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李小白
编辑 | 孙大圣
最近腾格尔太忙了。刚上完湖南卫视的春晚,又连忙登上江苏卫视的春晚,紧接着又登上山东卫视、浙江卫视的春晚。《芒种》 《画》《无地自容》《对你爱不完》等歌曲在他的魔性改编下给观众带来了太多欢乐。
在腾格尔给大家带来欢乐的同时,他却也受到了质疑,有人说他为了迎合年轻人,改编流行歌曲,丢了老艺术家的脸面。对于这种质疑,腾格尔并没有过多说什么,他只是说:“有什么好争的,一切都无所谓了”。在他看来“人到了一定的时候,换一种活法,也是很有意义的。”
现在的腾格尔活得通透了,他不在乎所谓老艺术家的脸面。为什么腾格尔会活成现在这样?一切因果都埋在他过往的经历里。
如今60岁的腾格尔1960年出生在内蒙古鄂尔多斯鄂托克旗,他父母是当地有名的民歌歌手。小时候的他并不爱唱歌,反而特别喜欢喝酒,父母不在家的时候,他就偷喝家里的酒。要是有亲戚家办红白喜事,他会特别主动地去帮忙,而这么主动的原因无外乎是他能免费喝一顿大酒。
在喝酒之外,他的学习成绩也可以,可是上到初中时,他特别不喜欢学校的氛围,他觉得学校是地狱,每天都在寻思着怎么逃离学校,结果他还真等来了机会。1975年内蒙古艺校到鄂托克旗招生,他觉得进入艺校学习也不错,毕竟在他看来那时候父母是歌手,姐姐是演员,自己家怎么也是文艺之家,自己也可以出一份力让这个文艺之家更强大一些。
见腾格尔执意要进入艺校学习,他的姐姐就向认识的内蒙古艺校的老师推荐了他。可是那时的腾格尔基本什么都不会,唱歌一般般,演奏也不擅长,这样的他原本进不了内蒙古艺校,还是他姐姐费了一番功夫去疏通关系,才让他进了内蒙古艺校。只不过他进了内蒙古艺校后既不是学唱歌也不是学演奏而是学跳舞,那时在内蒙古艺校的老师看来腾格尔这个孩子就只有外形条件还算不错。
那时的腾格尔也不理会到底学什么,听姐姐说自己被内蒙古艺校录取了,比谁都高兴,然后就兴高采烈地去内蒙古艺校报道。等进入学校真正学了舞蹈,腾格尔才发现这日子太苦了,他每天要凌晨5点起床练功,学了三个月,这样的生活腾格尔实在受不了,于是他心生一计,故意哭着跑到学校的教务处跟老师说自己要改学器乐,老师见这孩子哭得这么惨,说得这么真诚,就给他换到了三弦专业。任谁也没有想到,腾格尔竟然对三弦很有天赋,学了两年,他就成了学校的三弦一哥,他还学会了作曲,写了一首难度极高的曲子,至今还是内蒙古三弦专业的毕业考试曲目。
对于这样的腾格尔,学校非常喜欢,于是腾格尔一毕业,内蒙古艺校就将腾格尔聘请为学校的老师,主要负责教学生学三弦。看着腾格尔成为学校的老师,他的父母和姐姐都非常高兴,觉得他有了一个很好的职业,那时对于这份工作腾格尔也很满意。可是谁又能想到一次进修改变了腾格尔和内蒙古艺校的关系。
1979年腾格尔被派到中国音乐学院进修,结果在中国音乐学院他开阔了眼界,觉得自己还年轻,可以考个大学继续深造自己。等进修完回到内蒙古,他将他的想法告诉了学校和家人,结果得到一致反对。学校觉得自己培养一个人才不容易,不希望腾格尔就这么走了。家人则觉得腾格尔现在的工作很不错,按照正常情况,腾格尔近几年就应该结婚生子,可是他现在要是去读大学,家里还要出钱供他读书。
面对反对,腾格尔没有妥协,哪怕学校以“你走了,工资什么的就全部归零了”这样的话来“威胁”他。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考大学,经过一番努力,他考进了天津音乐学院作曲指挥系。
原本腾格尔以为进入天津音乐学院以后自己的专业能力会突飞猛进,结果他听不懂汉族老师的讲课内容,经常挂科。这样的结果是腾格尔万万没有想到的,他很是郁闷。为了消解心中的郁闷情绪,他就喝酒,有一次他甚至还跑去献血,拿着献血补贴的70元去买了酒喝。还有一次学校放假,他回到老家和哥哥参加婚宴,结果晚上喝得酩酊大醉,没有回家睡觉,第二天他妈妈骑着马赶来拿马鞭抽他,为了不被打,他只能左躲右闪,惹得围观的小孩子们哈哈大笑。
虽然在天津音乐学院学习期间有郁闷,但是他还是很努力地学习。1985年,25岁的他从天津音乐学院毕业,被分配到中央民族歌舞团,成为了一名三弦演奏员,工资很低。工资低造成的结果就是腾格尔肚子里没有多少油水。有一次歌舞团的老师让他帮忙买烧鸡,结果买完烧鸡回来的路上,烧鸡散发出来的味道实在太香了。腾格尔没忍住诱惑,拿着烧鸡去饺子馆要了二两白酒撕下了一只鸡腿。吃完之后他觉得自己做错了,于是用鸡皮把腿的断口包上,使它像一只完整的鸡。等他将烧鸡给老师后,老师还是发现少了一只鸡腿,于是问他怎么少了一只鸡腿,腾格尔假装面不红心不跳地说:不是我,我啥也不知道。结果他还真把老师唬住了,以至于老师自言自语地说:不能啊,不可能啊。
那时的腾格尔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年后自己可以随便吃烧鸡了。
1986年,26岁的腾格尔参加了由东方歌舞团主办的第一届“孔雀杯”青年歌手大赛,他凭借一首自己作词作曲的《蒙古人》,进入前10名。
腾格尔火了。
让腾格尔难忘的是他火了之后,还被人怼了。有一次他回老家,有一个小伙子骑着车对他左看右看,他心想可能是被认出来了,结果这个小伙子突然把车骑到他前面,对他说了一句:“傻帽儿,装腾格尔。”还有一次他在火车上被人认出来了,那个人问他:“你是不是唱《蒙古人》的?”腾格尔说:“对对对!”结果那个人接下来的话差点让腾格尔“喷饭”,那个人对他说:“你是不是叫巴特尔?”
与这些生活中的小插曲相比,更让腾格尔难忘的是他遇到了心中的女神,1987年他在一场大型文艺演出中认识了哈斯高娃,哈斯高娃是这场演出的主持人,有意思的是哈斯高娃的大学同学还是腾格尔的小学同学,有了这层关系,腾格尔自然主动套近乎,两人不久之后就成了男女朋友,一年后就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婚后居住在由中央民族歌舞团给腾格尔分的房子里。
那时的腾格尔也没想过买房、买车,虽然他通过唱歌也赚了不少钱。有了钱之后腾格尔主要还是拿钱去喝酒,他还特意成立了一个啤酒协会,自己担任啤协主席,其他几个朋友是副主席、秘书长、公关经理、仓管员。公关负责攒局,仓管负责存酒。为了喝酒方便,他还开饭店,性格豪爽的他经常给朋友和粉丝免单,结果开了四次饭店,倒闭了四次。甚至有一次他喝酒喝得开心,将家里价值几十万的玉马送给了朋友,酒醒后,又觉得舍不得,又找朋友要了回来。后来他签了经纪公司,公司怕他喝酒误事,给他定了一条规矩,喝一次罚500,结果腾格尔掏出5万,说了一句:来,先交100次的。
那时的腾格尔怎么也不会想到,因为喝酒,也因为经常出去演出,妻子哈斯高娃会和自己提出离婚,1995年,他们离婚了。离婚5年后看着居住的歌舞团分配的小房子,腾格尔感叹自己40岁了,竟然没房没车,连老婆都跑了。他合计了以前自己喝酒花的钱,结果竟然有600多万。他知道他不能再这样生活了。
幸运的是他认识了在阿盟歌舞团当舞蹈演员的洪格尔·珠拉,洪格尔·珠拉对他很好,两人在2003年结婚。2004年,他们有了可爱的女儿嘎吉尔,腾格尔还高兴地为女儿创作了一首名叫《嘎吉尔》 的歌。2007年,他又有了儿子。有着爱自己的妻子和两个可爱的孩子,腾格尔觉得这一生也值了,可是命运却又给了他重重的一击。在儿子出生的这一年,嘎吉尔被查出患有严重的先天性疾病。为了给女儿治病,腾格尔放弃了一切工作。可是嘎吉尔还是没能战胜病魔,2010年去世。
女儿去世后,腾格尔深陷在痛苦之中。当他再次复出的时候他改变了很多,2013年他推出新歌《桃花源》,从这首歌开始他从严肃艺术家转变成了网络红人。后来他又魔性改编张韶涵的《隐形的翅膀》、蔡依林的《日不落》、大张伟的《倍爽儿》,金志文的《远走高飞》,他的每一次改编都受到了年轻人极大的欢迎,甚至年轻人还称他为“萌叔”。也有人质疑他投机取巧,但他很认真地回应:“我写的时候也是很认真的,唱的时候也是很严肃的,我根本没想到后来会这样。”他说:“既然生在了这个时代,那就要努力和这个时代融合,只要能被人们接受,这就是个好事儿”。
毫无意外,腾格尔再次火了,甚至比以前知名度更高。只不过这次火了之后他不再将钱都花在喝酒上,甚至因为白酒伤肝,他改喝了红酒。对于电视台节目和一些商演的邀请,他也很少拒绝,毕竟多接一点工作,他的妻子和儿子就能生活得更好一点。至于所谓老艺术家的脸面,已经变得不重要。
一个为家庭努力,一个努力与时代接轨的人并不可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