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货眼中,物质只有两种:可吃以及不可吃。
黄金虽然挺软,但不能像嚼口香糖那样来个满口生金。金豆豆常见,但它不是巧克力豆,在你口中是绝不会化的。吃黄金可是一项技术活,心急是万万行不通的。我们的老祖宗早在1700年前的东晋时就发明了让黄金可食用的一项技术——金箔制作术。黄金具有非凡的延展性,据测试,一克重的黄金可展开到0.5平方米。这就是说,把一个标准足球场铺上金箔,只需14.28公斤黄金。
据估计,人类一共已经开采出14万~18万吨黄金,如果把它们全部变成金箔,可以铺满7万~9万平方公里,大约相当于4~6个帝都的面积。当黄金延展到极致,厚度甚至只有几十个原子,它是如此之薄,远超古人能想到的蝉翼。有好事者测量过,大概20张金箔叠起来,才相当于蝉翼的厚度。当金箔薄到可以以原子个数计的时候,已经无法阻挡可见光的穿透了,所以金箔大概是唯一透光的金属制品。现在,你可以想象把厚度只有几十个原子的金箔含在口中的感觉了。
有较真的人士可能会说,即便金箔这东西是我们的祖先发明的,但并不能证明吃黄金的荣誉也是老祖宗的。有这种想法的读者,一定是对我国博大精深的特色医学系统缺乏常识——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那么美妙的东西不吃。虽然传说自唐代开始就有食金之雅事,但要想一锤定音的话,还是得祭出大杀器《本草纲目》,在这本比《山海经》奇特百倍的经典中,李时珍这样写道:“食金,镇精神、坚骨髓、通利五脏邪气,服之神仙。尤以金箔入丸散服,破冷气,除风。”所以说,吃货不可怕,可怕的是有文化的吃货。
一般而言,一顿含有黄金的美食,你大概只吃进两克黄金,铺开来大约有一平方米,但由于我们的肠道表面积高达360平方米,所以把肠道镀一层金的想法,就不太切合实际,这意味着你需要摄入720克黄金。先不考虑其他问题,你吃得下去吗?
由于金的化学性质很不活泼,在胃肠道环境中无法转变成黄金离子,所以虽然它是重金属的一员,却不会因食用而发生中毒事件,不过前提条件是,食用金的纯度必须足,不能含有其他能让人中毒的重金属,比如铜和铅。鉴于在安全性上实在难于挑剔,而商家急于给黄金开辟另一种用途,在一切入口的东西都纳入监管的现代社会,终于在1983年,黄金被世界卫生组织写入食品添加剂的目录。这大概是唯一让吃货们趋之若鹜的添加剂,如果你谈之色变,只能证明一件事,你的钱包不够厚!
(作者为泸州医学院副教授、科普作家。“三思逍遥”关注生命科学领域的动态和热门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