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诺克热潮席卷英国时,隔水爱尔兰岛热情地张开双臂,“都柏林宝贝”在岛国冬天的漫漫夜晚带来了丝绸温暖。
但二十年过后,潮水退去,爱尔兰斯诺克面对的或许将是更为凛冽的寒冬。在体育解说员、《斯诺克视界》供稿人迈克尔·麦克马兰看来,资源匮乏、人才短缺、管理混乱是造成此番困境的原因。
“都柏林甜心”达赫迪的辉煌岁月恰好与当地的房地产大潮撞到了一起。在巨额资本面前,大量球房被抛售,曾经在步行距离之内就能打上一局球的幸福时代一去不复返,打球的机会就这样变少了。
现代人的娱乐方式太多,精力也有限。十字枪俱乐部老板芬巴尔·如安抱怨道:“二十年前,都柏林有70多处打斯诺克的馆子,那时候就算你来到一个有一百多张台子的地方,都可能要排一晚上队。现在整个都柏林加起来都没有一百张球台了,打球要经过‘跋涉’。我觉得人们并不愿意这样做。”
十字枪俱乐部是少数幸存下来的斯诺克球房之一。芬巴尔是达赫迪的老朋友,是这家俱乐部的第三代掌门人。并没有被疲软经济击溃的他,目前担心的是爱尔兰斯诺克的年轻一代。
多年来,爱尔兰斯诺克的“人口红利”已然翻篇,球员人才即将枯竭。文森特·马尔杜恩在背靠背赢得爱尔兰业余比赛冠军后于2008年转职业,但他的职业资格仅维持了一个赛季;前欧洲21岁以下锦标赛冠军乔什·布瓦洛在职业巡回赛中打了两年,但成绩并不瞩目;被寄予厚望的大卫·莫里斯在2016年第二次遭到降级,此后再无起色。
芬巴尔认为,对电子产品的依赖是导致年轻球员成绩平平的一大原因:“对他们来说,有了手机这种产品,注意力就不存在了。孩子们来我这儿打球,可能只打一个小时就走了。如果我再禁止他们玩智能手机,都看不到一个18岁以下的孩子了。”
“我以前练球的时候,天天面对的是坑坑洼洼的母球、破破烂烂的台尼、残缺不全的架杆器。 现在的孩子们要求电辅热的球桌、电子记分牌,一切好东西。我不禁觉得是我们宠坏了他们。 球员们需要从‘草根’做起,并且立志通过自己的努力往上爬。”
这种情况下,肯·达赫迪和菲戈·奥布莱恩成了职业比赛中仅存的爱尔兰共和国球员。前英国公开赛冠军奥布莱恩对此有着和芬巴尔相似的见解。他认为这是一个“第二十二条军规”式的难题:爱尔兰斯诺克需要新星来扭转衰退的形势,但衰退的形势很难滋养出新星。
“这是个概率问题。”奥布莱恩说道:“一百个打斯诺克的人里,可能会出一个打得还行的;一千个打斯诺克的人里,才会有一个出色的。”
“即使现在已经有了出色的球员,这些00后是否还会对成功‘饥渴万分’呢?”
除此之外,奥布莱恩还将矛头指向了爱尔兰的斯诺克管理机构。教练P.J.诺兰是爱尔兰斯诺克的一大法宝,他是欧洲比利和斯诺克协会的主教练,也是唯一一位获得世界斯诺克奖金的爱尔兰教练,但爱尔兰的斯诺克俱乐部却没有得到他的好处。
“诺兰被派往其他国家执教以收回部分成本。讽刺的就在这儿,优秀的爱尔兰年轻球员参加比赛,竟然发现对手是我们自己教练培养出来的好学生!”
当有一天,达赫迪和奥布莱恩走下舞台时,爱尔兰斯诺克要何去何从?
“亚洲掌控了局面,欧洲大陆有比我们更好的体制,比利时正在崛起——而爱尔兰正在衰退。”芬巴尔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