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春
一、动画片
上小学二年级时
患上中耳炎
休学一年
躺在床上
耳朵里灌上药水后
头不能乱动
只好直挺挺的躺着
瞪着小眼睛——看:
老鼠在椽子之间
潇洒地跳跃
像高低杠上翻腾的
体操运动员——
它,调皮的窜来窜去
专门来陪伴我的
二、放羊
把羊赶到山坡上
我就坐在石头上看书
羊啃着干枯的草
我看那本残缺的书
无皮无名无扉页
羊啃了一个下午
肚子仍然是塌陷的
我看了一下午书
不知道书名是什么
若干年后
我读到同样内容的书
才发现书名是——
《青春之歌》
忽然,怀念那个下午的阳光
和啃着枯草的羊!
三、喂养
那一年的深秋
在饭场上——
七妈知道了皇后的身份
就忿忿不平,说——
这婆娘,恁美的日子:
油馍锅支在床头
想啥时吃就啥时炸
床边还放着两个糖罐
一罐红糖,一罐白糖
想吃了,就搲一把
七妈一边说
一边喝着红薯汤
七妈的絮絮叨叨,喂养了
我童年时期
对好生活的所有想象
(2021/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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