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黄色的土地上,是一片蓊郁的森林,此处树木葳蕤,枝桠肆意地在天空下舒展,一条叫做奥莫的河流蜿蜒曲折近千公里,静静流淌。
当暮色渐渐围拢,天地间弥散一种淡淡的金辉,有一种独立于尘世之外的梦幻之感。
夕阳下的部落族人-陈欣欣摄
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着一些“被太阳晒黑的人群”,他们在大地上搭建起一座座椭圆形的居所。
茅草为顶,木头成墙,树枝作栅栏,再抹上干牛粪和泥巴用以隔热挡风。就这样以屋为被,以地为席,生活于其间。
这是埃塞俄比亚吐米穆尔西唇盘部落,其文明史长达3000多年,无论是自然还是人文,都保留着一派原始天真的况味。
吐米穆尔西唇盘部落非常原始,这里地处边陲,交通闭塞。因为远离红尘,远古部落的传统习俗几乎原封未动。
它被发现的故事要回溯至 70 年代。
当时英国有位探险家进入了奥莫山谷偏远闭塞的丛林里,无意间发现了这个不为人知的“小王国”。这些部落人以狩猎、畜牧和种植高粱、玉米为生,自给自足地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他们有自己的国王,使用自己的语言,没有文字,甚至不晓得他们身在的国家叫做埃塞俄比亚。真可称作是“不知魏晋,无论有汉”的另一桃源深处。
唇盘少女-陈欣欣摄
唇盘族的被发现,像一朵蘑菇云炸弹爆炸在奥莫河谷的深处。从此,他们的独特习俗与唇盘奇观引得世界旅人狂热地聚集于此,不辞山高水远、万里迢迢。
穆尔西族女人大多赤裸着上身,下身围以鲜艳的花布。她们在身上、脸上涂抹花纹,用贝壳编织项链,又用牛角、树枝、兽皮等装点自己,其造型神秘原始,别具一格,乍一看令人大吃一惊,恍若置身奇异世界之中。(由于自媒体图片审核限制,本文无法发布大量精美的赤裸上身,有着各式涂鸦和竹刺图案纹身的唇盘少女图片,遗憾!)
因为穆尔西女人几乎都佩戴着唇盘,因此穆尔西部落有着“唇盘族”的称号。
穆尔西唇盘部落-陈欣欣摄
唇盘的具体做法是:将女孩子的下嘴唇从中横着切开,插入木棍,待到伤口愈合后,取出木棍,换上一个由粘土烧制而成的圆盘将其撑大,这一过程要持续三年,期间会不断加大圆盘的直径,甚至为此还要将下面的牙齿拔掉几颗以便为盘子提供更大的拓展空间。
三年后,工程结束,若取下圆环,下唇就是一个下垂的封闭圆环。穆尔西的女子出门或逢节日必须佩戴唇盘,否则会被认为是一个懒惰的人。除非她的丈夫死去,才可以彻底弃盘不戴。
穆尔西唇盘女人-陈欣欣摄
以我们想来,这是一种痛苦漫长的折磨。然而在当地人眼中,所置盘子愈大,谓之最美,也可获得更多的女儿出嫁时的财礼。部落以牛作为嫁妆,唇盘越大女子出嫁时得到的彩礼就越多。唇盘小的女子可以得到40头牛,唇盘大的则可以得到60头牛,唇盘成了致富的手段。
唇盘族少女-陈欣欣摄
这种放置唇盘的习俗有它的历史原因,最早为了避免阿拉伯人和其他部族男人入侵和掠夺、凌辱穆尔西女人,她们便以装上唇盘的方式把自己弄丑,以保护自己。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习俗已经逐渐改变了它原来的用意。唇盘开始变成一种美丽、地位和身价的象征,女人们用越来越大的唇盘来装点自己,有的还把耳朵拉长镂空,放进大大小小的盘子。
戴耳盘的穆尔西少女-陈欣欣摄
这些唇盘和耳盘多种多样,一般是以泥土烧制而成,有红色、黑色、白色、褐色等多种色泽,盘上刻以美丽的花纹为饰,有的画上各色的斑点,有的中间做成透空的样子。有的女子拥有十几个花式不同的唇盘用以替换,女子们乐此不疲,比唇盘和耳盘的大和美,这已然成为当地的一种时尚。
唇盘部落的酋长说:“戴唇盘的女子才是勇敢而美丽的。”
随着当地政府的一再呼吁、劝诫、教育,现在,已有一大部分的穆尔西族女子渐渐觉醒,不肯再接受嵌盘入唇的“酷刑”了。
但是,仍然有很大一部分摩尔西族坚持保留这种古老的习俗,他们的观念坚如磐石,难以改变,因此政府只好在部落村庄里设立诊疗所,由专业医生为她们执行手术,借以降低有关手术的危险性。
不再唇盘的少女-陈欣欣摄
当通往原始部落的道路被越来越多的人踏足,外来的文化也逐渐与当地的文化交杂融合,并渐渐影响着这些部落人的生活。这些首先体现在他们的外表上。
穆尔西唇盘族男孩的挂饰-陈欣欣摄
譬如,棒球帽、t恤、牛仔裤和印有各式各样logo的裙子已经出现在当地人的身上。男子们将从前背在身上御敌的木棍换成了更有杀伤力也更具威慑力的手提冲锋枪。女子们头巾边缘挂着的不再只是果壳、珊瑚等做成的装饰,她们也将啤酒盖和子弹壳等制作成链子,悬挂于身,十分特别。
穆尔西唇盘族男人-陈欣欣摄
穆尔西部落留存了远古非洲的缩影,天然的有其神秘与狂野之处。它亦保有一份纯净与宁静:清晨,部落里的男人外出放牧、劳作,女人们坐在自己的小茅屋前,照料孩子,晒着太阳闲聊;孩子们三三两两,在一起玩耍,面对镜头显得有一点害羞;狗儿在一旁自在地奔跑和休憩。
埃塞俄比亚吐米穆尔西唇盘部落的古老自有它不可磨灭的价值,它的原始面对外界的冲撞正在消失,但同时,它也正向一个新鲜的未来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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