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商报记者吴志文首席记者杨东华道。
拿着鼓槌,老杜走遍了郑州的废品回收站。
看到塑料桶,他就要敲几下,听听响,感觉音质不错的,就买回家。退休以后,老杜把废旧塑料桶当架子鼓玩,他说这样"很酷"。现场:塑料桶当架子鼓,这大爷被称"音乐老顽童"
9月11日下午,郑州净秀公园内,角落树荫下,鼓声阵阵,伴有铃音,口琴和鸣。
循声而去,戴着墨镜,身穿洞洞牛仔裤的老杜端坐在花池边,敲打着身前的塑料桶和军鼓混搭成的架子鼓。张老师站在一旁,投入地吹着口琴。
两人演奏的是美国民歌"铃儿响叮当",节奏欢快,老杜快速敲打着"架子鼓"和牛铃,左手偶尔还把鼓槌转上天。结尾处,老杜猛地一敲镲,来了个帅气的收尾。不过,可能用力过猛,他有用手去扶了一下还在振动的镲。
"杜老师,这几天咋不去碧沙岗(公园)啦?"一个男人看来认识老杜,上前搭话。
近两年,老杜流走于郑州各大公园玩耍,因为走哪都带着塑料桶架子鼓,有人称他为"音乐老顽童"。
他告诉河南商报记者,用桶代鼓,一个原因是方便,"提桶就走,而架子鼓拿起来太费事",另一个原因就是,他觉得这样"很酷"。
老杜叫杜文学,家住铁道家园社区。还没进家门,就能看见门口摞着四个大桶,上面还画上了图案和文字:"哄自己玩玩"。
河南商报记者数了一下,在他家,至少堆着14个废旧塑料桶:半米多高的涂料桶、机油桶、洗发露桶……他说,大桶是低音大鼓,小桶是通鼓,洗发露桶是"火箭鼓"……
这些桶,都是老杜去废品回收站里精挑细选买回来的,"最贵的二三十块钱"。每次去,他都会拿着鼓槌,"现场敲,声音好的,就买回来,材质不一样,声音差太多。"为了买桶,他跑遍了郑州的废品回收站。
年轻时喜欢打击乐,儿子领进音乐圈
老杜今年67岁,是郑州铁路局一名退休工人。接受采访时,老杜用手习惯性的敲了敲桶,他喜欢敲东西,桌子、书本、甚至是地板,他说:"啥都能敲,啥都有自己不一样的声音。"
在他18岁的时候,有一名戏校的邻居,毕业以后被分配到了国棉二厂,下班经常在老院里打鼓玩。有一天,老杜突发奇想,对邻居说:"我来试试。"试玩,邻居评价:"你还挺有乐感。"那应该是老杜第一次接触打击乐。
在老杜家客厅,还放着一台卡宏鼓。他告诉河南商报记者,那是儿子花了1000多,从网上买回来的德国麦尔箱鼓。
2016年初,回家的老杜有天回家,听到儿子房间里有鼓声,好奇前去打探。原来,喜欢玩音乐的儿子买了一台卡宏鼓(中国人也叫箱鼓,起源于非洲,后被黑人带到美洲,是秘鲁国家文化遗产,把玩性很高)。
"老爸,你要不来试试?""试试就试试。"
这一试不要紧,又唤起了老杜对打击乐的爱,他说喜欢那种节奏感,喜欢随意操控这种节奏感的感觉。后来,儿子又给他买了架子鼓,老杜一边练习,一边跟着网上学习。老杜他看过多次在国际上获奖的《爆裂鼓手》,他说联系架子鼓,就需要坚持。至今,在架子鼓面前的墙上,还挂着当时老杜练习用的谱。
每当儿子出去聚会,都会带着老杜。借此机会,老杜和郑州很多音乐人都建立了联系。
2017年冬天,儿子有个演出,但是没空,直接很朋友推荐了老杜。从那开始,离开了儿子,老杜拥有了单飞的能力。他和很多吉他手开始一起玩音乐。
喜欢摇滚和音乐,老哥新歌都通吃
老杜喜欢节奏感强的摇滚和说唱,他喜欢崔健、许巍、张震岳、黄家驹、周杰伦……
如今,儿子因为工作,早就不玩音乐了,不过却很支持父亲的爱好。他花了900多元,给老杜买了一个飞利浦的智能音响。老杜只要用遥控器输入歌曲名对应的数字,就可以自由选歌。
在老杜的U盘里,有700多首歌:新长征路、花房姑娘、怒放的生命、完美生活、光辉岁月、智斗,还有周杰伦和SHE的歌……
老杜把这些歌名都记录在了铜版纸上,一一标注数字,好到时候用音响播放出来,"你只要输入数字,选的歌曲都自己跳出来。"此外,他又从中挑了自己最喜欢的歌,又弄了一个小册子。
他开玩笑说,自己会大部分年代的歌。河南商报记者问老杜知道TFBOYS吗?他立马去电脑上去搜索下载,他选了一首"喜欢你",说节奏感很好,他很喜欢。说完就点了下载,考到了U盘里。
出去玩的时候,老杜会把这个U盘放进一个红色的纸巾包装袋。而在铜版纸做的小本上,以后又会多一首TFBOYS的歌"喜欢你"。
打鼓达人,还是个民间画家
记歌名的铜版纸,都是老杜画画剩下的。退休以前,他做的是宣传工作,整天与文字、板报、海报打交道。
在他家里,比桶多的就数画了:从内到外,墙上挂满了他画的油画、山水画、水彩画;书柜里,摞着一沓又一沓没来得及裱装的画;在茶几下面的储物一层,也放着他画的钢笔画、漫画……也许,在他家,有纸的地方,就有画。
老杜看到电视上的美景,会用手机拍下来,再画下来;看到朋友圈的美女玩雪的照片,也会照样子画下来;看到蝉,就画了"盛夏最后的歌唱"。
他指着"过道上的蔷薇花",把所配的大白话大声念了出来:"蔷薇爬满了围栏,小道变成了花海,一路充满了花香,花枝条有点挡道,路人要绕点小弯。"
他觉得画画之余,文字才是点睛之笔。不过,他开玩笑说:"我写得这是歪词儿。"
对画,老杜也有自己不同的理解,他曾画了一幅雅人赏花图,画中,两个光着腚的小孩坐在一边赏牡丹。他说,"赏花谁说要一定是侍女才高雅,小孩子也雅嘛。"
老杜说,音乐和画画本身上是同源的,都是为了表达。而打鼓和画画一样,都可以由自己控制,可以按部就班,也可以玩出自己的"花"和意境。
老杜画的最多的就是水彩画,"方便,不像墙上挂的油画,拿回家一个星期都没有干。"从沙发底下,抽出东西,带一瓶自来水就能出门,随便往哪一坐,就能画。如此作画,就和他背着鼓、拿着桶一样,"杜老师要出门啦。"
(首席编辑 徐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