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好像没有,像梦一样幻想,像蝉翼一样,像轻烟一样。
盘旋在路上,悬挂在树上,匍匐在房上,萦回在空中。淹没了人行,遮盖了车迹,驱赶着鸟鸣,淡化了花色。雾很勤快,在别人做梦时开始起床,活动,伸展,膨胀,弥漫,缠绕,包围,侵入。雾又很慵懒,在退去时磨磨唧唧,慢条斯理,似文弱书生,苍白无力。
雾很霸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无拘无束,无亲无疏,有点蛮横,有点自私。雾也很含蓄,不管是来是去,都静悄悄的,怯生生的,不像雷声那样张扬,不像雨雪那样显耀,有点害羞,有点内向。
雾的攻击性很强,不用瞄准,就能击中一切目标。尽管雾没有形状,却能够与一切形状周旋,长的、短的、高的、矮的、粗的、细的、宽的、窄的,它都能应付。
雾一点也不固执,性格灵活,从不与刚强较劲,从不强行阻止别人穿行,遇到冲击就轻而易举被对方突破,开放得很,慷慨得怪。
雾一点也不软弱,有着无边的温柔,它的耐心有震慑力,谁撞破了它,它就包抄依附在谁的背后,你逃它就追,你停它就留,任你如何挣扎,根本无法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