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 “老北风”绑架保蕾事件
作者 晓东
1931年9月18日晚，震惊中外的九一八事变爆发。9月19日清晨5时20分，日军驻大石桥守备队共350人在第三大队队长岩田文卫中佐的率领下，占领营口练军营、营口县（市）政府、公安局等军政机关。11时，日军占领营口全城。
日军占领营口后，岩田文卫发布布告：“如有对我军采取轻蔑或敌对行为者，必将以武力解决。……如有造谣滋事者，严惩不贷。”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发出最后的吼声。在民族危亡的紧要关头，富有反帝爱国精神的营口人民，毅然拿起武器，走上抗日救国的战场。
当时，活跃在营口、盘山、海城一带的义勇军有57股，达8700余人。其中以东北义勇军第二军区第三路军司令“老北风”（绰号）张海天率领的队伍势力最大，他们机智勇敢，神出鬼没，先后联合其他义勇军四次攻打营口，沉重地打击了日本侵略者的嚣张气焰。
1932年9月7日，“老北风”张海天派部下王贵本等人潜入营口，在南赛马场附近绑架了营口亚细亚火油公司老板查尔斯爵士的儿子考库兰（英国籍）和营口普济医院院长菲利普（英国籍）的女儿保蕾及麦景图（英国籍）。麦景图在被押往义勇军驻地途中逃跑，并迅速向英国驻营口领事馆报告。英国领事馆立即照会营口的日本宪兵队、日本警务署等日伪军警机关，索要两名英国侨民。日伪当局立刻派出大批军警，四处侦察英国侨民下落。同时又派出水陆两用飞机沿海路搜查，均一无所获。
英国人质被绑架后，“使英（国）人惧怕，轻易不敢外出，致使驻奉（奉天，即沈阳）英（国）馆（使馆）责备满洲国政府对英（国）人在营口被掳应负责任……”（《盛京时报》1932年9月21日）。
15日，亚细亚火油公司接到“老北风”张海天的信函：“需备洋（大洋）25万元抽赎，并保证英人生命安全。”（1932年9月16日《盛京时报》）英国政府得知英国侨民被绑架消息后，立即指示英国驻日本大使与日本外务省交涉，寻求尽快解决人质危机的办法。9月21日，《盛京时报》报道：“自英侨男女二名被匪（义勇军）架走之后不久，驻华英公使馆为营救侨民，特派副参赞司徒氏博，由北平来东北（满）采取适当措施，使被绑者早日脱险。”一时间，舆论大哗，日伪当局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立不安。伪辽河地区警备司令王殿忠，邀集伪营口警察厅厅长白铭镇、营口海边警察队队长海军大佐宫部光利、日本宪兵队岗本忠雄、营口水上警察局局长谷行次郎、伪营口县（市）县长杨晋源、营口军警联合稽查处处长李金声等人共同研究解救人质的办法。
不久，“老北风”张海天提出索要军火的要求。他先将英国人质考库兰释放，继续将保蕾做为人质。考库兰带回了“老北风”的信。信中说，目前保蕾姑娘一切平安，在做为人质期间绝不虐待，并按照英国习惯给予饮食方便。“老北风”张海天还在信中提出：需备好100万大洋（后改为25万），1000支步枪，500支手枪，50挺轻机枪，20挺重机枪，另需带步枪子弹10万发，手枪子弹5万发。武器弹药准备好后，送到盘山县王麻子沟，待交货验收后，立即将人质保蕾交回。如果不按要求如数付给赎物，不放人质；如欲动武，且看谁胜谁负。
英国驻营口领事馆接到考库兰带回的信后，领事古里斯德亲自到日本驻营口领事馆交涉，将来信内容通报给日伪军警机关。
日伪当局的军政官员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一筹莫展。进剿，则人质难保，英国人岂能答应；赎人，怎能把大批军火交给自己的敌人来打自己啊！这真是难煞了日伪当局。伪满洲国治安部派谢介藩、伪军管区派特务董石岗会同李金声一起前往盘山县王麻子沟，见到了“老北风”张海天。他们用高官厚禄拉拢张海天归顺遭到拒绝后，又提出用所列军火折价赔款赎回人质。“老北风”张海天拒绝了对方的要求。在这一个月时间里，3名伪官吏先后3次往返盘山县与“老北风”张海天谈判，每次都无功而返。
当时，在英格兰颇有影响的刊物《光耀伦敦》对此绑架事件做了连续报道，并附有保蕾的照片。此事在英国公众中引起强烈反响。
谈判未果后，英国政府见人质问题迟迟得不到解决，命令英国南洋舰队迅速从新加坡北上（保蕾的公公为英国海军元帅）。很快，3艘远洋舰停泊于营口西海口，以武力威逼日伪当局。此时，日伪当局请求东北义勇军总揽把（总头目）尚旭东（日本人，原名小日向白朗，绰号“小白龙”。1945年8月15日日本投降后不久被遣送回国）帮助协调解决人质危机，否则日本将在国际联盟会议上陷于被动。尚旭东来到辽南义勇军驻地，见到了被绑架的保蕾，然后提出分水火车站站长被绑架后只用了一万元赎回，所以赎出保蕾只能让伪满洲国拿10万元，英国侨民团出2万元。辽南义勇军接受了尚旭东的调停。1932年10月20日，首席谈判代表川人祥二大尉带队到义勇军驻地，用10万大洋、三马车物资（英国侨民团出），赎回了保蕾。第二天，英国驻营口领事馆举行了欢迎酒会，款待相关人员并为保蕾压惊。保蕾获释后，著有《我的土匪主人》一书。据英格兰刊物《光耀伦敦》报道，辽南义勇军在绑架英国人质的43天中，没有任何虐待行为。保蕾获释后，在丈夫保利、父亲菲利普及母亲的陪同下，前往大连疗养……
（作者单位:营口市史志办公室）
本文选自《营口春秋》2012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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