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本文原载@Vice,作者克里夫·马丁,译者陈子超。
总体来说,足球圈是个一点都不酷的地方,也跟时下的hipster(文艺潮人)人群完全不沾边。当然,也有些偶尔令人激动的例外,但他们也都有不酷的一面:比如穆尼里奥在宠幸他的切尔西队长约翰·特里的同时,也对Todd Terry的音乐钟爱有加——可是、但是、居然,他最喜欢的歌是Bryan Adams的 “This Time”,这一下全完了。再说说另一位性情中人克洛普,他领导下的多特蒙德极具创新精神和前瞻思维,并且似乎已经显露出某种“足球界 hipsters”的神迹,但他本人却是个虔诚的基督徒兼重金属迷,这可是hipster的大忌。
这些都是老人了,而对于那些有大把现金和时间的年轻球员来说,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他们处在相对传统的环境里,使得他们真的一点都不跟 “酷” 沾边儿——西班牙国家队的队员们居然还在喜欢Kasabian乐队、热刺后卫费尔通亨居然还在读Dan Brown的书,甚至连那些更有名的巨星都还穿得像小镇上的夜总会公关。看看去年曼联队众将外出聚会的照片,你就明白我一点都没夸张,足球界的品味一直陈腐不堪,基本还是70年代的那套审美体系。
就在足坛陷入审美困境的今天,在这些令人心酸的疲软摇滚乐队、土逼牛仔裤、机场读物的恶俗洪水之中,终于有一位球员站了出来,把脑袋伸进了hipsters的圈子里想要看一看 —— 他就是利物浦队的丹尼尔·斯图里奇。
除了是英格兰代表队主力前锋,斯图里奇还是个生活在今天、并理解当代文化现状的年轻人。从最没谱的切尔西街头混混到西海岸Kanye West式装扮,我一直密切关注着斯图里奇在个人气质方面的转型。而且前不久,他还在推特上发了一张自己与Banks的合影(洛杉矶女歌手)。
跟Pitchfork音乐节上的大明星混在一起,对斯图里奇还只是个开始。我逐渐发现,他逐渐对华丽的Yeezy套装、给食物拍照片发推特、以及与那些Vogue封面上的模特约会什么的事儿也产生了极大兴趣,并开始自己做beats……这些都是典型的hipster生活方式。当然你可能会说,维尔贝克的发型也不赖啊!但显然,斯图里奇的整个生活都更酷一些。我倒不是说这表明斯图里奇马上就要真的进入时尚界了,我的意思是:从上次看到曼联的菲尔·琼斯在Instagram上发自己与瑞典电音团体Swedish House Mafia的合影以来,实在过了太XX长的时间了。
或许你并不觉得斯图里奇看起来有多酷,但不管怎么说,上一次我们提到足球与时下正当红的青年文化的交集,恐怕还要回到乔治·贝斯特与米克·贾格尔在街上闲逛的时代了。尽管我们依然热爱足球,尽管 “酷” 这个东西已经变得越来越商品化,但足球运动员在这方面的敏感程度也实在太低了,甚至还不如颜值不高的橄榄球运动员。
尽管拥有大把可以消耗的青春和财富,但为什么这些年轻的足球运动员还是显得这么土呢?我觉得不管从哪方面说,足球运动员都在一定程度上被剥夺了同龄青年所应有的社会经验与社交体验。他们从很小的时候就进入封闭式训练营,过着半寺庙化的禁欲生活、提倡奉献精神。而与此同时,我们却在社会大潮中犯着各种年轻人常犯的错误,并以此形成自己独特的口味与价值观——对足球运动员来说,很难做到这点。
当然,他们可以(并且确实会)去夜店,但他们不能真的(尽管也在)喝酒,也绝对不能(同上)碰任何药品——所以夜店这种地方,对于这些运动员来说只是实现仅存的个人放纵需要的场所:为性而存在。说句不好听的,足球运动员们不能开“趴体”,但他们能上床。所以夜店什么的地方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种没有任何灵魂意义的肉体交易市场。没人关心里边放的是什么音乐,所有人只是忙着寻找自己缺失的那部分社交经验。毫无疑问,这种对待两性关系的态度,也会对他们今后的婚姻生活产生至关重要的影响,放纵的习惯也就由此养成——就像克劳奇和查马克所经历的那样,显然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但不是所有人的假期都是被烧烤聚会和争戴绿帽子填满的,大多数足球运动员在对待生活时,依然拥有美好而单纯的价值观——你只需要通过巴西国脚大卫·路易斯在社交媒体上的互动内容,就能看出大多数足球运动员不过是一些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他们花了大量时间来锻炼自己的身体,却没有足够的机会来塑造自己的个性。我不是在说他们到底有多蠢,因为这样的例子实在太多,所以你没法将其简单地判断为某种程度上的发育不良。这些肌肉发达的年轻百万富翁们在真实情感、审美文化、社会经验方面的缺乏,使得他们在面对镜头时只会吐出舌头扮鬼脸。
所以说,想要酷、怪、或什么都懂真挺难的。尤其当你的朋友们聊到明天去哪儿看演出时,你只能回答说“不好意思兄弟,明天我有训练”;或者面对正试图与你发展稳定的女友时,你只能说 “对不起宝贝,教练让我专注于定位球训练而不是你”。教练可能会告诉你如何防守对方的角球,但不会告诉你在现实生活中该站在禁区里的哪个位置,而且估计也不会借给你谁的mixtape听。
理论上讲,足球运动员拥有足够的空闲时间,去享受法拉利跑车和 “绝地战警2”带给他们的下午时光,也确实有很多球员设法绕过一道道人墙,最终得到了完整的个性、优秀的品味、稳定的女朋友等等正常人都有的东西。但就整体而言,足球这项职业运动似乎更关心对球员身体的训练,而不是帮助塑造他们的人格。
这项运动带给职业球员们的生活阴暗面是显而易见的。抑郁、破产、酗酒和牢狱之灾等等令人担忧的后职业生涯噩梦,始终困扰着这些巅峰运动年龄不过三十几年的年轻人。因为对每一个迈克尔·欧文来说,必须在有限的时间里使劲儿挣钱,这样今后更多年的生活才能保障,否则就会破产,就会被人们所遗忘。
所以我认为,斯图里奇成长为足球界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文艺潮人真的是件好事,这跟你是否觉得他酷无关。他只是冒出了一些普通人最正常的想法,在Instagram上发一些再适时不过的照片而已。不管怎样,他可能是当下整个足球场内唯一把脑袋伸出训练场,想看看世界,并真的对有些事产生了兴趣的家伙。在这个足球运动员穿着POLO衫参加赞助商活动都要惹人惊呼的时代,斯图里奇和他那写着“Fashion Killa”的大肥黑炮T恤,多少还能给这个圈子带来一点光明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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