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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海青天我想说(二)晚清小说连环画《海青天》戴敦邦绘画作品

“海公安”是《海公大红袍全传》、《海公小红袍全传》的集合。

属公案类小说,全称《海刚峰先生居官公案传》,一题《海忠介公居官公案》,清代无名氏所撰。该书是以海瑞为原型敷演而成的一部公案小说。小说情节曲折,跌宕起伏,悬案迭起,引人入胜,生动地塑了一个刚正清廉、不畏权贵、断案如神、体恤百姓的清官形象,但同历史上的海瑞相去甚远。

海瑞,字汝贤,号刚峰,海南琼山(今海口市)人。明朝著名清官。海瑞一生,经历了正德、嘉靖、隆庆、万历四朝。他打击豪强,疏浚河道,修筑水利工程,力主严惩贪官污吏,禁止徇私受贿,并推行一条鞭法,强令贪官污吏退田还民,遂有"海青天"之誉。万历十五年(1587年),海瑞病死于南京官邸。获赠太子太保,谥号忠介。海瑞死后,关于他的传说故事,民间广为流传。

画家介绍:戴敦邦,1956年毕业于上海第一师范学校。历任《中国少年报》、《儿童时代》美术编辑,上海交通大学副教授。连环画《陈胜吴广》1978年获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亚洲文化中心野间插图二等奖。《逼上梁山》、《红楼梦故事》分别获1981年第二届、1986年第三届全国连环画创造二等奖和三等奖。有《戴敦邦黑白插图选》、《荣宝斋画谱——人物部分》等。​


戴敦邦连环画《海青天》手稿







61 和徐阶一番寒暄以后,海瑞说:“老太师朝廷重臣,地方长老,对这一带政治利弊,一定深知。下官初到,该先做些什么,还望赐教。”



62 徐阶说:“你真谦虚。既然要老夫说,我就直讲了。此地刁民,性情凶顽,常作恶先告状,致使积案如山。望你依法行事,扫尽恶风。”



63 海瑞针锋相对地说:“若是乡官不法,鱼肉百姓,又当如何呢?”



64 徐阶哈哈大笑,说:“你一生刚直,对先帝都直言相谏,何况乡官。俗话说,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你现有尚方宝剑,理当伸张正义,尽扫挡道豺狼。”



65 “多谢老太师指教。”海瑞瞟了徐阶一眼,又单刀直入地说:“华亭农妇洪阿兰状告贵府霸占民田,令公子徐瑛强抢民女,毒打良民一案,应该如何处理?”



66 徐阶大惊失色道:“说到田产,都是老夫拿钱买的,何来霸占之说?至于小儿,一向循规蹈矩,准是刁民诬告,望大人切勿听信流言。如有罪证,听凭发落。”



67 海瑞走后,徐阶急忙叫出徐瑛询问。徐瑛不以为然地把事情的经过述说一遍。徐阶说:“奴才啊,你可知道,这个海瑞,乃是当今第一清官,他若依法而断,你便休想活命!”



68 徐瑛一听,吓得目瞪口呆。徐阶沉吟半晌,忽然心生一计。父子俩附耳低言一阵,徐瑛又喜形于色。



69 海瑞从徐府回衙以后,把会见徐阶的情形对母亲、妻说了一遍。一向忠心耿耿的老苍头海朋听了,面带忧虑地劝告海瑞道:“徐太师权势极大,阴险狠毒,大人可要谨慎从事,切莫引火烧身啊!”



70 夫人王氏也担心地说:“海朋之言,甚有道理。虽说是杀徐瑛,申国法,理所当然,但徐太师毕竟是故交,他又下连乡官,上结皇亲,权势在手。他要报复起来,后果不堪设想,还望大人三思而行。”



71 母亲谢氏摆摆手说:“媳妇和海朋之言不妥。我儿身为朝廷命官,理当申国法,除豪强,上答圣明,下安百姓;否则,还算什么父母官!如果为伸正义而遭倾陷,咱们就心甘情愿,解任归田!”



72 海瑞激动地说:“多谢母亲教诲!”说罢,他吩咐海朋道:“你传下令去,明日升堂,让洪阿兰一案有关人犯对质,苏州松江两府官员同审,不得有误!”



73 第二天,海瑞升堂,校尉、军士、衙役两旁肃立侍候。郑愉、李平度、王明友等苏松官员依次拜见,齐声道:“大人到任,卑职等迎接失时,望大人恕罪。”



74 海瑞道:“有劳迎接。迎接不到,是因本院便服到任,何罪之有?况且我们早已见面,又何必多礼!”



75 李平度惶惑地问:“敢问都堂大人,曾在何处见面?”



76 海瑞哈哈笑道:“就在接官亭前。你李大人威风凛凛,打散百姓,本院曾当场领教,现请抬头相认。”众官员抬头一看海瑞,都惊呆了。



77 海瑞接着说:“今天有桩案件,请各位大人同审。”然后,他转对王明友说:“洪阿兰一案,你是怎样审理的?”



78 王明友慌忙答道:“洪阿兰所告一事,卑职曾传讯被告徐瑛,问明清明节那天,徐瑛确实在同城张生员家读书,有徐家总管当堂作证。可见,这桩案子显属刁民诬告。卑职便把洪阿兰逐出公堂………”



79 海瑞词锋峻厉,步步进逼:“徐家家奴作证!好,那么赵玉山是怎么死的?”“这个……”王明友吞吞吐吐地说:“是卑职轻轻打了他几下,谁知他年纪大了,突然死去。”



80 “好一个突然死去!”海瑞讽刺地斜了王明友一眼,便命旗牌官,传洪阿兰和有关证人、犯人上堂!



81 洪阿兰、徐瑛等上堂以后,洪阿兰哭诉了自己的悲惨遭遇和徐府的种种罪行。徐瑛立即辩驳说:“清明节那天,我等并未出城,有同城张生员作证。如有虚言,甘受刑律。”



82 这时,假扮为张生员的徐富赶紧上前作证说:“千真万确,一点不差。那天徐三少爷不但在我家读书,还写文章哪!”



83 “写什么文章?”海瑞追问。徐富看着海瑞那怕人的脸色,张口结舌地说:“写……千字文。不对,写的是百家姓……”急得徐瑛顿足失色。



84 海瑞早已看出破绽,紧紧追问:“你是哪一年入学的?”徐富“这个……这个……”支吾半天,无言答对。徐瑛见势不妙,妄图为徐富解围:“启禀大人,他确是县学生员,这个我可作证。”



85 海瑞怒斥道:“住口!华亭教谕何在?”华亭教谕应道:“卑职在。”海瑞问:“贵学可有这个生员?”教谕答:“从来没有见过,本学并无此人。”



86 海瑞拍案大怒:“唗!大胆棍徒,假冒斯文,充当伪证,诬告良民。左右,拿下去,立毙杖下!”



87 这一来,吓得徐富象捣蒜似地叩头求饶,并把徐瑛在清明节抢走赵小兰,赵小兰坚不顺从,现在尚关在徐府;事后又买通知府、知县,并当堂打死赵玉山等事,一一供出。



88 海瑞又问:“贿赂钱财,可是你亲手交付?”徐富连连点头:“是奴才奉徐三少爷之命,亲手交付:知府李大人黄金三百两,知县王大人黄金二百两。”李平度、王明友、徐瑛一听,连忙叩头认罪。



89 海瑞对徐瑛和洪阿兰判道:“徐瑛抢夺民女,毒打平民,行贿官府,假证杀人,依律当绞。家产除发还被害人外,其余充公。赵小兰发还洪阿兰团聚。”



90 海瑞又对王明友等说:“王明友受贿枉法,打死原告,依法应斩。李平度贪赃不法,革职囚禁,听候朝命。徐富假冒生员,行贿伪证,念其身不由己,况已据实招供,应从宽处理,依法打一百杖,服劳役三年。”



91 对帮徐瑛作恶之人,海瑞也都依法惩处。军士把王明友等人犯带下去后,海瑞又吩咐旗牌官下令,限各家乡宦,十日内必须把霸占良民田产,如数归还原主,如违令者,依法惩治。



92 海瑞对徐瑛等的审判和命令乡官退田的措施,得到了郑愉等文武官员的拥护。洪阿兰和见证乡民也连连高呼“海青天,真是我们穷苦百姓的父母官!”



93 消息传出,早把徐阶给急坏了,他立即带了家丁赶到苏州府巡抚衙门,要亲自面求海瑞,赦免徐瑛。



94 海瑞迎进徐阶后,徐阶首先说道:“海大人哪,老夫长子、次子都已去世,身旁只此一子,还望多多关照,从宽发落。”



95 海瑞答道:“徐太师,你知道爱你儿子,可知道洪阿兰的女儿何在?丈夫何在?公公何在?不只是洪阿兰,还有许多孤儿寡妇,难道他们都是没有父母,没有儿女的吗?太师不是曾说,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吗?”



96 徐阶见海瑞不允,又转换了话题说:“海大人说得不错,只是当年海大人囚在天牢,老夫也曾在先皇面前,陈词相救。有此一段交情,还求大人细想。”



97 海瑞从容答道:“当年海瑞触怒先皇,确曾蒙太师解救。但是海瑞上本直谏,忠君爱国,何曾有罪?徐瑛打人行贿,触犯刑章,法在不赦,两件事怎能相提并论哪!”



98 徐阶说:“实在没法,老夫情愿交出一批田产,为小儿赎罪。”海瑞正色道:“交田,这是另一件事。本院已榜谕,凡乡官强占民田,一律退还原主。你家强占民田二十万亩,自当依法交还百姓。”



99 徐阶见海瑞一点也不让步,气得声音都变了,即刻露出了凶狠本相,威胁道:“海瑞,你也太猖狂了。照此下去,只怕你的乌纱帽戴不久长!”



100 海瑞哈哈大笑道:“海瑞死都不怕,何惜乌纱帽!”说罢,他从头上取下乌纱帽说。“徐太师,纱帽在此!海瑞不只做官,还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人!朝旨一下,立即归田!”



101 徐阶到此,黔驴技穷。他一边告辞,一边恶狠狠地说:“好哇海瑞,请你不要后悔!”海瑞一字一顿,掷地有声道:“生死荣辱,早置度外,报国为民,海瑞决不后悔!”



102 徐阶的来访,给海瑞发出了信号,证明这一批乡宦权贵决不会善罢甘休。为了给百姓多办一点好事,替皇上减少一分隐忧,他加紧推行除霸退田,清丈土地,兴修水利等项良策,还常常亲临现场,不辞劳苦,废寝忘食。



103 果然,海瑞改革政治、发展经济的一系例做法,遭到了大地主、大官僚的反对。他们对海瑞既怕又恨,互相串通,秘密谋划,商量对策。



104 象苍蝇逐臭似的,他们一起找到徐阶这个大靠山。这个对徐阶说:“我们纠合乡官,联名告他。”那个又说:“我们找个刺客干掉他,永除祸根。”老奸巨滑的徐阶却连连摇头说:“这些办法都非上策。”



105 这时,徐府的师爷说:“我有一计。在上告海瑞时,为了来得快当,老太师可写封亲笔信,送一份厚礼,求助宫中的相识,让皇上快批我们的奏本。再买通几个同乡京官,也上本告海瑞。内外夹攻,必然能将海瑞搬倒!”



106 众人大喜。徐阶说:“写信由我,即刻就办。公等可筹黄金三千两,两千两送宫里老公公,一千两送同乡京官。我看,京官中戴凤翔是我门生”,他转对一个乡官,“又是你的亲戚,必能出力,你就亲自进京一趟如何?”



107 被指为戴凤翔亲戚的那个乡官连声答应。于是,一桩阴谋就这样定了。众乡官眉飞色舞,各自分头准备。



108 几个月之后,有一天,朝廷关于处死徐瑛、王明友的批文下达了。海瑞立即坐衙升堂,令军士绑上徐瑛、王明友说:“朝旨已下,将徐瑛、王明友问斩,即时处决。”



109 王明友、徐瑛刚被押下,新任应天巡抚戴凤翔的旗牌官报“圣旨到”。接着,戴凤翔和徐阶先后赶来。戴凤翔当众宣读圣旨:原应天巡抚海瑞罢官,着即放归田里。



110 海瑞接旨以后说:“事有今日,早在海瑞意料之中。不过,你们袒官虐民,陷百姓于倒悬,阴谋倾害,欺君罔上,行贿受赂,真是丧尽天良。我海瑞胸怀坦荡,有朝再掌大印,必当重整朝纲!”



111 戴凤翔、徐阶连连摇头说:“至今执迷不悟,真是可恼可叹!”正在此时,海瑞的旗牌官上堂说:“时刻已到,请令箭行刑。”海瑞说:“传令将徐瑛、王明友即时处决!”



112 徐阶和戴凤翔闻言大惊。戴凤翔说:“新任巡抚传令停刑!”海瑞说:“现任巡抚传令处决!”戴凤翔说:“下官面奉李阁老和司礼监冯公公传谕,徐瑛缓刑,听候朝旨!”



113 海瑞寸步不让:“朝旨在哪里?”戴凤翔说:“朝旨随后就到。下官下令缓刑。”海瑞哈哈大笑说:“现在大印和令箭都在我手,恐怕你下不得令!”



114 海瑞不顾戴凤翔的威胁,大义凛然地说:“我奉旨处决罪犯,理所应当。大丈夫光明磊落,执法无私,即使有杀身之祸,也决不做徇情舞弊、祸国殃民、寡廉鲜耻的小人!”说罢,握令箭交给旗牌官说:“马上行刑!”



115 徐阶吓得当即昏倒在地,戴凤翔也目瞪口呆,状如木鸡。



116 三声炮响,刽子手钢刀骤下。恶贯满盈的贪官、恶霸王明友、徐瑛,终于受到了国法的制裁。百姓拍手称快,欢声雷动。



117 此时,海瑞高举大印,昂首挺立于大堂之上,对着面如土色的戴凤翔说:“戴大人,印信在此,就此交代。”



118 海瑞携带家眷,两袖清风,即日回归故里。穷苦乡民们夹道相送,热泪洒满了南去的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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