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溯西班牙国家德比的相互历史,2003年是皇家马德里和巴塞罗那双方改变运势的另一个重要转折点。
刨去西甲创办前远古时代友谊赛,也不计之后沥沥拉拉的商业热身或慈善赛,只算正式交手,2003年前,皇马是“国家德比”——彼时通行叫法儿还是“世纪大战”——的优势方,并且这些优势,主要是通过每年固定谋面两次的西甲联赛、尤其是70年代以前老本儿攒下的。这也随之衍生了一个问题:加泰罗尼亚方面借力打力,把“皇马”和“佛朗哥”做了联结,经过长年舆论操作,营造出巴萨“受迫害者”的人设,尽管至今找不出这位独裁者扶持天子脚下美凌格去欺压“不只是家俱乐部”的实锤,但道听途说、捕风捉影越是离奇,越有受众。毕竟,类似耸人听闻的11-1这种事出反常必有妖,信就完事了,谁会去查个来龙去脉呢!
以60年代中期划线——其时佛朗哥尚有十年活头——在西甲,巴萨对皇马的胜场和不败率都开始爬升。拉锯到80年代末,克鲁伊夫让巴萨跑得又快了点:先在国王杯决赛里2-0完胜皇马,又在白衣军团西甲五连冠后反推一波四连冠,高潮是1994年1月8日在诺坎普5-0打爆了皇马、罗马里奥戴帽(当然整整一年后到伯纳乌被吊打,对面萨莫拉诺回赠一帽)。老罗布森短暂一年,联赛双方各自主胜,巴萨失之西甲收之国王杯,半决赛过的又是皇马。范加尔继任,大搞裙带关系,“荷兰帮”巴萨继续稳吃皇马,小至相互交锋、大到西甲争冠都占上风。
世纪之交瓦伦拉科崛起,西甲逼格4成局,皇萨内忧外患,一时竟有同病相怜之象。相对来说,皇马先乱先崩,歪打正着找到博斯克,也率先脱困。“老爹”带出自80年代以来,皇马对巴萨最长一段压制:西甲欧冠9战仅1败,就是菲戈在诺坎普被扔了猪头那场。
在外来超巨、本土势力和桑斯余党之间,博斯克调和鼎鼐,欧冠西甲套娃4年,5大巨星一团和气。百年皇马盛气凌人,弗洛伦蒂诺膨胀了,逐渐把博斯克视为负资产。如此超级奶妈说炒就炒,还是西甲夺冠第二天,这是人干的事儿?供养超巨唯唯诺诺,剪除老人儿重拳出击,老弗把队长耶罗也一并拔除。本土帮顿失话事人,劳尔甭管愿不愿意被架上去,气质不配位,必有栽秧。
“一年一巨星”第4季,主角贝克汉姆,加上卡西成材,7大巨星济济一堂。逮着曼联一只薅,老弗还撬走了奎罗斯。这事儿办得又很迷:葡萄牙人已小十年没在欧洲干过主教练了,何德何能一来就开“银河战舰”?往冠冕堂皇里说,这位是最可能解决小贝和菲戈位置重叠问题的人,坊间传闻则是,老佛爷以“看脸”为招聘标准,自然就是这么个结果。面对戏谑和质疑,奎帅也没干出露脸的事儿,给出的“菲戈左小贝右”方案是外行都猜到的招,亚洲圈钱还能对付,强度一上去,还是走回博斯克的4-2-3-1老路,等于白费一个夏天。
奎罗斯上任后“首战”,是作为菲戈基金会队双主帅之一,对战联合国儿童基金会队。和前任比邻而坐,只能报以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小贝到来还引发另一个问题:挤占薪资空间,皇马不得不大肆清裁蓝领。马克莱莱要加薪?老佛爷反手就给你卖去斯坦福桥,管你是不是中场唯一能干好脏活儿的。齐达内说得很含蓄:“当你把引擎拆去,就算给宾利镀上金,又能跑多远呢!”莫伦特斯薪水仅次6大巨星?赶在关窗前争分夺秒给你租走,捎带给大罗腾出9号,一箭双雕,岂不美哉!麦克马纳曼、弗拉维奥、塞拉德斯……中产阶级尽被驱赶,大批“帕文”拔上一队凑数,球队结构从“纺锤型”退化到“哑铃型”。“齐帕政策”过头,就成了奇葩政策。
巴萨那边儿革命力度更大,主席到教练再到头牌一水儿换新。巴黎主动找皇马推销过罗纳尔迪尼奥,曼联也考虑过用小罗接班小贝,但最终两边儿都没下手,巴萨才捡了漏儿。小罗是新科世界杯冠军的核心组件,论技战术贡献和小贝各有千秋,无档次差距,但英格兰人贵为史上最有商业价值的足球员,比粉丝经济带货能力,小罗远不及之。巴萨敢押这一宝,在于巴西人小5岁的年龄优势,赌他来诺坎普后,能兑现在王子公园没有完全解锁的天赋。这真实反映了彼时巴萨在转会市场的地位:只能吃顶尖豪门挑剩下的食。
弗洛伦蒂诺的首选目标,拉波尔塔想都不要想,而他的转会王牌,还得亏老佛爷不要+曼联抬一手才成。
拉波尔塔的选帅就不离谱,里杰卡尔德水平如何,三年前欧洲杯已有验证。从西甲复出,他的开局难度也不低:师傅范加尔搞来的那帮同胞已趋老化,之前两三年的引援大浪淘沙基本全不顶用,甚至黑天鹅自己点名要的夸雷斯马和鲁斯图也都成了水货,青训巴尔德斯和伊涅斯塔上限到哪儿尚未可知。笨鸟先飞,巴萨早在7月底就集结,远赴北美约战尤文米兰曼联,到西甲开赛,一个月里紧锣密鼓热身10场,无论锻炼价值还是体能储备,都比去亚洲放羊的皇马高到不知哪里去了。
心理层面,巴萨连年摆烂,欧冠都没得打了,还能有教练来救,外界的容忍度自然会高一点。联赛2胜3平平稳开局后,巴萨对劲敌瓦伦、拉科主场连败,且一球不进。7轮总共进5球,4个主场拿2分,双双追平队史西甲104年来最差纪录。11月底12月初,巴萨联赛又3轮不胜,尤以在玫瑰园球场被围殴最为丢人,连面子球都是对方的“皇马余孽”小桑斯代劳。面对1-5,《每日体育报》怒斥“脸都不要了”,《世界体育报》深恐“接下来没人输了”。就是在这样的一片张皇中,巴萨迎来首回合的“国家德比”。
马拉加官方发行的5-1巴萨DVD,封面人物是上演帽子戏法的萨尔瓦。
反观皇马,开局就很顺利。虽然“菲左贝右”浅尝辄止,但回到4-2-3-1后,贝克汉姆作为后腰之一,一脚精确制导让进攻有了纵深,跟其他巨星还是可以共存。联赛前10轮,奎罗斯的球队只输了做客梅斯塔利亚一场硬仗,和瓦伦拉科构成第一集团;欧冠也提前两轮早早打卡16强。但光鲜外表下,还是有人看出“银河战舰”不稳:虽在不断获胜,但是很难零封;不管对手强弱,几乎场场丢球。耶罗和马克莱莱离队后,没引进同档次的接替者,坎比亚索和帕文依然令人捉急,中路防守近乎塌方,两线就耍埃尔格拉一个人儿。11月初,隐患第一次爆发:“帕文们”挑大梁的防线上半场就被塞维利亚灌了个4-0,同样追平队史西甲最惨半场纪录;中后卫鲁本20多分钟就被换下,直接哭了——演砸来之不易的一线队首发,小将情绪崩溃,从个人角度不是不能理解,但身披皇马4号当场涕泪横流,就很难让人相信,这件白袍前任那份儿打落牙和血吞的坚毅,能被这样的人传承。
没坚持到赛季结束就被外租,鲁本被打哭除了造埃尔格拉离奇的屁股乌龙,恐怕也是料到自己的皇马路已到尽头。
“皮斯胡安惨案”引发了对奎罗斯的第一波讨伐,但皇马反手击败阿尔巴塞特,冲上积分榜首,堵住汹汹众口。古蒂和贝克汉姆的双后腰攻守严重失衡,埃尔格拉又被提回中场,卡洛斯的替补劳尔-布拉沃挪到中路和帕文搭档,奎罗斯只能这么强行无中生有。德比大战轻取“提款机”马竞,皇马时隔一轮重当领头羊,杀奔联赛20年未曾攻克的诺坎普,首发4-2-3-1如下:
1-卡西利亚斯 / 2-萨尔加多、22-帕文、15-劳尔-布拉沃、3-卡洛斯 / 23-贝克汉姆,6-埃尔格拉 / 10-菲戈、7-劳尔、5-齐达内 / 9-罗纳尔多
主队刚去玫瑰园被扎了一身血,头牌小罗又告伤缺,里杰卡尔德姿态放得很低,弃深入骨髓的4-3-3于不用,少见摆出4-4-2首发,牌面相当保守:
25-巴尔德斯 / 18-加布里、2-雷齐格、5-普约尔、12-范布隆克霍斯特 / 14-赫拉德、8-科库、6-哈维、23-莫塔 / 22-路易斯-加西亚,9-克鲁伊维特
皇马前场巨星一旦开团路子太野,里杰卡尔德排出这个4人中场,显然想通过堆人以勤补拙,帮后卫线分担压力,并不惜大量犯规,也要尽量阻敌于禁区外。应该说,这个布置上半场基本奏效:客队虽然常能从两翼扯出空当,但当球传回中路,基本都是远射了事,很难打进禁区。卡洛斯的进球有运气成分,左脚爆射碰雷齐格腿有稍微变线,巴尔德斯反应不及。
中场休息完,里杰卡尔德一口气上奥维马斯和夸雷斯马两个正经边锋,换下加布里和二前锋路易斯-加西亚,雷齐格回到右后卫老本行,科库撤回去临时顶中卫。巴萨显出原形,异常首发才让人看懂:先消耗45分钟,再回到4-3-3图穷匕见!最后半小时,主队机会层出不穷,但皇马两个半吊子中卫吉星高照,愣是拖到比赛末段才被克鲁伊维特角球破门。而在此之前,大罗同样借助角球为皇马扩大优势。连败后,巴萨净胜球到了负数,落后榜首皇马13分。
卡洛斯1球1助,皇马客胜。
看起来,皇马还是从前那个老大,没有一丝丝改变。巴萨还是没有一战之力,但积极因素正在猥琐发育:首先,射门20比12、射正9比4均大幅领先,并非完败;其次,半场变阵起到了此长彼消的效果,调整得当;第三,小罗不在都打成这样,回来还不撕了你,信心没丢。
巴萨现身说法,教会全西甲怎么用三前锋拉开宽度反复冲,破皇马这条双边卫尚可、俩中卫彩笔的后防线——到双方再碰面前,皇马一个循环只一场零封,还是对在降级区躺尸的升班马穆尔西亚——自己却无起色。新年首战0-3惨败给桑坦德竞技后,巴萨胜平负666平均分布,净胜球回到负数,排名跌到赛季新低第12,落后榜首皇马达到18分。
前半赛季比着突破下限,里杰卡尔德比奎罗斯更有资格说“我太南了”,但他挺过来了。
奎罗斯也是摁下葫芦起来瓢:场场丢球、恨不能把一个埃尔格拉掰两半儿用的问题还无解,劳尔进入新年后又陷球荒。仗着超巨多跟对手拼进球看起来心惊肉跳,总不是长久之计,怀念博斯克的声音愈发高涨。有身边人士透露奎罗兹“最近常反思夏天的决定(接手皇马)是否正确。现在每到周末,对他来说都像是过关”。让葡萄牙人稍感心安的是,他的球队还在颤颤巍巍地赢球:2月先进国王杯决赛;最后一天又4-2击退塞尔塔,联赛甩开第二名瓦伦西亚8分——进入最后1/3赛程,这是一个很可观的优势。
然而,皇马替补席上几乎只索拉里一人堪用,8分优势是30上下的“齐达内们”连轴转换来的,那边欧冠淘汰赛又开打,消灭中产的遗毒开春后发作。揣摩上意还是我全都要,奎罗斯强行开大,用3月份联赛4轮1胜被瓦伦西亚追到只差1分,换回16强踢走拜仁、8强首回合4-2摩纳哥两场欧冠主胜。月中国王杯决赛告负,风传队员已有意兵谏“换帅”,但被巴尔达诺压了下来。很难解释为何事已至此,皇马总经理还坚持站奎罗斯,也许确实时间不在他这边,但这显然释放出“这赛季就这样打到哪儿算哪儿吧”的信号,也把自己置于险境。还是老佛爷聪明,着手准备把俩人一起切割。
4月首战,皇马全主力出击,2-1艰难客胜阿尔巴塞特,守住榜首。四天后,这套只更换一人(贝克汉姆“洗牌”,博尔哈顶替)的首发劳师远征,先进一球大好局势下,被摩纳哥反推三个。当久利以一个杂耍般的脚后跟送皇马回家时,齐达内在一旁猫着腰呼哧带喘。体力槽空了的巨星不是巨星,拿不到欧冠的皇马不是皇马。小贝第一场主动找黄,莫罗主客场两次反戈,一切都在疯狂打弗洛伦蒂诺的脸。博斯克给老佛爷添的堵,奎罗斯一样儿没少,可人家博斯克给老佛爷长的脸,他奎罗斯一点儿不能,也就不怪老佛爷一推六二五,甩锅给巴尔达诺——由于二者捆绑,葡萄牙人肯定要被捎上,吃枣药丸了。
久利比起齐达内只是一般货色,莫伦特斯的9号被皇马撸走给了大罗,结果就这俩主儿收拾了银一。
败走路易二世,皇马又被奥萨苏纳堵在家门口锤了个3-0,榜首易位。未必救命的稻草,也离奎罗斯越漂越远了。接下来双杀马竞,皇马积70分追平瓦伦西亚,但无论净胜球还是胜负关系均远不如,争冠助力不大。“国家德比”二番战,惊弓之鸟成了皇马。帕文已不可再用,梅希亚也没好到哪去,埃尔格拉又折腾回中卫;大罗伤缺,劳尔打起久违了的单前锋,首发依然4-2-3-1:
1-卡西利亚斯 / 2-萨尔加多、6-埃尔格拉、15-劳尔-布拉沃、3-卡洛斯 / 19-坎比亚索、23-贝克汉姆 / 10-菲戈、5-齐达内、21-索拉里 / 7-劳尔
反观巴萨,废柴的帽子已经扔进了地中海。三个月能让皇马打到濒临崩盘,也足够巴萨走上复兴之路。论功行赏,戴维斯跟莫吉闹掰后冬窗来投、理顺攻防带队起飞最为紧要,萨维奥拉挺身而出、在克鲁伊维特养伤俩月期间顶得上来也很关键,小罗越来越能打则让人坚信——围绕此人建队方向正确前途光明,全队呈倒吃甘蔗之势。自从“野猪”加盟后,巴萨联赛11胜3平,期间一波9连胜,瓦伦拉科马拉加挨个报仇,大步追回到积分榜第3,理论上居然还有夺冠可能!黑天鹅用不着再搜肠刮肚留后手,大模大样首发14轮不败的4-3-3:
25-巴尔德斯 / 2-雷齐格、32-奥莱格、5-普约尔、12-范布隆克霍斯特 / 8-科库、3-戴维斯、6-哈维 / 11-奥维马斯、7-萨维奥拉、10-小罗
半场白卷交完,索拉里率先发难,打进个人赛季西甲第5球,新年后第6次为皇马首开纪录——“银河战舰”越开越慢,他是唯一指望得上的补给。仅过4分钟,科库和范布隆克霍斯特撞墙反越位打穿皇马右路,克鲁伊维特顶进空门。菲戈飞铲普约尔,吃到第二张黄宝石卡——皇马对巴萨这波压制发轫于他的到来,也将随他的离场而消散。小罗挑传助攻,哈维撩射吊过卡西,完场前联手逆转球这二位,未来更长一段时间里,砍皇马将成日常操作。
克鲁伊维特、哈维破门,巴萨逆转。
巴萨对着摇摇欲坠的门框踢上一脚,之后就是坐等伯纳乌轰然倒塌。皇马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见拉科、马洛卡、穆尔西亚和皇家社会谁都是送人头,5连败结束赛季。冒险提前A上去,最后俩月奎罗兹打出GG,干看着瓦伦、巴萨、拉科一个个超车而去。“齐帕政策”、驱离蓝领、轻忽防守、用废劳尔、贪多求大……所有的不安因素赛季大后期一一爆发。事实证明,奎罗斯跟博斯克比都不要比,但皇马的问题是结构性问题,各种深层诱因都指向主席。围弗救奎可以,但没必要。输给皇家社会次日,奎罗斯下课。没有场面话,老佛爷就明确告诉记者:“如果你们问我奎罗斯是不是请错了,那我必须说‘是’。我们度过了一个对自己残忍、让球迷失望的赛季,活成了足球界的反面教员。这种事不可容忍,也不能再发生了!”如何“不再发生”?同一场发布会,他宣布皇马名宿、前西班牙国家队主帅卡马乔将走马上任。
用卡马乔,等于老佛爷不公开地给博斯克平了反,间接承认自己在选帅、派系等问题上犯了错;不大洗牌,说明他相信前场巨星群依然能打,换个“年轻版博斯克”来带,“银河战舰”还能驶回伟大的航路。8天后,巴尔达诺发出辞职信,走得比较汉子,主动揽了不少锅,并预祝弗洛伦蒂诺“一个多月后的主席选举好运”,有意无意将了老佛爷一军:我有责任,我走;打赢选举,趁这帮超巨走下坡路之前,卷土重来再冲一波,您老做得到么?
至于巴萨,虽无法留住租来的“阵眼”戴维斯,但吃尽“野猪”下半程带队攀岩的红利:里杰卡尔德翻出小本本记啊记再怎么没用,都没人敢再黑他“蠢如范加尔”;小罗一招一式再怎么别扭不像话,都有人无脑赞这叫艺高人胆大。终于击败皇马,进而冲到亚军,这些4年未有的经历,让普约尔、哈维、巴尔德斯和伊涅斯塔得到洗礼。荷兰人干掉了“荷兰帮”,之后将用他们构筑下一代的球队骨架。巴塞罗那苏醒了,他们进场后,所有人都将震惊于他们的凶猛。
如果没有“野猪”,不好说会不会有梦二,但至少里杰卡尔德的革命还要在黑暗中摸索更长时间。
今晚八点,视频直播03/04赛季国家德比,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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