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0日,是中国最后一个皇后郭芙罗婉容的祭日。
1946年6月20日,这个本来花容月貌的美女子,死时虽然不满40岁,但已经脱形到看不出人模样。真是可怜的女人,可悲的结局,可恨的时代。让我们一起看看这位末代皇后是怎样被无性婚姻和无情的时代害死的。
郭布罗·婉容(1906年11月13日—1946年6月20日),字慕鸿,号植莲,满洲正白旗(达斡尔族)。清朝逊帝溥仪的妻子,中国最后一位皇后。 “婉容”二字及她的字“慕鸿”来自《洛神赋》:“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婉容的父亲郭布罗·荣源,是位开明人士,时任内务府大臣,一向主张男女平等,认为女孩子应该和男孩子同样接受教育。
除了教她读书习字、弹琴绘画,还特意聘请了于中国出生的美国人任萨姆女士为英语老师。婉容作为一个达斡尔族旗人家的小姐,优裕富足的生活环境、显赫的家族地位、民族文化及传统文化的教育都对她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被“圈”为皇后
1922年11月的最后一天,紫禁城内,悬灯结彩,鼓乐齐鸣。
12时,迎娶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了。走在最前面的是北洋政府步军统领衙门、警察厅和保安队的马队,次为军乐队,随后是皇宫全幅卤薄仪仗。一顶由三十二人抬着的金顶凤舆轿子顶部正中,有一只很大的金凤凰,凤背上的金顶周围又有九只小金銮。轿围以鹅黄色缎子作底,上面绣着蓝色凤凰怀抱红色双喜字样的图案。3时左右,溥仪已穿戴龙袍,在乾清宫西暖阁等候。这时,从凤舆中走出一位身穿大红锦绣“龙凤合同袍”、头上盖着绣有龙凤的红色盖头的新娘,她,就是溥仪的妻子——婉容。
她与溥仪同庚,当时16岁。
婉容被立为皇后,不完全因其才色俱佳,而是出于宫中两派争斗和溥仪偶然的圈定。
1921年年初,溥仪刚满15岁。清皇室就开始为溥仪的婚事做准备。端康太妃和敬懿太妃都想让自己的亲信当选皇后。婚事争执不下,最后拿出照片让溥仪本人来确定。溥仪后来在《我的前半生》一书里回忆道:“四个人都是一个模样,身段都像纸糊的桶子。每张照片的脸部都很小,实在分不出丑俊来,如果一定要比较,只能比一比旗袍的花色,谁的特别些。
我那时想不到什么终身大事之类的问题,也没什么标准,便不假思索地在一张似乎顺眼的相片上,用铅笔画了一个圈。”溥仪圈定的这位就是后来他的妃子文绣,这正符合敬懿太妃的意,但端康太妃竭力反对。溥仪只好又画了一次,这次画的是婉容。于是,婉容被册封为皇后,文绣被立为妃子。
婉容是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位得到迎娶皇后礼遇的女性。尽管当时清廷已被推翻了11年,中国社会已进入民主共和时代,但末代黄帝婚礼之隆重,较之封建社会的帝王却毫不逊色,隆重而奢靡。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用花销了巨额费用打造的隆重仪典迎娶的皇后,等待她的却只是冷落和孤寂。新婚当夜,溥仪在揭开了红盖头、与皇后同食“子孙饽饽”“行交杯酒”“进长寿面”之后,却离开了那张“龙凤喜床”,回养心殿自己的卧室去了。他将婉容孤零零的留在坤宁宫的新房里。
因为身体原因和性冷淡,导致溥仪厌恶男女之事,也导致了婉容悲惨的无性婚姻。为其后来吸食大烟成瘾和与侍卫通奸埋下了伏笔。
无性婚姻
婚后婉容在储秀宫生活了两年。红色的宫墙并没有阻断婉容和西方“新式教育”的联系,因为有“思想很对劲”的溥仪的支持。溥仪为婉容延请了师傅,一位是美国费城牧师的女儿马容修,另一位名叫英格兰木。
婉容的英语学得很不错,不但能用英语讲话,而且用英文写信。她在宫中用英语给溥仪写过大量的短信。这一对年轻的皇家夫妇,虽然同处深宫,每天见面,却还每天通信。婉容的落款总是溥仪给她取的与英国女王相同的名字:伊丽莎白。
那时候,溥仪对婉容还是比较信任的,俩人的感情似乎还是融洽的。
表面看来,婉容的生活悠闲而快乐,可实际上内心却有难言的苦衷。溥仪晚饭后常会到皇后的住处聊到深夜,睡意来时便抛下婉容,回自己的寝宫去了。帝后从未有过夫妻生活。每当溥仪深夜离开时,婉容便独自漫步庭院。天上的那轮圆月显得那样的刺眼,她也总会思绪万千。她想到出嫁前在父母跟前那些自由快乐的时光;她想到而今自己青春岁月却郁郁寡欢。婚前,人人都称赞她的美貌、孝行和品德,可婚后一切都变了,皇帝女眷对她评头品足。名为皇妻,却得不到常人都能得到的性爱的欢愉,却还有几个女人为如此这般的丈夫争风吃醋。这世界为何如此不公啊!
她时常坐在那里愁眉不展。她的贴身太监孙耀廷曾回忆道:“起先皇后的脾气很好,皇上常到她屋里来,只是说会话,玩玩就走;后来,皇上来的次数少了,她的脾气也变得不太好。
有时候在屋里绣花绣着绣着就停下来,面壁而坐,半天不吭声。每当这时,我们都得小心的伺候着。”由此可见,婉容虽在宫中有令人羡慕的高贵身份,却不能像平民百姓那样享受夫妻之爱和天伦之乐。在这种虚伪无聊的环境里呆得越久,婉容越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郁闷。她染上了抽大烟的毛病,每顿饭后都要吸上几口。
溥仪被逐出紫禁城
1924年10月,溥仪被逐出了紫禁城。婉容随溥仪在醇王府生活了几天,又在日本驻北京的公使馆度了数月,随后于1925年2月与溥仪同去天津,居住在日本租界的张园。
在天津的7年是婉容一生中最轻松愉悦的时光。在这里,她不再受种种封建家规的束缚,获得了较多的自由。而且,天津是婉容少女时代读书的地方,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都很熟悉。所以这里的生活比北京丰富多了。婉容每天读书、画画、弹琴、带着溥仪游览各处名胜,也经常参加各种社交活动或外出闲逛。
“九·一八”事变之后,日本迅速吞并了东北三省。打算在此成立伪“满洲国”,让溥仪做伪“满洲国”的皇帝,充当日本帝国的傀儡。后来婉容被川岛芳子偷偷运到长春,与溥仪团聚,成为伪满洲国的皇后。婉容想到自己即将作执政夫人,她兴奋极了,对自己的前途充满了幻想。但她很快发现,这里迎接她的不是尊严和幸福,而是新的禁锢。她和溥仪的一举一动都受到了日本人的严格控制。这对婉容的心情影响很大,她对执政府内的生活失去了兴趣,对再次身陷“牢笼”感到懊悔,却已无法离开。
婉容在伪满宫中14年的生活中,当“执政夫人”的头两年还是比较好的。她的物质生活还比较舒适,溥仪每月给她1500元,后随物价的上涨增加到3000元。她在执政府内有自己的膳房,虽然不能象在紫禁城中那样的“吃一看二眼观三”,但依然荤素凉热,比较周全。伺候婉容的有两名太监和两名仆妇,还有一位名叫崔慧茹的小姐作她的闺房良伴,教她绘画、刺绣、陪她下棋、弹琴,以消磨时光。
而这两年中,她与溥仪的裂痕也愈来愈大。文绣的出走,溥仪对婉容愤恨不已,俩人很少交谈。溥仪偶尔也在睡觉前去她那儿坐一会儿,夜深时便又离开。婉容心中无限而长久的空虚和痛苦,给她的心理造成伤害,她渐渐的得了精神病,不过开始是轻度的,不易被人察觉。
出轨怀孕
然而,婉容毕竟是有着七情六欲的不到30岁的年轻女子,在正常的生理和心理要求长期得不到满足的情况下,在孤独惆怅而又希望全无之后,她放纵了。起初,婉容在别有用心的哥哥和佣妇牵线下,与溥仪的随侍祁继忠发生了关系。后来,祁继忠被溥仪送往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留学,婉容又与溥仪的另一随侍发生了关系。这件事溥仪长期被蒙在鼓里。直到1935年,婉容怀孕即将临产时,溥仪才弄清了真相。
(脱下宫廷服装的婉容很时尚)
溥仪对此愤恨无比。他提出与婉容离婚,废掉皇后,但日本方面没有批准。婚未离成,婉容从此陷入悲惨境地。临盆时,婉容双膝跪地,泪流满面的哀求溥仪,希望他能承认即将出世的无辜婴儿,溥仪坚决不肯,最后允许孩子出世后可送往宫外,由婉容之兄抚养。
孩子出世了,是一个美丽俊俏的女婴。婉容多么想把她留在身边相依为命,但这是不可能的。此后,她每月都给哥哥支付抚养费,她连作梦都梦见她的女儿。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小婉容”出世后半小时就被结束了生命,溥仪让人把她扔进锅炉里烧化了,这一切都是婉容直到死也不知。
分娩以后,婉容被溥仪打入了冷宫,一举一动都受到严格监视,连亲属也不得见面。在一连串不堪忍受的打击之下,婉容的精神彻底崩溃了。她不梳洗,衣冠不整,指甲不剪。她很快由一个花容月貌、身材窈窕的皇后变成了一个蓬头垢面,骨瘦如柴的令人恐惧的活鬼。
对于相随多年身患重病,精神异常的妻子,溥仪毫无恻隐之心,甚至以赴旅顺“避寒”为名,把婉容丢在宫里不管。此时的婉容,在这个世界已无一人怜惜,她整日以大烟为伴,烟瘾日重,烟毒日深。10年的冷宫生活,不仅重创了她的精神,也极大的摧残了她的身体。在伪满末年,她的两条腿已不能行走,需别人架着才能挪动,两眼几乎失明,不能见光,见人要以扇遮脸。
彻底被弃
1945年8月6日和8月9日,美国在日本广岛和长崎扔下了两颗原子弹。8月8日,苏联对日宣战。百万红军进入我国东北。日本宣布投降。8月17日,溥仪按照日本人的安排,带上贵重物品,同弟弟溥杰等几个最亲近的人一起逃走了,而将婉容和“福贵人”李玉琴等人扔在了临江县大栗子沟。溥仪临上飞机时对她们说,一到日本就派飞机来接他们。但溥仪的飞机在飞往日本的途中被苏联的空军迫降,溥仪等人当了俘虏,不久被押往苏联。
被扔在大栗子沟的婉容已病入膏肓,她的生命犹如一叶扁舟在惊涛骇浪中随波逐流,听凭命运的摆布。据李玉琴后来回忆道,她和婉容对门分住,中间隔着一道拉门,在房内说话彼此都能听得到。李玉琴曾与婉容在伪皇宫中生活了两年半,但在溥仪的严密监控下,她们两人竟没有一次见面的机会。在逃难途中,溥仪也把她们完全隔离开。这时,李玉琴很想趁这个机会见见这位皇后。刚好两个太监扶着皇后走到门前,门哗的一声拉开了,李玉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象中的皇后,不说如花似玉,也应清清秀秀。可眼前的皇后骨瘦如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她目光呆滞,脸色青白,二寸来长的头发竖立着。身高1米63左右,穿一件又脏又皱的旧睡衣,由于长时间不洗,已辨不出颜色了,真有点像疯子。
不久这里被解放,他们这批人作为战俘被收审。后来,解放军带着这些皇族成员几经辗转来到延吉,最后剩下的六个皇族成员都被关进单间牢房,婉容则被关在由钢筋水泥仓库改造的牢房里。因为婉容大小便失禁,牢房里臭气熏天,所以没人愿意送饭到她牢房,只是从小窗里递进去。
惨死牢房
1946年6月10日传下一道命令:将婉容、嵯峨浩等六人转往牡丹江,再赴佳木斯。考虑到婉容已经不能走路,还特意给她准备了一辆漂亮的马车,以便在监狱到火车站这段路代步。然而,监狱负责人很快就发现,婉容已是完全经不起旅途折腾的人了,“如果死在半路上,不如不走的好。”六天之后,嵯峨浩等五人被押往佳木斯,随即各奔他乡。
留在延吉监狱的婉容,身边没有一个亲人,也没有一个皇族成员,孤独的度过了生命的最后十天。
1946年6月20日,这位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位皇后悲惨离世,年仅40岁。
婉容死后,没有历代皇后“宾天”的仪式,也没有一位亲人守侧哭丧,甚至连尸骨亦无处找寻。有人说是“用炕席卷着扔在了北山上”,也有人说,“葬于延吉市南山”。在当时的环境下简单处理后事,拍摄遗容和遗体存档,然后找个合适的山沟掩埋,不留坟头。
三年以后,在伯力收容所过囚居生活的溥仪,从嵯峨浩给溥杰的家书中获悉婉容的死讯,他似乎也无动于衷。
末代皇后郭布罗·婉容就这样走完了她悲情哀婉的一生。
(壹点号《节日研究》出品,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 翟恒水,参考资料:《大清后妃传奇》、末代皇后婉容:浮华背后是悲情,作者:王美妮;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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