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 文|秦小明
今天周末，和大家随意聊点生活琐事。
前几天，我打算给车子换几个看着更顺眼的轮毂。于是我联系4S店的负责对接我的“破车”的销售顾问，说明了情况。
对方很快给我找出了满意的轮毂样式，但我为了确保订单和我现在的车尺寸完全一致，我特意问了对方，是不是钢圈也要分前后轮，尺寸不一样。因为从我现在的轮胎上看，一个宽度是315一个是275，这意味着轮毂也应该与这些轮胎参数相匹配。但对方给出的答复是，四个轮毂肯定是一模一样的，不会有分别blabla。后来我找她去问技术师傅，才印证了我的说法。
事实上，因为不止在他们家店里买了一辆车，我和他们的多名销售都有诸多沟通。问题包括空调的内外循环原理，锁车系统的工作逻辑，车身漆面的构成，发动机，刹车卡钳活塞，等等等等。
因为我的“刨根问底”，我猜想要不是我成了他们店里的“老顾客”，他们的销售小姐姐们，恨不得把我手撕了。大概率来说，他们极少碰到我这么难搞的客户，问题问得如此详细和具体深入。很多时候，她们都不得不找工程师单独和我对接来解释我的疑问。
我和这些销售小姐姐的沟通中，让我很是感慨：
各行各业，“求甚解”的人始终是少数的。绝大部分人，工作的目标都是能“忽悠”客户/老板等人就行。至于深入的背后的东西，很少人在意。要在职场中胜出，只需要比别人多用心一点点，更专业一点点，更深入一点点，足矣！
同样的问题，实际上也出现在我面试投资助理实习生的过程中。我以前找实习生做研究助理的时候，我都会在面试中问一些非常简单的问题，比如：
一般用什么指标来代表risk-free rate？为什么？为什么估值体系里要用EV/EBITDA，P/E，而不是用EV/E，或者P/EBITDA？股债为什么既可以有跷跷板效应又可以同时大涨大跌？......
我发现，能很好回答上述问题的同学是非常少的，哪怕是世界名校金融系的毕业生。
其实归根到底，我认为人们都本能上倾向于在生活和工作中“选择最省力的路径”（偷懒的另一个说法哈哈），人们都不喜欢思考问题的深层逻辑，也不愿意研究事情发生的根本原因，更不愿意层层演绎，直到找出逻辑的出发点。
怎么简单怎么来，怎么省力怎么来，只要能应付大部分场景就好了，这些想法在绝大部分人的日常思考模式里是非常常见的。从保时捷的女销售，到面试我实习生的世界名校的金融系毕业生。
这周四周五的股票大跌，很多人，包括一些有影响力的大V，都把锅甩给茅台被点名。但很明显，这样的思考归因方式，也是和保时捷女销售的方式本质无异。都是找“说服大部分人的表面理由”，是一种类比归纳的结论，但禁不起深入推敲。股市的运行，根源上还得回答定价的因子是什么，这些因子在不同时间段会如何变化，这些才是根上的东西。我已经讲过很多了，不重复。
写到这，我又想起了大学的时候，在金融的一门专业课上，老师讲到一个股票定价模型DCF。在一种情况下，模型里有个分母是折现率减增长率，r-g，要求r必须大于g。我当时问教授，为何有这个规定？现实当中，明显存在折现率小于增长率的例子，比如哪怕是现在的阿里腾讯。老师嘟哝了半天，也没讲出个所以然。
直到我下课自己仔细研究了这个定价模型，才发现这个约束，是数学上一个级数收敛的必要条件。如果这个条件不成立，级数就是发散的，企业的未来若干期现金流折现就无法相加得出一个估值的数字来。因此，这只是一个模型有“解”的前提条件而已！与之相关的金融意义，就是很多企业并不适合用DCF来估值，因为它们的参数让现金流求和的数学计算无法收敛。
从这个例子当中，我认为我获得了我比绝大部分同学更深刻的对金融知识的理解。平常里，几乎没有人会关心这些公式为什么要规定这些参数的范围，都是背下来应付考试就完事的。但恰恰是这些“打破沙锅”的研究习惯，才让我对市场的理解越发深刻，也是我后来能在金融市场赚钱的最重要的“奠基石”。
我发现，人们总是本能地选择最容易走的路，最后却在很多时候走上了一条越来越窄的路，甚至是绝路。只有那些在一开始选择“少有人走的路”的人，才有可能在未来看到更美的风景。毕竟，最容易走的路，也意味着是人最多的路，也就是竞争最为惨烈残酷的路。但有有意思的是，大家对此还浑然不知，觉得人越多的路，才越舒服越容易。
以上这些小故事和小体会，希望对大家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