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敬亭已日渐褪去了少年模样,眉眼间的神情丰富了许多,其实他的成熟来得比同龄人都早。生活于白敬亭而言,就是真刀真枪地“拼杀”,他的目光并不会因为镁光灯的闪耀而变得迷离,因为目标就在心里,脚踏实地,稳稳当当。
2017年白敬亭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参演电视剧《凰权》,他在当中饰演顾南衣,一个随着剧情推进而不断成长的男孩,从最早的不识人间烟火,封闭自我于人群,到后来慢慢找到了感情的依托,整个人仿佛冰川融化一般,愈发的有人情味儿。
白敬亭在电视剧《凰权·弈天下》中饰演顾南衣
白敬亭说这个角色比之前的任何一个角色都丰富,也更具有挑战。
2014年热播的网剧《匆匆那年》让观众认识了白敬亭,那个沉默寡言,忧郁却干净的乔燃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就是彼时白敬亭的真实写照。
白敬亭在网剧《匆匆那年》中饰演乔燃
那时候他还是首都师范大学音乐学院录音系的学生,同组拍摄的演员用“每天忽闪着大眼睛,勤奋好学”来形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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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敬亭出生在北京,身上却不带有一丝优越感。在白敬亭的记忆中,北京城离自己的生活很远,公交车要绕着顺义区一站一站地停,经过三个小时才开到城里,那个时候白敬亭有晕车的毛病,基本上每次都要吐一路,家里至今还摆着从前在天安门城楼和中央电视塔下拍的旅游纪念照。
因为白敬亭的出生,父母倾尽全力从农村搬到县城,靠自己的双手,给了白敬亭力所能及中最好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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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90年代初,一架钢琴要一万多块钱,白敬亭记得那笔钱当中,有一部分是父母借来的。
“他们对于我的培养是比较自由式的,就是你想学什么就学,想做什么选择就去做,他们尊重我。”生活的重担从来没有压在白敬亭的肩上,可他却全部看在眼里。
在出演《匆匆那年》以前,白敬亭已经经历过很多选拔和面试,他说录音专业很冷门,自己不得不考虑生计问题。
网剧《匆匆那年》剧照
有一次面试到很晚,回怀柔的末班公车已经开走,打车回家太贵了,于是白敬亭决定在东直门枢纽站等待次日凌晨4点的首班车。“我一直以为可以能都二零一几年了,应该不至于有。”
白敬亭说的“不至于”,是地下通道里无家可归的流浪者,那天凌晨白敬亭走进地下通道,发现他竟然一点都不会寂寞,通道里满是人,穿着各异,甚至包括西装革履打着领带的人。“对于他们来说,在地铁睡一觉可能已经成为习以为常的事情,我只是一个晚上而已,然而他们都没有说我离开这儿,或者放弃生活。”
那一夜白敬亭的心里生出了很多动力和感念,“这么多人都在这条路上走,我不能停。”
打开自己,远离人群
白敬亭从不回避经济压力对于自己选择上的影响,也坦言入行就是因为“觉的这个行业可能会让生活变得更好”。张爱玲在《倾城之恋》中写道:“如果你认识从前的我,也许会原谅现在的我。”
2017年白敬亭有些许遗憾,对于角色选择的谨慎让今年的工作安排略显松散,他心里还是紧绷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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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从小学习钢琴的缘故,白敬亭的性情里有许多安静和内敛,拍摄结束后我们就坐在商务车里聊天,显然刚才的拍摄让他彻底冻僵,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暖手宝,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他几乎没有变换过坐姿。
“演员这个职业真的规划不了,有些东西就是机遇加上实力,还有其他一些因素的总和,演员没有办法决定整部作品的好坏。我只能做好自己的工作,那这份职业能给我什么,都是看命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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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谁的青春不迷茫》时,让白敬亭意识到了自己性格中的转变。从前在剧组他都是受人照顾的小弟弟,而在《谁的青春不迷茫》剧组里,他成了有经验的大哥哥,需要照顾其他演员,带动气氛。
“我本身不是一个会主动和别人交流的人”,在这个打开自己的过程里,白敬亭竟惊喜地意识到,主动和别人接触,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他对于外部世界感知的细腻程度,“也算是一种成熟的体现吧”。
电影《谁的青春不迷茫》宣传照
后来他参加了一档野外生存真人秀,半个月的时间里,没有手机没有工作人员的陪伴,白敬亭和同伴仿佛被遗忘在了现实世界以外,而他却很快乐,他说好像一下子找回了过去两年时间里丢掉的全部,就是人与人之间最简单的交流。
真人秀《跟着贝尔去冒险》中的白敬亭
从前他只要一个电话,就能约上三五好友去篮球场上撒个欢儿,要么直接和陌生人拼场打球,“其实不工作的时候我会很不安,不是说我害怕没有热度什么的,是因为我不知道干什么。”
大概一年前,白敬亭还可以自己一个人从怀柔坐公车回城里,直到某一天他发现有人默默地举起了手机。“我特别不爱给别人添麻烦。”白敬亭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头,他丢掉的,或许真的是他赖以生存的快乐。
叛逆的运动少年
一定没有人会想到,白敬亭念书时拿过学校的铅球冠军。
初二时,白敬亭就已经有1米83了,那个时候竞技体育带来的刺激,远远超过了成绩好和弹钢琴这两件事情。“我不听父母的话,每天不练琴,就去打篮球,练田径。”,他下巴扬着,露出“坏坏的”笑。
面临中考时白敬亭一下懵了,如果照眼下的成绩来看,他很有可能没有高中可念,“我突然意识到父母可能因此要去托关系求人,我觉得自己丢人了,他们为了我已经挺心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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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白敬亭钢琴弹的出众,被一所高中破格录取,此后他就跟变了一个似的,学习特别刻苦,“后来很多记者问我高中有没有早恋什么的问题,我实话我是真没有,因为没时间。”
高一入学时白敬亭的成绩是年级倒数的,高考时他是以全校文科第二的成绩考出去的,他觉得自己算是争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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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白敬亭从来都不是在“高压”下成长的,特别是和爸爸的关系,也绝对不是“中国式父子”。“我爸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特别快。”
小时候白敬亭迷上了打网络游戏,有时候他偷偷跑去同学家玩游戏,一上线发现老爸也在线,立马下线。“我爸从小跟着我学钢琴,我不练了,我爸上去咔咔咔开始练。他特别愿意学习新鲜事物,我是他边玩儿边陪着我长大的。”
入行以后,爸妈为了了解白敬亭的生活,自己偷偷注册了微博,上去搜索白敬亭的新闻,他知道以后特别反对,“有些不好的评论,他们心里会难受。”
白敬亭从来不跟父母提工作上的事情,好像是他的另一个世界一般,他要保护住的是让他自在快乐的家。“我就是你儿子就行了。”白敬亭曾经给父母撂下这样的话。虽然他说自己嘴上不爱表达,可时不常地他就会想起妈妈做的饭。“北京人都知道,炸酱面这个东西,你不能去外边吃,不是那个味儿。”
“有什么新年愿望吗?”聊天接近尾声时我问。
“我爸特别喜欢海南,我给他买了房子,他老念叨着让我陪他过个冬。”他回答。
摄影/小刚(TrunkStudio)
监制/葛海晨AnnaKot
策划&形象/张婧璇Coco
妆发/SEON (善) Beauty Studio
采访&撰文/在安
助理/吕妙然、陈婧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