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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9月12日，日本海上保安厅在钓鱼岛附近海域“巡逻”。侵犯了中国领土钓鱼岛的领海主权。

图片来源：

原文信息：HeilmannK. Does political conflict hurt trade? Evidence from consumer boycotts[J].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Economics, 2016, 99: 179-191.

引言

茅盾的小说《林家铺子》里，林老板女儿因为爱穿“东洋货”而受人耻笑，“抵制日货”的人警告她不得穿日式衣服上学，否则就剥光烧掉。

“林小姐的一双手在那堆衣服里抓捞了一会儿，就呆呆地站在床前出神。这许多衣服和杂用品越看越可爱，却又越看越像是东洋货呢!全都不能穿了吗?她爱这些东洋货，她又恨那些东洋人；好好儿的发兵打东三省干吗呢?不然，穿了东洋货有谁来笑骂。”当年，36岁的茅盾在《林家铺子》里这样写着。

该书写于1932年6月，正是上海“一·二八”事变后民族矛盾十分尖锐的时期。

拒绝并破坏两国贸易，是特殊历史年代作为弱国的中国对强国的一种自戕式攻击。在21世纪的今天虽然世易时移，但对于暴力、军事冲突较低的容忍度，使得“抵制”在国家之间发生政治冲突时仍然会成为重要的政策手段。

那么，随之而来的问题是：当前的一些抵制活动能达到预期目标？一方面，在过去的几十年中，贸易由简单的最终品的交换变为国际生产共享体系，可能使得抵制对贸易伙伴产生更加不利的影响；而互联网时代的到来，也使得消费者可以通过在网络上进行沟通、协调行动更为方面，使得抵制力量增强。但另一方面，也存在多种可能使得抵制没有达到预期目的：一是“东方不亮西方亮”，被抵制国的出口商可以由外销转为内销，或者是开拓其他国家的市场，使得潜在的经济损失较小；二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尽管出口恶化会显著影响到被抵制国，但抵制发起国在进行商品抵制的同时，也意味着放弃了贸易利得。如果抵制发起国的进口严重依赖于被抵制国家，那么进行抵制需要付出的成本则可能是巨大的。三是兄弟未必齐心，自然无法断金。由消费者组成的贸易抵制依赖于其行动的联合，而这种联合往往是松散和短期的。

二、背景

作者主要选取了四个国家冲突案例，第一个案例是伊斯兰国家对丹麦的抵制，2005年至2006年间由讽刺伊斯兰教先知穆罕默德的12幅漫画引起的系列新闻及政治事件。这些漫画最初于2005年9月30日在丹麦销量最大的日报《日德兰邮报》上刊出，引起伊斯兰世界的强烈不满。第二个案例是由于2012年中日之间的钓鱼岛冲突，中国对日本的抵制。第三个是美国法国之间的冲突，缘由则是2003年法国反对美国出兵伊拉克。最后一个则是土耳其对以色列的抵制，2014年7月8日以色列对加沙发动袭击，造成大量巴勒斯坦人死亡。

三、研究方法与回归说明

作者主要使用了两种估计方法，第一种是双重差分法，如下：其中，为被抵制国在时间t对其出口伙伴国j的出口额（取自然对数，月度数据），为抵制发起国，为发起抵制之后的时间，logGDP为贸易伙伴国的GDP（取自然对数）；同时控制期间趋势和月份固定效应。

作者认为，使用双重差分可能会遗漏变量问题，进一步使用Abadie and Gardeazabal（2003）、Abadie et al.（2010；2014）的合成控制法（synthetic control group method），合成控制法的基本特征是清楚地知道对照组内每个经济体的权重，即每个经济体根据各自数据特点的相似性构成“反事实”事件中所做的贡献；按照事件发生之前的预测变量来衡量对照组和处理组的相似性。合成控制法提供了一个根据数据选择对照组来研究政策效应的方法，该方法具有以下两个优点：一是扩展了传统的双重差分法是一种非参数的方法；二是在构造对照组的时候，通过数据来决定权重的大小从而减少了主观判断。

对于每一个抵制案例，作者在文中进行了分别讨论，也就是在回归分析部分作者将其分为了四个不同的小节，每一节既研究共同的问题：贸易抵制对出口额的影响，又会结合具体情况进行一些特定的深入分析。

四、结论

研究发现，贸易抵制对双边贸易（商品和服务）产生很强的负向影响，一年期内伊斯兰国家对丹麦进口减少18.8%、中国对日本减少2.7%、美国对法国减少1.7%，后两者贸易的减少只存在于短期，而这些减少的进口量在被抵制国的出口总量中占比很小。对于伊拉克—加沙冲突，被抵制国的消费者会发起反向抵制，对抵制发起国的进口减少。抵制对消费品的进口更为有效，对于日本汽车这样具有明显品牌特征的产品尤其明显；对于中间品和资本品的影响则非常短暂。对日本股市收益率的案例研发现，被抵制企业的股市收益率的下降只是暂时的，原因在于大企业的出口市场、产品种类更为多元，来自某一个国家的抵制不会产生毁灭性的影响。

五、总结

不论是对有关理论、现实和政策感兴趣的读者，还是对醉心于政策评估方法的朋友，该文都是一部颇有启发性的。但该文可能的一个问题是，使用双重差分模型的一个重要前提是控制组不受实验变项的任何影响，以钓鱼岛冲突为例，中国对日本汽车需求量的下降可能会促使日本企业拓展其他国家的市场，控制组受到影响则会使得估计结果的可信性和精确度受到影响。

第一次推文，多有不当，望诸位学友海涵。

原文摘要：

I estimate the impact of international conflict onbilateral trade relations using several incidents of politically motivated boycotts:The boycott of Danish goods by Muslim countries following the Muhammad ComicCrisis in 2005/2006, the Chinese boycott of Japanese goods in response to theSenkaku/Diaoyu Island conflict in 2012, the boycott of French products in theUS over the Iraq War in 2003, and Turkey's boycott of Israel over the Gazaconflict in 2014. The results from difference-in-differences regressions andthe synthetic control group method show that boycotts can have strong negativeeffects on bilateral trade in both goods and services. I estimate an averageone-year trade disruption of 18.8% in the case of Denmark, 2.7% for Japan, and1.7% for French imports, where in the latter two cases this effect is onlyshort term. For all boycott instances, this is only a minor share of overallexports of the boycotted country over the same period. For the Iraq and Gazaconflicts, there is a reciprocal negative effect on the boycotted countries'imports from the boycotter. Product-level results are in line with intuition:Boycotts are most effective for consumer goods, especially highly-brandedsignature export goods such as Japanese cars, while having at most a temporaryeffect on intermediates and capital goods. An event study on Japanese stockmarket returns suggests that the Chinese boycott depressed stock values ofexplicitly boycotted Japanese firms only temporari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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