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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换化油器打不着火,新换的化油器打不着…

1、

一亲戚,从事伟大的灵魂工程师工作。最大的爱好:赌。麻将、牌九、色子,皆通。又精于算计,往往十赌九赢。平日除学校教课外,必在赌桌上。

某晚赌到夜里十二点多。赌场散后,大家各回各家。他上了他的车,怎么也打不着火。心里纳闷,心说到,不对啊,昨天刚换的化油器啊,怎么打不着火呢?仔细检查了一遍车。才发现,哦,原来车链子掉了。

长话短说。把二八大梁弄好。骑上车顺着马路往家走,想到今晚又战果颇丰,心里美啊。嘴里哼着他也叫不上名字的小调。

出了打麻将的那个村里小路,就上了马路了。边骑车边想着明晚上去谁家继续战斗的事,这时就听见后面有人喊他。哎。哥们,回后沟啊(亲戚家那个村的名)?他脑子里还在想着赌钱的事,也没多想,又听到说他们村名,就顺口说是啊。那人又说。我也正好要去亲戚家,你带我几步啊。搭个伴走啊。话音刚落,就感觉后面有个人做上了他的自行车。立时亲戚就感觉车子蹬着沉了不少。扭回头看了看。只见后面这位侧坐在车后架子上。戴个前进帽,天又黑,没看清脸。亲戚心想。这人真是的,也不管我同没同意,就坐上了。又一想,也好。有个伴一起回去。就边蹬车子边问。你大半夜的去你亲戚家干什么啊?谁家是你亲戚啊?那人说。后沟的乔小六是他表弟。前几天下雨,他家房子漏雨了。住不了人。去表弟家找宿(借住的意思)。我这亲戚一听乔小六,认识啊就住在村头。进村第一家就是。也就没疑心。再加上又赢了钱,心里美美的,就想找人叨叨几句。也有点炫耀的意思。结果后面那位呢也挺是个爱说的主,尤其说到赌钱上,更是头头是道,句句说到点上。看样也是久经赌场的高手。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的甚是热闹。大有相见恨晚之势。

两村相隔也没多远,骑车二十多分钟左右。中间有段马路。然后拐个叉口,过条小河,就进亲戚的村了。

两人说着话,也就进了村了。到了乔小六家门口,那位说行了,哥们,我到了。谢啦!等哪天闲了,咱俩找个局,赌上几把。我这好久没玩了也,手痒啊。这话正说到亲戚心坎上。乐着说,好啊,改天一定啊。就玩扑克牌咱俩打对家,那还不得大杀四方啊。那位也说,是啊是啊。行了,赶紧回家吧。说完就往小六家走去了。亲戚看他进小六家院子了也就回家了。

第二天,放学了。亲戚直奔乔小六家就去了。为啥?想约上那位?俩人去赌场啊。农村也不讲究敲门啥的。进了乔小六家的院子,就大声喊小六他表哥,吃饭没?走着啊。边喊边推乔小六家的屋门,就进屋了。正赶上小六家吃饭呢。小六一看我亲戚进屋了。赶紧把碗放下,忙给他找烟,亲戚说。你赶紧吃饭吧,别忙活了。一看饭桌上就小六媳妇跟小小六。就问,哎。小六,你表哥呢?小六一听亲戚这么问,打了个楞神说,我表哥?哪个表哥啊?亲戚说就昨晚上来你家找宿那表哥啊。小六一听。有点丈二和尚了。说,没有啊。我就一个表哥,早死了七八年了啊。亲戚听到这说不对啊。便把昨晚的事跟小六说了一遍。小六听完后。半天也没吭声,亲戚有点急了,说,你快让他出来啊,我们俩好赶紧去场啊。你该不会是不想让你亲戚跟我去吧?还咒你表哥早死了。说完还瞟了眼小六。小六挠了挠头。苦笑了声。说哥,我真没骗你。我妈家就姐俩。我大姨家就那么一个儿子。从小就好赌钱,结果到了三十多,也没个媳妇。有天晚上,也是赌完散场了。不知咋了就趴马路边上死了。第二天早上才发现的。你见他是不是戴个前进帽,那就是他死时戴的。亲戚听完。啊的大叫一声就昏倒了。听说病了半年多才彻底好利索。

后来听说小六家去他表哥坟上看。原来那些天雨水大。把坟给冲了个洞。

2、

生产队的时候,收秋完了后,就该交公粮了,生产队把应交的公粮晒干,用麻袋装好。然后用马车送到市粮站。我姥爷他们村人口多,交的公粮也多,每次都要四辆马车,才能装完。通常都是白天就把车装好。在生产队食堂吃完晚饭后。他们四个赶车的就早早的回家睡觉了。睡到凌晨一点左右起坑,套上车出发,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到市里了。到粮站的大门口排好队。等粮站人上班了,过完秤。然后顺便在市里买买日用的东西。中午找个饭馆吃点饭。下午再往回走,到晚上正好到家。就这样,交公粮的任务就算完成了。那会我姥爷在生产队当队长,所以每年交公粮他都得去。小时候我盼着这天,因为每次交公粮回来姥爷都给我买吃的。呵呵,跑题了。因为是半夜赶车,所以总会发生点事。

这一年,又到了交公粮这天。跟每年一样,都挺顺利的。赶着车就到了太国梁山下。(顺便说下我老家的路,老家山多,路也都是山路。但也没有九转十八弯那么险。就是上坡下坡很多。甚至有的坡好几里长。)这个大国梁的坡就比较长,也是这条路上最陡的坡。所以每次走到这个坡下面的时候。都先把车停下,让马也休息休息,赶车的也抽颗烟,攒攒精神。然后赶着车一口气就到坡顶上比较平缓的路上了。

这次也一样。我姥爷他们四个人把车停好,凑到一起,各自整根宁城(就是用纸卷的火烟,我们戏称拧成牌),抽了起来。边抽烟边唠嗑,这四个人是我姥爷,康贵,程梁、程栋。程梁跟程栋是亲弟兄俩。抽完烟了,就各自回到自己车前。板下车闸,鞭子先抽个脆生生的响,一拍马屁股就往坡上走了,这时候他们也不坐在车上了,而是跟着马一起走,边走边驾驾的喊着。打头的车是康贵赶着,依次是程梁,我姥爷,程栋的车在最后。就这样过了半个小时。终于把车赶到坡上了,大家也累的满身的。按每次的走法。这时候赶车的就坐上车,让马慢慢的走了。可刚上来坡。程栋在后面就喊,老康,老康。歇会,歇会。说着他就把车闸扳住了,老康心里纳闷,可嘴上却说。行,我也累得不行,歇会吧,也就拽住马,把车停下了。前面车停了。后面俩车也赶紧拽马停住了。我姥爷拽马稍微慢点,还差点撞上前面的车。等车都停了,程栋又喊,你们先抽烟啊,我车鞭子绕上个死扣,我解开就过去啊。没等别人说话呢,康贵就抢着说,没事,不着急,你慢慢弄啊。老梁、老程,来我这抽烟来,我洋火找不着了。我姥爷心想,赶紧走吧,去晚了排队也得等半天。可嘴上又不好意思说。为啥啊,因为以前我太姥爷告诉过他,赶车出去的时候。康贵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话说这康贵快六十了那年。赶了一辈子车了,从没出过任何事,经验又丰富。所以我姥爷虽然心不满。嘴上去没说。就往前面走去。可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啪的一声特别清脆的鞭子响,紧接着就听嗷的一声。听不出是什么玩意叫。我姥爷赶紧转过身,冲后面喊程老二,咋地了啊?边喊边往后面跑过去,等到了程栋的车那。打着手电看见程栋手里提着鞭绳,鞭绳上吊着个说猫不是猫说兔子不是兔子,浑身上下雪白的毛,尖嘴猴腮的东西。鞭绳正好捆腰上。头冲下的还努力把头往上抬。看那意思是想把绳子咬断。这时候,老康跟程梁也赶过来了,都打开手电照着这个东西。

我姥爷赶紧问咋回事?程栋就说,刚才一上坡,我就感觉不对劲,今天这马就不想走。我使劲拽着才上来的坡。按理说这马拉这车粮食。上个坡,虽然累,可也没太大的事。可这回,上个坡给马累的吭哧吭哧喘。马身上浑身的汗。顺着马身子往下流,等上了坡了。这马腿哆嗦的。我

心想,这车上肯定有不干净的东西了。又怕告诉你们吓着你们,我就说想歇会,停车了我说鞭子绕死扣了其实我把鞭子前边换上黑狗皮鞭绳了,然后我就往后边甩了一鞭子,就捆上这个玩意了。我姥爷看半天。说,这是啥玩意啊?老康见过没?康贵也过来看了一会,说我也没见过这玩意。不过还是解开鞭子,放了吧。接着程梁也说放了吧。程栋也怕这玩意拿回家也没地安置。就把鞭绳解开了,刚一解开那玩意就看不见了。

后来。我姥爷问过好些人,也都不知道那个东西是啥。

3、

我们那里农村的风俗,人没了都是在家放一天,第二天上午就埋了,到下午傍晚的时候,去村头的小庙给过世的人送盘缠。就是烧纸马,纸人。纸马上驼着五谷杂粮之类的,这个时候要把来吊纸的人带的冥币、纸钱全部烧掉,意思让过世的人在那个世界丰衣足食。

这当中有个程序,就是让过世的人的魂上马。是这样的,先搬个凳子放在马的侧面,凳子上面用罗(网眼比较细的筛子,农村筛面用的)筛一层薄薄的灶底灰(农村都用木柴烧火做饭的)。上面用一大张的冥纸盖上,等过世的人的魂上马后。凳子搬走,把纸掀起来,据说可以看到过世的人是怎么走的。年岁大的人说。有的人上辈子是什么(有说人上辈子是马牛羊什么的),那灰上面就会有什么的脚印。

我一远房表哥,父母都是教师,家中三个姐姐,就他一个男孩。从小就很聪明,上学后学习非常好,长的又帅气,衣服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很是讨人喜欢。

高考的时候,以超出分数线十三分的优异成绩被知名大学录取。就在暑假期间,手抓着电线杆的拉地线玩,可能高压线老化,拉地线上连电,当场死亡,那年十六岁。

等送盘缠的时候,把凳子拿走,掀开上面的冥纸,灰面上清晰的两个小脚印,一前一后,两个脚印之间还有锁链的印迹。

七天后,表哥回魂。附在他三姐的身上,说他本是当地观音庙上管帐的童子,偷跑出来的。投胎到我亲戚家。结果十六年后被庙里的人发现了,抓了回去。

4、

老家叫康家店。因解放前有一康姓地主开一大铺店,而得名。地广人稀,多山,山上树木成林,夏季林中灌木横生,行人难过。山上动物也很多,狼、狐狸、熊、狍子、野猪、獾子、兔子等很多。种类不少,但没有成群过往的。都是单干户。

听老人讲,我们那村原来没有,是闯关东的时候过去几户人家。后来陆续的越聚人越多,才形成现在的样子。

村子还很小的时候,有一户姓冯的。家里爷俩。这爷俩没种地,靠打猎为生。

先说老冯的事。那年秋天,天高气爽的,老冯背个洋炮(自制的土枪),在林子里转悠。走了很长时间,什么都没踅摸到。秋天天气也干。走得也累又渴的,就想找个空地坐着歇会。经常跑山的人,都会在空地上找几块石头铺个平台样,有一两平方那么大。休息的时候用的。

老冯刚走到空地边的时候,就感觉不大对劲,浑身没来由的一阵发紧。老跑山的感觉都比较灵的。于是又往空地中间走了几步,这种感觉更明显了,感到周围的空气仿佛一下降低了好几度。虽然说是秋天,但那种温度的差别还是很明显。有情况!老冯警觉的把洋炮从背上抄在手里,端着枪慢慢的轻手轻脚的往前走。快到平台的时候,老冯闻到一阵酒香。提鼻子一闻,这是什么酒啊,这个香啊。比他平时喝的高粱烧香千倍万倍,这就把老冯的酒虫给勾上来了。紧走几步,到了平台那了。看见在平台上有条小蛇盘着,蛇不大,筷子那么粗,也就一尺来长,全身金黄,在头顶上有个小红点。看着很招人喜欢。这酒气就是从小蛇身上散发出来的。老冯看到蛇头顶上的小红点,心里有点犯怵。老人说得几百年的蛇才会长出肉冠,那肉冠就是红色的,等修炼到大成,肉冠就化成龙角了。这时候也想明白刚才为啥感觉发凉了,蛇是冷血的。可看到眼前这条小蛇,跟刚四周发冷的感觉怎么也联系不起来。想到这,拎着洋炮,四周转了转。也没发现别的。有心转头就走,心里又实在舍不得那阵阵的酒香。这老冯啊,不贪财不好色,唯爱这杯中之物。心想把这条蛇抓回去泡酒喝,那还不天天的能喝这么香的酒啦。想到这,先前的顾虑扔九宵云外去了。又来到小蛇跟前,先用枪管扒拉下,心理对自己说,要是一碰蛇就跑了那就算了,要不跑那合该让他泡酒喝。扒拉了两下,蛇没动。心底一乐,得,归我了。

回到家用根绳拴着头。就给吊到瓶子里了。晚上老冯又喝了点酒,睡着了。做了个梦,梦到他来到一个房子外。往里看有个小孩让人给捆着脖子。给泡在水缸里。老冯还在想。谁这么缺德啊?正想着呢,也不知从哪又来个孩子,围着水缸转了一圈。看那意思是想把孩子捞出来,个头又不够。这时就听缸里那小孩说,你把缸砸了不就行了。小孩一听,赶紧找东西去了。老冯看到这吃惊不小,心想这孩子捆着脖子又泡水里没事啊。不行,等呆会出来我得问问咋回事。这时刚出去那小孩回来了,手拎把斧子,老冯看小孩拿的斧子眼熟,细看下,这不是他的斧子吗?想进去跟小孩把斧子要回来,这时就见小孩来到水缸边抡起斧头就砸。小孩劲还挺大,一下水缸就破了。水流了一地,孩子手脚并用的趴了出来。出来后站好,自己把绳子解开。然后就向外面看,老冯赶紧藏好。那小孩就催他说,快回家吧什么的。只听那孩子说,不行我也得把他按水缸里呆会,让他也知道知道泡水缸里啥感觉,说着就对老冯说,别藏了,出来吧。老冯纳闷这关我啥事啊?说着就不由自主的进屋了,想叫又叫不出声音来。进屋里一看,还有个水缸,也不知道咋弄的,自己就进水缸里了。想站又站不起来。叫又叫不出声。一着急,醒了。睁了下眼睛。没睁开,感觉身子四周咋全是水啊。吓的他大叫一声,结果没叫出声来,咕咚呛了口水,给呛蒙了。一蹬脚,觉得脚踩到实底了,赶紧站起身来,感觉脑袋出了水面后,晃晃脑袋。彻底清醒了。一看自己站在家的水缸里呢。手把着缸边跳出来。上屋一看泡酒那瓶子碎了,里面的蛇也不见了,地上扔把斧子。

经过这个事以后,老冯再也不敢抓蛇了。

责任编辑: 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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