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很多年之后才发现自己的青春期有多么险象环生。那么多行差踏错、自以为是、决绝与愤懑。
回想来,做我父母的那两个人应该心里暗自担心顾虑,成日惴惴不安吧。但他们还是给我充分自由,让我兀自成为为自己奔跑的人。
走过这段路的人都知道,即使最水波不动的青春期,也充满了激烈的爱与死。在神话意象中,成长就是祭奠于不断”死亡“之基础上的。不同的是,什么在你心里萎落了?是蜕下的自我,是幼年视野,还是舍不下的自我,是挚爱血亲?不同的是,内心的”死亡“是否同样赋予你丰厚的馈赠,是置你于孤独凄惶而不顾,还是让你在簌簌而落与渐行渐远之中,看到更岿然不动的湛蓝心性。
孩子们在青春期进行自我搏杀,走过青春期,这个世界就会得到一个已成形的、崭新的人。
实际上,在我还是十二三岁少女的那个时代(感觉如在昨天,又已杳然无踪),死亡文学已经充分展示了在一代又一代少年中所展示的魔力。
而其中,最顶尖的死亡文学莫过于:莎士比亚悲剧(如一片尸床),《少年维特之烦恼》以及这一本,最现实、最细密、又最触目惊心的:《安妮日记》。
安妮本出生在一个富有的德籍犹太人家里,为了躲避纳粹党的残害而移居荷兰,不久,纳粹党占领了荷兰,便开始四处搜捕居住在荷兰的犹太人,安妮的姐姐玛格收到了被拘捕的传票,因此安妮一家便提前开始了秘密小屋的生活。随即,温达安先生一家和牙医迪赛儿也先后搬进了秘密小屋。在秘密小屋里,他们有严格的作息时间,白天不能随意活动,以免被工厂的工作的人发现,只有在晚上所有人都离开后,他们才能放心的自由活动,也只有在这时安妮才能隔着窗帘看看外面的世界。然而由于他人告密,秘密小屋中的所有人均被关入集中营,日记被迫中断。
安妮从1942年6月12日至1944年8月1日写日记。一直到1944年春,她的信都只为自己而写。后来,她在伦敦电台广播中听到荷兰流亡政府教育部长说到, 在战争结束后应收集和发表有关荷兰人民在德国占领下的苦难生活的一切。他也提到日记作为例子。安妮·弗兰克受这个讲话的影响,决心在战后根据自己的日记出版一本书。
她开始对她的日记进行誊写、改写、修改,删去她认为无关紧要的片段,根据回忆增加一些内容。同时她还继续写原来的日记。
安妮最后一则日记的日期是1944年8月1日。8月4日,八名藏匿起来的犹太人被“绿衣警察”德国党卫队逮捕。
在他们被捕的当天,友人就将安妮的日记藏在她的写字台里,直到战后,确证安妮已不在人世,便将日记交给安妮的父亲奥托·弗兰克。
奥托·弗兰克逝于1980年,遗言将女儿的日记手稿赠予设在阿姆斯特丹的荷兰国家战争文献资料馆。
《安妮日记》一经出版,就在世界范围内掀起轩然大波。诚然,二战结束后一段时间里,人们是从史实角度看待这本少女之书。但岁月荏苒,在现在,《安妮日记》呼唤一代又一代少年,从更高视野、更新的角度去看待它——
不可否认,它是少年儿童以亲身经历写出的旷世伟大作品。英国儿童文学评论家钱伯斯认为,“《安妮日记》以纯真的清晰笔调准确地表现出少年早期的孩子们的所想、所感、所能理解和所能写出的是什么。”高度评价安妮是“了不起的现实主义者”。
不管是少年时期的我,亦或现在的我,都非常喜欢《安妮日记》。喜欢,却不忍卒读。
我认为,要了解十岁——十六岁的孩子,要重新回忆起所有人心灵中刻下深刻烙印的少年时光。回忆起那一刻清晰的现实感、犀利,对世界的疏离与诘问,回忆起那一刻超然物外的孤独与时刻缠绕的死亡感受。回忆起属于每一个人,萌芽期的爱与死——《安妮日记》的文本本身,就是当世最好的注脚。
人民文学出版社新版《安妮日记》,依然是老翻译家高年生呕心沥血翻译之作,加以青年画家钟小爽绘画。充分将少年阅读中深陷于自我认定的形式感浓墨重彩而出。
少年期所思虑的“死亡”,实际上是向过去告别的象征方式。是释放内心压力必由过程。踩过过去,才能迎来新生。
这,就是这个时代少年阅读《安妮日记》的根本意义。
《安妮日记》精装单本 10——16岁男女通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