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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鞭炮声——梦见鞭炮声连连

12月的东北越来越冷,刺骨的凉意吓得蜷缩在门外的黄狗瑟瑟发抖。

刘二早早便醒来,佝偻地靠在那面满是破洞的灰墙上吸着旱烟,这杆旱烟袋陪着他有20年光景了。老伴走的那天、儿子入伍那天、和自己晕倒在雪地不省人事那天,留在他身边的也只有这杆旱烟袋。

刘二把烟袋轻轻的在炕沿边磕了几下,眯上眼,拿回嘴边又是一阵吞云吐雾。

前几天儿子邮回来的信被拿在手中反复打量,信的边角已经褶皱不堪,刘二不识字,脑海里又回忆起了那天村支书给他读的内容:

“爸,我在这一切都顺利,你照顾好身体,每个月往家里邮的钱你不要留着,天冷买床新棉被,一定照顾好身体!勿念。

儿子是那年秋天入伍的,一晃快十年了,在祖国边防儿子度过了自己的青春。上次回来还是老伴去世的时候,处理完母亲的丧礼,便匆匆赶回了部队。

人生就那几个十年,对于儿子留在部队两人彼此心照不宣,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每代人有每代人的追求,但无论儿子做什么,只要不犯法犯罪自己都全力支持。

窗外的风呼呼吹着,眼看年关将至,想着远守边关的儿子,刘二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跟儿子说,可吸光了最后一口烟,只剩下满脸惆怅......

月末的几天刘二早早便来到了村支书家门口,这是他每月最有盼头的时候,儿子每月会在这几天往家里寄信,拿到儿子寄来的信,迫不及待地打开,望着那几行笔迹和一小沓钞票,刘二的眼神又多了几分神色。

离开村支书家天空已经下起了小雪,晶莹剔透的雪花落在了树枝上、泥道旁、原野里,转眼便消失不见,只剩下一望无际的雪白。

路过村口裁缝家的时候,刘二停下了脚步,习惯性的像门里喊了几声:老李,还得几天能做好啊?”

“快了、快了,刘哥,做好了我给您送家里去。”

“棉花一定要厚!”怕李裁缝听不见,刘二特意的提高了嗓门。

“刘哥,一定!”听到李裁缝的答复,自己才放心的离去。

眼瞅快过年了,刘二特意嘱咐李裁缝做了两件棉袄,怕儿子冻着千叮咛万嘱咐要多加棉花,边境那么冷,自己始终放心不下。

老伴在的时候总会跟自己念叨,怪自己身体不好,不能去看儿子,儿子怎么样也不知道,信里也是报喜不报忧,老伴走后,这种感觉就更浓烈了,越是想儿子就越担心儿子。

边关的风雪不会吹到刘二这偏僻的乡下,可汹涌的思念却犹如那凛冽的寒风,吹到了自己的身上、也吹进了自己的心窝,刺骨又难熬。

李裁缝把两件厚重的棉袄送到家里时,刘二正坐在门前用锤子凿门槛上的冰碴,看见李裁缝来了,刘二放下锤子,同时也放下了嘴里叼着的旱烟枪。裹了裹披在身上那件满是补丁的旧袄,起身相迎。

李裁缝笑着把两件棉袄递给刘二:

“刘哥,你放心棉花我特意多加了,缝的也很严实。”

接过两件棉袄,刘二轻轻的拍了拍,感激的说道:老李谢谢你了,还麻烦你走一趟。”说罢取出几张钞票递给了李裁缝。

送走李裁缝,刘二一刻也没停留,捧着两件棉袄走进了屋,包起来后就去了车站。

一路颠簸,来到了县城,直到把两件棉袄送到了邮政局,贴上了快递编号那一刻,刘二才如释重负,坐在邮局门口抽起了旱烟,不知不觉双脸已冻的通红......

时间流转,转眼快到除夕,刘二心情也显得不错,儿子前些日子收到了自己邮的棉袄,说穿的很暖和,在信中还说今年要回家过年,这可乐坏了刘二,一早便买肉、买对联,备足了年货,兴高采烈的盼着儿子,想着用不了几天就能看见儿子,刘二抽了几口旱烟,然后悠然的靠在炕沿边闭上了双眼。

朦胧中他看见儿子推开了家门,穿着自己寄过去的棉袄,走向自己,笑着紧握紧自己的双手说:爸,我回来了。”

不知不觉,慢慢睡去......

这一天刘二醒得很早,不同于以往的冷清,窗外传来了嘈杂的鞭炮声,空气中氤氲着一股刺鼻的火药味,刘二罕见的站在那已落满了灰尘的镜子前,认真地打理起了那满是胡渣和皱纹的脸颊。

不出所料,儿子应该晚上就能到家,儿子的脸庞已经在心里和梦中浮现了无数遍,一想到今天就能见到了,刘二又难掩内心的激动,不断抽着那杆旱烟。

暮色降临,村口的大红灯笼显得格外喜庆,家家户户做菜的香气飘出烟筒混合在一起,与天空中散落的雪花绘成了一副温馨的除夕画卷。

看着桌子上一盘又一盘的菜肴,刘二喜笑颜开,特地又倒了两杯一直舍不得喝的老白干,然后便坐在桌旁,看着钟表开始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时针、分针、秒针一次次重合分离,窗外的烟花绽放又熄灭,儿子还是没有回来。刘二开始有些担心和疑惑,马上快十点了,按理来说早该到了啊,怎么还没回来?正当刘二焦虑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刘二欣喜若狂,奔去开门,可打开门站在自己面前并不是儿子,而是村支书。村支书的眼光似乎有些躲闪,想说的话到嘴边却又停了下来,刘二越看越着急,察觉到了有些不对,试探性的问道:

“书记,怎么了?有什么事你就说!”

村支书看向刘二,有些不忍,思虑再三悲声说:“对不起,刘老弟,你儿回不来了。我也是刚收到消息,前两天他在站岗,邻国军队与我军爆发冲突,你儿子在冲突中不幸牺牲了......”

听见这话,刘二浑身猛的一颤,拿在手上的旱烟枪也滚落在了地上,有些不敢相信,像是在做梦,刘二颤抖的弯腰捡起烟枪,木纳的望着村支书:

“书..书记,是...是真的...吗?”

村支书握紧刘二的手,不忍的点了点头。

春节是中国最重要的节日,这一天万家灯火,合家欢乐,人们会放下和忘记过去一年的伤痛,共同举杯,共同祈愿,在新的一年能够平安、幸福,亦或是有个崭新的开篇。

而许多记忆、许多人却永远停留在了过去的一年,无可挽回、无可避免,甚至来不及告别......

许多天后几个穿着军装的人来到了刘二的家,把被鲜红旗帜包裹着的盒子递给了刘二,刘二颤抖地接过盒子,望向穿着军装的几个人平静地问道:

“他没丢人吧?”

几个穿着军装的人眼睛通红,向着刘二深深的鞠了一躬:

“他是英雄!”

再也控制不住,刘二抱着儿子的骨灰盒,跪倒在地失声痛哭......

电视、媒体,争相报道刘二儿子卫国戎边的英雄事迹,所有人都在为这位英雄沉痛、惋惜,唯独刘二平静的像一摊死水,倚在抗沿边,一口一口的抽着旱烟,不知怎地,竟沉沉睡去。

朦胧中,刘二又听见了敲门声,他起身去开门,门口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儿子,他的脸冻得有些发红,刘二轻轻地抚摸着儿子的脸颊。

屋外的鞭炮声震耳欲聋、烟花在天空中绽放出各种好看的颜色,他看见自己正和儿子一杯一杯地喝着,直到新年的钟声敲响,直到这漫长的寒冬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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