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快速提高赵国士兵的战斗力是赵公子需要迫切考虑的问题,水位下降之后,大概率就是白起兵临城下之日。
到时候自己大概率是要被坑杀的,不止自己,大粮山上的所有人估计都会被坑杀的。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大粮山上现存人口四十余万。太史公在《史记》记载,“秦人围赵括,赵括以军降,卒四十余万皆坑之”。
赵公子不想死,至少现在不想死,尤其不想被活埋致死。大粮山上的人救了自己,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赵公子觉得自己有责任也有义务保护他们。
至少保护他们不被坑杀致死。
在赵公子开始思考的时候,世界就安静了下来。
而且安静的令人窒息(ΘへΘ)。
安静,仅仅维系了片刻光阴,紧接着,穿着兽皮袄子的福伯赫然出现在赵公子的眼前。
福伯满脸皱纹,露出一嘴的黄牙笑着一步步的向赵公子靠过来,赵公子甚至能闻到到一股兽皮的腥味。
云川笑道:“你这老货,也不知道用盐水仔细泡泡,煮煮,这么大的腥味,亏你受得了。”
福伯听到自家公子这样说,就把兽皮脱下来,交给下人拿出去,说道:“按照公子说的那样做。”
赵公子伸长脖子朝外看看,疑惑地问道:“东西呢?不是让你带上人天一亮就一起去挖红薯吗?”
福伯笑道:“正挖着呢,实在是太多了,漫山遍野都是,公子,这东西真能吃?我让将挖出来的红薯放在西山坡上,所有人都不许擅动。”
赵公子连忙道:“很多吗?都很大吗?”
“很大,到目前为止挖出来的红薯都已经放不下了,这才来禀告公子”
“辛苦了,所有人加餐!你马上去告诉伙夫多准备些柴火,2个时辰后开饭!我们吃烤地瓜,另外去军营请众将过来。”
福伯自然是对自家公子言听计从!于是不一会儿,整个大粮山都沸腾了!
赵公子自然是不用等半个时辰的,福伯走后,他就开始生火烤地瓜。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想吃烤地瓜!
一个小时后,地瓜终于熟了。本来是不需要这么长时间的,在这个过程中,每隔一几分钟这个倒霉的红薯都要被扒拉出来看看红薯软没有又软。
刚刚烤熟的红薯热气腾腾,赵公子却一点也不介意,撕开那一层有些粘手的表皮之后,一阵特有的芬芳扑鼻而来,正待要吃,却听到“汪汪”的两声狗叫。
赵公子犹豫了一会儿,觉得狗狗是人类的好朋友,尤其是自己的好朋友,于是就把撕下来的红薯喂给狗吃,狗吃的很开心,仰着脖子还要吃,并且摇晃着尾巴,于是,它如愿以偿。
半个时辰后,狗狗没有事。
又过了半个时辰后,狗狗还是没有事。
真是一条好狗呀!
赵公子放下心来,重新扒拉出一个红薯,迫不及待的咬一口,软糯香甜,满嘴留香。有些美食,在与舌尖相遇,与味蕾碰撞之后,便会直击心灵!
美食的意义,在这个时候被赋予了更加隆重的含义。
开饭时间到了,偌大的广场自然是容纳不下四十万人一起吃饭的,能够在广场上吃饭的自然是福伯率领的三千家将和其他一些普丑赵国将领。
当他们揭开红薯皮的那一瞬间,富足的气味就笼罩在了广场上所有人的身上。这些上古土著们瞬间垂涎三尺,不一会儿就干完了手里的红薯,又拿起了第二。
廉颇用目光寻找了一下赵公子,看到赵公子吃下一个红薯后,这才把手从刀柄上拿开,拿起一个红薯来。刚刚带领亲信到达广场的时候,廉颇都以为自己要被软禁了。
在远处看到廉颇把手从刀柄上拿开,赵公子才小跑过去,邀请廉颇上前欣赏美味。
广场中央,当福伯将一个蒸笼推出来的时候,众将一脸懵逼。
当福伯将蒸笼揭开的时候,红艳艳的被油炸过的猪皮,就如同玛瑙一般呈现在众人面前,众将惊呆了。
当赵公子拿着大勺将蒸碗扣到他们的陶盘里的时候,众将发现用筷子轻轻一挑动,撕掉猪皮,猪皮下如同白玉一般的脂肪带着晶莹的油珠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众将彻底沦陷了。
猪皮红润软糯,赵公子用勺子挖了一块膏腴,在汤汁中沾一下就一下子送进口中,这种肉不用嚼,入口之后就如同一团柔顺的白棉滑进了喉咙。
赵公子笑着喝了一口酒,对福伯道:“很好。让你的人分散开来,把食物分给剩下的人。”
今夜,整个大粮山香气弥漫。
甚至第二天早上赵公子起床的时候,还能闻到空气中飘散着的红薯的清香。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福伯带来的三千家将分发食物之后,队伍就变成了二十余万,几乎包含了除了赵国士兵以外的所有人。这和赵公子预想的差不多。
于是乎,轰轰咧咧的屯田大业就开始了,山上怎么屯田?那必然是要开垦荒地的,光靠大粮山是指定不够的,所以呢,以大粮山为中心,太行山脉为边界的屯田行动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展开。因为赵公子告诉他们,山的另一边有更多吃的。
赵公子自然是不知道怎么屯田的,不过有人懂,而且很懂。
大粮山上的人很快就被分成四部分,一部分人挖红薯,一部分人开荒,一部分人进行基础设施建设。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直到有人来告诉自己说有个地方的土地实在挖不动,比锄头都硬。福伯可以清楚看到自己公子的嘴唇都在颤抖。
“快,快带我去。”赵公子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没有错,开什么玩笑,这里可是被称作,“煤都”山西省!矿产资源十分丰富。
全省已发现的矿产有120多种,其中煤炭储量居全国之首,是世界年产1亿吨以上六大煤炭基地之一,已探明储量2600多亿吨,占全国的三分之一。“六五”期间,国家更是将山西确为全国的能源重化工基地。
所以,随便一锄头就挖到煤也不是不可能,有了煤就一定铁,这两样都有了,赵公子觉得骑兵三件套也该出现了。
赵公子来到现场之后,看了一眼就回去了,这就是一座铁矿山,跟铁矿一起伴生的还有一座煤山。
于是乎,大粮山上的人又被分出了一部分去挖矿。
是夜,整个大粮山灯火通明,大粮山上响起乒乒乓乓的打铁声音。吵得人无法入睡,但是赵公子的心情却很好,即便是偶尔听到炸炉的声音。
当大粮山上的一万多匹马都配上了马鞍,马掌,马镫的时候,赵公子觉得就是让自己再熬三天都行。在这个时代没有人比自己更明白这三件东西出现的意义。
没有这三样东西,骑兵除速度占优外,其战斗力是远不如脚踏实地的步兵的,所以在冠绝天下的赵国骑兵到达多山多地的长平之地后,往往下马作为步兵投入战场。
马鞍和马镫是全套马具中继马嚼和缰绳之后最重要的发明。在没有鞍镫的时代,人们需要骑跨于裸马的背上,仅靠抓住缰绳或马鬃并用腿夹紧马腹使自己在马匹飞驰的时候不致摔落。
马的脚掌会在日常的劳作中磨损,对于马的健康和耐力十分不利。沿着马蹄给马加装了一层铁质的半封闭圆环之后,马蹄就得到了很好的保护,马因此也能从事更多更繁重的工作。
马镫使骑兵就更容易控制和驯服马匹,并且使人骑在马上较为舒适、稳固、省力;同时,得以使骑兵和战马很好地结合在一起,使复杂的战术动作和列阵的训练变得更容易了,能够充分发挥甲胄和兵器的效能,为骑战和重装甲骑兵的大规模发展,提供了条件。
这一万匹马自然是被优先分配到了赵公子的麾下,三千家将自然是变成了三千铁骑。
此时的赵国是什么都缺的,就是不缺骑兵,尤其不缺骑兵统帅,毕竟此时的赵国已经经历过胡服骑射。福伯很轻易的就找到了一个曾经跟着李牧在北疆打过胜仗的骑兵将军裨将李代。
赵公子看了一眼这个圆脸黑胡子年轻裨将的罗圈腿,就认命他为三千铁骑的教练。
于是,三千铁骑的痛苦训练就开始了。
吃苦是应该的,当兵哪有不吃苦的?在后面的半个月里,大粮山上的当兵的吃尽了苦头。
不少吃不了苦的都被赶去挖矿了。
铁匠自然还是在打铁的,因为他们的上将军要的从来都不只是三千铁骑,他要的是重甲铁骑!因为见识过秦国骇人听闻的劲弩之后,赵公子觉得让没有铁甲的士兵上战场就是谋财害命!
开春的时候,桃花是一定会开的,赵公子居住的院子就有很多桃花树。
这棵桃树上的桃子估计非常好吃,然而此时的赵公子并没有心情吃桃子,时间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然而水位却并没有下降多少,这很不合理。福伯却派人回来告诉他,他们找到了“太行第一陉”的南出口太行关,赵公子激动地跳了起来。
所谓“太行八陉”主要是指沟通山西高原与河北平原的八条通道,因其横穿太行山脉而得名。
在遥远的战国时期,这八条道路对韩、赵、魏三家来说意义深远。而原因也非常简单,经过春秋乱世的多轮洗牌之后,三晋的势力早已冲出山西高原并在河北平原站稳了脚跟。
山西高原左右被吕梁山和太行山包夹,中间由北向南分别是大同、忻定、太原、临汾和运城五个大型盆地;
河北平原被三晋占据的部分则位于太行山与黄河之间(此时的黄河河道仍旧是禹贡路线,较今天的河道更加偏向西北);
介于山西与河北之间的正是纵贯南北的太行山脉,并且在古人眼中这条天险的通行难度绝不亚于今天的青藏高原。
显而易见,无论是出于国土的连贯还是地区的沟通,韩、赵、魏三国都必须打通太行山两侧的通路,于是“太行八陉”应运而生,而“轵关陉”正是上述八条路线中最靠南的一支。
得益于早期晋国打下的雄厚基础,韩、赵、魏在分晋之后非但没有在整体实力上有所下降,反而各自成长为当世数一数二的军事强权。
不过在统一的晋国公室被废黜之后,三方之间的矛盾也瞬间丧失了最后一层调和,其中最突出的表现就在于早期韩魏之间对“轵关陉”的争夺。
从地图上看,太行山南部有一段东西向的山体与周围的山脉显得格格不入,这便是“愚公移山”中大名鼎鼎的王屋山。与王屋紧密相连的中条山呈东北—西南走向,所谓“轵关陉”正是介于两者之间的狭窄通道。秦国就是从这条通道进攻韩国的。
晋国最初起家于临汾与运城两大盆地,经过数百年的经营,这两处区域的成熟度较之其他地区要好得多。
而早在三家分晋之前,韩氏与魏氏就已经确立了在临汾和运城的优势地位,此时赵氏则将扩张矛头指向了太原与忻定,并伺机向大同盆地渗透。
很难说韩赵魏三家的战略方向孰优孰劣,但早期赵氏由于实力不济而遭排挤却是不争的事实,否则赵人的先祖也没有必要放弃熟地而到北方与戎狄争雄。
好在“无心插柳柳成荫”,从长远来看身处边地的赵国显然拥有比韩魏更加广阔的战略纵深,这也是其在战国后期能够独立抗秦的地缘资本,相反韩魏两国却在战国早期短暂的风光之后率先被秦国打残。
然而就起初韩魏在山西内部的竞争来说,随后凭借“魏武卒”名扬天下的魏国显然略胜一筹,然而韩人并未很快出局,原因就在于“轵关陉”的存在。
从图上看,黄河穿过中条山与秦岭间的峡谷后开始转向东北,因而在太行山与黄河的夹角处形成一片平原,于今天来说便是济源、焦作和新乡的行政范围。
这片地区在当时处于韩国的控制之下,而从新乡至安阳的河北之地则是魏国的势力范围。
在弄清楚了韩魏两国在河北平原上的地缘格局之后,“轵关陉”的战略价值也就跃然纸上。作为“轵关陉”的东出口,济源在当时又称“轵邑”,韩国在通道出口处所筑的关卡便是“轵关”,其得名正是来源于此。
显然在“轵邑”归于韩人的情况下,魏国的国土等于被一分为二,因此尽管韩国在同魏国争夺河东(临汾与运城处在黄河以东,古称“河东”)的过程中落败,韩人却始终把控着制约魏国的地缘命门。
作为沟通太行两侧的战略要道,“轵关陉”的价值主要体现在“路”上。不过单就通道本身而言,其两头窄中间宽的格局足以使居于其中的族群拥有独霸一方的资本。
当韩赵魏尚属晋公家臣的时候,晋人还蜷缩在山西高原,面对盘踞在“轵关陉”的戎狄部落,晋国公室也往往一筹莫展。
在晋国的历史中,明确记载与“轵关陉”有关的战事有两起:第一次是献公在骊姬的怂恿下出兵攻打“轵关陉”内部的“皋落戎”,不过这次战争还原起来更像是骊姬的“借刀杀人”。
因为除去“皋落戎”之外,“轵关陉”内部至少还有数支戎狄部落,并且其中的“骊土戎”极有可能就是骊姬的娘家。
献公征服“骊土戎”之后俘获美女骊姬,随后骊姬借晋人之手收拾世代为敌的“皋落戎”也在情理之中。
第二次则与老来称霸的晋文公有关,文公为了夺取“轵邑”(当时被一个叫“原国”的诸侯控制)而急于通过“轵关陉”,但当时控制“轵关陉”的还是戎狄部落,于是老练的文公想了一个十分取巧的办法——行贿。
事实证明这也是一个放到今天仍旧管用的招数,而当文公将“轵关陉”东出口的“轵邑”拿下之后,遭受两面夹击的戎狄退出历史舞台便只剩下时间问题。
时间一晃来到战国,话说三晋之间尽管互有龃龉,但根出同源的政治血缘却使得他们在对付外敌时往往表现出别样的“同气连枝”,因此多数情况下韩国并不排斥魏人途径自己的国土。
不过这样的局面显然无法长久持续,毕竟生在那样一个乱世,以魏国之强根本无法容忍国土被韩国切割。于是接下来“太行八陉”的第二陉——太行陉顺势浮出水面!
“太行八陉”的主要意义在于沟通山西高原与河北平原,而在解读第一陉(轵关陉)时我们已经了解到山西境内的农耕区主要集中在大同、忻定、太原、临汾和运城五大盆地。
在两千多年前的战国时代,农业无疑是支撑各诸侯国生存的基础,因而在韩、赵、魏瓜分晋国时,上述五大盆地率先成为三方争夺的焦点。由于晋国经营临汾和运城(古称“河东”)已经数百年,故而南部两大盆地的条件最为优越。
分晋之初韩国定都平阳(临汾盆地中部),魏国定都安邑(运城盆地东部),表面上看双方各得其所,但这样的政治格局却并不稳固。
从图上不难看出,临汾与运城两地的联系显然要比别处紧密得多,加之中间缺乏足够的地理屏障作为缓冲,因此韩魏之间注定要有一个被迫出局。
从随后的结果来看,还是实力强劲的魏国更胜一筹,韩人的势力不得不全面退出河东。
而在韩魏缠斗的同时,赵人却将都城定在了太原盆地与忻定盆地交界处的晋阳,以此向剩余两家宣示北方三大盆地的主权(尽管此时大同还控制在戎狄手中)。
不过晋国的遗产并不仅限于山西高原,其在河北平原上的人口和土地同样摆脱不了被瓜分的命运,具体而言就是大陆泽(古时的湖泊)北沿至漳水北岸归于赵国;今天的济源、焦作和新乡归于韩国;处在两者之间的土地归于魏国。
这个时候“太行八陉”的意义便跃然纸上,为了实现各自国土的联系,三方都在寻找能够横穿太行山脉的路径。
不过与先前解读的轵关陉不同,今次出场的太行陉却必须引出另一个地理名词:上党高地。
前文讲过,韩国因同魏国的竞争失败而退出河东,那么此后的韩人将经营重点放在了何处呢?答案就是上党高地!
上党位于山西高原东南,西侧以太岳山为界,向南则止步于王屋山。就体量而言,如果这片被太岳、王屋和太行包夹的地区是盆地的话,其地缘价值绝对在五大盆地之上。
如果从河流的角度出发,上党高地内适合人类聚居的地区可划分为三处:长治、晋城和阳城,滋润三地的水系则分别是漳水、丹水和沁水。
而太行陉的一部分正是借助于丹水的冲刷在群山中开辟出的道路:晋人从临汾盆地出发,向东穿行至丹水源头,然后折而向南抵达野王邑(今沁阳)。
从行政划分上说,沁阳位于焦作境内,因而太行陉的出口实际上与轵关陉如出一辙,即均处于韩国掌控之下。
尽管三晋之间互为唇齿的先天血缘使得魏国并不担心韩国会拒绝己方的通行权,但两大通道均被韩人垄断的现状还是在魏人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所幸魏国最终还是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即以上党地区的魏国城邑交换韩国在太行陉出口处的国土。
在三晋各自划分势力范围时,尽管韩国重点经营上党,但上党地区却并非韩人一家独有,魏赵两家同样在该地区拥有部分城池。
长久以来,独霸上党始终是韩国梦寐以求的心愿,可惜实力不济的现状却支撑不了韩人的野心,如今魏国主动提出换地,韩王尽管心有疑虑,但慑于“魏强韩弱”的现状,也不得不接受既定事实。
最终魏国从韩国手中获得了除野王邑之外的全部北岸土地,换句话说除了太行陉的出口还在韩人手中以外,自济源至新乡全都变成了魏地。
显然在没有换地之前,魏国的国土被韩国一分为二,但换地之后就变成了韩国的国土被魏国一分为二。
韩魏之间这种“十字型”交叉的国土格局使得它们多数情况下表现出一种相互依存的共生关系,尽管韩人有足够的理由相信魏人不会拒绝自己通行的权利(就像当初他们给予魏人的那样),但韩国还是保留了控制太行陉出口的野王邑。
此时对韩人来说,野王邑已经不具备沟通南北国土的价值,但却可以避免自己被完全封死在上党高地,因此是韩国竭力保全的据点之一。
在长平之战中,此地点随后被秦国攻破,用来储存军粮。
那这场惨烈的大战是怎么爆发的呢?说来还真的有点不可思议,甚至还有点“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