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对方也吓了一跳。原来进门的是彼得罗夫夫妇,彼得罗夫的屁股先进来的,接着是他的妻子切索巴,夫妇拿着一箱酒。
发出惊呼的是切索娃,彼德罗夫放下酒箱,扭过头来这才发现老何,他满脸通红呼呼喘着气,看来这箱酒不轻。
他搔搔头可能有点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我回来晚了”
“啊”又是一声女人的尖叫,还是切索娃。她行动较快已经走到楼梯旁本来想给老何一个拥抱,哪知道一眼看见了满身血污躺在楼梯上的冬妮娅。她一下子石化了,满脸惊恐怖地指着老何说:你。。。。你字从嘴里说出时眼泪已从她深陷的眼窝中流出。
老何明白切索娃误会了以为他杀的冬妮娅。这时彼德罗夫听到妻子尖叫也走过来看个究竟,切索娃扭头一下扎进彼德罗夫的怀里哭道:何杀了她。。
彼德罗夫这才看见了冬妮娅的尸体,也是一脸惊恐看着老何,脸上写满了疑问。老何放下香槟,双手不停的向下压,那意思是让彼德罗夫两口子冷静一些,同时说:不关我的事,我进来时她已经这样了。
彼德罗夫毕竟是个男人头脑还算冷静,他也明白老何不会做这种无故杀人的事而且对老何一直比较信任,只是刚才被眼前情景吓着了,一瞬间就思维又清楚了。
他用肥厚粗大的手掌轻轻拍着切索娃的后背安慰自己的女人嘴里叨叨着俄语,老何也听不懂。
老何为了进一步打消他们对自己的怀疑又祥细解释了一下自己是怎么来的酒馆,又怎么发现的冬妮娅被杀。
然后彼德罗夫说他和妻子上午去紫竹林码头接酒去了,酒馆里只有冬妮娅一个人,但从烟台来的船晚点了,本来计划是中午前就能回到酒馆的这一下拖到现在才回来。
这时切索娃也从惊恐中清醒过来了,她从丈夫的怀中起来对老何一歪头强挤一丝笑容表示谦意,又一手把头上的头巾扯下来堵住嘴低声啜泣,虽然冬妮娅不是她血亲女儿,但相处时间长了她们还是有感情的。
彼德罗夫放下妻子想去看看冬妮娅的尸体,老何刚要拦住他,这时酒馆门口闪进一个身穿黑色礼服头戴黑礼帽的人,他身材高挑礼帽压的很低只露出半张长满紫棕色胡须的脸。
那人说了一句俄语,彼德罗夫忙扭头向他走过去,他俩嘀了嘟噜说了两句话,高个俄国人走了。
看着这个高个俄国人的身影老何似乎感觉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彼德罗夫说他是烟台他那个朋友的人,今天从烟台过来送酒的。
彼德罗夫的话打断了老何的思绪,他找了电话,打电话通知警察局来人收尸体,检验现场。其实现场他基本是检验过,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只不过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他询问了彼德罗夫,冬妮娅最近接触过什么人。彼德罗夫说冬妮娅在天津几乎什么人都不认识也没有朋友,平时连酒馆的门都不出。
老何又问他一句在天津她有俄国朋友吗。彼德罗夫摇摇头说没有。老何又问这些日子酒馆里来过什么特别的客人吗,特别是俄国人。
彼德罗夫想了想说来酒馆的基本上都是熟客,大多数是俄国人,法国人,英国人,也有部分中国人,其中俄国人彼德罗夫都认识,全是流落在天津的一些落魄白俄。
老何点点头从彼德罗夫讲述来看,近阶段应该没有陌生的客人来过酒馆,也就是说自己心里明确的那个凶手彼德罗夫没见过。
警察局的人来了是小孟带队,老何命人把冬妮娅的尸体暂时送到马大夫医院的太平间保存,小孟刚被孙之云升了职,人比以前看着精神了不少。
他见了冬妮娅的尸体特别是看到肚子上的血十字也是一声惊叫:师父,难道是他。
老何一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了,微微点点头,小孟的脸一沉,面色凝重的带着人走了。
老何也匆匆回到了警察局,他要找孙之云,他觉着这事非常有必要和孙之云汇报一下。
孙之云这些日子也是轻闲的要命,成天和兄弟们吃吃喝喝无所事事。前段子张绍曾那个案子,因为俩个死者都是中国人,日租界的华捕侦辑队队长刘寿岩直接把这个案子就交给了南市军警分处,军警分处的处长张凤龄向孙之云请示如何处理,孙之云说既然凶手已经自杀直接交给天津县处理吧。
张凤龄又悄悄汇报一个事说日租界侦辑队的一个探员那天在彩凤班附近看见咱们警局的车了。
孙之云一听心里就一横,自己已经把车牌子换了,难道还有人认出警察局的车。他心里发慌但脸上没带出来。一拍桌子骂道:一派胡言,这帮二鬼子满嘴胡说八道,咱警局的车怎么会去那里呢。
张凤龄一看局长急了忙又说:他们也是这么一说也没有证据,他们的刘队长喝完酒跟我也是随口一说,这事已经移交给咱们了,他们怎么说也没用了。
孙之云假装没把这事当回事,让张凤龄回去了。但他心里却一直不塌实怕自己开车送赵其顺这个事暴露了,日租界的侦辑队是归日本人管的自己也不好对付。
好在天津县张绍曾这个案子处理的比较快,张家的家属闹了两回也被压下去了,这也都是直隶省参议总长赵景云安排的。
但孙之云心里却暗暗记下了日租界的侦辑队,寻思着找个机会把那个看见自己车的人做掉以除后患。
老何向他来汇报伏尔加酒馆的事,他根本没当回事,死一两个老毛子无所谓了,老毛子在东北曾经干过不少坏事,多死俩才好了,虽说张宗昌司令喜欢用老毛子兵打仗,直鲁联军里还有一支白俄军队。但孙之云心里还是讨厌这些非我族类的老毛子。
他也想让老何别管这事,回家再多休息几天。但老何神情严肃地向他说了一件事,他反而倒对这个案子来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