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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露为什么叫心之妻传颂之物】隐喻、符号、手柄叙事——小评《传颂之物 二人的白皇》

十多年的大作《传颂之物》系列作品终于结束了。

本文将从文体学,符号学和叙事学三个方面对《传颂之物 二人的白皇》中的修辞,符号和某个特殊场景的叙事进行一番解读与讨论。

颜色的隐喻

“映在你眼瞳中的我,是什么颜色”是传颂之物第一作的结束曲《キミガタメ》中的一句歌词。正如这句歌词一般,这次《假面》和《白皇》的连作中,也使用了颜色的隐喻。而这颜色的隐喻在解读整个作品时,能发挥巨大的力量。

在“觉悟的所在(乌露露·萨娜娜)”一节中,乌露露与萨娜娜提到了哈克的灵魂的颜色。出人意料的是,哈克的灵魂的颜色,并不是和其名字(haku)相同的白色。而是“茶色”。对此,乌露露与萨娜娜是如此解释的。

生命的根源。给予生命以食粮,培育万物的颜色。
掌握连锁的开头与最终的结尾的颜色。
继承,归还的颜色。
接纳污浊,归还大地,最终生气勃勃的颜色。

而奥修特罗的颜色,是蓝色,天空般的蓝色。在SLG的部分,哈克使用了连击“斗扇击波”后,会转为使用奥修特罗的长刀展开“攻刃之型”。攻刃之型的第三段的特效,正是有着奥修特罗的“蓝色”的一股冲击波。从细节上的颜色,我们也能解读出哈克“继承”奥修特罗的一面。

在最终决战时,哈克周围会飘起樱花。连击中伴随着各种吹花落草的特效。之前力尽退场的伙伴在哈克登场时也会以一半的体力起死回生。更为重要的是哈克从游戏开始就自带的,也是当年白皇自带的炼技“起死回生”。

在结局中,哈克继承了解放者的位子,带着乌露露与萨娜娜一起奔走天下,“处理”踏踏里。踏踏里的诅咒终究是无法解除的,但是哈克将踏踏里这一污浊接纳,并转化成了新的生命。踏踏里是永生不死的生物。植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永生不死的生物。成为了新的大神的哈克,既没有将踏踏里变回人类,也没有将其消灭,而是赋予了他们作为植物的新的永生。

《虚伪的假面》中,故事从雪白的库久里的集落开始,《二人的白皇》中,故事又在库久里的集落中落下帷幕。但是白色的雪原已经变成了生气勃勃的花草绿地。

哈克继承了白皇的名字“白”,继承了奥修特罗的蓝色,自愿变得心狠手辣,为皇女打下天下,又接纳了踏踏里的污浊,并最后将他们转换成新的生机勃勃。整个作品的结局,从一开始就埋藏在哈克的颜色之中。

指称的混乱

在《二人的白皇》的前半段,故事的笔锋更多集中在猫音和扮成奥修特罗的哈克之间。在这一篇章中,猫音对哈克的称呼“兄长大人”的指称混乱十分突出。

一开始,猫音对称呼哈克为“兄长大人”还略有犹豫。但是为了不暴露真相,勉为其难地成哈克为“兄长大人”

在“恩纳卡姆依视察”一节中,猫音如此说道:

不好好扮演兄长大人的话我会很困扰的。
(哈克修好路人的车后)兄长大人肯定也会这么做的吧。
兄长大人只要做好兄长大人自己就好了……这说不定才是最好的。

这里的“兄长大人”,比较容易确定其所指。主要是指奥修特罗。随着两人的关系的深入,猫音渐渐将哈克和奥修特罗混淆起来。

在“前途多难”一节中:

(哈克准备以恩纳卡姆依为中心卷起战火时)
如果这是兄长大人的愿望的话,我……

在这里的“兄长大人”,即可能是指奥修特罗,即“如果这是死去的兄长大人的遗愿的话”的意思。也可能是指哈克,“如果这是继承了奥修特罗的哈克的愿望的话”的意思。两者的比重开始接近。

在觉悟的所在(猫音)一节中

兄长大人这么不中用的话,作为妹妹的我不振作起来可不行呢。

猫音逐渐将哈克和真正的“兄长大人”相提并论。而到了与御雷的第一次战斗之后,“作为妹妹”这一节中:

奥修特罗:不用担心。在下最近渐渐明白了。他(奥修特罗)在考虑什么……想要成就什么。
猫音:誒?
奥修特罗:下一次会更接近……总有一天在下会和他一样……
猫音:——不行!
……中略
猫音:我居然没有注意到。不,是没有去注意。
猫音:没有注意到,兄长大人……越接近兄长大人……哈克…就越来越远。
猫音:但是我……我却只顾着自己……
猫音:心中最苦的……明明是哈克……

在这里“兄长大人”,指向哈克的比重开始多过奥修特罗。猫音开始更看重作为哈克的兄长大人了。

作品中猫音口中的“兄长大人”这一能指、符号,一方面在文体上赋予了一种“混乱”的效果,这种“混乱”的效果表现了猫音心中对于两位“兄长大人”的纠结,又表现了哈克在扮演奥修特罗的假面——即“人格面具”——时的自我认同的混乱与苦恼。

另一方面,在意义上又可以比较清晰地判断所指的到底是奥修特罗还是哈克。同样是“兄长大人”,但是所指中比重逐渐偏向哈克,即表现了猫音和哈克之间关系的深入和亲密,又表现了哈克逐渐融入奥修特罗的身份之中,真正继承了“假面”的过程。

这里也不得不提声优的水濑祈,她在演绎猫音的“兄长大人”时,基本维持了同一个语气、语调,没有夹杂进对哈克和奥修特罗的区分。这也为描绘“兄长大人”一词所蕴含的角色的心理混乱与纠结做出了贡献。

力反馈与手柄叙事

这次的《传颂之物》连作,由于出品在主机平台上,理所当然地也加入了手柄的震动力反馈功能(PSV版的同学就比较可惜了)。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力反馈不仅仅在战斗场面,在文字游戏部分下也经常使用。除了例如非战斗3D演出部分的模拟心跳、模拟大地震动之外,非常出彩的一个场景是心之妻露露缇耶给久远按摩的场景。

在这个场景中,配合文字、种田大法的娇喘,屏幕会相应地做出抖动的演出,手柄也会根据文字中所描绘的力度和频率有节奏、有轻重区分地震动起来。好似真的在体验心之妻露露缇耶的按摩一般。种田大法的娇喘更是让人欲罢不能。

这种构想,恕笔者孤陋寡闻,在这次的《传颂之物》中是首次见到。在以文字为主的美少女游戏作品中用手柄的力反馈来进行演出,用比较理论化的语言来说,在这个场景中,手柄的力反馈成为了一种叙事手段,与文字结合了起来。可以说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首先,在这个场景中,从叙事学的角度来说,叙事的视点角色实际上是主角奥修特罗(哈克)。和战斗场景中的“力反馈”不同,“力反馈”的“力”的来源正是玩家所操作的角色,或者说战斗场景中的“焦点”。而作为视点角色的奥修特罗本来是无法感知到露露缇耶的“指法”的。视点角色也不是久远,因为震动的节奏是跟随着“叙事文”来的——也就是说是玩家可以控制的——这里的震动,实际上是和奥修特罗的叙述同步的。

这意味着什么呢?手柄的震动与视点奥修特罗的叙述同步,实际上赋予了这段“手柄叙事”。一种“偷窥”的心理效果。玩家在这个场景中,并非代入被叙述的对象——久远——中,而是代入了正在门外偷看享受露露缇耶按摩的久远的奥修特罗。玩家在这个场景中欲罢不能,并非因为手柄模拟了露露缇耶熟练的指法。而是用手柄也就是奥修特罗的视角“偷窥”了露露缇耶和久远哈哈呼呼的场景,甚至“偷窥”到了久远的“身体感觉”。这样的一种偷窥的效果,使得玩家心中燃起的不是自己作为视点角色时享受按摩的宁静心情。而是面对美少女之间哈呼哈呼的场景时那种心中着火般的激动,并且这种激动又处于“偷窥”这一情形之下,无法随意释放。给予了玩家一种非常深刻的,火辣辣的,又压抑的体验。同游戏早期乌露露和萨娜娜为奥修特罗按摩的场景相比。这个场景的特殊性非常突出。

在这个场景中,手柄不仅仅是一种“力反馈”,为玩家的视点角色在游戏中的动作而做出反应的一种道具,同时又是一种“叙事手段”,用来代替了本来应由奥修特罗用文字进行叙述和想象的部分,为今后的美少女游戏打开了另一个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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