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面的作品中,我提出了三个铁证,论证了镇子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做过徐州的首都。
不过还是有人质疑,认为以当时的国力,镐京要想控制东方是鞭长莫及。而雒邑的地利就不存在这个问题。是否真的如此?我们先假设西周国都在何地未知,分别从商以及东周这两个已知的历史时期去反推确定西周国都应在何地。
首先看商。据历史文献和考古,商在五百多年的时间里,曾先后存在过多个疑似的都城,这说明它是频频迁都的。原因有三:一是殷地处于黄泛区,水患严重;二是地势开阔,无险可守;三是国家制度本身有问题,导致生产力长期低下。这三个原因只要满足其中任何一个,国家就不可能稳定,也不可能强大。而雒邑虽地处殷西,非黄泛区,距离东方较近,但同样也是四战之地,无险可守,没有战略缓冲,更无法自保。这是都之大忌!都者,要想控制别人,首先要保证自身不被控制或消灭才行,否则就是空谈,也是必死无疑。这个结论到底对不对,下面我们再从东周验证。
东周都雒,虽也存世五百多年,但天子始终没有做强做大,反而王权尽失,每况愈下,最终灭亡。有人说是因天子无能,可王室存在长达五百多年,在这五百多年的时间里经历过多少天子?总不可能都是白痴吧!但凡遇到一个有为之君,就有足够时间和机会东山再起,可惜这样的情况并未发生。既然雒地非黄泛区,也非政府无能。那么导致雒邑不能做大做强的,就只会是雒邑无险可守这一个致命因素。而与之相反的西周在近三百年里的时间里,开创了成康盛世,天子始终大权在握。这说明什么?说明国都根本就不在雒邑。不然也会与东周同样下场甚至更惨!
西周天子有殷商的前车之鉴,定不会再走殷商的老路。在国都的选择上,是都雒而亡,还是都镐而生?自然就有了答案。都镐,起码可倚函谷关天险,拒敌于500里之外,不会导致灭亡。虽然都镐面临控制东方不便的问题,不过镐京给出了解决方案,那就是在雒地建新邑,迁殷人至镐京的控制范围。如果殷人造反,镐京可快速用兵;要是雒邑失守,可倚函谷关拒之。至于对付那些东夷诸国,镐京还可发挥雒邑的军事基地作用,间接控制东方,这无疑是延长了镐京的手臂。正是这一因时势而诞生的完美解决方案,才使西周的国运长达近三百年。
本以为到此质疑可以结束,疑者却又提出新的问题,认为镐京果真比雒邑安全的话,平王为何还要东迁?此问无深意,大概是没搞清平王东迁的真正原因,不是地利问题,而是自身能能力以及朝廷内部矛盾,导致天子失去号召力,戎人趁虚而入。面对这种情况,摆在天子面前有两条路:是原地坚守站着而亡,还是东迁雒邑跪着而生?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权衡利弊,他选择了后者。起码东迁,还在华夏势力范围,通俗说就是,还在自己家里。平王的做法显然是想通过变通,先保住本,而后司机东山再起,可惜自家人和西戎人都没有给他这个机会。都雒使他失去了地利优势,不仅没有再次强大,反而势力不断缩水,后来迫于无奈,给了秦人“房产证”,想借秦人之手除掉西戎,不过西戎是除掉了,却又产生了一个比西戎更可怕的秦。雒东所谓的臣子没有给他机会,秦人同样没给他机会,周天子因东迁而丧失了王权,空有王位,如同失去牙齿的老虎,行死走肉,名存实亡。最终被占尽关中地利优势的秦所灭。
从殷商和东周的历史遭遇不难看出:都镐,会强者恒强,都雒,会弱者恒弱,走向灭亡。西周天子依附关中地利优势和德政天下,开创了成康盛世,掌控大权近三百年。对比东周,这在雒邑是不可能实现的。但雒邑作为镐京的军事制东利剑,其功不可没。然而在当时,却没人给雒邑一个像样的名份。后人认为有失公允,于是追封雒邑为陪都之名。这是抬举,而非贬低。这是我论证西周不曾都雒的第四个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