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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酒精神是指什么专题之中国白酒的精神

中国人一直把米酒作为日常饮料,自秦朝以来没有人这样做。

《周礼》中记载有“事酒”、“昔酒”、“清酒”等酒的类型,用稻、粱、黍酿制。

历代典籍中有详尽的制曲、酿酒法的记录,都是米酒,或是药酒。制曲的工艺非常繁复,不同的地域有不同的方法与时节,要求极严。酿法之多令人惊叹。北魏的标准是:三升大醉即为好酒,才会馈赠亲朋好友品尝。可见,能醉人是好酒的标准。

各地都有自己的酿酒方法,北方的米酒是用黍米,粟米次之。南方则是稻米。宋以后文化和经济中心南迁,江南的酒成为一种主流,绍兴酒被世人追捧,江南一代都属这个体系。

周朝所说的“清酒”,是澄清之意,其色如麻油。在颜色上已经和后来的绍兴黄酒很像了。

黄酒比较温和,若是从文化上看与儒家的精神是一体的,这或许是士大夫们喜欢的缘故吧。

若是从与菜肴的搭配来看,黄酒也是平和的,不会杀了菜肴的香气。这一点与葡萄酒相似。 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的时代,西域的葡萄酒酿制技术已经通过丝绸之路带到了中国,但对于农业文明的中国而言粮食酿造酒一定是主流,葡萄终究还是作为一种水果被人们认可。宋代的食典中也未见有蒸馏酒的记载。



直到蒙古人的对欧洲的征伐才把“蒸馏术”带回到了中华大地上,元人管蒸馏的白酒叫做“阿刺吉酒”、或“南番烧酒法”,南番大约指现在的东南亚,此称呼应不可靠,但由此可推论蒸馏术并非中国所创。民间对蒸馏白酒俗称“烧酒”,因为要烧蒸取露,可知是以制法而名。然而直至明代,白酒也并未在士大夫的餐桌上流行,传世的明代食典上并未有蒸馏酒的记录。元末明初韩奕所撰的《易牙遗意》中对酒的酿制方法有多种记载,没有白酒的方子。高廉的《遵生八笺》中有十数种酒,也没有白酒,有一例“五香烧酒”,但与白酒大异。可见蒸馏酒广为流传是后来的事。

直至清代的《随园食单》才对白酒有了记述,言语颇趣,“即吃烧酒,以狠为佳。汾酒乃烧酒至狠者,人中之光棍,县中之酷吏。”晚一些的清代医家王士雄所撰《随息居饮食谱》中对烧酒也有记述,“性如烈火,迂火即燃。”看来清代才对白酒有了普遍的认识。

《饮膳正要》到《随园食单》跨度四百余年,士大夫阶层才对蒸馏酒有了一定的认识。清代江苏地方志《唯亭志》中称为“滴花烧酒”,由此江南一代或已普及。

从现有的历史考证来看,白酒最早闻名于山西汾州,也就是汾酒。历史的成因已不可考,我们只能依据资料推测。蒸馏酒在欧洲的出现是为了杀菌、消毒之用,逐渐变为饮品。或是对食物的保鲜,比如广东的上等腊肠一直是用汾酒作为杀菌的方式。即使是葡萄酒,在古希腊时代虽然已经被作为人们的饮料为健康之用,却也刚从祭坛上走下来进入日常生活。于中国的蒸馏酒而言,在古代每提高一度意味着技术的高明。以前的酒不以兑水来降度,度数越高越好。山西自古为战场,起初或也是为了药用。《随息居饮食谱》中对烧酒的用法皆为医用。然而山西气候较于江南恶劣,在冬天以酒御寒是很好的方式,久之便成为饮品。

从技术上看,蒸馏术与蒸馏装置只是酒提纯的原理和器物,而酒的灵魂还是酿造。中国白酒与欧洲白酒最大的不同在于发酵,发酵决定着酒的风味。这四百年,便是蒸馏术与中国的发酵文明相结合的过程,大约到了明代已经成熟,山西商人已经跨境卖酒。清中期,在甘肃巡抚的一份奏折中记录了汾酒在甘省的行销,且价格不菲,“蓬户小民难欲饮而力不胜也”。而明代时已有山西商人在兰州卖杏花村的酒,字号为“和盛”。泸州老窖的窖池也是在明代始有。白酒到了清代或已普及,被士大夫注意并记载于食单中。


茅台老酒 图片来自网络


然而即便是清朝,依然以黄酒为饮用的主流。或可以这样看,酒的阶层性划分在黄和白上是比较明确的。在以体力劳动为主的地方或人群是以白酒为主,而江南等富足之地是黄酒。毕竟,白酒在醉人、解乏、御寒等方面比黄酒更有优势。白酒南传于黔在清代有明确的记载:“清.咸丰之前有山西盐商在贵州茅台依汾酒之法烧酒,后由陕西商人宋某、毛某改进技艺,曰:茅台酒。”缘何是盐商在传播蒸馏的技艺?贩盐是重苦力之事,烧酒可解乏、安眠,对重体力者有一定的慰藉作用。

纵观三大白酒重镇,汾州,沪州,茅台,在古代并非富庶之地,与江南远不能比,气候也多暴烈,因此对酒的精神和身体的需求与文人阶层不同,温和、低度的酒无论如何也解决不了身体的疲劳和精神的苦楚。

中国没有酒文化,有的只是酒桌文化。酒文化是关于酒的审美——是酒的自然审美、味觉审美、精神审美,是关于土地、植物、气候、技术、味觉、文化、精神的一系列紧密关系的生活方式。葡萄酒从苏美尔时期到法国AOC法定产区的划分,便是从技术的成熟到文化的确立的过程,从而建立了一整套审美体系。威士忌也一样,从3世纪阿拉伯人发明了用于消毒和医用的蒸馏酒,到传至欧洲、发明各式蒸馏壶,然后发展出一套饮用文化,也是从实用到文化的过程。酒桌文化是社交范畴,是人伦社会下的一种礼仪、交际方式,酒只是一种媒介,因此只是有了一套关于礼仪程式的酒桌文化,或是酒桌上的江湖。“酒”始终无法从社会范畴中独立出来,成为关于味觉系统的文化形态。

而中国一直是饮酒大国,即使是最具文人性的黄酒也并没有发展出一套黄酒饮用的文化,这和茶在中国的处境是一样的,是一种日常,是一种“术”,是被文化上的阶层划分明确定性的,永远无法越级上升至“道”的层面,形不成文化。这是中国文化对酒的束缚。而茶传到日本之后被塑造成一种重要的文化和礼仪,从而成为“茶道”,为世界所知。

沪州老窖老酒 图片来自网络


纵观中国历史,中国人一直没有逃脱苦难的社会性轮回,战争、饥饿,精神上的钳制,人性从未跳出泥坑。没有宗教的救赎,没有人文的启蒙,从精神到肉身一直是挣扎的生存状态,酒也就成了一种抚慰剂,好让苦短之生在缥缈之中获得些许安宁,或是在酒后的虚幻中才能获得一种自我价值与酒后的自由。若想迅速达到这种状态,唯有白酒。暴劣的人生无须温和,黄酒的强度是远远不够的。古时的白酒都是原浆,没有调水降度这一说,越烈越好,只有浓烈才能抵消生的痛苦,痛苦多了便沦为鲁迅说的“麻木”,这时候酒也无济于事了。

酒虽然是一种物质,却会造成精神依赖,既然是精神依赖必然与人的精神相关。欢乐时所需的酒必然是优雅的,而痛苦时的酒必需浓烈,与痛苦形成一种等量的对冲。

从黄酒到白酒,上升的不只是酒精的度数,还有是中国人痛苦的指数。

黄酒伴随着文人、士大夫阶层退出历史舞台而落幕,新的时代中白酒登场,白酒成为国人普遍的酒精饮品,以至于忘掉了黄酒。人们普遍接受了白酒的激烈,就像接受一个以革命为日常的时代一样。就这样,人们便习惯了某种生存的方式,白酒一如往常继续慰藉着中国人疲劳的身体和精神苦楚。

之丰 2020/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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