度?

少年盯着刘玉,上下打量着,说:初中毕业啊!干吗问这个?

你不要去追她,她不会喜欢你。

为什么?

你没看出她今天精心挑选了一匹玫瑰色的汗血型马吗?那代表忠贞不渝的爱情,而那匹白马,也是她精心为那男子挑选的,一个教授级别的大才女,一个教授级别的大才子,自始至终都要相亲相爱。你别看她还是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可她是铁建局一位赫赫有名的高级工程师,你一个初中毕业生,怎么可能?!

原来这样啊!那我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呢,男子摸着自己的头,很不好意思地说,接着又道:姐姐你是哪个院校毕业?

我四川美术学院毕业,现在一家广告公司做设计,刘玉说。男子道:真羡慕你们这些有知识有文化有才华的人!姐姐再见啊!

男子说着,骑着黑马往相反的方向去了。他到了不远处一群男子中。原来栗小原他们一进来就被他们注意到了。他们和黑马男子打赌,如果把栗小原追到手,他们集体给黑马少年一千块钱,钱都已经凑好了。黑马少年听刘玉一说,觉得自己必输,所以便回去了。他回到那群男子中,摸摸头,不好意思地说:还是读书好,否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难!众男子不由哄然大笑。

此时,栗小原已在一个小山包前追上了李明月,笑道:该你追我呢,怎么搞成了我追你?在我闺蜜面前一点面子也不给我。还在为昨天的事和我生气吗?

我刚才在想一首诗,李明月说。

念给我听听?

李明月于是吟哦起来:

太阳出来啦

是穿破厚重云层的太阳

将山上的树木照耀着

小鸟儿们,总算把

昨夜凄苦而痛楚的声音

赶走了,没有呻吟

它们只是有更多的呼唤

到远方,是同一个梦

没有更多的疑虑和困惑

我们走,也是往同一个方向

不像小鸟儿呼朋引伴

我们的队伍倒更像巨大的洪流

远离了生活的苦涩

内心的激情还在燃放

昨夜的梦,总是让黎明到来

我们忘记了昨夜的月亮

也没有看见远天的星星

在今晨,我们的头脑更加地清醒了

所有的花朵,都已在春天开放

所有的梦,都已在四月重新聚焦

我们的爱情的呼唤呢

在春天也总是感到更加地温馨

……

还长呢,我就朗诵到这儿吧,李明月说。栗小原有些惊讶:你能够记住这么多?

灵感总是稍纵即逝,但我已经记下来了,李明月说。

你记在哪儿呀?给我看看。

李明月打开手机,栗小原接过看,他记录在一段一段的手机短信栏,居然是一首非常非常长的长诗。

你是什么时候写的呢?该不是刚才吧?

是你在车上睡觉的时候。

你为什么总是写山上?

我在写一部比《刘山姐》、《阿诗玛》和《五朵金花》还长的长诗。

那你刚才想的呢?

刘玉打我的马,马一奔跑,我就全部忘记了,灵感也突然消失了。

栗小原哈哈大笑起来,身子也前后摇晃,笑完了,说:明月啊,不知道你是个大傻瓜,还是我是个大傻瓜!说着,她纵身一跃便跳上李明月骑的白马,坐在李明月身后,两手抱住李明月的腰,脸贴在李明月的肩上,甜如蜜地笑着说:我真是爱死你了。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也是个有理想有追求的人呢?

由于马受了惊吓,又往前奔驰了。不过他们早已经掉转了方向,马儿是在往回跑,玫瑰色的马儿也跟了上来。刘玉笑迎着他们,喝止住白马,然后又跳下来牵住了玫瑰色的马儿。

现在我们去百步穿杨吧,明月你肯定胜不过我,栗小原笑着说。

李明月没着声。

出乎栗小原的意料,李明月的箭术居然那么好,好到百发百中,而射箭的身形更是英姿飒爽。

当然,栗小原的箭术也不比李明月差分毫,身姿更是萧洒劲健。

只是刘玉有两次失误。

下午四点钟,也就是16:00的样子,时间算是不早了,李明月说回吧。栗小原说:你不打算娶我了?刘玉盯着李明月笑,说:娶吧娶吧,小原喜欢你呢。栗小原看了刘玉一眼,说:他有才华,更有理想,有追求,是个勤奋上进的人,我已爱死他了!说着,他们往另一个娱乐场去,硬玩了一把骑着毛驴娶媳妇。栗小原当然扮李明月的媳妇。末了,栗小原展开双臂高声喊:啊,今天太开心啦!

“娶了媳妇”,自然要“居家生活”,他们到野炊园去做饭,栗小原和刘玉洗菜切菜,李明月去拾柴火,出了一身汗,栗小原说:你今晚要洗澡吧?如果你那儿没法洗澡,今晚就到我家去洗吧!

刘玉一愣,心里想:这么快就到家里去了?当然,也不知你们认识多久了。李明月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居然不知道。你们保密工作做得真好!但她不语,只盯着两人笑。

栗小原走到李明月身边,拉着李明月的衣领闻了闻,不由惊叫起来:啊!我是说你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味道,原来你的汗水味是香的!劳动的汗水是香的啊!居然这么浓香!我尝下看甜不甜吧!说着,栗小原在李明月头上粘一滴汗水,用舌头舔了一下,继而又惊呼:啊,甜呀!她盯着刘玉说,他的汗水不仅香,而且还甜呢!不信你尝尝。

他的汗水又香又甜,我怎么尝呢?他可是……你的人!刘玉总是一脸甜甜的笑,顿了顿,刘玉又说:难怪你如蜜蜂一样去追赶他。

奇怪的是,李明月也闻到栗小原身上一股奇异的香味。栗小原从来不画妆,她素颜就如花似玉,并且,她从来也不使用香水,因为香水有毒,可是李明月一开始就在她的身上闻到一股香味,只是最初的时候,栗小原一直还在拒绝他,他不敢说,而现在,和栗小原靠得如此近,他终于发现那股香味不是香水的味道了,也是汗水的味首道,因为栗小原升火做饭也出汗了。

这有什么奇怪呢?你身上的汗水也是香味,李明月说。

真的吗?可是我自己感觉不到,栗小原说,拿起手腕闻了闻,也不知是一股什么香味。李明月道:劳动以后,你现在的心情总会是非常愉悦的吧?

是,我的心情太愉悦了!

所以说劳动的汗水是香的,也是甜的。

栗小原笑了,说,明月,我已经爱死你了!

啊,我身上的汗水也是香的,刘玉闻了闻自己的手腕,又禁不住笑了。

行了行了,劳动的汗水就是香的,也是甜的,栗小原总结似地说。

三人没再就汗水的香味和甜味发表意见,他们齐心做饭,刘玉给大家烙了几张薄饼,栗小原摆出五香牛肉,又炒了份韭黄大虾,做了凉拌苦瓜和果仁菠菜,李明月蒸了剁椒鱼头,炒了尖椒大刀回锅肉,烧了份麻婆豆腐,——这些食材都是栗小原今晨一早到超市采购的,再拿出两瓶红酒,他们便开始了愉快的野炊。

吃了饭已是下午五点半钟,他们往草场外走,看见远处农舍的炊烟,栗小原又禁不住放声地唱起来:

…….

夕阳有诗情

黄昏有画意

诗情画意虽然美丽

我心中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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