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影《幸福终点站》中,汤姆·汉克斯饰演的主角因他的祖国发生政变而被迫滞留在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中,一度成为无国籍的难民。曾几何时,足球界亦有一位无家可归的顶级球员,在祖国政变后一度进退两难,更被国家指责为叛徒,但最后成功在异乡闯出一片天,他就是匈牙利球王-费伦茨·普斯卡什(Ferenc Puskás)。
费伦茨·普斯卡什生于1927年4月1日,他的父亲也是一名足球员,所以足球自然也成为他人生的大部分。费伦茨·普斯卡什可算是神童,16岁就在父亲曾效力的球队Kispest AC首次出战职业比赛,18岁入选匈牙利国家队,21岁成为欧洲金靴。
随着Kispest AC于1949年被匈牙利国防部接手,并重组为布达佩斯洪韦德Budapest Honvéd,他更获得少校的军衔。由于国家的“力量”,布达佩斯洪韦德顺利地招募了不少匈牙利球星,球队比赛基本上就是国家队集训的一部分。组“N巨头”使得费伦茨·普斯卡什除协助布达佩斯洪韦德于1949-1955年间五夺联赛冠军外,也作为队长带领匈牙利国家队获得1952年的奥运男子足球金牌及1954年世界杯亚军,成就了匈牙利足球史上的黄金一代。
职业生涯一帆风顺的费伦茨·普斯卡什,应该从未想过人生会遭逢巨变。1956年10月,匈牙利十月事件爆发,一批匈牙利学生起草的民主宣言慢慢演变成大规模的革命,反政府的民众一度推翻政府,但之后遭到苏联派军镇压,持续大半个月的革命以失败告终,至少2500人死亡,20万人流亡到国外。
事件发生时,费伦茨·普斯卡什刚为布达佩斯洪韦德队在西班牙与毕尔巴鄂踢完欧冠第一轮的首回合,毕尔巴鄂于主场赢3-2。由于匈牙利国内十分混乱,包括费伦茨·普斯卡什在内的多名球员都拒绝回国出战次回合赛事,最终次回合在比利时布鲁塞尔上演。费伦茨·普斯卡什虽然取得进球,助球队以3-3逼平对手,但布达佩斯洪韦德还是以6-5遭到淘汰。
此时球员们的处境十分尴尬。由于布达佩斯处于漫天战火之下,球员首先安排自己家人离开匈牙利,当中费伦茨·普斯卡什的太太尝试了三次才成功逃到邻国奥地利。不少球员都拒绝回国,他们希望寻找留在西欧踢球的方法,但此时的足球已与政治扯上关系。
苏联控制的匈牙利足总与国际足协都希望球员回国,并不断对他们施压。与此同时,带上家人的布达佩斯洪韦德队球员们都需要养家。为了生计,一众球员们以布达佩斯洪韦德的名义到意大利、葡萄牙、西班牙,以及巴西踢表演赛。
虽然球员暂时仍可靠足球维生,但前路茫茫,处于球员生涯高峰的费伦茨·普斯卡什又该如何自处?
虽然欧洲足协与匈牙利足总都不断压迫这批球员,但其实不少其他国家的人都很欢迎这批球员。
曼联名帅弗格森就曾经提到,当时很多苏格兰球迷都对于这批匈牙利球员有机会向英国寻求庇护感到兴奋。在弗格森眼中,费伦茨·普斯卡什与匈牙利国家队的踢法是划时代的,不少苏格兰球迷甚至已经开始幻想费伦茨·普斯卡什披上凯尔特人或者是格拉斯哥流浪者战衣的画面。而墨西哥足总更是作出行动,邀请这批匈牙利球员自组一队加入墨西哥联赛作赛。不过最终布达佩斯洪韦德的一众球员在踢完表演赛后回到欧洲,决定分道扬镳。一些人选择返回匈牙利,费伦茨·普斯卡什与另外一些球员及职员就决定留在西欧,当中包括球队的财务秘书Emil Östreicher。由于多次召费伦茨·普斯卡什回国不果,匈牙利足总请求国际足协祭出惩罚。费伦茨·普斯卡什不但被禁赛18个月,更被匈牙利指为“叛徒”,对他发出拘捕令,并派特务监视他。
禁赛令使得费伦茨·普斯卡什很难找到新东家。他只能在奥地利和意大利找球队跟训,生活拮据的他更曾经要靠借钱度日。1958年,经历慕尼黑空难的曼联,尝试签下费伦茨·普斯卡什补充球队实力。可惜当时英格兰联赛规定球员的周薪上限为18英镑,有传当时英国足总亦不太欢迎费伦茨·普斯卡什,最终曼联无法签下费伦茨·普斯卡什。
失望的费伦茨·普斯卡什最终迎来了奇迹。与费伦茨·普斯卡什离别后,Östreicher获皇马聘为技术总监,他向皇马主席伯纳乌(Bernabeu)大力推荐费伦茨·普斯卡什。虽然伯纳乌觉得费伦茨·普斯卡什速度慢,身形又走样,而且年届31岁,理论上已过了高峰期,但他还是接受了Östreicher的建议。这次的谈判非常顺利,皇马成功以800英镑周薪签下费伦茨·普斯卡什。同样到西班牙找机会的,还有费伦茨·普斯卡什两名前队员-Zoltán Czibor及Sándor Kocsis,他们被巴塞罗那签下,成功延续自己的球员生涯。
时任皇马教练路尔斯·肯尼基亚(Luis Carniglia)一直都不信任费伦茨·普斯卡什的能力。当其他皇马球员进行练习时,费伦茨·普斯卡什只可以在场边不断跑圈。不过费伦茨·普斯卡什也很懂把握机会,他在皇马首季便在34场中攻入25球,并与皇马日后的名宿·迪斯蒂法诺组成最佳搭档。据说日后路尔斯·肯尼基亚被解雇,主要原因就是他在1959年欧冠决赛没有派费伦茨·普斯卡什上场,惹得伯纳乌不满。
直至39岁退役时,费伦茨·普斯卡什效力皇马八个赛季,在262场中入了242球,场均0.92球,皇马史上十大射手中只有C罗的场均1.03球比他高。费伦茨·普斯卡什还为皇马赢得五次联赛冠军和三次欧冠,而且他也曾为西班牙国家队披甲出战1962年世界杯。
虽然费伦茨·普斯卡什直至1981年才能够回国,但也无阻他成为匈牙利人心目中的球王。漂泊在外,费伦茨·普斯卡什心情一定不好受。但只要肯坚持,把握机会,终有一日会在异乡闯出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