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 作 者：朱里公社
甲：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指着乙），这位是我当年的徒弟虎子，看看，虎头虎脑的，可爱吧！
乙：这位是我的老厂长（指着甲），当年厂里好几千人都得听他“哈呼”！
甲：那都是过去的事！好汉不提当年勇！听说你高升了？能“哈呼”百十号人了？
乙：跟您比只能算小儿科！您现在……？
甲：上午送孙子上学，下午接孙子放学！还要监督孙子写作业！比上班还累！
乙：累并快乐着！
甲：快乐的时候多，灰头土脸的时候也不少！
乙：孙子上几年级了？
甲：三年级！
乙：三四年级还行，上初中后就更难了！
甲：现在就应付不了喽！经常被小孙子数落！这不，昨天就弄得我很难堪！
乙：怎么了！
甲：孙子昨天写作业，忽然问我：爷爷，用“拾”组词怎么组啊！我问：哪个“拾”啊！
乙：你这问的就有毛病，孙子如果知道是哪个“拾”，还用你帮着组词吗？
甲：说的是。孙子拿着作业本过来了！我一看，拾金不昧的“拾”！我随口一说：拾金不昧！（模仿孙子口吻）“不行！必须组两个字的！”
乙：老师有要求！
甲：虎子，你是大学生，你现在就给我组一个，我听听！
乙：既要通俗，还得让小孩听得懂，有一定难度！
甲：小孙子那两只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呢，嘿！硬是没组出来！
乙：后来呢？
甲：后来组出来了，但孙子听不懂！
乙：不够通俗？
甲：玩高雅的你师傅会吗？特通俗！通俗的不能再通俗！
乙：咋组的？
甲：拾粪！
乙：确实通俗，我估计你孙子听不懂！
甲：（模仿孙子的口吻）“粪是啥？拾粪是干啥？”我一听，坏了！一时间还真解释不明白！
乙：他老师要是也不明白那可惨了！在课堂上跟老师解释起来，这可有热闹看了！
甲：最后解释清楚了，孙子也听懂了，没敢用！
乙：不用就对了！就说这拾粪，我听说过，但还真没见过！
甲：城市里长大的孩子，有几个见过？我告诉你，六七十年代的农村，粪可是好东西啊！听没听上年纪的人说过，现在的水果没有以前的甜了，吃的蔬菜没有以前的味了？
乙：还听我奶奶念叨，面粉也没有以前那股“劲道”劲了！
甲：知道为什么吗？
乙：不知道！
甲：我告诉你！问题就出在这个“粪”字上！
乙：为啥？说说听听！
甲：我问您，毛主席在50年代末提出一个“农业八字宪法”，知道吗？
乙：“土、肥、水、种、密、保、管、工”！
甲：知道为什么叫农业“宪法”吗？
乙：说明它重要呗！
甲：对！八字宪法里有一个字跟粪有关系！
乙：哪个字？
甲：肥！知道肥是啥吗？
乙：肥料啊！
甲：肥料包括啥？
乙：含氮的氮肥、含磷的磷肥、含钾的钾肥，氮磷钾都含的复合肥！对吗？
甲：对了一半！我给你补补课！
乙：我好好学！
甲：肥分为有机肥和无机肥。你说的那些叫无机肥，也叫化肥！
乙；有机肥呢？
甲：有机肥也叫农家肥，包括人粪尿、厩肥、堆肥、绿肥、饼肥、沼气肥，等等。
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甲：人粪尿中的这个粪，有两个名字，俗名叫屎，猪屎、牛屎、马屎、驴屎！
乙：学名叫粪，猪粪、牛粪、马粪、驴粪！
甲：哎！那你知道为什么叫粪吗？
乙：不知道！
甲：我告诉你，没有啥原因，就是叫着好听！味道还是那个味道！
乙：嘿！
甲：你说先人们是不是没事找事啊！当初如果给粪再弄个曾用名，那不………
乙：（做停止的手势）打住！打住！这不是我们今天讨论的话题。你这又是学名又是俗名又是曾用名的，你就直说，屎和粪通用，不就得了吗？
甲：通用？你早晨出门，捡了个大元宝——交“狗粪运”了！有这么说的吗？
乙：没有！
甲：你夫人招呼你小儿子：“狗蛋！别玩了，过来拉粪！”行吗？
乙：儿子肯定听不懂！
甲：你夫人是咋招呼你儿子的？
乙：“狗蛋，别玩了，过来拉臭臭！”
甲：确实臭！找着曾用名了。
乙：哎！哎！哎！你这绕了一大圈，又是屎又是粪的，跟水果不甜、蔬菜不香有关系吗？
甲：有！关系大了！
乙：你说说！
甲：“肥”在八字宪法里排第二位，对吗？是不是等于粪在里面排第二位啊！
乙：可以这么说！
甲：“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种地不施粪，等于瞎胡混”、“地里上满粪，粮食堆满囤”、“种田不要问，深耕多上粪”、“地里不施粪，庄稼就犯困”、“庄户地里不要问，除了雨水就是粪。”
乙：好了！我听明白了！（模仿甲的腔调）“地里的东西要好吃，不施粪，就施屎！”………
甲：这些都是古训，都是前人从实践中总结出来的。
乙：没错！
甲：70年代农民种地，化肥紧张，主要用有机肥。有机肥，闻着臭，但它不污染土壤，不污染地下水！
乙：比化肥好！
甲：那个年代的化肥“金贵”！尿素，一个生产队一年两袋！有钱买不到！
乙：复合肥呢？
甲：复合肥还没出生呢？那时候，除了磷肥就是钾肥，除了钾肥就是氨水，还有那个叫什么来着？——三聚氰胺！
乙：啥？
甲：三聚氰胺！
乙：这名字耳熟！是化肥吗？
甲：噢！混了！叫？——碳酸氢铵！看看那个年代大街上的标语——“拾粪攒粪，人人有责”、“拾粪攒粪，农民本分”、“全村老少齐动员，打好拾粪歼灭战”！
乙：墙上都是粪！
甲：再看生产队那大板车上贴的春联：“春出千车粪，秋收万石粮”。
乙：无处不在！
甲：再听村里的广播：“社员同志们请注意，现在开始广播：马家河子公社革命委员会第一号文件，关于做好今年冬季拾粪工作的通知。”
乙：领导重视！
甲：社员下地，肩上撅个粪筐子，路上碰到牛粪马粪，拾到筐里；公社干部下乡，自行车后座上拐个粪篓子，见到粪，拾到粪篓子里！
乙：拾粪、下乡两不误。
甲：大队干部去公社开会，自行车后座上拐个粪篓子。一进公社大门：烫金的提示牌提示你！
乙：提示啥呀？
甲：大队干部粪筐存放处！
乙：专地存放！
甲：那边！公社干部粪筐存放处！括弧，仅限副局以上领导干部存放！
乙：连粪筐都有级别。
甲：（夸张的表情和动作）再看那粪筐存放处：
大粪筐、小粪筐；
不大不小中粪筐。
长粪篓、扁粪篓，
不长不扁圆粪篓。
柳条筐、辣条筐，
柳条腊条混编的筐！
您再往那粪筐里看：
牛粪、马粪、兔子粪，
人粪、猪粪、骡子粪；
公鸡粪，母鸡粪，
公羊粪，母羊粪，
公牛粪那个母牛粪……
乙：整个一屎粪博览会！
甲：您再往那会议室里看，全体与会人员都一个坐姿！
乙：啥坐姿？
甲：（表演：左手捏鼻子，右手握笔）
乙：让臭味熏的！
甲：您再听那领导讲话（表演，捏着鼻子发出的声音）：“作为大队干部，在拾粪工作中一定要争先锋，做表率！要做给社员看，带着社员干！社员拾一斤，我们拾一吨！只要功夫到，啥粪能拾到！（提高嗓门）“哎！高家庄大队的高传宝——高传宝！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乙：高传宝不是你爹吗？点你爹名了！
甲：（模仿公社干部口吻）“我告诉你，你们大队可是多年的全县拾粪工作先进单位，但那是你爹的功劳！荣誉归你爹！”
乙：我听明白了！你爹是书记，你爷爷是老书记，你是正儿八经的官二代！
甲：（夸张的表情和口吻）耶！（少停，模仿领导讲话的表情和口吻）“你要好好向你爹学习，不要吃老本，要立新功嘛！”
乙：给你爹提要求！
甲：（继续领导讲话的表情和口吻）“你可是我们马家河子公社最年轻的书记，不要整天摆弄你那一亩二分地，不就是个小菜园吗！要把心思用在拾粪工作上！”
乙：这是在提醒你爹！
甲：（领导讲话的表情和口吻）“开会前，我特别看了一下你那粪筐，不但空空如也，连点粪味没闻着，这怎么行呢？”
乙：领导观察的很细！
甲：（模仿高传宝的口吻）“报告首长！我那粪筐是会前刚在集上买的，还没正式开张！”
乙：解释清楚！
甲：（模仿领导的表情和口吻）“那你准备啥时候开张啊？”（模仿高传宝的表情和口吻）“报告首长，正在筹备！马上开张！”
乙：第一次听说粪筐使用还得开张！
甲：那个年代，用啥样的粪筐都有讲究，那是干部象形象的象征！就像现在用手机，相互攀比！
乙：嗨！那有啥可攀比的？
甲：大队干部一见面：“嘿，张书记，这三天不见，家巴什又换了！”
乙：眼馋了！
甲：“上个集刚买的，腊条的！”
乙：羡慕！
甲：“你这家把什好像也是刚换的吧？”
乙：看出来了！
甲：“跟你没法比啊，柳条的！”
乙：谦虚……
///
甲：这拾粪大军中啊，有一类人表现最积极，拾粪最投入！
乙：哪类人？
甲：学生！尤其小学生！
乙：我信！小学生做事认真、好胜，自尊心强！
甲：一般农活有季节性，拾粪没有！我从小学三年级开始拾粪，一直拾到初中毕业。（加夸张动作和表情）——“啊！拾粪伴我一路走来，伴我学习，伴我成长，伴我长心眼！啊……那粪的味道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那么难忘！”
乙：诗朗诵！
甲：“啊！拾粪让我开阔了视野，拾粪让我增长了见识，拾粪让我学会了偷、学会了抢，学会了弄虚作假的真本领！”
乙：（模仿甲朗诵的口吻）“啊！我爱拾粪！”（稍停）你给大家捯饬捯饬，你是怎么拾粪的！
甲：捯饬捯饬？
乙：一定很有趣！
甲：当年，我们的小学校长叫施大奋！
乙：听这名字！带粪！
甲：奋斗的奋。
乙：谐音！
甲：校长特别重视拾粪。为了调动我们拾粪的积极性，专门为我们设了一个奖！
乙：什么奖？
甲：“拾粪小能手奖”。
乙：精神奖励！糊弄小孩！
甲：不光精神奖励，还有物质奖励！
乙：是吗？
甲：一等奖，奖励带橡皮头的铅笔一支；二等奖，奖励冰棍一根！
乙：好！
甲：不要小看那一支铅笔，那可是带橡皮头的！再说那冰棍，一般家庭的孩子没吃过，见到卖冰棍的——流口水！尝不到！
乙：那个年代穷！
甲：为了争那小能手，同学们没心思学习！恨不得天天都是星期天！天天去拾粪！
乙：都是那冰棍惹的祸。
甲：放学铃一响，同学们都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教室，背起粪筐，冲向大街！
乙：争拾粪小能手去了！
甲：算术老师上课：“同学们，我们复习一下昨天学习的乘法。我们班共20个同学，每个同学拾了两筐驴屎蛋，全班一共拾了多少筐驴屎蛋呢？会算的举手！”
乙：接地气！
甲：（小学生口气）“老师，我算出来了！40筐驴屎蛋！”
乙：算对了！
甲：语文老师上课：“同学们，我们复习一下昨天学习的造句，请同学们用‘努力’造个句！”
乙：这个与拾粪无关！
甲：一个同学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老师，我会！”
乙：说！
甲：（小学生口气）“我一定努力争当拾粪小能手！”
乙：造得好！
甲：放署假，老师布置作业：“同学们，今年暑假的作文的题目是：拾粪。”到了寒假，老师又布置作业：“同学们，今年寒假的作文的题目是：拾粪的故事！”年终考试，一看作文题目——拾粪有感！
乙：万变不离其“粪”。
甲：写寒假作文，把暑假写的找出来，把题目一改，一抄，完事！
乙：省事！
甲：年终考试，把拾粪的作文揣在兜里，试卷一发，往兜里一掏，唰—唰—唰！抄上，完事！
乙：猜到了，一定是这题目！
甲：那个年代的大街上，到处都是背着粪筐的小学生在晃荡，眼睛瞪得滴溜圆，到处找，到处看！看谁（瞪眼看乙）都像马粪！
乙：（伴动作、表情）：看马粪，你看我干嘛？
甲：那时候，只要看到有马车或牛车从眼前经过，同学们那眼光，就像今天看到一辆劳斯莱斯。跟在车后，寸步不离，就等那牲口拉粪！
乙：形象！
甲：那场面，像啥？
乙：像啥？
甲：看过英国皇室的马车队吗？
乙：电视上见过。
甲：国王在前面乘坐着金黄色的马车 ，后面跟着皇家侍卫队，挎着侍卫刀，威风凛凛。
乙：场面壮观！
甲：当年我们拾粪就那场面！
乙：真会比喻！
甲：（模仿学生背着粪筐，迈着皇家侍卫队的步子）。再看那些拾粪的小学生，就像昨天丢了钱包，今天一早去找，个个神情专注！谁要寻到一泡粪便，那高兴劲，就像乞丐捡了金元宝！
乙：能想象到！
甲：很多拾粪的小学生，一路跟着牛车、马车，就等着牲口拉粪！等那牛撅起尾巴，牛粪啪嗒—啪嗒落在地上，你正要拿起家把什去拾的时候，赶车人出声了（变调的声音）：“干什么？没看见我车上的粪筐吗？走开！”
乙：跟了半天，前功尽弃！
甲：所以，拾粪要动脑子！
乙：时尚话叫精准拾粪。
甲：知道人粪最多的地方是哪儿吗？
乙：厕所！
甲：废话！厕所的粪能让你拾吗？
乙：不让！
甲：告诉你，在农村，有个地方人粪最多！
乙：啥地方？
甲：机井房！知道为什么吗？
乙：说说！
甲：70年代，领导重视农业，每个村都打机井，每个机井都有机井房。机井房可以遮挡视线，避人耳目！
乙：说的是！
甲：干着干着活，突然“内急”了，把农具一撂，直奔机井房！
乙：“方便”去了！
甲：还有几个地方，值得重点关注！
乙：说说！
甲：农田里的低洼处、河沟处！这些地方隐蔽，春天和冬天人们下地干活时，“内急”了，都会去这些地方解决。
乙：秋天为什么不能去？
甲：不明白？
乙：不明白！
甲：秋天庄稼长起来了，玉米地、高粱地到处可以解决问题！再跑出老远找河沟，找低洼地，你缺心眼啊！
乙：你不说我那知道啊！
甲：那个年代，村子周围，什么地方有坑洼，哪个地方有河沟，我们都门清。
乙：要做到精准拾粪必须知道这些地方！这些地方也拾不到咋办？
甲：有个地方一定有！
乙：哪里？
甲：生产队的粪堆上！去那儿拾！
乙：那叫偷！
甲：（模仿孔乙己的口吻）“拾粪人的事，能算偷吗？”
乙：你对拾粪这么有研究，一定得过那“拾粪小能手奖”吧！
甲：很遗憾，一支铅笔没得到，一根冰棍没吃着！
乙：还有比你更会拾的？
甲：人外有人 ，天外有天！开始两个月，一等奖都让一个同学得去了！
乙：那同学一定很牛！
甲：那可是！他走路都这个姿势（做趾高气扬，目中无人的样子），威风八面，趾高气扬！
乙：拾粪有绝招！
甲：有！但别人学不来！
乙：为什么？
甲：他爹在生产队的牛棚里喂牛！
乙：原来如此！为什么只得了两个月的奖呢？
甲：他爹贪污牛粪的行为被我举报了！
乙：嘿！（接着说）你们拾了那么多粪都弄到哪儿去了？
甲：给生产队了！
乙：卖钱?
甲：跟校长关系好的，可以白送！
乙：那怎么行啊？
甲：不行能咋地？姐夫当校长，小舅子当队长，钱能要的着吗？（表演口吻）“他舅，粪钱欠了三个月了，啥时候给啊？”（伴动作、表情）“没有！找我姐要去！”
乙：不讲理！
甲：逼急了，还有更难听的：“要！要！要！要什么要！再要就把我姐收回来，还给我爹！”
乙：这小舅子耍尿泥！
甲：五年级的时候，学校还专门为我们开过一个拾粪总结大会！
乙：校长重视这项工作！
甲：施校长身穿白背心、大裤衩子在台上讲话！
乙：那个年代光膀子很常见。
甲：(模仿校长讲话口吻）“在高家庄小学放假大会上的讲话！老师们，同学们，今年的暑假……”
乙：不是拾粪总结大会吗？怎么讲放假？
甲：这时候，一个老师冲上讲台，跟施校长耳语了几句。
乙：不好意思明说！
甲：但见那施校长，很从容地从裤兜里又取出一份稿子，清了清嗓子：“在五年级同学拾粪总结大会上的讲话”
乙：刚才是拿错稿子了！
甲：（强化表情和口吻）“同学们，春风得意，夏风炎热，秋风瑟瑟，冬风刺骨！”
乙：什么乱七八糟的！
甲：继续往下听：“五年来，春风沐浴着你们，夏风炎热着你们，秋风扫着你们，冬风刺着你们，但你们不怕困难，一心扑在拾粪上，特别是在粉碎四人帮后的美好日子里，你们超额完成了拾粪任务！今天，再过几个月，你们就要小学毕业了，下面对你们的拾粪工作总结如下：”
乙：有意思！
甲：“在各位班主任的英明领导下，五年级的同学今年共拾粪12345·67斤，括弧，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数。”
乙：嘿！
甲：（旁若无人，语速加快）其中，男同学拾粪8765.43斤，括弧，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数，小数点后第三位四舍五入；
乙：至于吗？
甲：女同学拾粪……（乙做阻止的动作，甲继续说）男同学比女同学多拾粪1234斤……
乙：好了，好了！不用念了！
甲：不念了？那好，此处删去234字，括弧，包括标点符号34个……
乙：早就该删了！
甲：“虽然我们的拾粪工作取得了一定成绩，但也存在很多问题！”
乙：问题不找不得了！
甲：“一是有弄虚做假现象，其中，往粪里掺土的有11个同学，往土里掺粪的12个同学！”
乙：停！停！停！什么叫往土里掺粪？
甲：没拾过粪！不明白吧？
乙：解释解释！
甲：土比粪多呗！
乙：没把握好“度”！
甲：刚才我念到哪里了？
乙：不用念了，到放学点了！
甲：不念了？那好！删去后面的……
乙：123字！
甲：我的妈呀，你猜（在这里念chai）得真准！
//
甲：升到初中，同样是拾粪，但不是一个拾法了！
乙：那得啥拾法？
甲：分类拾粪！
乙：嗨！不就拾个粪吗，搞那么复杂干嘛？
甲：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后来我明白了！初中拾粪那是勤工俭学！
乙：粪能卖钱！
甲：不同的粪，价钱能一样吗？
乙：肯定不一样！那咋分啊！
甲：简单！粗粪和细粪！两种！粗粪价格低，细粪价格高！
乙：形状粗的叫粗粪，形状细的叫细粪！
甲：你咋知道的？
乙：猜的呗！
甲：那马粪、羊粪怎么讲？
乙：圆形的！
甲：我告诉你！除了人粪，统统叫粗粪！
乙：明白了！越臭越值钱！
甲：学校给我们下达的拾粪任务每人每年拾粗粪100斤，拾细粪50斤！
乙：都要完成！
甲：粗粪细粪可以通算，同学之间可以互换！
乙：很人性化！
甲：譬如说我们两人，我的细粪任务完成了，你的粗粪任务超额了，我可以用我拾的细粪，换你拾的粗粪！达成协议后找老师！（做向老师递东西的动作）“老师！……”
乙：这是啥意思？
甲：把申请递给老师啊！
乙：就这么个事，还得申请啊！
甲：（做老师打开申请的动作，并读）“申请，敬爱的老师，我与张二狗同学本着互惠互利原则，经友好协商，达成换粪意向，我愿意用10斤细粪换他20斤粗粪，特此申请，望老师批准！申请人………！”
乙：复杂！
甲：还没完呢！——“属实：张二狗！附：换粪协议！”
乙：嘿！张二狗签名确认！
甲：老师最后签字：“请王二毛阅处！”
乙：王二毛是谁啊！
甲：我们班长！拿着申请找到班长，班长签字：“原则同意，请王二娃同学阅存。如无不妥，请办理调账手续。”
乙：程序很严！王二娃一定是组长！
甲：猜对了！王二娃再批给负责记账的同学。初中两年，我是全班最大的拾粪受益者！
乙：拾粪学习双丰收！
甲：我是三丰收！
乙：咋讲？
甲：我的同桌是拾粪能手，考试抄我一道题，给我拾5斤细粪！
乙：这主意不错！
甲：还有更好的呢！
乙：说来听听！
甲：初二的一天，我那同桌悄悄的、有些神秘的、还有点不好意思的问我（同桌说话的口吻）：“哥们，您那拾粪的任务还没完成吧？”
乙：提醒您！
甲：“是啊，怎么了？”（同桌的口吻和表情）：“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乙：问问啥事？
甲：（同桌的口吻和表情）：“你不用拾了，我给你拾，你给我……”
（甲的口吻）“给你卷子抄啊？行！老规矩，抄一道题细粪5斤，粗粪10斤！”
乙：有意思！
甲：（模仿同桌的口吻和表情）：“这回不是抄你卷子，想让你帮我写封信！”（甲的口吻和表情）：“写信？给谁写？”
乙：必须问清楚！
甲：（模仿同学的口吻和表情）：“你得先答应我写不写？”
乙：讲条件！
甲：（甲的口吻和表情）：“我答应！说吧，给谁写？”
乙：必须问明白！
甲乙：（双方配合，乙做咬耳朵、不出声、有些害羞的表情）
乙：不能明说！写给谁啊？
甲：写给我们班上最漂亮的女同学——娜娜！
乙：那就写呗！
甲：（甲对同桌说话的口吻和表情）“你这信嘛——我写！但原来那条件不行！”
乙：重新谈条件！
甲：（模仿同学的口吻和表情）：“行行行！你说，要啥条件？”（甲的口吻和表情）：“那得——翻倍！写一封嘛——细粪10斤！粗粪20斤！”
乙：涨价了！
甲：听了我的话，我那同学眼珠子直咕噜！咕噜了一会儿，说话了！
乙：同意了？
甲：（模仿同学的口吻和表情）“那你得保证一封信必须写三页纸以上！”
乙：怕你糊弄人家，这要求不过分！那你一共写了几封啊？
甲：忘了！反正从那以后我就再没拾过粪！
乙：最后呢？你同桌和娜娜？
甲：没成！
乙：为啥呀？
甲：娜娜成了我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