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的2000个梦》(随笔)
文/刘新宇照片/刘新宇
03,(31-45)
做梦。汽车才艺同学来民勤有车。我们一起去武威。
同去的,还有好男人。见到了学辉老师,在他家的老宅子上,也就是创作基地。陪几位作家喝酒,才华同学醉了。我出去转了圈回来,他们居然走了。心想,他们也太不仗义了,尤其是好男人。想回民勤,又怕没车。出门,却发现太阳还老高,就辞别了学辉出来!●说来也古怪,也就告了个别,天竟然黑了。才出老宅子,就到了武威街上,还在雀儿架一带。向民勤方向走了阵,黑黑的,路上没一辆车,也没一个人。有些儿害怕,就回头了。过武威大酒店,街上的路灯,全黑着。两边的楼房,也黑咕隆咚的。放眼放,偌大的武威,竟然没有一点儿光亮。醒来后,发了好一阵子呆!
●做梦,乘一辆车,到一个什么地方。有水域,有水渠,有路,有闸。下车,在路上走,见路面上有文字,仔细看,是我曾经的诗歌,大奇。看水渠,渠底下也有文字,是我曾经的诗歌。再看渠沿上,还是一样。那些我曾经的骄傲,镶嵌在这荒诞不经的地方,用手刨,它们居然和沙子搀在一起。怎么分,也分离不出来!
●做梦,和屈同学在一起,在一家馆吃饭。点了几个小菜,不料,菜中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东西。很生气,就和女老板理论。屈同学激动,我也激动。不过,他拿筷子敲碟子,我则拿切刀背敲,碟子是瓷的。没防着,两个碟子被我敲破。本来低声下气的女老板,一下子硬起来。醒后小思,想起今天政协有会,尽量不发言!
●做梦,在一个什么地方闲逛。有人指着一片破房屋说:那是我们曾经住过的地方!看过去,的确是太破烂了。脑海里只有一个词儿:惨不忍睹。转过头来,却发现一片树林。惊奇的是,明明是冬天,有几棵大树上,竟然有绿色。这些树,有沙枣,有白杨,有榆,有柳,有梭梭,有杏,有苹果,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
●掏出手机,想来几张。那想到,一眨眼工夫,这一大片树木,居然全变了。各类树上,叶子碧绿而稠密。那些不知名的树,还长出了各色各样的小花。有的花,还有藤,挺多。有的缠在树身上,有的从树枝上垂下来。有一些小鸟儿,在枝叶间叽叽喳喳,不停的叫。看天,天高云淡。正拍得起劲,手机提示,内存满啦!
●做梦,到苏武山是拉石头。明明在苏武山上找石头,又到了西山。山上,到处是挖石头留下的痕迹。我的架子车,停在一处山坡下。我提着一个筐子,拿着一个钩子,一处一处的跑,一处一处的刨。可那些石头,就像跟我捉迷藏。好长一段时间过去了,筐子里还空空的。终于,看到了有石头的地方,却让别人霸占了!
●那些年,要打机井,到苏武山上拉石头,是生产队的大事。因为我是学生,一上山,大家搭对,我总是落单。作为成年人来说,他们有体力,更重要的,还有经验。要弄一架子车石头,很容易。只要找个别人挖过的坑子,时间不大,就搞定。之后,找个避风地方,抽烟喧谎去了。而我,则到处跑,找别人的残羹剩饭!
●只是有一次,看到了一个别人家的石头底子。以为人家不要了,我们所有的架子车,三下五除二,就装满了。迄今想来,这是最容易的一次。可惜,出事了。当我们的架子车,快到苏武庙那个地段时,让人家的手扶子挡上了。我们只好把自家车上的石头,全部给人家装到拖斗里,再回去自己找石头。那一次,没分开!
●其实,找石头,我也有找准的时候。一次,在一个山坡上,我用钩子刨。结果,越刨越多。我的车子,没用多长时间,就装满了。可惜,我不会搞隐蔽。第2天找到那里,让别人占据了。我到时,他们已经挖出了一大堆。那山坡,确实是个石头层。当时,很想到他们的边上去挖,胆子小,没敢去。只好到别处想办法!
●做梦,在一所学校,挺破的。我要去的房间,竟然是一中少英校长的。敲门,他在。进屋,有两张床,一张是他睡,另一张,却是辛校长睡。房子中间,架一个火炉。炉子很小,烟筒也很旧。炉子里的火,不怎么旺。有煤烟,丝丝缕缕,到处往外冒。我说:是不是烟筒堵上了?少校说:我也不清楚,一直就这个样子!
●我们说话,辛校长起来,笑嘻嘻的,打了个招呼,往外面走了。我说:辛校不是被判了吗?少校说:没有,无罪释放了。我说:他的公职呢?他说:公职没了!我说:无罪释放,咋能没公职?他说:问题就在这里,他准备开个记者执行会,人已经请好了,定在明天。我说:看他那个笑嘻嘻的样子,一定是胸有成竹了!
●我把炉子捣腾了下,那烟,还是不停地往外冒。我说:这么多烟,你不怕煤烟?他说:怕有什么办法!我说:是不是麻雀儿把窝垫在里面了?他说:不知道。我搬了张课桌,到外面,站上去一看,烟筒里,不是麻雀儿窝,却是一盒子粉笔,堵在那里,根本不出烟。正想掏出来,醒了。躺在床上,想想这烟,挺有意思!
●做梦,在娘娘庙台子上。刘新同找我,我在学校里上了两节课,出来后,却不见他。我往大队这边走,台子上有很多人。到大队部这边,远远看见,他在台子下,喊他,他不应。拿出手机,竟然找不到他的号码。想下台子,他往东面走了。赶紧转到东面,人还是多,就像过年看小曲子似的。按手机,发现被火烧坏了!
●做梦,从兰州看完一个病人,去了卓尼。班车上人不多,路挺好,一天就到了。过去从兰州到卓尼,可得两天时间。到卓尼,我没到车站,从上卓下车了。一路步行,曾经的街面,已经陌生得认不出来。我要去的,自然是卓尼一中。到新华书店那儿,原先的工商银行还在,修的挺豪华。到一中那地儿,只有几座大楼!
●找一中大门,不见。其中一座楼上面,掫着卓尼青年艺校几个大字,红色的。有些儿好奇,端详了一阵。看到一老者,问一中,他说搬到林业局车队下面去了。沿着那条山路,往下走,视野比原来要开阔得多。时间不大,就看到一所学校。还是原来的布局,只是楼多了,也高了。碰到一老师,好像认得,叫不出名字!
●又做梦,挺乱。早上醒来,躺在床上回忆,落实了3个场景。一是在老家场上,化解了一场纠纷。对决两方,是一男一女。两人都有人质,都用暗器。有人推荐,让我做评判,他们也同意。收来暗器,一方是小刀,一方是匕首,都是很小的那种,却有毒。旁边有个箱子,有各类暗器,我换掉了毒器。他们居然和解啦!
●矛盾化解,大家高兴。正要回家,众人拥着一女尼过来。那女尼,高个儿,方脸盘,大眼睛,特别有风度。有人要攻击我,被女尼制止。那人不解:不是说好了的吗?她笑了:此一时,彼一时。前面让你攻击,是正确的;这会儿不让你攻击,也是正确的。他的事,他自己会了结的。女尼说完,飘然而去,我一头雾水!
●不知咋的,我就到了一山中。下雨了,手中有伞。雨大,见一山洞,虽浅,倒也能避雨。跑进去,上面有水下落。抬头,见那水很清,泉也似的。撑伞,伞却不能挡水。那水穿过伞,洒在身上,带着一股清凉,直入体中。那股清凉,竟然在体内游走。突有一小孩,也跑了进来,拉着我的手。有声音说:此水千载难逢!
●做梦,在一处临近沙漠的地方,和几个人在玩。这几个人,有的认得,有的认不得。有3个人,进了沙漠。有个小孩,他也要去,并要我领着。只是一进沙漠,他就不安分了,几个趟子,就跑得没影儿了。翻过一个沙丘,再翻过一个沙丘,没找到他,却看到不远处,有一大片绿洲。那里有水、有树。水面上,还有鸟!
●想到那个地方,却得下一个陡坡。奇怪的是,这坡,居然像卓尼一中背面的那座山。坡上植被丛生,分开,才发现,有一条羊肠样的小道。下山的感觉不是很好,倒轻松。踏上绿洲地面,放眼望,水域真大,草原真大,树林真大。和在沙漠中看到的,完全是两样。顺着一条沙土路,往前走,碰到3个男人,有1个认得!
●认得的那个,是新河二中的同学。那时,我上初中,屈指算来,也41年啦!那位同学说:你认得我吗?我竟然一口叫出了他名字。其他两位,都很惊奇。和他们同行,他们往前,我却要上一个岔道。理由是这样截过去,离沙窝近。同学说:那边有个村子,专诈过路人的钱。话虽如此说,他们3个,还是和我走一起了!
●接近村子,我留了个心眼。把身上装的钱,取了一部分,放在鞋垫下。只是那钱,怎么塞,也露出边角,似乎故意和我过不去。另3位,见我如此,也把身上的钱,往袜子里面塞。正操作,过来一个村民,说:你们太小心了。我们村子,治安很好的。我还在弄钱,就听到一阵叫喊声。那3位,向来时的方向,奔逃而去!
●做梦,在乡下。我进院子,走的是老街门。房子原先的布局,特别清晰。在房檐下走,院子里的太阳,红乐乐的。进门,老妈在,老爹也在。妈在做针线活,爹手里拿着毛笔,蘸着红土,在那块方砖上写字。妈没说话,爹也没说。我蹲在一边,看了阵。爹的字,还就那么苍劲有力。我去上房拿书,太阳仍然红乐乐的!
●做梦,男人和女人要进城。可是路边上,突然多了一条河。河里的水,汹涌澎湃。河上有座桥,有索的那种,很窄,不能两人并行。男人说:看桥那边,多好的风景,我们过去看一下吧?女人说:行。两人上桥,一前一后。脚踏在木板上,桥有些晃动。还好,没有别的人。快到河对面,岸上的风景,竟然全部消失啦!
●女人说:风景没了,我们回去吧?男人说:好。然而,一回头,桥变了。刚才的木板,一下子成了布匹。木板是黄的,布匹却是蓝的。脚踩在布匹上,软得让人腿肚子发抖。女人说:我害怕!男人说:你抓紧两边铁索。正小心翼翼,桥那边,上来一队人。双方错过时,都尽量让。好不容易错开了,脚下一硬,是土地!
●做梦,在一家酒店。一帮人在聚会,说是同学,男人却一个也认不得。一位女子,叫不上名字,却跟他在一起。女子个子不高,长头发,皮茄克,挺精神。突然一阵噪动,进来一位男士。中等个儿,分头,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嘴上叼一支雪茄,两只手上,都戴着戒指,金光闪闪。女子似乎很害怕,吊住了男人胳膊!
●那男子,坐在一边,目中无人。突然,他扫了女子一眼。女子看到,浑身打颤。男人突然豪气顿生,他一把抱起女子,在众目睽睽下,踏着稳健的步子,从酒店走了出来。女子缩在他怀里,一点儿反抗的意思也没有。有人喊:快拦住他们,聚会还没开始。却没人追出来。至人行道,男人放下女子。她说:你胆子真大!
●做梦。和两位同事,一男一女,在武威。我们要去吃饭,开着一辆电动三轮车。我们3人,都挤在驾驶座上。街上人很多,电动车走得倒也顺利。到一个市场,本来说好了,3人一起吃的。开吃时,却分开。女同事要吃火锅菜,两男人则要菜拌拉面。那个大师傅,高个儿,挺胖的。只端了一盘,就站着说话,忘了我的!
●这位大师傅,说的是凉州贤孝。我的伴儿,一盘子拉面,都吃了一半,他还在侃侃而谈。我说:你说的实在好,可是我的饭呢?他突然像明白了什么,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一高兴,忘啦,我这就给你端去。面其实是下好了的,捞进激面盆子里,在水里泡着。心里有些儿不满,又没说。很快的,他弄好端了上来!
●做梦,在草地上走。天不阴,感受不到太阳。一只小羊羔,白色的,刚下哈没几天的那种,向我跑来。我弯下身子,抱住了它。它在我怀里,似乎很安详。不过,也只一会儿,它就不安分啦!它头往上一顶,想挣脱,劲还挺大。我把它头一按,它又安静了。如是几次,它还在我怀里。早上走路,一直在想这只小羊羔!
刘新吾,中学语文高级教师。非虚构写作者。摄影爱好者。甘肃省作协会员。现供职于民勤县四中。在市县内,有过几枚头衔,比如说主席、副主席、副会长、副社长、主编、副主编之类。曾经以诗歌面世,现在以经营杂碎为主。市政协委员,县政协常委,也马上成为过去式。突然发现,非虚构写作,直面现实,记录生活,也是一种智慧和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