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 首页 > 数码极客

四马倒攒如何逃脱


第246回 


白杨岗踏勘双飞鸟 茂州庙捉拿一枝兰

却说黄天霸李昆、等人追赶匪谢豹。不着人影回行辕,已是天亮东方红。施公已是刚起身。黄天霸等先去看,计全路通他伤情,幸喜二人伤不重、尚自无碍能自理,只要歇息数日后,就可痊愈无挂念。黄天霸等就放心,看视已毕向内室,去见施公行过礼。施公就问夜间事,捉拿刺客的缘由。关小西与黄天霸,就把前后说了遍:只是追拿不住他,已是逃走无踪影。施公听罢当即谕:仍宜严加来防范,恐其复来再侵犯;一面探访他踪迹,以便捕获捉拿他。各人唯唯都退出。

施公又饬传知州,林士元前来相见。却好知州尚未传,先来禀见施大人,当下施公传人来。林士元行过常礼,坐在一旁听侯话。施公便将夜间事,匪徒行刺的话语、告诉一遍士元听,只吓得面如土色。目瞪口呆无措施,半晌向施公请罪。说道这总是卑职,防范不严量后果,有惊大人你贵体。待卑职回州府去,赶紧加差缉捕快、务获归案了事情,尚求大人从宽容。施公即为地方官:贵州为民人父母,既据呈请缉获匪,姑免惩究来严办。务要限日擒拿匪,谢豹来辕听发落,若再延宕定参处。

士元唯唯听侯令,当即告退回州衙、加差勒限悬赏拿,缉获余匪再不提。

且说施公早膳毕,施安施孝来伺候,两旁待立施公前。忽见窗外飞进来,两只鸟儿望施公,哀鸣不已鸣鸣叫。施公觉得讨厌人,使命施安快赶去。任着施安怎么赶,只是盘旋赶不开,终不出去嘎嘎叫。施公颇觉好奇怪,即命施安不必赶。施公便道尔等鸟,是否向本院哀鸣,还有什么冤屈么?鸟便将嘴在书案,啄来啄去咕咕叫。施公顺着啄的样,看去象写个冤字。施公又道你当真,你有什么冤情事?那鸟又啄了一下。

施公会意随即命,施安去唤郭起凤、王殿臣要马上来。施安出去不一会,王郭两好汉进来;站立一旁听侯令。施公望着二人说:此鸟有冤不能语,着你两人跟随它,前去察看啥原因。王郭二人就跟着,两只大鸟出行辕,一路直跟到城外。约有十里多路程,到了一个土岗上,岗上栽着杨柳树。那两只鸟飞进岗,歇在一个新葬坟,堆子上面乱叫唤。

王郭二人看真切,便望着两只鸟说:好鸟好鸟如果是、此坟是个含冤地,尔再高噪三声吧!那鸟果然噪三声,转眼间鸟已不见。王郭两人就在这,坟上做了暗记号,走下岗来遇着了。一个老者到面前,他便走上前去问:请问老丈你可好,这个土岗什么名?那老者随口回答:这岗唤做白杨岗。殿臣又问此地间,可是坟堆不少呀,想必可是义冢么?老者回答此坟地,并非义冢大家的。郭起凤又问木匠:既非义冢何以岗,山岗累累是坟墓?我且问你新筑坟,那个堆子系何家?老者知道这件事,就是前村朱家的。殿臣道所葬何人?老者提起有同悲,就是本人说起来,实在怪是可怜的。这姓朱名唤天佑,今年才二十二岁、家中很得能过去,娶亲还不到四年。他本来有的痨病,指望娶亲能冲喜,可以日渐其病好。哪里晓得娶亲后,生活更加坏透了。前月二十病危重,就一命呜呼哀哉、丢下一个美貌妻,她才刚二十一岁,前五天才葬下去。王郭二人听罢后,复又问道你尊姓?家住何处是何村?老者回答王殿臣:老汉姓石排行五,人多唤我叫石五,就住在朱家后村。还没请教你两位,尊姓高名何官职!王殿臣道咱姓胡,他姓周是同路人。石五怕有啥祸端,推此言语想离开、老汉尚有其他事,不能再陪你二老,闲话少了同路行。既然如此殿臣道,请你自便先行罢!石五就分路走了。

王殿臣与郭起凤,也就回城进行辕、就将刚才情形事,并石五所说的话;细细对给施大人,详详细细说一遍。施公点头即刻命,传茂州尹林士元、带同差役仵作人,明晨就来辕候谕,手下人等去讫验。

到了次日清早起,茂州差役人齐到。施公当即传来见,并将异鸟鸣冤话,面谕茂州林士元:此中显有冤屈事,贵州随同本部院、前去启墓勘尸验,茂州唯唯点头是。此时外面夫轿齐,施公在大堂上轿,带随计全与李昆、王殿臣和郭起凤,并施安施孝六人。此时士元便邀请,王郭二人先同去,留在辕门外上轿;差役人等紧跟随。直望白杨岗而去。不一会已到茂州,当将地保传至来,等候施公按临事。少时施公也来到,下轿之后便随叫,王郭二将并州尹、林士元齐到岗上。王郭两将即令人,正要指那新坟堆,与施公监管看视。只见昨日那两鸟,只异已歇在坟上,望着施公悲哀鸣,又若迎接之状情。施公唤道是好鸟,不必哀鸣我心明。本部院现在给尔,伸清问明来伸冤。

那鸟一闻此言后,自飞而去无踪影。施公就走进坟堆,周围看过现场景、但见新泥土尚湿,青草全无生长出。当即传命地方官。地方答应跪面前。

施公向他即问道:尔唤你什么名字?急忙地方回答道:小的名唤叫张标。

施公又问地方官:尔知这新筑坟堆,姓甚名谁何时葬?因何疾症而死亡?地方一一回答过,悉如王郭二人听,那石五所说一样。

施公听毕即命他、地方引导前面行,来至朱家村庄里,即在朱家升大堂。施公即传朱天佑,妻子出来回问话。天佑妻大惊失色,赶紧毁妆穿重孝、出来回见施大人,拜伏在地无言语。施公看见朱天佑,妻生得颇为妖荡、知非善良之类人,便喝道尔姓何氏?朱天佑妻回答道:小妇人母家姓陈。施公又厉声问道:本部院亲至汝家,非为别事你可知。只因丈夫朱天佑,昨日托梦跪床前、诉称被汝害死人,求本部院来伸冤。尔可从实快招来,免得受刑再吃苦。陈氏听说连叩头,即向施公辩理道:大人在上容小妇,禀与施大人苦情:丈夫天佑是老病。

小妇人未到他家,他即患上那痨病,于今已有四年整。即是小妇过门后,尚为丈夫百般医、终不见效大家知,乡里党戚人所知。

延至前月二十日,竟至毙命归阴城。小妇人方自悲痛,终身无靠命不尤、何敢存谋害之心,致罹悖逆人人恨?尚求大人勿以梦,呓为凭证来判案。施公厉声喝问道:陈氏尔休再强辩,本部院与尔丈夫、一面没见不相识,何来知其实姓名?陈氏道丈夫姓名,本不可以藏掩住,人人可得而知情。还求大人明察清,公侯万代是青天。施公见到陈氏女,委婉辩驳不窃虚、虽是像言之有理,无隙可指难指证;而见其妖荡之态,必非良善贤惠女。即传里党亲族们,来此一一来问讯。左思右想开言道:非等开棺检验后,验清事实啥原因,定你罪行能明白。主意已定不再问,即命开棺明日验。大家力劝并无效,施公执意立即行,甘心坐罪她情愿。大家不敢再说啥,当即打道回州衙。

次日一早吃吧饭,复至杨岗坟墓前、传齐尸亲朋友们,并亲族邻里乡亲。登山开墓挖起土,仵作启棺检尸视。抬出朱天佑尸身,虽值天热未腐烂。施公更坚信不疑,随命仵作周身验、由头至足仔细看,不但无致命之处,且无微伤非服毒。唯骨瘦细柴支架,实系痨病而死亡。施公据报实无奈,只得令盖棺封墓。陈氏便上前来叩,极口呼冤大声道:大人以无凭之言,启墓开棺翻尸骨。小妇人丈夫何辜,遭此惨毒实不该?既已检验无凭据,又欲盖棺封墓灵、小妇实不敢从命,说罢俯首大哭声。施大人一面谛视,陈氏虽泣声宏大;毫无点泪悲哀情,心中还是犯疑惑;一面婉转笑声道:汝言诚是本部院,此举亦觉孟浪些。我当具奏请圣命,甘受其罪认受罚。尔且暂行封盖棺,勿再暴露尸体身。

又命人盖棺封墓,回至行辕而去了、心中闷闷不乐意,虽再饬人暗至于,朱家及各处私访。终无头绪没凭证,施大人终是不肯,置之不问无道理。

这日沐浴斋戒节,亲诣茂州城隍庙,祈祷求神示梦景。当夜施公便梦到,城隍神灵差人来,赠送红桃花一盆。施公醒仔细详辞,仍命王郭两人去,四出暗访红桃花、以便昭雪含冤人,暂且不表此事情。

再说谢豹匪寇首,自中黄天霸一镖、当即逃走到天明,暗暗径回谢家庄。但知谢豹黄天霸,行刺带镖而逃走、不曾捉拿得住他,却不知他的窝巢,在于何处没法查。次日清晨升公堂,施公既命金大力:改扮一个补锅的,挑了担子去私访。如有消息回禀报,却不可独自冒险,致误大事难挽回。可赶紧回来报信,大家并力去擒拿。金大力奉命去后,访了四天无信息。这日探到实事迹,便赶回来说明后、先与大家相见面,然后见着施大人,慢慢禀道事原由:自从奉了大人命,前去私访已五天。

这日走到离城南,八里外谢家庄上,小人便叫补锅哩!庄前有座大庙院,庙内走出一人来,唤到小人进去后。那人就拿出一口、煮四五斗米大锅,叫我修补一露洞。我见那口锅太大,便先要了高价钱;然后问他你用途,这一大锅庙里面,有多少和尚吃饭?那人便道咱庙里,和尚倒是没几个,英雄倒是多着呢!我就假装奇问道:什么叫做英雄呢?要这些英雄何事?那人道你不知道,咱家庄主数日前、给人打架吃了亏,现在要在这庙里。大家聚义众英雄,前去报仇雪恨哩。我又问道那和尚:你家庄主叫什名?那人急忙回答道:谁人不知咱庄主,赫赫有名叫谢豹?我又问他为首的,共有几个多少人?他又说道这有个,一枝兰的本领是,极奇好的英雄汉。小人听说假词说:这口锅须要火补,才能坚固常使用、今日家伙不曾带,明日带来再补罢。小人就此走出来,后又细细探访过,果是一枝兰谢豹、聚集绿林豪客们,要等大人经过时,那个地方来抢劫。因此小人就赶着,急速回来禀报了。施公听罢向计全、好汉天霸等说道:诸位看来这件事,该是怎样办法呢?计全看来此事情,还宜从速别延误。欲知如何捉拿他,且看下回来分解。


第 247 回 


一枝兰茂州遭擒 黄天霸谢家施勇

话说好汉金大力,四天访明那谢豹。一枝兰在茂州庙,聚义要拦劫施公、报仇雪恨为绿林,他回至行辕送信。施公与大家商议,赶往茂州去擒拿。

计全当下忙说道:谢豹一枝兰二人,本领高强武功大、非大家并力前去,不可轻视一支兰。在卑职愚见看来,只留关贤弟与王、郭三位保护大人,其余一同前往去。今夜黄昏就起身,到他那谢家庄上,不过四更光景时。

那时计全说罢后,施公点头赞成是、大家称是各自回,于是各个退出屋。时将日落红霞飞,便饱餐晚饮食后、换了夜行衣靠系,各人自藏暗兵器。一到黄昏马上走,即悄悄出了行辕、直望谢家庄进发,沿路无事却不表。

约有四更天将尽,已经到谢家庄口。金大力在前引路,大家走进村庄内、四面一看见西首,一带庄房四周围,树林丛密房隐避。距庄处有两箭远,是座倒后三进庙、群房亦颇是不少,四面围墙甚高险,也有树木在围绕。金大力遂指着说:那就是茂州庙了。

大家看罢悄悄走,却喜静无人声吵,钻入树林仔细瞧。忽见远远来二人,大力等却躲树后。一会儿两个更夫,敲着锣走了过来。大力慢慢走过去,给他个冷不提防、举起生铁齐眉棍,望着前头那一个,打更的腿上一扫。更夫嗳呀一声叫,栽倒在地已昏晕。后头一个正要喊:有人二字未出口!计全跳出搂住脖,将刀在那人面上,虚一晃威胁说道:尔若要喊吃一刀。那人吓得身打顫,跪在地上喊求饶。计全悄悄即问道:尔可是谢豹家人,打更为的探情报?那人连称是又道:谢豹就与一枝兰,皆住前面庙院内。因这两日在议论,拦劫总漕施大人,故此常住在这里。计全又问这更夫:庙里就是他两人?那人又道现在多,不止他两百十名。庄丁家将喽啰们。听说还请两好汉,尚不曾到啥样人。计全问道一枝兰,住在庙里第几进!那人知道就住在,末一进各住各处。计全听罢将两人,四马倒攒蹄捆了、将刀在两人身上,割下衣襟塞口内,以防万一喊出音。

等在树上黄天霸,听得真切看的真、当时他就下了树,直望茂州庙前进。

这里四人即由后,院墙上去只一看、是一所农家院落,当先投石来问路;里面无有啥动静,四人飘身落下来。且说李昆由檐口,挂下倒望见窗内、灯光未熄有人影,将指尖着些津唾。在纸窗上水浸湿,戳了一个小空眼,闭着一目再窃窥。一看只见土炕上,睡着一人面向外。李五定睛仔细看,正是那个一枝兰,卧在那里酣呼睡。李五不敢再惊动,赶快取出熏香盒,燃着闷香送进去。这也就是一枝兰,恶贯满盈该当死、一会儿药料已到,一枝兰闻着这香、周身同软的一般,躺在炕上不能动。李五满心在欢喜,赶着招呼叫计全,一齐飘身落下地,脚踏实地轻轻的,窗格推开蹿进房。随将桌上灯剔明,取出一根绳索来、两人走到炕沿边,将一枝兰翻转身;四马倒扎攒蹄系,捆缚结实系床腿。二人欢喜计全道:不如就烦五大哥,同金大哥你们俩、先将这个一枝兰,送回行辕施公那。

再说计全已见到,一枝兰由金大力、李昆押送回行辕。当即翻身蹿到了,第二进的屋顶上,大喝道匪首谢豹!尔这狗娘养的儿。还于此处拒敌吗,死在头上且不知。尔的伙伴一枝兰,已经捉住送回城,谢豹听了暗惊心。那些庄丁喽啰们、先前并不啥知觉,此时通惊起来了。百十名绿林大汉,个个从梦中惊醒、忙爬起来点上灯,各执兵器围上来。谢豹见有人接应,也就起了大劲头,一把刀力敌二人。计全就在屋顶上,见庄丁上来围绕、一箭步跳落院内,刀一起逢人便砍。那些庄丁远远的,呐喊助威声音大。谢豹正在杀之间,看见屋上又跳下、一人把那些庄丁,杀得如砍瓜切菜,心中更加着急了。将刀望着黄天霸,虚砍一刀便踊身、跳出圈外三丈远,复一跃上了屋顶。白马李跟着蹿上,猛不提防谢豹的、神箭打将过来了。白马李尚没站稳,面上中了一飞箭,立脚不住咕咚声,跌落下来却正好,落在黄天霸面前,天霸看见白马李,跟着谢豹跃上屋,这个时候他过来,也就跃上屋顶了,站在谢豹身背后。谢豹见背后有人,一翻身想放袖箭、正要抬手对准头,黄天霸的刀已到。两人就在屋顶上,大打出手斗起来。

计全看见白马李,中箭落地赶上前、砍倒了两个庄丁,将白马李忙扶起,拉着就走逃出景。那些庄丁见他俩,之中倒一人带伤,便又围绕上来了。计全一面挥刀砍,一面说道尔等们,皆是良民赶紧散。只见那些众庄丁,一闻此言都忙乱,都向门外逃走了。

计全又急忙说道:尔等既然已知罪,不帮恶霸逞豪强,且慢开门别出去;门外尚有埋伏兵,尔等不知底细人、此时出去必遭杀,众人听说都不走。计全就将白马李,交与庄丁好看守,众庄丁答应声是。计全又翻身进来,只见天霸与谢豹、仍在屋上拼厮杀,大喝一声黄贤弟;咱来帮你捉这个、狗娘养的匪寇首!

谢豹自知事不好,难以抵敌便想逃、复又虚砍这一刀,将身一跳就想逃,蹿到第三进屋上。天霸也越屋而走,赶着掏出金镖来、对准他的小腿上,打将出去如闪电;说时迟来那时快,谢豹不小心提防,左腿上已中一镖。谢豹本想带镖逃,正要越屋想逃走、天霸又来一飞镖,打中右腿一镖伤。谢豹双脚都受伤,站立不住栽下来。计全看见那谢豹,从屋上落将下来、知已双腿都受伤,急忙跑进身后房。但见谢豹躺在那,院落以内多安详。计全马上走上前,想来按住这匪首、哪知谢豹等计全,走到逼近一抬手,仍发出一枝袖箭。计全眼快赶紧躲,那箭仍刺大腿上,擦了一下皮外伤。此时天霸已经由,屋上跳下举朴刀、就在谢豹右臂上,用劲搠了一刀背。谢豹喊叫了一声,真是不能动弹了。于是天霸与计全,取出绳索将谢豹,背缚起来捆结实。却好天已刚大明,计全便走到前殿、开了大门刚遇见,就让何路通进来,把那庄丁放出去。计全又跟着庄丁,来到他谢豹家内,向着他妻说缘由,安慰一番不要怕。计全又唤两庄丁,现将谢豹抬起来,大家押解回城去。且看下回再分解。


第 248 回

贤臣卖卜访冤屈 渔翁觅醉吐真情

却说黄天霸等人,将就谢豹一枝兰,二人先后解进城。施公一一讯问明,当即就地正刑法,人人称快心高兴。施公见此案已结,心中也觉少一事。惟就白杨岗一案,曾有红桃花示梦、究竟未得其中绪,必要有水落石出,才可心安身舒服。不然冤屈就难申,要自请无故开棺,罪过处分这事情。左思右想来推敲,暗想要此案明白,必须如此如此办。一宿无话次日起,用过早膳就准备、施公改装卖卜的,却叫计全摇串铃。俩位先生的郎中,两人一齐出行辕,沿路细细访问去。头一日毫无消息,只得回城去歇息,第二日仍是如此。



直至三日夕阳下,施公走至一处看、清溪曲曲碧水滔,两岸垂杨覆地稍。树下坐着一个人,手执竹竿在垂钓。施公走在身背后,低低轻声就问道:借问一声去茂州,向何路径最合适?

那渔人回头一看,见是个卖卜先生、便戏问先生善卜,能卜小人今日里,钓得起几大尾鱼?如果你说灵验话,小人当请二先生,到寒舍暂宿一宿。如不灵验去茂州,尚有七八里路经。现已日落赶不到,左近又无客店房、住宿一事是难找,也就不便人相留。施公听罢亦戏答:据我所卜运气好,连得三鱼个头大,计重五斤以外余。

那渔人微微笑道:且看先生灵不灵。说着又将钓鱼丝,奋力垂下一会子,果得一鲤一鲢鱼、一条鲫鱼真不小。渔人大喜复又笑:先生真是活神仙,怎么这样巧法算?小人家住并不远,即请先生暂住宵,明日再往茂州去。施公也不再推却。那渔人提了鱼篓,收回鱼竿扛在肩,便同施公转回去。约走有半里多路,已经到了渔人家,即请施公进屋内。渔人指着鬓发白,躺在床上老婆子,就向施公介绍道:这是小人的老母,今年八十二岁了,幸尚强健无疾病、眼睛牙齿不曾损,就是两耳不济听。人家向他说句话,牵七牵八糊打岔。又向施公安慰道:先生少坐等片刻,我去换壶酒来喝。说着就在鱼篓内,捡尾鲤鱼拿出来,交付老母去煮菜,其余连篓携出门。一会酒已换回来,却好鱼已煮熟了。当下摆了杯箸筷,友请施公上座位、老母对面儿坐下,自己中间来相陪。

施公向渔人说道:我也太觉洒脱了,酒是吃了大半夜,宿也有个处住了。闹了半天不曾问,尊姓大名贵庚几。渔人道小人姓洪,也不曾请问先生;施公道我却姓方。我看你如此壮年,怎么尚无妻室呢?渔人看道先生你,怎么说我是壮年,小人已是六十三。怪不得大家送我,外号叫做红如桃!

施公听说红如桃,心中早已太惊诧,正欲开口再问他。只见红如桃又道:先生若说不娶亲,不瞒先生嘲笑说,只因母老不远去,不然早已做和尚。我是最难看透的:天下最毒妇人心!娶亲有什么好处?只一人还觉自在。施公他说妇人心,这话更觉有引线,便即假词随说道:照你这样说话来,难道天下妇人们,皆是心毒嫉妒人?娶了亲事都是要、死于非命闹事么?

红如桃说却不知,但有一事我经历,亲目所见事实是。先生是个忠厚人,君子近旁无虚人、说出来谅也不妨,但请不能泄漏外。不瞒先生说小人,平生最好耍赌钱、刻不去心有时输,不能偿还没办法、只得作个无耻事,不堪动作是无奈。六月十八因吃酒,有些醉了在路边、有个朋友来约赌,小人打牌不料输;不得已只好再做,那些不堪之事情。久知前村朱天佑,家里颇有银钱财、而且天佑久病床,他家只有一妻子,觉得易于易得手。主意已定到十九,三更时分去他家,由后墙趴入里面。先听了听仆妇人,俱已睡熟声息无。便从屋顶上跳下,走至朱天佑房外、向屋里一看有亮,见房内灯光未灭。

于是躲在窗户下,意欲等房内灯光、再行进去等片刻,复在窗外往里看。哪知不看倒也罢,他这一看不打紧,小人连魂都骇掉!施公又问为什么,那么可怕啥事呢?红如桃随口说道:此事是大有干系,若先生誓不泄漏,方敢说出原委来。施公道既然如此,我便发先一个誓。

施公发誓言语毕,红如桃复又说道:小人望里看一看,见病人卧在床上,呻吟不已是难受。他妻旁着弱身子,坐在床前低着头、在那思想一会子,忽然猛的站起来,桌上灯重新剔亮;又点一枝蜡烛来。向床后招了招手。只见有个男子汉,轻轻的走了出来、两个人附耳小语,说了一刻互点头。他妻复开了箱子,取了一匹白绢布、就将病人的口缠,捆绑结实一旁扔。两人又将病人抬,放至床下把两手、背缚起来卧在地,脱他裤子露尻孔。取过一个小坛子,开了坛口捉条蛇、将蛇头纳入竹管。又将竹管对尻孔,用香火烧着蛇尾,蛇被火烧疼急了,既由尻孔入腹内。那病人口不能言,只听大喘一声喊;死于非命人气绝。女人就与那男子,复将死者抬床上。将背缚绳解去后,白绢扯去能张口、妇人就与那个人,相顾而笑大喜悦。小人惨不忍赌看,于是一跃上屋顶,恨恨而回怒目示。你想娶妻如此难,有何恩爱是虚言?岂是最毒妇人心?施公说道这妇人,谋害亲夫昧情谊,难道死者竟然是、绝无亲族前去看,也没舍死命伸冤?红如桃咬牙切齿:朱天佑虽遭惨死,却身无人微伤害。数日前正有个官,总漕巡府施大人、说是朱天佑托梦,求他伸冤问清案。特来开棺相验尸,只验不出伤情来。恐怕施公老人家,还不得理少罚得。施公道既知底细,何不就去首告呢?说的这个红如桃,时已三更话更多,两人便去安歇眠。心中大喜为入睡,通知我亲戚好友。未知后事如何办,且看下回分解完。


第 249 回

洪家翁具状申冤 陈氏女认供抵罪

却说施贤臣听了,红如桃的一席话、便叫他报告伸冤,红如桃不肯多事。因此施公就在家,住了一宿次日早,作别要走是难舍。红如桃叮嘱再三,万万不可泄漏出。施公答应记住了,然后回城且慢表。

再说计全同施公,出城分别暗私访、到晚仍不得消息,只得回城用晚膳。等到上灯时过后,大家不见施公回,个个都有些疑惑。黄天霸便问计全,不知大人怎么样,到此时还不回来?

计全叫道黄天霸:咱就同你们前去,朱家庄再走一遭。二人前后各村察、访察访到得日中,只得回城去休息。两人才进行辕里,金大力先就说道:施大人已回来了。计全关小西二人,赶着走向书房内、见施公饭才用毕,便给施公请了安,站立一旁无人语。施公又向他两人,道了劳叫他们坐、然后就将红如桃,话语说了一遍后。


计全关小西说道:这皆是贤臣大人,为民心重父母官、不肯民间有负屈,说罢缓缓都退出。 

当下施公又传人,去传茂州州尹官。—会子茂州已来,便转人书房相见。施公又将红如桃,所说之话告诉他,林士元唯唯而听。时交申酉已傍晚,有人进来禀施公:红如桃已经提到。施公便命请带来,差役答应出去后。少刻将那红如桃,带入书房见施公、贤臣便服算卦仙,众官站立在左右。红如桃颤伏在地,不敢仰视来相见。施公拈须微笑道:尔但抬头仔细看,毋需战栗休害怕;尚识前夕把酒盏,共话之卖卜者乎?红如桃抬头一看,即连磕头如捣蒜:小人有眼无珠人,死罪死罪求宽恕。施公微微又笑道:本部堂决不罪尔,尔毋恐惧心放宽。朱天佑被妻害死,尔可细细再说遍,让人知道不会错。听到此处红如桃,又磕头来又谢恩,从头至尾详细说。众官听说有共感,无不恨恨心不平。

施公立刻出飞签,饬人协同茂州官、带来差役捕头们,将天佑之妻陈氏;并四邻八舍亲族,一齐提到案回令。施公升堂来问案。原彼人证环跪下。

施公先向朱陈氏,喝道尔这太无耻、淫荡泼妇黑心肠,谋毙亲夫太不当,尚敢讳瞒抵触赖。本部堂今已访明,人见证来物见实,天佑实为尔谋毙。尔当从实快招来,已属罪无可逃人。部堂不与尔对证,你是决不来肯招,

遂命红如桃对质。红如桃便如实说,将十九夜间之事:如何捉奸在床上,共谋男子害本夫、将绢匹缠丈夫口,如何背缚伏地上。如何取出一小蛇,纳入竹管对尻道、用香火燃炙蛇尾,小蛇负痛由尻道、窜入腹中受高温,那蛇腹中乱欢腾;丈夫大喘声而死,就与陈氏来对质。气的施公站起身,猛的抓起惊堂木、对准公案啪啪响,虎目圆瞪呵斥道:陈氏你可听见么!此时尚有何处辩?陈氏禀道施大人,明鉴明查这件事、如桃所说皆荒诞,之言不可一面信;偏面之词不为凭,坐判小妇人之罪。大人还请再三思,不可偏信一面言。红如桃刚才禀道:小人那夜巧遇上,实系亲目所睹事、愿具甘结为证人,当即具结来画押。施公立刻传差役,仵作等备好了马,率同茂州知州衙、尸亲原被告人证,重复登山开棺验。事实可怪半月前,开棺时节那时见、尸身并未腐嗅烂,这会将棺开落后,但闻臭气熏死人。个个掩鼻气难闻,脏腑毕见浮肿现。仵作细意再检验,果见大肠以腹内,有条死蛇七八寸。仵作遂检取出来,呈送施公详验看。施公四周验看毕,又命人盖棺封墓,然后率众回辕馆。原告被告合人证,以及尸亲四邻舍、饬差暂行看严守,听候晚堂复审讯。

施公少歇片刻后,留茂州在辕晚膳。席间茂州知州谈,以及此案相关事、说道此案陈氏女,刁猾酷虐惨毒人。若非大人神明妙,不仅死者冤难申,问官且不免处分。大人英明意志坚,明察秋毫不见薪、卑职实在很佩服,施公摆手太过分。断狱悉避重就轻,以耳代目行个通,就此了事详禀稿。

或有难于推诿案,当堂提讯别延迟。则又审问不当事,连连称是茂州尹。少刻晚膳用毕后,饮了一碗观音茶,立即升堂再研讯。茂州坐公案左侧,众官环立站两旁,书吏衙役齐立阶,施公即命提陈氏。差役答应即刻到,跪在下面听询问。施公喝道贼奸妇,开棺复验确有据,谋毙亲夫无遁词。尔尚有何再狡辩?快快从实招来吧,究竟奸夫是何人?因何起意变淫心?若再仍旧再强辩,部堂将尔毙杖下。只见陈氏回禀道:大人明察腹有蛇,必系控告之人为,暗地埋伏监视俺。不然何以红如桃,确凿有凭是他信,愿具甘结吓案论?大人不严治理他,因衅诬告冤枉人,私自盗棺之罪名;胆敢反诬小妇人,谋毙亲夫是何因,小妇实在受委屈。施公大怒肺气炸,随将惊堂木一拍,大喝道证据确凿!谁能无缘诬尔来?无故无冤屈赖你。大家是为正义事,不能放过歹毒人、要为冤屈来审冤,尚敢狡辩图嫁祸,喝令掌嘴四十五。两边一声大吆喝,将陈氏扭翻面孔,一五一十打四十,陈氏仍然不招认。施公大怒喝令下,皮鞭沾水来抽背。手下剥去外衣照,一连鞭了一百下,陈氏仍是不招认。施公又令取夹棍,差役将陈氏两腿,夹桚起来齐用力。

受刑不过陈氏女,实在难忍只得喊:大人请命松开刑,小妇人情愿招了,施公命松了刑具。

陈氏跪在堂下面,望上说道施大人:小妇自嫁朱天佑,彼时天佑已痨病,医治有半年之久。小妇人过门之后,医药无效日沉重、延至去年腊月里,竟至卧床不起来。小妇犹望他病好,并无歹心来害人。不意小妇的表兄,潘慕安是不断来、看望丈夫的病情。见丈夫已是卧床,谅是难医不会好,暗地与小妇人说:表妹你是自嫁来,进到朱天佑的家,没过一天好日子。现在看看要人死,不是误了你青春?因此触动小妇心。后来有个乞丐人,拿着一条小蛇玩,竹筒布孔胡乱钻。鼻空袖筒嘴耳内,帽子裤档衣兜里、是处那里都能见,小妇表兄忽生计:将蛇买回蓄坛内。十九日夜晚四更,遂与表兄来谋害。当时以为得计成,不料难逃大人眼,明察暗访得实情。小妇人谋毙亲夫,实在该死得报应,所供是实是不假。施公便命画了供,暂行收监追真凶;亲族邻里街坊等,亦先行退去候讯。一面飞签去追拿,立提潘慕安到案。

差役答应去行事,施公退堂众人散,次日潘慕安提到。施公升堂来讯问,始则狡诈想抵赖、后命陈氏来对质,一一供认服刑罪。施公便判朱陈氏,谋毙亲夫律应斩,游街示众凌迟死;潘慕安诱奸表妹,谋害妹夫犯家规、律应判刑斩立决,即命茂州县衙门,就地正法不留情。红如桃报告伸冤,着于朱天佑遗产、家当室内之内物,酌分良田二十亩,赏给为养赡老母。命择族中诚实人,立为朱天佑子嗣。此案断毕有后事,如何发展知不清,且看下回分解明。


第 250 回 

中途遇盗失金牌 狭路害人逢铁匠

却说施公往淮安,前去赴任又启程、这日已至徐州府,所属一个安乐镇。也是一个通衙道,市上店铺多林立。只因天晚太黑暗,施公命人找客店。大家进去理行具,自有小二打招呼。施公喊来店小二,就在店后腾出来、一所上等好房铺,共计里外四间房。施公宿上首一间,施安施孝黄天霸、计全殿臣郭起凤、小西李昆李七侯、何路通与金大力,各人分别即住下,小二送进茶水来。大家擦洗净了面,用过茶问店小二:现在还有什么菜?拣那投口实惠的,只管拿来我们用。

小二答应出去会,先将酒菜搬进来,摆开座位是两桌。

以自施贤臣为主,以下挨次入了座,饮了一会三巡酒。小二又将饭送来,大家用茶饭已毕,陪同施公了闲话。施公感谢众英雄,你们为我很辛苦、早些快去歇息罢,我亦要想睡觉了,各人退去自安睡。


到了三更鼓响时,忽然施公纳喊道:你们大家快起来,现在我这有窃贼!我的那件金赐牌,为啥这时又不见。大家惊醒都出来,里外各处四面看,连个人影都没有。无奈何只得回房,禀告贤臣施大人。但见施公手拿着,一张白纸黑字帖、就在灯下细观看,不住口里念说道:上面分明写得清:桂兰女子赛云飞,到此盗去金字牌,着指天霸前去取。你道此事太狂妄,不是愈出愈奇么?难道真是女子盗,不会有这奇才女,不去不曾会怎样?若真是个女子盗,这女可比得当年、红线盗盒那么神,大家听着直发怔。惟有天霸咬牙说:既是帖子上写明,她要卑职前去取?请大人宽限十日,卑职若是取不回,提头请见施大人。施公安慰黄贤弟,不必尚血气之勇。他若无有那把握,何敢指明贤弟去?正激以速火爆性,此去理智稳重也。贤弟受其刺激大,是人其阴谋圈套!计全随即出主见,据卑职愚见看来、要去访她赛云飞,须请一人来帮助,才得周到办妥当。

施公道是哪一个?计全知道离此地,约有百里褚家庄。一人姓褚名叫标,从前也是绿林人。江湖义气很有名,早已洗手不做贼。今年已有六十岁,生的精神气满足、最为爱友接交人,而且慷慨好施舍。北路一带出了名,无不知他名字的。不知大人意如何?施公喜笑高兴道:贤弟之言甚合意,就此办法便了事。明天你就去邀请,说罢大家去歇息。

施公一人逛店堂,外面四处去看看,就与掌柜的说道:要寻一个热闹处,想去逛逛来开心。掌柜介绍忙说道:此地没有大窑子,只有两家土娼院,也不见得怎么好。倒是有个艳丽女,前数日就从海外、来个走马卖艺女,约有二十三来岁,生得体面怪好看。而且一手好武艺,能在马上飞舞跃、惯使两把双刃刀,还有好几枝袖箭。就能在百步之外,打折香头第几根,百发百中无虚发。绳上走路如平地,就同飞的一般样。更有一件奇技术,拿数十斤的东西、可以站在人掌上,舞枪弄刀心不慌。并不在他同来人,是我们本地观众、人去看他的把戏,站在那里他随便,拉着一人是一人。不论婆子小女子,却不拉这男汉子、叫人伸出手掌来,他就轻轻跳上去。舞起刀来打起拳!你看这托他的人,好象没有个人似。

施公听说狠好奇,心内有点明白了。立即又问掌柜的,你可知她姓名谁?掌柜的就摇摇头,这姓名倒没听说。施公又问你可知,她住在哪家店里?掌柜听说她住在、西大街路西陆门,田家园四间房里。施公道你去喊了,陪咱们闲话一会、我们多给她们钱,不知可做得到么?掌柜的正要回答,只见小二在旁说:你老要想去叫她,待咱给你先去问,可行不行没保证?施公即说你快去,快些回来你说明,小二答应出了门。施公也就进上房,便将刚才掌柜话,仔细说了一遍后,大众俱也会意听。一会店小二回来,就向施公来回话:你老可不要怪俺,小的跑到陆四房,说是今天带亮走。大家听说明白了:一定是她赛云飞。黄天霸道叫英雄,咱们就此赶快去,将她擒来见大人。李昆叫声黄兄弟,请你不要心太急。她此一去到哪里!你知她望哪条路?不要冲动太着急,依我只见先别说,计大哥那一着好。施大人到了晚间,将那房饭钱算明,给了店主宿无话。

次日大家起身了,慌慌忙忙赴泰安、不过未末申初时,即将抵达徐州境。施公进城行辕住,府县又递呈手本。施公即刻来传见。府县行过衙参礼,坐列一旁听侯令。施公先问风俗情,杜家槐一一禀过。施公道贵府所言,定有一番善政了。家槐施礼施大人:卑府才疏学浅人,还求大人来训示,俾得遵循急听侯。施公听徐州府尹,这一番话太实在,已知是个好清官。又与铜山县县令、杨继曾谈了一会,也觉为人尚清正。施公便问前日晚,我们住在安乐镇、夜间约有三更时,忽将金牌又盗去。还留下一张字帖,自称桂兰之女子,赛云飞来此盗去。贵府平日有所闻,这个女子名号么?槐继曾听此话语,站起身来告罪道:此案皆卑府缉捕,不力而办致如此。

候卑等赶紧加差,勒限七日严缉拿、如有延误按律办,说着就此告辞了。

次日施公去回拜,府县兼阅案卷宗、看了许多大小案,无非田土细分故。即有盗劫斗殴案,皆系已定罪名事,并无疏漏隐瞒处。只有一件不明白,是系铜山县境内、刘家村的那张六,报称伊父张有德。早间出外去卖布,至暮未归无消息;当据邻村王三讲:有德在土沟地方,被人杀毙一案件,至今凶手未擒获。施公再看卷上期,七月十三具控述。现在十月已不短,经是三个多月了。便望杨继曾问道:张六所控伊父亲,被人杀死这一案、现在已悬三个月,何以仍未定谳呢。杨继曾立即禀道:卑职屡次比差官,务获正凶今未获。现仍悬赏逃在外,断不敢有意延宕、致使凶手漏网外,还求大人明暨察。施公点头是可以,仍谕赶紧缉拿获,知县唯唯连称是。施公打道回辕馆,大家接入施公坐、将有德被人杀害,至今凶手未获到,重大命案说一遍。忽见大力在旁说:小的早间在西街,闲逛之时看见了、有个铁匠店热闹,有人在那里吵闹。小的站在外面听,看了一回才知道、原是铁匠的老婆,望着铁匠就骂道:你这该杀头的货,现在不知从何处?得了几十吊钱来,你就认不得人了,忘记从前的日子。自己即事不明白,还要寻着来打我,同你县里去喊冤!铁匠还是要打,经人劝开方没事,小的看那凶恶异常。毕竟所访如何事,且看下回分解清。


第 251 回 


褚家庄副将访英雄 铜山县凶徒受国法

话说名将金大力,看见铁匠夫妻俩、相打因他太凶恶,便疑他是张有德。杀人凶手快去拿,所以就对施大人,仔仔细细了一遍。施公听说便命令,大力再去细暗访,是否属实回来禀。大力答应去访查,暂且不表此事情。

再说施公因失去,御赐金牌心不安,尚不知是何人盗。计全虽有去访查,他就照褚标之计,只因才到徐州来。


现在诸事已完毕,黄天霸向施公道:施大人金牌失落,卑职要往褚家庄,访访那个褚标人。施公安慰黄贤弟,一人独去你急照,我却放心不下你。不若仍烦计贤弟,同去共帮互照应,彼此有事好商议。天霸遵大人吩咐;计全当时答应好。施公安慰现在晚,你们明日再去罢!两人唯唯遵听命。计黄二将应带物,收拾妥当失安歇。次日一早带盘费,各人自藏暗兵器,便向施公告辞别。

走了三日天色晚,抬头到了褚家庄、但见黄叶半凋零,清流徐绕褚家庄。行去约有半里路,便是庄屋大家院。只见朝南三座门,中间大门有门军、外站立两个庄丁,站在那里闲了话。二人上前问一声:伙计你们在这里,可就是褚家庄么?庄丁回答道正是。天霸问你家庄主,是否他在家中罢?庄丁答道在家呢!黄天霸随即又道:烦你进去说一声,说外面有两个人、他的朋友黄天霸,计全特来拜访他,务要相见快去禀。忙庄丁答应进去,走入偏室望褚标:急忙跪倒来禀报,现在门外有两人、一叫高个黄天霸,一叫机灵鬼计全,特来拜访有要事。褚标听说便命令,庄丁开了正阳门。庄丁出来施礼说:我家老庄主有请,请二位进屋相见。黄计二人听见后,跟着进去过院落。但见屋内有老者,约有六十开外人、须发半白有精神,步履雄壮老侠客,厅上急忙走下来。计全心中已敬服,忙同天霸赶上前,走去施礼忙说道:上面敢是褚英雄?褚标看见他二人,恭敬和平英雄气,不觉暗暗夸奖他。褚标躬手遂应道:二位远来有失迓,尚乞二位恕罪俺。

天霸计全同声答:前辈面前岂敢当!说着自已走阶台。褚标让进客厅里,彼此行礼分宾主,前后坐下献了茶。天霸计全齐声道:晚辈久仰老英雄,大名在外无由得、多想会见老人家,今幸不弃来拜见,英颜气志为钦慕。偶然冒昧造府第,还求原谅来冒犯。褚标道岂敢岂敢!老朽家居株守寒,日逐颓唐忆少年,皆成往事不再言。惟闻二位少英雄,为前途弃暗投明、上为国家栋梁才,下为苍生造幸福,前程远大功业昭。老夫散闲望尘及,惭愧之至羞自容。天霸道晚辈无知,过蒙厚奖不敢当。现在博得一官职,绿林强人太猖狂、与晚辈不共戴天,复仇寻衅来闹事。晚辈无能实无奈,又因施公赴淮安、忠心为国平民冤,不敢遇事畏躲避;故此得罪草莽人,皇上愈看重晚辈,愈结愈深晚辈仇。以杀兄逼嫂为名,欲将晚辈致死地。不知恶虎庄之事,亦追于事不得已,岂为此残忍之举?老英雄高才卓识,不知自以为然否?褚标道令兄令嫂,同时弃世老朽来、实他二人不识务,非怪贤弟太残忍。江湖朋友义气在,多以此事相自责、阴图谋害施毒计,此事皆若辈居心,无怪所遇身亡也。天霸复又再说道:老英雄明察秋毫,使晚辈得明心迹,惟恨相见是太晚。既蒙知许知心人,以后请以叔侄称。褚标大声开心笑:既然如此这说法,老朽那就放肆了。计全天霸二人道:这是担当得了呢!

褚标起身忙招待:今日二位贤侄到,是从哪里来的呢?黄天霸起身回答:小侄实不再敢瞒,有一事奉求老叔、前来请求老前辈,合作帮助办案情。前数日行抵安乐,大人那块金牌匾、三更时分被盗去,留下一个纸帖子;上写着桂兰女子,赛云飞盗去金牌,指明要小侄去取。小侄当时要去访,后来大人再拦阻、复经我们计大哥,在大人前说项你:欲知金牌失落处,桂兰女子住何处、必得叩问老叙尊,方可明白此案情。今特奉大人之命,与大哥竭诚到此、叩求老叔来指教,帮助一二理清案。褚标就说赛云飞:原来她也想要去,同贤侄你作对呀,这可就难说清了。这个桂兰的女子,老朽是早知道的。她本姓张叫云云,住海州凤凰岭上、就是前面凤凰岭,张七的娇生女儿。这凤凰岭的张七,就在绿林江湖上,也是大大有名人。他却只生一女儿,生得极其美丽貌。可是生性太骄傲,跟着老子来闯荡、学得一身好本领,飞檐走壁轻如云。所以自己起外号,名声在外赛云飞,却是名实相符人。惯使袖箭来伤人,百步之外百发中。若要想去捉此人,贤侄可不要烦恼,却是有些太棘手。旁的不说就是她,那个住处太坚难,凡人不容易上去。四面埋伏有陷井,不知道践踏埋伏,就要被擒难脱身。更兼他父女两个,英勇无敌逞强人。贤侄一人你进去,恐不能料其必胜。就是计贤侄同去,也未必能拿到手。只见英雄黄天霸,勃然变色无奈道:老叔不必太见怪,小侄偏要向前去,看她是怎样厉害。计大哥也不要去,有小侄一人独往。若不将她父女俩,或拿或杀不存在,我天霸誓不为人!褚标一面听他说,一面见他形色变,真是敢作敢为汉、暗暗称赞方开口,计全一旁忙说道:黄兄听不半句话,性急便要跳起来。老叔认得姓张的,此事拿就便好了。还求老叔设个法,能够善开交更好。褚标知道这张七,后因一件买卖事、劝他不要在绿林,他却不信因此恼。现在已经好多久,不再来往不知情、必得还请个人来,方能了结此事情。计全问道老前辈,贤叔所说这个人,姓甚名谁求指教。褚标说起这个人,大约二位也知道,此人姓朱名光祖。计全谈到这个人,就是咱们朱大哥、小侄等也会过的,这事也就更好了。说罢褚标就写了,一封书信写停当、就叫一个庄丁来,前往邀请朱光祖。

再说这个金大力,去访那个吴铁匠、果是凶暴异常人,老婆相劝听成仇,此言来回禀施公。施公即传铜山县,将他捉拿前来见,当堂拷问那铁匠:小的名叫作吴仁。因住乡间做工艺,回来天晚行夜路、走到土沟黑地方,见有卖布的独行,肩担钞袋颇沉重。见财起意眼馋开,就将手中铁锤抡、出其不意打在了,卖布的头上一下;便见他脑浆俱出,死于非命他命短。小的即将钞袋扛,有青铜钱六千文、纹银一锭拿在手,所供是实求开恩。知县命人录口供,又叫吴仁画了押、并拟了死罪抵赏,先行收禁秋后斩。一面申详上宪章,候公文到再刑行、再说计全黄天霸,二人等侯这褚标,去请朱光祖前来。却好光祖不在家,并未接着褚标信、忽然而来见褚标,欲知光祖说什么,且看下回再分解。


第 252 回 

群雄聚议褚家庄 光祖独上凤凰岭

却说这个朱光祖,并未接着褚标信,偶然来访褚家庄。忽然看见黄天霸、计全在此心高兴,多日没见很惊喜。大家相见问候毕,他便问黄计二人:闻说大人赴淮安,你二位何以到此?计全道自别以后,沿途多有受磨折,一言难尽何处讲。现在是保护大人,前往淮安去任命。

不意就在安乐镇,二次失去金赐牌,以为张桂兰盗去。素知你这朱大哥,与凤凰岭张七好,交情甚厚世友情,


本意登门奉求请。但大哥行踪无定。后闻褚老叔知道,大哥踪迹你在此,因与贤弟先拜访,褚家庄的褚老叔,转烦老叔指明路,再行登门来奉求。乃老叔体帖小的,跋涉之苦受煎熬,嘱咐小弟住此处,由老叔作书奉请。今幸大驾不速来,是真是假天之幸。褚标托抚朱贤弟,你却不可再推诿,须去走一遭才好。

天霸知道小弟你,本欲独行独往人,老叔相阻未前去。最恨金牌被盗去,还留下这个字帖、定要小弟去讨还,可能耐得几何事?今幸朱大哥前来。光祖道贤弟休急,愚兄既受褚老语、英雄之托怎能丢,又得贤弟叮咛过。岂敢推诿来扯皮?此事必须商量好,从长计议要妥善,想个尽善尽美法。你看说着那么快,庄丁摆上酒肴来。祖光祖首位计全,黄天霸坐在横头、褚标主位三巡后,只见朱光祖走到,褚标面前将手拉:英雄这里来斟酌。你老可知张桂兰,盗去金牌有用意?褚标摇头又摆手,咱是猜详不出来。光祖说出那张七,久知天霸本领高,欲将桂兰匹配他;又怕天霸是绿林,现在做官挺自在、他要闹起官派来,不肯同他做亲戚,此件是依他不定。又恐天霸虽肯许,施公不行办不成,岂不徒然落话柄。因此无意与女儿,谈起天霸本领来。桂兰叫起爹爹你,常说天霸本领高、女儿倒要同他比,比个输赢见高低。后来桂兰打听得,施公有钦赐金牌、她便前去盗在手,并指明天霸去取,这其中就有深意。明日先去走一遭,姑作前去做媒人。他若肯许无意探,设法将金牌取回、我再去见施公面,说明此事做商谈,以便择日迎娶她。他若不肯不答应,随后再作另商量。总而言之这张七,并无杀害人之心,而且时常夸天霸。张七无奈没办法,骄傲太甚张桂兰。如果叫她见天霸,也是愿意相从的,只恐天霸他不肯。褚标根据老弟说,因怕天霸他不肯、还得桂兰与天霸,比示高低上下来。光祖看你老这话,实在明白大道理。我们现在就去办,可向天霸如此说,咱们先将他定住;然后再去那里看,善为说法看如何,便好此事计议好。褚标说老弟之言,甚合我意此做法。

说着二人走出来,仍然归座不多言。庄丁捧上热酒来,褚标端杯在手中、先望计全丢眼色,计全会意站起身。褚标向天霸说道:老朽刚与朱贤弟,计议了绝妙主见,此时不便告诉你。可要贤侄先答应,事成之日不改齿。天霸不知他二人,葫芦里卖的啥药,满腹狐疑不启口。计全叫道黄贤弟,要你只管答应他、不要学那妇人见,疑疑惑惑拿不定。天霸无奈不得已,只得点头应允了。

计全见天霸已允,复向二人忙说道:黄贤弟业已遵命。倘金牌取不回来,到那时侯褚老叔,与朱大哥将如何?褚标与朱光祖道:如果金牌取不回,咱俩定然手代足,来见你俩看如何。但是天霸有更改,咱俩便唯你是问。停了一会饭用毕,抽着空息褚标兄、将前话对计全说,计全好不喜欢呀,一宿无话不再提。次日光祖便辞了,褚标计全并天霸、直向凤凰岭而来。

走了两日这天到,先在门口问门军:我的老世友张七,现在在家不在家?庄丁回道朱大爷,是你今天来的巧、如果十日前你来,可碰不见庄主了。

咱们庄主已回来,刚有五天现在家。你老就请进去罢!光祖听说太高兴,便知张七同他女,一齐去盗金牌了。只见庄丁引着路,朱光祖到了里面。就请光祖在客厅,摆上茶盏请坐下,庄丁进去通报他。一会张七出来见,彼此一揖请坐下,有人献上赏好茶。张七起身忙问道:贤弟何来香风到?光祖道喜特来贺:兄得快婿来道喜!张七不解其中意,此话怎讲兄不懂?愚兄并无此事情,贤弟莫非误闻语。光祖起身端起杯,兄与弟情同手足,何作此欺人之语?兄无快婿何敢言?而且有人为令嫒,作伐虽红丝相系、千里姻缘一线牵,若是无人来执柯,亦属不成体统了。弟今此来没别事,一则为兄来道喜、要做毛遂自荐人,自居冰情喜媒人。

弟所谓兄得快婿,见兄常言之人也。今日天假之姻缘,以钦赐金牌为媒。褚大哥本拟如何,与弟同来作见证、但恐老哥难释衍,相见反而不美言。因此兼嘱你小弟:先为致意做媒人,讨杯喜酒是否行,缺一不行你考虑。尚望老哥成好事,不说以前好如初。若以弟言为自然,则褚大哥改日来,必当登门敬谢意。张七犹豫大半晌,忏愧喊道褚大哥、前者之事贤弟知,我是尽心知情人。愚兄虽有不是处,褚大哥亦是未免,过于激烈因此才、老羞变怒羞斥的,事后是过意不去。屡想前去只恐他,念起旧恶不容情,使愚兄难以为情。既蒙褚大哥不弃,又得老弟前来和,愚兄胆敢不遵命。

至于小女之姻事,黄天霸虽称英勇、愚兄亦不过偶尔,道及闻言无意事。何得以闲谈之言,据以为实是无奈。且施不全那金牌,已为小女所盗去,现在彼此成仇敌。况小女盗那金牌,之时心血来潮事,曾留下字帖一纸:指明要天霸来取,是小女与黄天霸,又成仇敌难理清。以此两重仇怨缘,方欲报之是不可,还说什么姻缘呢?请勿复言实难从。若谓贤弟极思酒,愚兄好酒现成的,绝不鄙吝请慢用。毕竟光祖说什么,张七无心再听进。不知光祖该咋办,且看下回再分解。


第 253 回 

凤凰岭光祖下说词 褚家庄天霸负豪气

话说光祖与张七,彼此说了一番话,张七不肯来应允。光祖恐怕说下去,拌嘴决裂咋挽回、以后不好再见面,此时难在无法谈,遂就张七的话说:且先饮酒话再说。张七便命一庄丁,取出百年好酒来、并端出几好碗菜,摆开座头两对饮,绝不提起要金牌。联姻的话不再说,只说一些闲话来。谈了一会心喜悦,彼此倒也畅快了。只见光祖端杯酒,拿在手中喝一口,自声叹气摇头道:古今多少英雄汉,只为这名利两字,争了许多人出来。究竟这名真好么?其实皆身外之物,可惜人皆看不破。还有一说这言语,身前赫赫处闻名、岂知人生百十年,


到进那块黄土时;连自家妻子骨肉,什么总是不能顾。还说什么名利呢?最可笑者有一种,情痴之人为名利、自己固以名为重,还在儿女身上争,是与不是不了事。即如施公他要做,廉洁奉公一清官、不落骂名不为利,所以到处吃苦了。加江湖那班朋友,也是争强不服气、要想功名财利要,偏要出头争高下。到后来人亡家破,留下骂名何苦呢!张七听得这番话,晓得光祖说自己、说道朱弟这些话,固然不错有道理、但是为孝父母恩,儿女身上有宠意,也要用点情才好。若说天霸虽英勇,只不过道听途说、我又不曾见过他,品貌武艺竟如何?况且我女性骄傲,也是我过于溺爱,此时后悔来无及。其实不瞒老弟说,就是盗取金牌事、那里是我的意思,也是侄女好逞强,存了个好胜的心:料想天霸晓此事,必然亲自前来取。那时侄女与他交,本领如果真是好、品貌才华也真好,再作计较作商议。今日贤弟既然来,为他说项是好意、我若坚执再不允,不但对不住贤弟,更叫褚弟恼我了。现在实情对你说,如果天霸能依我、三件事情他同意,我便将女儿与他;若有一件他不肯,可莫怪我太执傲,光祖听到忙说是。但不知是哪三件?七哥你就只管说。张七道出第一件,要天霸亲自前来、我先与他比高下,再与女儿来比试。光祖点头也可以:这件事情做得来。第二女儿过门后,我便将一切物件、全行搬到他那里,与他合住在一起,要他膳养我终身。我女儿添了外孙,第一个要过继我。急忙答应朱光祖:这也使得可商量。第三却要施不全,出名为天霸择配、应用邀请婚帖上,都要写上施不全。还要不全请褚弟,就与老弟你作伐。如果答应就叫他,即日纳彩订婚期,我便将金牌送去;倘若不行不遵命。光祖道以上两件,总可依得说得过。惟有第三太刻薄,七哥似过于作难。小弟且将上两件,先行代替应允下、自于个那第三件,俟同褚大哥商议,三日当来复回命。而且还有另一说,若天霸赢得老哥、赢不得我的令嫒,那时又便如何看?张七随机就说道,既是老弟为他虑、只要他赢得愚兄,也就遂命我不言。光祖看看说七哥,一言即出板上钉,驷马难追不翻悔。张七看看朱光祖,难道还怕愚兄会,还有更改之意吗?光祖随口好极了,承爱小弟就告辞,改日再来复命吧。说着他站起身来,摆手就走叫拜拜。张七也不再复留,送出大门而告去。

光祖不敢再耽搁,走了一日已到了,褚家庄内当即进。褚标一见即问道:贤弟此去如何说?计黄二人也向他、道了乏光祖坐下,褚标说行是行了,话却长呢有问题!将张七三件条件,如此详细说一遍。褚标听了第二件,最易做到是好说、那第一件怎么能,不可与天霸说明。婚姻一事来隐瞒,只说张七要他去、比个高下论输赢,就把金牌送出来,我与贤弟同他去。惟有这个第三件,实在难办如何好?光祖也是这样想,小弟也是这般想,必须想出个妙计,将此圆满才好办。正说之间抬头看,见计全走进门来、褚标便将张七话,光祖答应张七话,仔细告诉了一遍。又对光祖说的话,也就如此说一遍。计全颇喜高兴道:明日我便回徐州,将这话对大人说、等到大人允定了,我便赶上凤凰岭。即时送信答应他,将金牌先行取回、然后择日去迎亲,万一不行另想法。但是黄贤弟面前,千万不可说实情。连第二件的话儿,不可说知黄天霸。只照褚老叔所议,此事妥善是最妙、少时再见事论事,褚标朱光祖大喜。

三人复又走出来,厅上酒也摆好了,各人归座就用餐。

光祖肚饿得鬼叫,胡乱吃了两杯酒,先自吃饭无话语。褚标复向天霸说:刚才据贤弟所说,张七并非有歹意、想要谋害施大人,也非与老侄为难。不过这女张桂兰,好名心重好逞强、仰慕老侄的英勇,欲老侄前去一走。今日偶遇朱贤弟,与他说明此情况:老侄不是无能辈,他本拟要你自己、到贵处亲取金牌,是我等苦苦相留。因为彼此皆有会,何必因此伤和气?所以特地来解和。今既无相害之心,系因仰慕所导致、彼此欲相会相会,这也有何不可能?就便比试比试吗,也须无甚要紧事。因此张七朱贤弟,约定好三日以后、我与朱贤弟咱仨,同了老侄咱三人,前去相会那张七。谈论些刀枪棍棒,以后便可往来了。爽快答应黄天霸:早知张七这等说,何必再烦朱大哥,偏劳一趟多费劲。今既如此咱天霸,不是受人挟制的,咱便与他较量去。倘咱天霸将他伤,褚老叔和朱大哥、二位不要见怪咱,作事卤莽不讲理,不懂交情无仁义。光祖说道不再讲,愚兄已向他说过、贤弟不是胆怯人,所以才有这举动。明日咱与褚大哥,同着贤弟共前去,看你们一决雌雄。打定主意黄天霸,咱若与他二人去、便借他的势力来,觉得我不敢独去,岂不败坏一世名?因此存了这个心,负了气遂瞒着人,竟连夜越墙而去。欲知天霸前去会,不知胜败是如何,且看下回分解清。


第 254 回


 天霸夜走凤凰岭 计全急回徐州城

却说天霸越屋走,众人天明方知道。计全即说天霸走,必是负气来逞强,望凤凰岭而去了。但此一去恐闹出,岔枝是非杂事来,还要来请褚老叔、朱大哥同去一趟,到了那里去说和,便可与他们和解。咱便赶回徐州去,

禀知大人讨个示,即然同去凤凰岭,成就公私两件事。二位意下是如何?褚标光祖齐赞成:使得就照此办法。

单说英雄黄天霸,离了褚家急前进、走了两日这天晚,才到地方凤凰岭。便捡了个客店住,自有小二打招呼。

天霸用了晚饭后,随便问道店小二、此地要到凤凰岭,不知还有多少路?小二手指那方向,不过六七里地方。你老果是要到那,凤凰岭寻张七么?俺与张七三天前,在褚家庄会过面,现在要去拜望他。听说里面有埋伏,因此先要问明路、然后上去不麻烦,省得受到大周折。你可知道上岭路?小二急忙回答道:小人也曾听人说。由此上岭是大路,约有半里的光景、反要从那曲折路,仍向大路去方向。那里皆是埋伏多,如若陷在埋伏里、他便将人带回庄,拷打盘问是好人。便自罢了放过你,倘若不对关锁起,不放你下凤凰岭。天霸又问店小二:他家共有多少屋?小二手指你看看,那岭上所有的房,全是他们张家的。你老请早点歇罢!说着小二走出去。天霸心中暗说道:幸亏问人巧及时,不然还要遭他擒。随便靠在床铺上,歇了一会有三更、他便起来换上了,夜行衣靠百宝囊,藏了金镖提朴刀。悄悄出了店铺门,越屋而走直望那,风凰岭张七家去。

不一会已到岭下,登时上了凤凰岭、记着店小的言语,先由大路流星去。见到岔路约半里,借着星光向前看、黑丛丛只见树林,中间有所大庄屋。前后约共三五进,房屋成排真不少。再向路旁仔细看,果然有一条小路。黄天霸看得真切,顺着小路而走去。又走了约有半里,已至庄上四面看;一带围墙三丈余,墙头密排三尖刀、铁蒺藜与绊马索,若要越墙跳过去,万万不能有陷井。转身上前又看到,一个土墩真不小、天霸上到土墩上,四面看去就在此,土墩右首围墙角。那里有道小小的,双开门是紧关着。天霸看罢心想道:此必是他家后门。既然负气到此地,若不进去是枉来,那里有脸见他们?说着便向百宝囊,掏出那盘软绳索。只见天霸一抬手,拔出几根铁蒺藜、将脚立在围墙上,复将软索收起来。转过身来向里面,四处张望下去瞅、乃是一座茅坑厕,里面还点着一盏,半明不灭麻油灯。天霸跳在坑厕屋,便由此跳上正屋,却正好还是上房。遂即蹑住脚步看,蹿到檐口身挂下、窃一细听只听到,房里有个女子声。嘴里说道爹爹呀,若果赢得黄天霸,便侧罢了不用提。天霸赢得爹爹你,赢得女儿两口刀,那时便听爹作主。又听一人应声说:我儿不是这样说。为父早已预备下,两把竹刀在门口、天霸此来必须同,褚伯父与朱老叔。到此见面谈话后,为父便同他先行,比试拳法手脚功。我儿若要与他交,比个高下上下来、便将竹刀拿出去,你就与他再比试;免得动了暗兵器,总有一伤要防备。我儿且听为父话,不要过于太执傲、由着自己性子来,你今年也二十二。

底下便听不真切、天霸听了好一会。又从窗格眼内望、四下一瞧仔细看,见上面设两张床。右首放一张桌子,两张椅子配俩边,坐着两人在言语:一个老的是男子,一个美貌艳佳人。看罢心中暗想道:难道张七说这话,还将他女嫁与我?若果有他有此心,我就得了大便宜。才貌兼全的老婆,也可助我一臂力、此时我要看时机,倒不及先行下手;不要埋没老人家,一片好心我领情。可不给他个凭据,要他知道我已来,听见这话才去的。一来显显俺本领,二来就是褚老叔、朱大哥明日来了,也好卖个好情感,在他二人心思上。

主意想定心朝起,便取一只金镖来、对准房内他坐的,椅子后面壁壁上;一撒手打了进去,却好中在椅上面。天霸见金镖已中,一缩身子头一晃、如风吹落叶一般,登时跃出围墙上,直望客店而去了。

张七正与张桂兰,坐在椅上想打啍;忽见嗖的一声响,由窗眼外飞进来、不知那是件东西,在后面壁上钉住。张七就与张桂兰,赶上前去仔细看,原来是好只金镖。张七笑道桂兰女,此镖只有天霸使,再无旁人能用有。桂兰听说黄天霸,便马上取了朴刀、蹿出房外一箭步,跃上屋去赶天霸,哪晓天霸早已走。前后寻找了一会,连个影儿都没有、只得仍回跳下来,心中暗道人常说;本领高强黄天霸,照此看来真不错。他若答应我爹爹,所说之话三条件,桂兰终身有靠了。想着回房去安睡,暂且不提这一回。

且说施公施贤臣,自从计全黄天霸、两人探信褚家庄,七八天不见回来。忽见施安来禀报:计千总他回来了。一会抬头看见那,计全跟着施大人、走进书房行了礼,又代天霸来请安。施公命他先坐下,计全就在一旁做。施公心急就问道:褚家庄所访之事,不知现在事如何?黄贤弟他为什么,不同回来有啥事?计全便将以上事。如何访问怎么说,褚标肯定的说道:盗取金牌那女贼,定是那张七女儿,飞天大盗张桂兰。如何褚标与张七,他们不睦有隔节,如何去请朱光祖。张七欲招黄天霸,成为他乘龙快婿、张七如何要天霸,允许他那三件事;便将金牌交出来,前后仔细说一遍。

施公听罢微微笑,便向计全开口道:照你如此这说法,本部堂失去金牌。黄天霸得了妻小,实是意料不到事。如今金牌可曾取?计全急忙解释道:只因张七务要你,大人出名来主婚。还要大人前去请、褚标光祖两人来,即日作伐去纳彩,然后方将金牌送。此事天霸不晓得,惟恐告诉他这事,天霸性急就决裂。而况张七父女俩,本领出众是侠客,唯恐天霸非敌手。无意光祖不过说,张七要与他比试。比及天明卑职等,方知他越墙而走、特请褚标朱光祖,二人赶去看究竟,料想绝无妨碍事。故卑职先回大人,特来送信免卦念;二则面求施大人,许了张七之言语、好使贤弟成好事,取回金牌无挂念,公私两济全都有。卑职有个变通章:只须如此这样办。不知计全说什么,且看下回再分解。


第 255 回


 英雄尚义遇良朋 女儿多情求佳婿

却说计全想出了,变通两全之法儿,向施公耳语说道:卑职愚见最妙是,下道札谕先招安,后说为天霸择妇。大人既不失身分,在张七又有光辉、天霸亦感激大人,你的恩德成好事。卑职再去作说和,此事断无不成事。至褚标与朱光祖,二人只须拿大人、你的名简请帖书,就向他们说一声;他两个自会答应,此外别无难事做。施公听说遂意道:照此办法合吾意。即令施安取四宝,请幕府拟稿书帖、即日缮就交计全,马上带去见张七。

且说英雄黄天霸,张七家内留金镖,仍回客店至四更。天霸独自靠在炕,胡思乱想道佳人、女中豪侠张桂兰,那个女子不简单,真算是才貌双全。若得这个好老婆,平生之愿已满足。只可惜这张桂兰,是否既有心于我,大不该盗去金牌。现在又想刚才事:我幸亏不曾莽撞,若把他父女伤了、不是负了褚老叔,他们一片好心吗?

一人只管胡乱想,想困极了才睡去。次早起身店小二,只见送进净面水。天霸洗刷了脸面,便到外面四处望。走到店堂忽然见,褚标朱光祖二人,他们走进店铺来。天霸正要打招呼,褚标已经也看见、即便唤道黄贤侄,你是几时到这里?天霸随时回答道:昨日晚上才到的。褚标急忙即说道,你叫俺赶得好苦!说着天霸将二人,让进里面呼店小,拿茶端酒送好菜。小二答应马上去,将茶摆在饭桌上,便就自去应别事。

褚标喊道黄贤侄,既然如此还为何。你不亲自去一趟?黄天霸解释说道:实不瞒你老二人,昨夜已经去过了。褚标道既已前去,为何你又转回来?莫非不识那路径,恐陷埋伏没赶到?天霸道这也不是,小侄前去的时候,本是负气而行事。及至赶到那里看,在他房上只听见、里面有一男一女,唧唧哝哝的说话。小侄听了一会儿,听出两句说什么,等你褚伯父他来、朱老叔共同再议。知道是张七父女,因此小侄不下去、恐怕有负你二位,世交盛情被遗弃。又想着我既到此,若不给他个凭据,也免空跑这一趟。遂将金镖取一只,由窗外打入房内。一来显小侄本领;二来叫他们知道,不敢藐视黄天霸;三来给二位见证。不然小侄说去过,你二位都不相信。褚标听说便望着,光祖丢了个眼色、说道急忙黄贤弟,据你说来这件事;碍着老夫朱贤弟,我看倒也可不必。如果要去今晚上,我们在这里等候、看贤侄建功立业,你若能将桂兰擒。捉拿下岭来相见,或竟将她斩杀了,老夫从此佩服你。何必碍着我两个,老夫薄面作借口,致使贤侄不能够、速取金牌献施公,未免有负豪兴气。天霸被褚标这话,说得哑口无言了。光祖在旁赶紧说:褚哥不是这说法。贤弟既看俩薄面,这也是他的好处,不可埋没人心情。为今之计吃过饭、便同英雄黄贤弟,一齐上岭见张七、大家把话说开了,没有情接便没事。万一张七与贤弟,三人比试见高低、贤弟就计较计较,也是我辈应分事。天霸道二位先去,咱们初更时起身,仍是由高而进去。那时二位等咱来,比这同去较体面;却不可先行说出。此去见着那张七,还要假作来问他,咱们曾去过没有?等到去的那时节,以后之事怎么办、便由二位做主了,可不要咱太软弱。褚标道这样说法,我便依你看咋办。说着小二已送进,午饭酒菜已摆上。三人用毕擦了脸,吃了茶又休息会,褚标道咱好去了。光祖答应登时机。急忙出了酒店门,竟望凤凰岭而去。

不一会到凤凰岭,当由庄丁通禀报、张七便笑迎出来,三人到了客厅上。张七先向褚标道:一些小事何介怀?大家既已说明了,更当格外相契守。彼此又重见了礼,然后宾主儿坐下,庄丁献上观音茶。

张七起身斟上茶,咱俩数年不见面,老哥竟老得多了。褚标起身回应道,贤弟也是老好些。我们皆无能为了,只好看那些后辈,作出一番事业罢!老年不提当年勇,你若不服老不行。

三人正在说笑中,张七便叫庄丁来,将张桂兰唤出来。庄丁答应进去后,少时桂兰就出来,张七便叫张桂兰,给伯父老叔见礼。桂兰一一见礼毕,站在一旁褚标道:这位侄女越发亮,长得脱跳美丽了。竟不是女孩气派,居然能做惊人事、可赞可羡女中侠,桂兰转身向里去。褚标住口不说话,复问张七弟说道:天霸曾来过没有?张七道他是来过,还留下一只金镖。等我们出去追寻,不知去向在哪里?光祖急忙解释道:本来约他同来的,忽然夜间不见了、就晓得他定到此,所以我们赶下来,不料他来而复去。他要与我们同来,觉得面子不好看。到此不即动手试,是看我们的薄面。留下金镖是证物,是显得他的武艺、这便是他用意了,褚标道此话有理。光祖知道今晚上,他必前来到这里,看望我们可到没。

我们今夜要留心,等他来时你父女、硬把他叫了下来,拜见丈人老头子。张七笑笑就说道:贤弟不要来戏谑,愚兄前天说之话,他究允与不允呢?褚标道有什不允。得了这样好老婆、武术豪杰好丈人,还有什么话说呢?莫说是那三件事,就是三十个条件,他也是应允依顺。老弟你就放心吧,将来还要得诰封!说得三人笑一阵。张七喊道老哥你,这么年纪还戏谑,不知这是何必呢?褚标又向张七说:如果天霸今夜来,我们叫他下来吧,不知你倒怎么说?张七不瞒老哥说,总想与他比高下。光祖道此时且等,不必作急有机会,等他来商量不迟。说着天已将黑暗,摆上酒来设好菜,三人入座用好酒。一会饭毕就饮茶,又坐在那里闲话。忽听院中有块石,连击石板子一响、张七听得太真切,即便走到院落内,一个箭步跃上屋。毕竟张七是如何,能与天霸来比试,且看下回再分解。


第 256 回


 鸳鸯楼天霸大战 凤凰岭计全下书

却说张七看见了,有人站在鸳鸯楼、屋顶便一个箭步,跃上屋面无踪影。褚标光祖就知道,天霸已经来到了,随便急忙跟出来。看见房顶两个人,现在已经交起手。遮拦隔架蹿跳蹦,激烈博斗是好看。真是棋逢好敌手,将遇良材想争先。两人正在酣战际,忽见后屋一黑影、如燕子穿帘一样,飞了过来不答话;举起朴刀直望那,天霸身上便乱砍。天霸急架来相迎,光祖知道张桂兰,特来战力黄天霸。

只见天霸不惧怯,一把刀力敌两人,挡过张七砍桂兰,又搠张七砍三刀。只见三人战一处,难分难解难输赢。忽听桂兰说一声:叫声你这姓黄的!你小姐战你不过,现在俺走歇息去。说着就虚晃一刀,跳出圈外急忙跑。天霸看见张桂兰,并无破绽来欺诈、忽然不战就溜走,知是她要放暗器;一面防着她这招,一面仍战老张七。忽听嗖的一声响,天霸眼快已看见,一枝袖箭到面前。天霸说声来得好!顺手用刀一拨挑,那箭落在屋顶上。转手才要再去战,想斗张七已经晚、只见自己的朴刀,早被张七隔一旁,桂兰二枝袖箭到。天霸身子刚一偏,一个箭步离原处,二枝袖箭又让过。天霸急忙取金镖,只见他就一抬手,直望桂兰腿上打。桂兰看得真切实,两足一纵躲得好,这只镖在屋面上,擦了过去划破瓦。张桂兰躲过金镖,复又起手来得急、三枝袖箭又发来,又望天霸眼前射。却好天霸看见了,前只镖被张桂兰、不急不慢让过去,也急的将第二只、金镖取出拿在手,对准桂兰肩头打。两人各放各暗器,一转眼俱到面前。天霸伸出右手来,就说一声不要走!半腰将那袖箭抓。桂兰看见黄天霸,金镖又到忙躲避、你看她那描画碗,如同白莲五指展。说了一声俺留好,配个对儿你们瞧!举手将镖接在手。褚标光祖看得真,便大喝一声彩道:真是镖箭配对呀!二人你们对缘情。桂兰知道话大意,遂一转身蹿过屋。褚标见桂兰已走,便向上喊张贤弟、黄贤侄你们够了,不要再杀比试了。你俩下来歇一会,咱们再议婚姻事!又道张贤弟你来,光祖叫道你老兄。你莫这样胡乱说,你说天霸给人欺,咱说天霸很愿意!褚标问这是为啥?光祖就说黄天霸,今天若与咱同来,不会同他这样战。那时天霸既不能、卖弄武艺来逞强,怎能杀得配对呢?他是愿意不愿意?说着已将褚标哥,邀到厅上大家坐。褚标喊叫黄贤侄,真实你的好镖呀!光祖伸出大拇指,如果没有这好镖,怎么能配好箭呢?要好是都大家好,不好倒不能配对!说得天霸红了脸,道你不要说闲话。请你转给姓张的,还是说的那一句、叫他将那金牌拿,速速交出咱们走,回去销差施大人。褚标听着便喊道:张老七你快出来,你还招呼亲家人。张七即到客厅上,大家又复行坐下。褚标又望张七道:特来为你来解和。天霸本领你见过;父女两个的武艺,天霸他也见过了,都是不相上下的,咱们还安知道事。只等施公一人来,便好计议不改变,现在可将金牌交。张七即说你别急:金牌就是在这里,俺是要它没用处,我便给他拿出来。难道这会就走吗?且有你俩已和好,不能不尽主之情。褚标应声好好好,咱就遵命到明天。张七安慰你们仨,今日早点歇息罢!俺是可要去睡了。说着转身向后去,褚标等人各安歇。

次日一早清晨起,褚标等尚未起来。张七已经准备餐,出来敲着房屋门,喊道还不起来么?褚标听见急忙吹,大家起来净洗面,漱口饮茶了会天。张七出来陪用餐,早点方才用已过。只见庄丁进来禀:门外有个姓计的,他是徐州而来的,要见庄主与朱爷!褚标急忙开大门,正门迎接贵客到。

计全已从门外面,大步流星走进来,望着褚标急忙道:现在违教又三日。褚标接着又说道:你在这来倒快活,不知那事怎么说?计全看到托庇行。刚一回头见张七,彼此见面互施礼,各自坐下话儿多,计全看见黄天霸。就在旁边带笑道:恭喜呀恭喜老兄!天霸故意即问道:喜从何来你说说?计全微笑摆手道:这样喜事人人知,喜定姻缘还不喜?只见那边朱光祖:计贤弟是你不知,你是上门欺人了。只知给贤弟道喜,难道不给张七哥,道个择选佳婿喜?计全忙道喜不错,是我荒唐忘记了。于是给张七道喜,张七还礼道谢了。计全这才坐下来,庄丁就此来献茶。褚标又问大家道:不知施公怎么说!请教兄弟可知道!计全便在身上摸,将那札谕取出来,递与褚标拆开看,但见上面已写道:钦差大臣官头品,一级顶戴鸡心玉、一等侯爵漕河地,总督部堂兼巡按、都部御史施贤臣,为示谕事照得宏,自古英雄居草莽;从来巾帼难须眉。豪杰奋与皆属择,国家之助嫒静好,尤为父母之光荣。此所以版筑渔盐,建一代承平之治;关睢麟趾志四方,启万年风化之原。

本部堂恭膺简命,总督漕河水陆运、所经大邑通都府,无不采风问俗情;凡遇英豪与杰士,必将虚己以求真、侠女名姝要择人。上为朝廷储国器,俾草野共庆明良;下为斯世重人伦,使内外皆无旷怨。兹访得凤凰张七,老夫未耄有雄心;有女及笄多侠骨。何事隐身山涧谷,朽木同摧志钢强?莫教待字深闺女,标梅兴叹情欲美。兹有本部随员将,少年英雄黄天霸、官居副将世奇英,勇冠群伦干城选。正谱求凰之恋曲,欲歌鸣凤之乐章。乃是千里姻缘情,牵于一线连礼姻;三生夙约订百年。所望月老知多情,早修谱牒成佳话;差幸冰人有归属,愿执斧柯六礼成、吉期待卜百两迓,佳话永传百年合。从兹夫唱妇随曲,喜看佳人附凤鸾;更慕冰清玉润姿,竞夸快婿乘龙好。本部堂有厚望焉!尔壮士其亟凛之,毋违特谕右谕示,壮士张某遵此致。

年月日谕示简帖。大家看毕高声宣,褚标向张七说道:贤弟你看怎么样,施公如此抬举咱,可谓恩威并启用。看你再有何说词?若有疑难啥题目,不妨再想两三件,好让咱们计贤侄,趁此再求施大人。张七笑而不答语,已是满心欢喜气。便命庄丁赶急速,整备酒席给老爷,英雄洗尘庆功酒。计全急忙又问道:就算是这褚老叔、朱哥两人请媒酒。褚标光祖忙应道:请媒喝酒理应当,官府英雄要吃的。今日先是洗尘酒,明日再说别的话。大家又笑了一阵。计全又叫张七哥,大人那件谕简帖,你可收好这荣幸。我们这位黄贤弟,反复无常性急燥、恐怕后来不认岳,你可拿这谕简帖,同他讲理用拳携。说得大家又笑了,一会酒席摆好了、张七让计全首座,褚标对座朱光祖,在褚标肩下并坐。黄天霸坐上横头,张七主位已作齐,开怀畅谈天下事。欲知后事该如何,且听下回听明白。


第 257 回

施贤臣假神断山 黄天霸缴牌复命

话说大家席散后,张七便将金赐牌、怀中掏出亲送上,交给天霸你收好。于是各人闲谈会,厅上已经点亮灯,蜡烛辉煌赴盛宴。约至初更以后时,张七拿出好酒来、大家仍然原位坐,凤凰光祖下说词;褚家庄天霸负气。

话说光祖与张七,彼此说了一番话,张七不肯来应允。光祖恐怕说下去,拌嘴决裂咋挽回、以后不好再见面,此时难在无法谈,遂就张七的话说:且先饮酒话再说。张七便命一庄丁,取出百年好酒来、并端出几好碗菜,摆开座头两对饮,绝不提起要金牌。联姻的话不再说,只说一些闲话来。谈了一会心喜悦,彼此倒也畅快了。


只见光祖端杯酒,拿在手中喝一口,自声叹气摇头道:古今多少英雄汉,只为这名利两字,争了许多人出来。究竟这名真好么?其实皆身外之物,可惜人皆看不破。还有一说这言语,身前赫赫处闻名、岂知人生百十年,


凤凰岭光祖下说词 褚家庄天霸负豪气

话说光祖与张七,彼此说了一番话,张七不肯来应允。光祖恐怕说下去,拌嘴决裂咋挽回、以后不好再见面,此时难在无法谈,遂就张七的话说:且先饮酒话再说。张七便命一庄丁,取出百年好酒来、并端出几好碗菜,摆开座头两对饮,绝不提起要金牌。联姻的话不再说,只说一些闲话来。谈了一会心喜悦,彼此倒也畅快了。只见光祖端杯酒,拿在手中喝一口,自声叹气摇头道:古今多少英雄汉,只为这名利两字,争了许多人出来。究竟这名真好么?其实皆身外之物,可惜人皆看不破。还有一说这言语,身前赫赫处闻名、岂知人生百十年,。

再说施公这几日,接下一张述状词、是本地一个秀才,与一个捐职互控,占夺坟山纠纷案。已有二十余年了,皆未结案矛盾中。施公阅词已毕后,便传知府县令官;将历次所控案卷,即日汇齐呈送到,以便检阅再来审;并限明日午堂时,齐集原被人物证,听候提讯不得误。府县奉谕令之后,将历次互控卷宗,送至行辕供查阅。施公随即开勘阅,两造状词极在理、毫无错疏漏之处,前后看毕摆一旁。到次日已牌时分,府县均已来齐集。施公当即来传见,彼此谈了好一会,便命升堂重审问。

有差役将原被告,带上堂跪在下面。施公在上看两人,一个衣冠华俊美,年纪不过四十岁。一个形容枯槁寒,贫穷不堪寒酸相,年纪有七十开外。施公先问富豪人,衣冠华俊美的道:不知你叫什么名?因何占夺外姓坟?那人道职员姓曾,名唤本厚曾家村。只因职员曾祖父,价买本县草山坟、地契六亩是山林,作为葬柩之坟地,相延已久无异说。直至职员父去世,奉柩入山备安葬。忽然有本学附生、屠念祖上山霸阻,说此地系伊所买。职员向伊去理论,屠念祖坚执不行。后来职员不得已,只得具控来告状。奈因据契已失落,无从凭验未结案、以致已过二十年,皆难断结说不清。今闻大人经此地,神明洞鉴此案情,烛照无遗无疑撼,放此跪求渎公听。俾得水落石出实,以安祖宗儆刁顽,说罢跪在堂一旁。施公又问屠念祖,这据曾本厚所控、尔系霸占坟山林,胶庠忝附理不该,何得如此胆妄为?尔宜从实诉实情,本部当为尔了结。念祖道大人明鉴,生员一介寒儒生。这所坟地已久长,乃是祖上遗产地、本为后代营葬用,一旦为人攘据占。不但于心实不甘,且无以上对祖宗。只得具告不得已,拿出实证凭公断。无奈这个曾本厚,挟资甚大贿赂通,历任父母皆属那、偏于一面有实证,以致二十余年了。积案均尚未断结,说罢也跪在一旁。施公听见两造词,均已说得是恳切、毫无虚漏隙可乘,且皆以大义指辞,不能指摘遂婉委,施公随即忙说道:汝两造为祖兴讼,历久不忘实属孝、顺行可嘉思育恩,不失水源木土本。五日后登山验看,尔等齐集听候审,以便本部堂判断。屠念祖与曾本厚,均唯唯遵命而退,府县亦告退回署。

施公退入书房内,左思右想实为难。一想此案得必须,如此如此这样办。光阴迅速如闪电,已交五天日期现。这日施公备登山,判断坟地这一案。却好府县都已到,施公便传了进来,望府县急忙问道:前日那争坟一案,本部堂筹思数日,毫无端倪头绪来。忽见施安匆忙进,跪下禀明施大人:外面人马俱已齐。施公答应当即行,衣冠齐整装输好、就在大堂上啦轿,前呼后拥喊路行;直望草山而去了,府县亦随着同行。不一会已至草山;屠念祖与曾本厚,早在山上伺候着。施公下轿慢步走,府县各官随施公,登山踏勘四处看。施公先将那坟地,周围一看这地刑;又命工房丈量毕,然后升座传念祖、曾本厚听本府断,两造皆拜伏在地。施公望下即说道:汝两姓不忘根本,为祖争山实属孝,思不匮为孝顺子。本部堂念尔孝行,连夜斋宿城隍庙、求神示梦为尔等,判断是非探案情。乃梦城隍爷指示:急命本部堂登山,勘查暨验事实情、自有本山土地神,具告一切尔等待。候本堂迎接土地,各地方土地神到,当为尔等秉公讯。屠念祖和曾本厚,两造仍伏在地上。忽见施公离了座,望着各官讯说道:本山土地神已至,须设神座来邀请。下人答应去办理,就在施公上首位,设下一座祭神灵。施公屈身作迎接,复又望空一揖躬;又谦让了一会儿,这才本位偏身坐,若是土地神对语。少息片刻施大人,首座位上答应是。忽然行礼又祈祷:承尊土地各路神,显灵指示这阴乇、山林墓地属于谁,施某当照此判断。说罢又向屠念祖、曾本厚你二人道:本部堂顷奉神命,谓曾本厚系诬告、此山本系屠念祖,之祖所遗不含糊。

本部自理应遵照,神灵意示来判断。但念尔皆系孝顺,所思所积再审理。两个人皆唯遵命,施公又命两造人,拈阄以定先后拜。屠念祖拈得在先,施公便命先拜神。屠念祖走到墓前,草草磕了三个头,站在一旁无言语。施公又命曾本厚,前去拜神认假真。曾本厚走至坟前,拜伏在地放声哭:子孙为祖宗结讼,积累多年不容易,不辞劳苦千辛苦。今施公祷神得梦,并有本地土地神、暗中指示辨假真,说是此山系屠姓,祖传积存所遗业。指子孙为证诬告,究不知真伪实情。实为曾家子孙的,永远无祭拜之日。说罢豪啕痛哭声,晕倒在地不知情。两旁观者被感动,无不代为太叹息。

各官众人正在叹,互相议论忽听得、施公紧命带念祖,到案对质论假真。只见念祖走至到,公案前伏在下面。施公问道曾本厚:今将此山判断尔,尔尚有其他说么?屠念祖知道生员,历控二十余年了,所争者此坟地也。今蒙断结归原主,生员尚复有何言?施公忽将惊堂木,用力—拍大喝道:尔尚敢如此强辩!希图霸占为己有,显系老奸巨猾人。试问你与曾本厚,拜墓情形人共睹。不但不知自愧羞,反存攘夺之心情。本部堂着不念尔,曾领青衿定即严。究竟此山系攘夺,抑系诬告曾本厚?从实招来免受刑,或可从宽免罪刑,念祖叩头来谢恩。实系心存攘夺人,请求大人来宽恩。说罢汗流浃背湿,俯伏在地来求情。施公又命人役们,将曾本厚扶案前;说尔诚孝行可嘉,不愧为真诚孝子。本部问过屠念祖,具呈霸占断结果。两造退下公堂去,众人无不佩服他。施公回辕府县衙,亦即告退不再提。

再说英雄黄天霸、计全取了金赐牌,赶回行辕去复命。却好施公才断了,坟山一案刚回辕。黄天霸计全当即、随着施公进内室,先后坐下稳住神。天霸上前使个礼,又给施公请了安、又谢准其婚姻配,张桂兰的恩宠在,然后将金牌呈上。施公接去望金牌:不料钦赐这宝物,竟为英雄黄贤弟,结下姻缘恋亲物。施公又问下书情,计全一一禀报过;并将张七求代理,施恩就近择吉日、为天霸迎娶的话,说了一遍施公道:如此甚好欲早知。天霸何日联姻缘,且看下回分解完。


第 258 回 


凤凰岭天霸联姻 菊花庄郝其行劫

却说施公允许了,天霸就近择吉日、迎娶佳人张桂兰,不必怠慢莫着急。天霸计全站立旁,施公命二人坐下、急忙说道黄贤弟,大娶吉期今择定;出月初六就是个、上吉良辰好日子。但是迎娶走一层,途中颇为不便的、莫若就在凤凰山,入赘两边有裨益。今送纹银黄贤弟,三百两的贺喜银、以二百两置备品,衣服首饰常用物,及新房动用物件;以一百两给张七,为赘迎娶费彩礼。

计贤弟可同李五、相送天霸同前去。顺道再将褚壮士,朱壮士请其为媒。若张七不肯招赘,可在凤凰岭左近,租所房就近迎娶。但有一件要记清,我却不能在耽延,早晚就须得起身。我就沿途无事情,自可刻日接官印。天霸问道施大人,实在是无微不至。但蒙赏俺这银两,卑职万万不敢领。其余各节遵吩咐;施公叫道黄贤弟,若以此为太菲委、竟却之不受可也,不必说出客气话。

黄天霸不敢再辞,只得谢恩来领拿,然后将三百银收。施公安慰黄贤弟,你今前去别傲气,能将丈人及褚标、朱光祖他们三人,一齐约上淮安来。为国出力做良臣,帮助我们那更好。计全知道那张七,他是一定要去的。从前他那三件事,就是想叫黄贤弟、与他同住同生活,养老送终依靠他。还说婚后黄贤弟,将来添了个儿子、长子就要过继他,为孙继业接张氏,家祖一脉相传续。以此看来不用说,淮安他是一定去。至于褚标朱光祖,咱也不便太勉强。说罢天霸与计全、全都退去回各屋,施公刚想去安歇。天霸又将施公话,告诉李五请同行。李昆无奈怎接受,大人委我是送亲,怎敢辞却来迎亲?但是愚兄也应当,要预备菲礼才好。

天霸恳求李五哥,劳你前去我心愿、已是万分感激情,贺敬实在不敢当。

次日计全与李五,便同天霸出馆外,置买物件诸事齐。第三日拜别施公,前往凤凰岭招赘。到了初六日那天,洞房花烛真热闹、不过那些俗凡事,暂且不表咱不提。

单说施公见天霸,去后两日却起身,前往淮安去赴任。行抵宿迁县境内,菊花庄北门路口、忽见前面土岗上,冲下阵一人群来。当先一人坐马上,头戴英雄锦丝巾、身穿玄色湖绉绸,洒花战袄绣滚龙。下踏荡底快皮靴,坐下一匹黄骡马、手端一杆方天戟,生得颇为英勇样。率领多人蜂拥至,直望施公胸前刺。小西赶即催坐骑,迎了上去大喝道:好大胆的狗强盗!留下名来报上姓。可知钦差大人在,敢来行劫好大胆,难道你就瞎了眼?那人亦大声喝道:好毛小子你听着!咱乃菊花庄庄主,郝其鸾爷爷是也!尔亦将姓名留下,俺爷戟上不挑那、无名鼠辈之小人。关太大怒喝声道:草寇你可坐稳了!咱乃钦差总漕府,施公大人标下将,参镇府关太是也;咱大人正要剿灭、尔等这一伙草寇,与百姓除害在今。

今日敢来劫官场,你是自来送死的。你看郝其鸾大怒,劈面就是一化戟,直朝关太头刺来。关太急架忙相迎,将倭刀往上一搠,那支戟已折一段。郝其鸾说声不好!又将戟杆忙挡住。哪知关太的倭刀,削铁如泥好武器、这戟杆刚一碰着,又被削去一节了。郝其弯将马一拍,跳出圈外干着急、赶着拿出宝剑来,兜转马头复与那,关太交手弑杀斗。两人大战四十合,不分谁胜是谁负。

这边白马叫李五,飞舞朴刀去助战。其鸾见又来一将,并不惧怯斗志勇、仍是飞武动宝剑,望关太胸前刺来,关太将宝剑拨开。你看白马李朴刀,双手紧握空中舞,又劈又砍刺过去。郝其鸾赶即招架,才算撇开一朴刀,关太倭刀又到了。郝其鸾力敌两将,抖擞雄威大喝声、这一剑往白马李,面上刺去事糟糕。白马李说声不好!急躲开肩膀上凉,已刺一剑鲜血流,幸亏不重能忍受。关太看见白马李,被剑刺中喝一声:休得猖狂狗强盗!关老爷取你狗命。话音未落倭刀到,已往郝其鸾颈上,猛力砍来劲势大。郝其鸾说声不好!身子一让险些儿,被刀砍中脑袋颗。此时二马已过门,郝其鸾兜转马头。看到关太来得快,复又一刀劈来了,往郝其鸾迎面砍。郝其鸾一声喊叫,把马一拍如飞逃。关太哪里肯舍放?紧紧相追不轻饶,眼看追上跑不掉;郝其鸾带转马头,与关太战了数合,复又逃走虚慌招。关太仍是紧追赶,约赶有五六里路,前面有座土山包。郝其鸾转过土山,忽然不见没处找。关太仍在后相赶,抬头看见前面马、驮来一个女飞贼,生得颇有艳丽美:头扎玄色湖绉巾,包裹脑袋脆瓜皮、身穿玄色湖绉袄,洒花紧身夜行衣。下穿玄色湖绉袜,洒花扎脚战裹裤、窄窄一双小金莲,踏着马鞍脚下镫。坐下一匹银鬃马,手执两柄绣鸾刀、愈显得丰姿绝世,窃窕动人如狸妖。关太马上仔细瞧,看得六魂出七窍、忽然听得娇滴滴,一声喝道来这将,快报名来俺知道!咱姑奶奶快刀下,不伤无名之辈人。关太听得呼唤声,赶紧答道毛丫头、俺老爷保钦差官,总督施大人标下,参镇府关太是也。只听那女子说道:姑奶奶乃菊花庄。庄主其鸾之胞妹,郝素玉便是奶名。

关太知道你的哥、其鸾已被咱老爷,杀败而逃败家犬。你这小小毛女子,有何武艺敢出来,能与老爷对敌么?一声激怒郝素玉,大怒声飞马舞刀,直往关太杀来了。欲知胜负是如何,且看下回分解清。


小西大战郝素玉 路通私探菊花庄

话说郝素玉大怒,舞动绣宝鸾刀来,直往小西头砍来。小西急忙接架住,两人交上好敌手,激烈搏斗大战起。哪知素玉绣鸾刀,异人所赠有仙气、刀法亦名师所传,更兼她有两柄臂,软索铜锤来打人。百发百中很难躲,也不亚与张桂兰,她的袖箭那样准。关小西见她刀法,架势精纯又熟练,心中暗惊急叫道:别看这个小女子,年纪甚小艺高强。尙不经心不留神,若败于女子之手、岂不为众人耻笑,坏了半世英雄名?于是抖擞神威来,你来我往穿跳蹦、只见刀光在闪烁,马足奔腾剑刀声、两人战有四十合,不分胜负谁输赢。素玉见不能取胜,便卖了个破绽来。往小西虚砍一刀,大声喝道好小子,姑奶战尔有点累。现在不战息一会,今日算是输与你!说着拨转马头来,奔驰而去无踪影。关小西紧紧相赶,约离一箭之余地。忽见素玉大声喝:来者休得再追赶!看姑奶奶的利器,取尔狗头当夜壶!关小西听得真切,猛一抬头看见了、素玉用软索铜锤,已向自己面门打。小西说声势不好!身子一偏左手举,就将偏缰一紧领、那马就从身旁边,猛的一穿跑过去,软索锤被他躲过。郝素玉见打不中,无奈才将锤收回、忽见关小西的马,已至身右已并肩。关小西来得急快,你看他举起倭刀、便在素玉右腿上,猛力搠来如闪电。素玉也来得灵捷,那马已经跑远了。又战二十个回合,仍是不分谁胜负。两边齐声大喝彩,二人各自暗夸赞。忽见素玉绣鸾刀,架住小西的兵器、口中说道姓关的,今已天晚姑奶奶;我要回庄歇息了,明日咱们再战罢!说罢将刀猛一撇,把马一拍腿夹马、如腾云驾雾一般,平空飞去无踪影。关小西哪里肯舍,追赶一程没见人,因赶不上只得回。见施公具告一切,并切禀明郝素玉、约定明日再来战。施公答应命众人,就近觅了客房住,一宿无话不再提。

次日一早关小西、饱餐早饭取兵器,施公并众人督战。施公允准关小西,兴高气扬上了马,大家上马也同行。走了一里多路程,已至昨日大战处。却好素玉骑着马,而且来到此地方。一马冲出来鏖战,关小西吹马迎敌,两人又交起手来。一个如猛虎归山,一个似蛟龙出水。一男一女来鏖战,整整战了五十回,仍是不分谁胜负。关小西力敌不过,心中暗想何不用,拖刀之计擒拿她。主意想定卖破绽,拍马便走回头看,素玉拍马就赶来。看看赶得切近身,忽见英雄关小西、突然身子翻转过,一刀直往郝素玉,脸上猛力砍到了。素玉本来防备着,见小西用拖刀计,便喝一声来得好!绣鸾刀把倭刀隔,复又一刀来得快、往小西肩上砍下,关小西赶即架住。

二人复又交了手,又战了五十回合。关小西大声喝道:黄毛丫头你听真,尔敢步行再战么?

随即应声郝素玉:尔不要再疑惑狂,你姑奶不能步战,现在也能战胜你。说着已经跳下马,关小西也下了马。郝素玉大声叫道:姓关的小老尔听,再与你战一百合。

小西先抢了上首,摆开架式二人斗、两人正战起来了,一来一往直战到。三十回合仍然是,不分谁胜谁服负。施公远远看着了,遂命人大声喝道:关将军与那女子,今日且各歇息吧!明日再决雌雄战。关小西听得明白,不敢违拗便虚晃,一刀跳出圈外说:咱老爷奉命罢战,留你再活一日吧,明日擒你回家来。郝素玉也住了手,彼此皆极都佩服、两人各自上啦马,拍马而回各营去。

施公率领众英雄,回至客店大众坐,夸赞郝素玉不已。关小西也是赞叹,惟有何路通不语。你道他为何不语?他却另有个意思:要在夜间去偷袭。私自暗到敌营区,前去将那郝素玉,擒拿劫来不费力。何路通待人睡静,悄悄换了夜行衣、藏好铁拐与暗器,越屋出了客店门;直奔菊花庄而来,这里暂且慢不表。

且说素玉回至庄,郝其鸾接了进去,兄妹两人就坐下。郝其鸾问道妹妹,今日出战谁胜负?郝素玉心中赞道:就是那个姓关的,本领果然武高强、若以实力来应敌,恐怕不能取胜他;明日当以计取之,可以擒懷关小西。咬牙切齿郝其鸾:愚兄自被那厮儿,昨日砍了我一刀。虽然不致大妨碍,不知何日能出战?恨不能现在就愈,便可同妹子出去,将他擒来解心恨。素玉随即问妹子,闻得那个施不全、手下能人甚是多,飞檐走壁可不少。我们不可不防他,夜间到此暗行劫。郝其鸾说亲妹子,所见不差事实是,愚兄早已考虑到。但是咱这庄村上,四面皆水无路行,水中都有埋伏兵。兄妹两人谈一会,也就各自去歇息,这且不表没啥事。

再说这个何路通,出得店门跑得快,直往菊花庄而来。不多一时到庄口,但见四面皆是水、中间一座黑大庄,房屋倒也真不少。何路通心中暗道:这就是菊花庄了。又各处看了一遍,无路可通怎么办,白茫茫一带皆水。何路通噗咚一声,跳入水内泅着水、来到对岸只见那,芦苇丛中一黑影,摇出一只小船来。船上两人一在前,一个在后扳着桨,就从小港内荡出。何路通在芦苇旁,边将身体伏水中、等那小船过去后,就从这条港进来。约有半里之路遥,好容易看见对岸。又走两步到岸边,爬到岸上喘口气。弄得遍体是淤泥,不成人样咋出去、又兼那苇的叶子,其利如刀刺身体、脸上割得满面血,甚是疼痛痒难忍。何路通咬着牙关,仍往前走了一会,才有一条小路径。何路通顺着路走,忽听豁喇一声响,直接跌入陷坑去。欲知这个何路通,性命如何能保住,且看下回再分解。


第 260 回 


陷坑放走何路通 比拳诱敌郝素玉

却说路通跌陷坑,暗说不好遇险情,此番要遭恶人手。说话未了只听见,有人大嚷拿奸细!登时挠钩叉钩下,将路通擒上坑来、绳索缚好抬到庄,进去通报庄主知。庄主吩咐等天明,拷打审问再执行。庄丁复将何路通,抬入门内紧看守。才交天明忽听见,庄主急忙叫他们;把昨夜拿的奸细,押来审问就知情!



只听外面答应声,房门一开进来了。两个庄丁高叫声:好朋友咱庄主爷,叫你去问个明白。何路通也不答应,庄丁急忙走上来,连推带拉拥出门。路通不住高声骂:尔等这些狗徒们,何必拉拉扯扯的!老爷既误中奸计,现在已经被你捉、生死度外不怕死,严刑拷打怕什么?说着转了七八弯,才到一个所在处。何路通仔细观看,见是一明两暗房,中间客厅真豪华。庄丁走到此处看,他便不走在此地,就将路通抛在地。又见厅上走下来,一人高叫带上来!众庄丁不敢怠慢,答应一声推上台。路通往里仔细看,厅上坐着一男女:男的就是郝其鸾,女的便是郝素玉。何路通站在那里,两眼圆睁大声喝:尔这一对童男女:你们老爷刚到此,还敢这大模样的,坐在那里摆架子,实在不知是抬举。尔若知罪理应该,亲自下阶亲解缚,请上位摆酒压惊,让你何老爷见你。如此款待照顾好,过意不去想到你、那时施大人到此,代你求个好人情。死罪改成活罪判,留你在世活两年,显得咱爷好生德。尔等如此对待我,那时不要怪咱爷,不给你留点情面。

哪知郝其鸾兄妹,并不动气反笑说:你姓什么叫什么?不全跟前作什官?好好说来我听听,让咱父女也知道。路通大喝一声道:尔既问咱爷姓名,尔等坐稳你听清、咱老爷叫何路通,官居千总随职官。郝素玉随即道问:这千总是几品呀?何路通道八品官。素玉又问何路通,昨日那个红脸的,不知他是什么官?位居几品啥官衔?何路通高傲答道:你又问他是参将,位居四品大老爷。郝素玉听到问道:照你这样说起来,你比他官多小了。以前我道你是谁,原来是个无名卒。姑奶开好生之德,放你回去还叫你。那个红脸的出来,与姑奶奶步战吧。怎能与尔这小卒,不屑相斗没价值。就便把你杀了吧,也不享名如鸡狗。说着将他解了绑,把他兵器还给他,令他速速回去吧。庄丁答应到跟前,立刻把绳索解下。何路通听了这话,把脸都气铁紫了、已见把绳索解下,遂望着郝素玉道:你这黄毛小丫头,休得大言是好的、敢与你何祖宗爷,战他几个回合来。

素玉道你速回去,就叫那个红脸的、来与你家姑奶奶,见个输赢高低来,不屑与你再相见。路通没法是无奈,只得转身往外走、出了庄门看天色,天明尚早太阳出。一面走一面暗道:我回去何辞以对?忽然想起即说道:我可如此如此办。主意想定急行步,一会已至客店门。

大家看见何路通,慌慌张张从外面、进到屋里来喘气,又见脸上都是血。即忙问道何大哥,昨夜你到哪里去?敢情是上菊花庄,你想去相亲了吧?何路通答道正是。众人又问你为何,脸上都是血痕印?

路通不瞒诸位讲,咱昨夜由水路去。到了那里哪知他,四面护庄河内面、全种着水苇鹭草,咱又寻不出路径,只在水苇内蹿出,水苇叶子快如锋。后来到了岸上面,又中埋伏有陷坑,跌入陷坑被他擒。将我绑了抬到庄,见到其鸾兄妹两。被咱用话激了他,后来见我话有理,我是用话谎出来。算是他庄各路径,我已熟析他家情;不过不能拿着他,擒拿一个带回来,有些惭愧没能奈。说罢又去见施公,告禀一切他所见。

施公也说辛苦了,你就且去歇息吧!路通答应出来了。关小西一心念着:昨日与那郝素玉,步战了五十回合、尚无胜负心不甘,今日不将她擒住,伺能再有面目见,心中想罢便请示。施公批示众英雄,并大众骑上了马,复到昨日战斗处。

施公等人勒住马,站在后面喊鏖战。关小西踊跃上前,只见素玉已先到。关小西便跳下马,抢在上首立定脚,素玉也就下马来。二人更来不打话,交上手是又战起。只见美女郝素玉,一个斜枝插花势、执定绣鸾亮宝刀,猛向小西左肋下,猛力刺进到眼前。小西正跑得飞快,忽见左肋有刀刺,说声快是来得好!用刀将刀往下磕,指望这刀磕下去、就将素玉刀打落,当啷一声落在地。哪知素玉加灵便,见小西一刀磕来、知道他力已用足,必要将手内的刀,他即赶着把刀收,小西一刀磕个空。两人一来一往打,又战二十几回合,仍杀个对敌平手。素玉知道你昨日,说马上战的不好,你是想要步战吗。今天步战也斗过,咱们俩不用兵器、在这拳脚比功夫,来往再战一百合。我就叫你姓关的,敢同姑奶比试么?关西闻听这话语,正中心怀心欢喜。小西就摆开架式,搭上手又来战斗。只见两人见了面,一拳一脚打的欢,莫不愧似如那个:拳打南山猛斑虎,脚踢北海滚蛟龙。素玉更有一好看,一对金莲小脚丫、盘旋飞舞如春燕,煞是令人性艳馋,目眩神迷淬淫艳。毕竟小西能胜负。如何收场谁服输,且看下回再分解。


第 261 回


素玉深感关小西 其鸾巧败金大力

话说英雄关小西、正与素玉二人斗,正在酣斗之势际,忽见素玉飞起脚。关小西看得真切,顺着来势身子闪、往后一倒跌了足,八仰四叉睡在地,此一套拳醉八仙。郝素玉见关小西,跌倒在地呲声笑、心中甚是更欢喜,以为中了她妙计。就赶着飞起一脚,认定小西腹下踏。不慌不忙关小西,见他来得切近身,说声来得正好时!右腿一起翻起身,来一个鲤鱼挺子,就把郝素玉裹住。素玉不认这拳法,但说一声不好了!急想跳出圈外来,哪里能够有余力?郝素玉暗暗惊道:今番上了这人当。睡在地上关小西,抬头手指毓美人、哈哈大笑郝素玉,可认得你拳祖宗?素玉听说有羞色,脸上好不惭愧云,口中气喘该倒昧。此时小西看见她,这个形景忽然间、生出一团怜爱心,急忙安慰即说道:我看你这弱女子,争强好胜美佳人。还要取胜取不得,买个台阶下来吧,跳走亦不可使得。今天放你一着码,让你跳出圈外去。赶紧回到你庄吧,将你哥哥劝醒他、叫他快改邪归正,即来大人处请罪。咱家大人最仁慈,不但不会加罪人,将来尚有保举时。如若他执意不悟,杀身难免罪加刑。此时但见关小西,已经放松一着棋、郝素玉趁此一跳,就此离了战斗圈,口中大喊一声叫:你家姑奶力乏了,明日再战在此朝!说着转身就要走,心中颇为感激情。

小西看见素玉走,即便起来牵了马、跨上鞍蹬扬起鞭,人欢马叫就回去。到了施公面前站,小西禀道施大人:卑职向大人请罪,恨不能将她擒来,实是有罪她溜跑。施公知道关贤弟,莫要这等再说了,这才同施公回店。这句话原本就是,关小西的假词语。因为就是他自己,放走佳人郝素玉;怕得施公看出来,就要问罪于他吧。故尔假些谎词语,掩饰外人耳目语。施公说道你已经,辛苦几日太劳累。天霸等人不在这;你们在此太辛苦,一年四季心寒酷,又要保着本部堂。这话也是真实话,哪知旁边恼一人、暗道大人独把我,关太看得那么俾。高而且重不懂忠,偏是她有好本领、有勇有谋能战斗,咱们就是不如她?明日偏要姓郝的,拿来献给施大人。看大人还能把他,抬得这样重要么?这人一肚子怨气,在施公前不敢说、及至到了客店里,还是暗暗的怄气。你道此人他是谁?原来就是那好汉,英雄侠士金大力,这且不表压一程。

再说侠女郝素玉,回到庄内暗想道:我看那位姓关的,武艺实是太扎手,拳法更是出大众。今日不亏他松着,我一定被他擒住;不但性命难保住,而且十几年声名,全行抛弃毁干净。他叫我劝去哥哥:改邪归正要学好,矢志投诚做忠良。原知他是好意话,但我如何说出口?还有一件夸出口,明日索战何辞对?有何面目去见他?不若推病不出战,以观动静看情况,再作计议咋行动。一人想了一会儿,主意已定回房中,便即装起头疼病。当有丫环来禀知,郝其鸾去请医生。一夕无话到次日,郝其鸾一早起来、就到妹子房屋内,前来看看啥病情。困在铺上郝素玉,听说哥哥进来了、故意勉强坐起来,先请安了问声好。其鸾轻声细问道:妹子今日你身上,觉得哪里不好受?素玉也不觉怎么,只是浑身太困惫,头痛目旋无精神。心里晃晃不安静,哥哥不要再挂念。想是受了些寒凉,睡一天该就好了。其鸾心痛同胞妹:寒凉固自然有的、连日与那姓关的,连战几天辛苦了。且歇息两日再说!素玉说道病情事,旁的倒不甚要紧,可是那个姓关的、今日还是要来战,哥哥刀伤尚未好,谁人与他去对敌?其鸾安慰好妹子,你就放心来养病;如果他来再挑战,为兄自有好主意。话犹未了只见那,庄丁慌忙跑进来,急忙跪倒就说道:禀报庄主爷得知,外面有个大汉子、手提一根生铁棍,骑在马上高声喊;声称奉施大人命,特来擒捉郝姑娘,与郝爷你们两个。差不多要杀进庄,速请爷你的示下。其鸾听说即出来,取了兵器夸上马,迎了出去看情况。

刚到庄口仔细看,只见已到金大力、坐在马上扬起刀,口里不住乱嚷嚷。一声大喝郝其鸾:来者是谁快通名,爷爷不杀无名卒!大力听说大声喝:马上小子你听着,咱金大力爷是也!特奉大人之命令,来捉贱婢郝素玉。尔可唤他快出来,甘心受缚见施公。郝其鸾闻听大怒,将马一拍冲上来、手中端方天画戟,直向金大力刺去。

大力赶着来迎接,将那镔铁齐眉棍、用足了劲往上迎,方天画戟上一挡,说声快去滚蛋吧!郝其鸾的方天戟,被他拨在一旁边,险些儿打落在地。其鸾暗道好家伙!力量真有虎力大。不愧为是金大力,三字姓名没虚起。

正说之间来好快,大力铁棍已当头,猛力打来势头大。郝其鸾就往上挡,两膀用足十分劲,好不容易才将他、铁棍勉强拨开了,其鸾趁势又刺来。他这一戟用力猛,金大力仍是架住。你来我往排战争,才战有七八回合;其鸾渐渐抵不住,心中作慌手忙乱。便架住大力铁棍,急忙说道金大力:咱马上战不过你。尔敢与咱步战么?倘若步战还你强,咱情愿与你捆缚,要去见见施大人。大力厉声喝问道:步战你爷还怕么?说着跳下战马来。郝其鸾未站稳脚,大力赶着就一棍。其鸾往旁边一纵,金大力打了个空,复赶着举棍打来。其鸾又跳了过去,蹿跳蹦纵闹不了、大力闹得没办法,跟着打来赶着转。终没一棍打到他,只是自己力用尽,汗流挟背气喘吁。其鸾见他力已乏,与金大力复战起。欲知后事如何打,且看下回分解明。


第 262 回

天霸辞别凤凰岭 大力怒打菊花庄


话说好汉金大力,就被这个郝其鸾、出其不意刺一戟,大力连马都不要,撒腿就跑大声嚷:咱金老爷没注意,上了你这小子当!待俺养好了伤口,再来要你的狗命。一面说一面跑了,不住走来回头看。郝其鸾哈哈大笑:你这狗娘养的人,别怕慢跑别摔脚,咱爷不追你就是。若要跑死怎么办,你爹他就没有儿、你妹没有亲哥了,明日便不能复战。说罢也自回庄去,暂且不提这回事。

且说好汉金大力,回至客店不言语、也不与人知道事,遂悄进了自己房。拿出刀疮密方药,在腿上敷用布裹,躺在那里生气闷。

事又凑巧关小西,自从那日放走了、美女佳人郝素玉,是夜害起相思病。他却是感冒风寒,因此身发寒湿热、不能动弹也罢了,可怪好汉何路通;自从私探菊花庄,在水里闹了一夜、被苇叶将脸割破,又兼跌入陷坑里、吊了一夜阴风袭,不免又受些风寒,因此也病在那里。

李七侯与郭起凤、殿臣三人要保护、持奉施公施大人,不敢离左右半步。施公担心只急得,无法可想无计施。

不说施公在客店,暂住几日心里烦。再说英雄黄天霸,当日奉施公之命、就同计全李五哥,前往凤凰岭招亲。洞房花烛极热闹。翁婿亦极相莫契,夫妻不必说得好。招亲三日可知道,天霸便与张七叫:岳父大人你可好!今天小婿有一事,奉禀你老要知道:只因大人有嘱咐,当小婿临行之时、谆嘱再三黄天霸,一经姻事办完毕。即须前去保护他,要往淮安去上任;叮嘱转请岳父你,女儿前去同路行。褚老叔与朱大哥,也吩咐一齐同去。张七叫声贤婿儿,保护大人性急事,这也是个正经理。女儿亦非不懂事,三纲五常人间事,三从四德论理情;她是懂的这道理,小女既然嫁与你,各事自应你作主。大人那里事主业,万一有了岔枝儿,她还可以帮助你。我去淮安多一层,就照你那样说法:等贤婿到了淮安,将各事料理清楚,你就再来接我吧。那时我琐碎的事,也就可以完结了、就好一劳永逸啦,与你久住不分离,免得心接两异地。但是明日我还想、要留你再住一天,你就算是自家人,无甚客气莫推辞;计老兄与李五兄,二人总是客客人、不能不尽地主情,畅畅快快来欢聚。后日动身随便了,天霸也就答应了。一会张七便招呼,厨房预备酒席菜、明日早晚两顿饭,菜要丰足酒要好。厨子答应下去做。张七又叫张桂兰,将自己应带物件,料理停当整理好,要与天霸一同行。张七回房去安息,二人也就回房内。天霸本意想贤妻,随后与岳父同去,岳父反叫你同着、我们前去先同走,未免也叫贤妻你,有些父女难别了。张桂兰只是一件,与你同行在路上、还有那些英雄们,怪有些不好意思。若再让计全李五,说些笑话那可就、更觉为难耍笑咱。天霸听说笑一阵,于是二人就安睡。到了次日清晨起,桂兰就将应带物,收拾妥当准备齐。外面摆出酒席菜,张七褚标朱光祖、计全李昆黄天霸,五人请齐算谢媒。又算饯行相送酒,早晚两顿特丰盛、均是畅饮高谈语,极其快乐开心事。喝五要六酒席间,光祖望着黄天霸、代为我俩问候话:见着大人代先言,就说一经事毕后,即便前来保大人。大家欢呼痛饮酒,直到二更天将近,方才散席众人们,回房歇息夜无话。次日天明清晨起,大家都已起身啦、将行囊等件捆缚,打包停当搬出屋。庄丁装上驮车后,各人暗藏各兵器,扎束妥当出啦门、又向张七来告别,张七一一应答礼,末后拜辞张桂兰。张七又勉励几句,夫唱妇随和情话。张桂兰口中答应,眼眶流下许多泪。张七见这个光景,也不免依依不舍、终究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难舍情,只得忍泪送下山。看看众人与女儿、女婿上了马鞍蹻,张七方才回屋去。黄天霸等下了山,走了一日天色晚。褚标朱光祖二人,他们不得先分路,各自回去各自行。天霸夫妇及计全、李昆四人是一路,还有两个庄丁人,直向淮南这条路、他们七人缓而来,暂且不表另改更。

再说施公住客店,日望天霸快回来。看看又过五六日,仍是未到在担心,施公颇为干着急。所幸军师关小西、何路通的伤病情,已渐渐好了起来,大力的伤已全好。这日好汉金大力,正在那里心纳闷、忽然走进一个人,大声骂阵忙说道:今有菊花庄差人,到此挑战所有人,郝其鸾约金老爷,明日一决雌雄战。若是不允他便会,今夜前来行劫了。 大力一闻此言语,心中沉重又大怒,即叫来人告诉他:明日准时去应战。

来人见情回去了,大力便见施大人;禀告一切细致事,就依卑职愚见看;今日便去他庄上,给他来出其不意,打他个落花流水。李七侯在旁说道:卑职愿与金大哥,我俩同去是伙伴,以便做个好帮手。好在大人这里有,王郭何关四人护,料想也无其他事。郝其鸾这个小厮,看着不早去除灭、万一他再去伙同,别处强盗在一起,那可更加费事啦。

施公应允马上去,吩咐小心要紧慎。二人答应至日落,便就取了暗兵器,直往菊花庄而来。二人沿途来商议,妥当之后到庄口。猛见对岸有个人,在那里拉曳吊桥。七侯便一个箭步,蹿到桥上举起刀,就便将那人砍倒。金大力也过了桥,直奔庄上那路口。李七侯绕至后墙,从高而下到院中。大力直向北大门,直攻打进别换手。此时大力如吃了,虎肉一般举起来、阴阳二门大铁棍,走到郝其鸾门首;打倒了两个庄丁,一直冲杀进院里。毕竟那个郝其鸾,曾否被擒拿捉到,且看下回来分解。


第 263 回


郝其鸾中棍遭擒 李七侯奋勇杀敌

却说好汉金大力,打到庄上遇庄丁,飞跑进来忙禀报:郝其鸾是庄主爷!外面有个黑大汉,手持铁棍来得急、打死了好些庄丁,现在冲进这里来。

其鸾闻言大恼火,才要转身取兵器、只见大力打进来,庄丁拦堵不住他。郝其鸾一面叫人,赶速将大门堵住,不要放他逃出外;一面一个箭步跑,跳到院落正当中。金大力瞥眼看见,举起大棍劈头打。忽见庄丁围上来,各执铁棒齐声喊。其鸾此时也有人,给他常用的兵器、他也手提画戟来,杀上前来势力猛。金大力一看说声:好呀匪贼哪里逃,将铁棍往下一沉,庄丁跌倒十几个。大力心中高兴说:这才打得真畅快。话犹未了但见他、郝其鸾大声豪叫:狗囚徒休得逞能!郝爷爷取你狗命,说着一戟刺过来。金大力看得真切,猛将铁棍往上架。郝其鸾虎口一震,疼痛难忍手一松、那枝画戟早已经,打落在地无力撑。郝其鸾说声不好!赶着往外只一跳。大力第二棍又到,却好庄丁赶上来。郝其鸾抽个空儿,叫人将就宝剑取、他便执剑在手中,回头又杀进来了。只大力前后左右,遇空就连刺带砍。此时大力杀性起,不辨青红皂白事、将棍奋力举起来,乱舞一阵前后移。郝其鸾赶紧要让,说时迟来那时快、已是咕咚栽倒地,几乎送命要归西。那些庄丁见主人,被人打倒围上来,一窝蜂还要相杀。争奈大力棍厉害,不敢近前往后退。金大力大声喝道:尔等快拿绳索来,将他拿下捆绑起。那些庄丁站在那,口中答应身不动。大力复又大喝声:你等既不拿绳索,快快给我退出去,大门之外去拿人!

金大力见郝其鸾,躺在地下已经是,难已动弹不得了,便将他腰带裤带。一齐解下把其鸾。四马倒攒四只蹄,捆个结实捆绑牢;又撕了一块衣襟,塞在口内封他口,然后抛在黑暗中。又将大门关毕好,就用杠子闩起来,便提着他的棍子,直往后面抬而去。转过厅房到内宅,第一进门厅屋里,只听屋上叮叮当,打个不住连声响。金大力仰上一望,正是李七在那里,与郝素玉厮杀呢。金大力看得真切,遂即喊道老七哥、你快使大点劲儿,底下那厮已捉住。这个不要放走呀!李七侯一听此话,便知好汉金大力,已将郝其鸾捉住,一面与素玉对敌,一面招呼底下道:金大哥早已经把,那小厮既已捉住,你可先把他押起,背回去见施大人,不要再给他跑了。大力即刻退出来,将郝其鸾背在肩,开了大门舞铁棍,大步流星往外跑,直往客店而去了,按下休表暂不提。

再说佳人郝素玉,正与李七在瓦上,奋力厮杀有劲头,足足杀了两时辰,彼此不分谁胜负。两人正在酣战中,忽见素玉虚晃刀,往后便走就想溜。

李七疑惑她心事,欲要逃去那里行,遂在后面紧相追。看看迫得太切近,只见素玉一转身,将软索锤放下来,直往李七侯打来。李七说声事不好!赶向旁边就躲让。说时迟来那时快,饶他让得太直快,肩膀上已着一下。李七候站立不住,只听咕咚一声响,已从屋上滚地下。郝素玉见李七侯,中锤跌下那肯让,也赶着跳了下来。李七虽然中一锤,还可以挣扎起来,瞥见素玉从屋上,跳下想跑就想溜。就地一滚扶起身,两脚—蹬使劲大,往上一撑已站立,就在院落之内站。等到郝素玉跳下,他已一刀刺过去。素玉往旁边一闪,让过一刀顺着势,复又一刀往前刺,直往七侯胸前刺。李七侯用刀架住,拨在一旁无反力。此时七侯换刀法,大喝一喊声中着!一刀直往郝素玉,足下猛力砍过来。素玉便将软索锤,取在手中一转身,闪电般放了出去,正击中七侯手腕。只见七侯的朴刀。打落地下拿不着。李七侯说声不好!不敢恋战转身跑。郝素玉不敢追赶,恐怕外面有能人。只得回转厅房上,复从屋上跳下来,检点庄丁死伤的、共有十五六个人。当时将受伤的人,抬去包扎去歇息;明日掩埋已死的。欲知后事该如何,且看下回来分解。


第 264 回 

公然仗义释其鸾 桂兰有心结素玉

却说好汉金大力,背着其鸾赶回店,天色已晚红霞幔。施公等俱已前来,金大力禀明各节。施公命将郝其鸾,锁在空房严看管;等待捉住郝素玉,一齐押入宿迁牢。说着忽听店门外,车马之声嚷不断。施公便命施安来,往外观看系何事。施安一见是计全,已将行囊搬进店、他们就与李公然,共同先给施大人;施礼问候请了安。然后就将黄天霸,招亲之事仔细讲、桂兰同来见施公,光祖答应共前往。因要将自己事情,料理清楚处理完。随后说到的话语,一一禀知施大人。却好进来黄天霸,见施公请安道谢,站立一旁听侯令;将褚标不愿前来,要同张七到淮安、一同再来的话儿,又细细说了—遍。施公道你的房间,刚才已经招呼过。店内另腾一间屋,好让你夫妇同住。天霸卑职感大人,你的恩典谢不清。施公就道你妻子,少停片刻本部堂,是要请她见见的。黄天霸说道少停,卑职就命她前来,给大人请安谢罪。

此刻想起一件事:卑职岳父还嘱咐、先给大人来请安,从前冒犯得罪你,还求恕罪饶恕他。


施公摆手不再提,不是当日那一番、思想举动那局势,何有今日这奇缘。我生平是不念旧,他的罪过不再揪。天霸禀报施大人,不知为他是何事,耽延至今未来信?

施公听到天霸问,便将这个郝其鸾;如何行劫来干扰,关小西如何大战、郝素玉几天几夜。何路通如何侦探、菊花庄内设陷井。后来二人都有病,如何大力与李七、半夜袭打菊花庄,郝其鸾被大力擒。现在此间已关闭;李七因战郝素玉,尚未回来不知情、才派殿臣郭起凤,前去接应已多时,话儿告诉了一番。黄天霸未及回答,只见公然站起来:我看这个郝其鸾,卑职我是知道的。他向来领着妹子,安分守业是良民、并不恃强恶霸人,却是一身好武艺。素玉也是贤惠女,曾得异人传授武,比他哥哥还高强。今已被捉无其奈,可否还求施大人。不咎既往任何事,以儆将来看行动。就让卑职先令他、矢志归诚去醒悟,将功赎罪立大功。施公说道郝其鸾,贤弟既知其底细,当准如所请便了。李五扣礼又谢恩,然后退出没啥事。

看见那面好热闹,小西等人迎上来、都给黄天霸道喜,还要请出张桂兰,这个新娘子出见。黄天霸又与大家,叙谈一会开心事。接着李七郭起凤、王殿臣也回来了,彼此问讯了两句。李七即往施公前,将与郝素玉大战、话儿禀告了一番,这才退出上房门,与大家同叙一番。黄天霸又将自己,住房安置妥当后,即叫桂兰见施公。桂兰当即换衣服,随着夫君黄天霸,前去进到上房门。天霸先向施公知,然后进去张桂兰,先给施公行全礼。施公也还半个礼。张桂兰复又磕头,谢恩请罪又问安,施公又让了一回。桂兰这才立一旁,娇声娇气叫大人:前者冒你犯虎威,自知有罪不容赦。蒙大人恩施格外,俯准玉成小妇人、理当随着奴夫主,竭效犬马之力量。即代小妇之父亲,亦嘱转致来谢恩,恕其前罪免追究。施公道从前之事,虽属冒昧而行之、亦复天缘凑合事,本部堂断不追究。以后能随黄天霸,立功报国为忠良、夫唱妇随百年好,不负本部撮合心,也就随我心愿了。佳人张桂兰道是,感谢大人的恩典,敢不竭力报国吗?礼毕说罢施大人,命她回房去休息,桂兰也就退出去。天霸又与众兄弟;相次见礼已毕后,这才回归自己房。

此时李五已经至,郝其鸾的空房内、只见他闭着二目,缚在那里犯愁怅。便上前喊道贤弟,不要惊慌莫害怕、愚兄已在大人前,给你求过以前罪。大人已准其不咎,既往所犯那些罪、特嘱愚兄来为你,前来解开缚绳索。其鸾听说很感动,二目睁开—望道:原来是你李五哥,你老为何在此处?小弟早知事如此,悔不该想当初了。李五一面缚解下,一面说道贤弟你;为何也要学那些,一流英雄人物事。今日若非愚兄到,贤弟少不得会有,灭门之祸要临身。其鸾此话说来长,只因前者那谢豹、前来密信挑拨俺,甚言忠良施贤臣;贪鄙异常来作弊,嘱小弟前去帮助。小弟及至到那里,闻见他已经被捉。因此探听施大人,必走此地才生出,这个主意来窃取。等到后来才知道,已成骑虎难下势。今蒙老哥来搭救,小弟是粉骨碎身,不足以报你大恩。李五掺起郝其鸾,好在愚兄在大人、前来代你辨清楚,只须同着贤弟你;大人那里谢个罪,李五无奈就是了。郝其鸾跟着李五,先前禀知施大人。施公答立即时进,跪在下面郝其鸾,磕头请罪施大人。施公见人品不俗,当即申斥了几句,招呼他戴罪立功。郝其鸾唯唯听命,磕头退出回空房;又与众人各相见,然后回菊花庄去。

于是大家都来到,聚在一处好开心,谈讲郝其鸾的事。小西又言郝素玉,武艺高强人出众、若是遇着黄嫂嫂,二人要是大战起、二位美女来弑杀,那才好看又开心。

李五说道据我看,不必一定要战起,才知高下谁能胜。不妨今天黄贤弟、弟媳将她请来比,大家就可看见了。天霸即道李五哥,此话不错这好办、等明天教贱内去,请她来比试比试。说着即站起身来,去往自己房内去,与桂兰说知一切。桂兰知道即然是,郝家女子有这等、如花似玉美佳人,武艺出众人人夸,只得明天去会她。不知大人可允准?倘若应允我也可,显显我的小武艺;并叫她们姓郝的,也知道此间有我、这么一个逞强人。黄天霸欣然到了,施公房里缓缓说:卑职妻子闻听说,郝素玉武艺高强,实在心下太羡慕。拟赶此时施大人,不知情未曾启节,前去结识拜访她。或者随后有用她,需要帮忙的时候、可用卑职的妻子,前去招呼就认识。卑职因大人已将,该兄开罪在前提、卑职故敢斗胆请,行否即求来裁夺。施公沉吟一回说:此事未尝不可以。但能与素玉说明,以后如有用她处,悉听调遣不生疏。不得违拗本部堂,也可得一员女将。贤弟可将此话语,对尔妻说明便了。黄天霸唯唯退出,当即告知张桂兰;详细情况一切事,张桂兰喜出望外。次日一早清晨起,桂兰暗藏她兵器、又来禀告施贤臣,上马而去到上房。欲知见了张桂兰,素玉如何该咋办,且看下回来分解。


第 265 回 

话衷肠佳人重义 情联手侠女同心

却说黄天霸夫人,美貌佳人张桂兰、奉了施贤臣之命,准其前往上房去,结识美女郝素玉。到了次日这天晚,她便结束个簇新,身穿一件大红袍。湖绉密扣剜云卦,紧身丝棉小棉袄。上加湖色摹本缎,通体镶滚灰鼠衫,外罩玄色湖绉带。洒花分红锦披风,下穿玄色湖绉袜;洒花百页褶短裙,内衬玄色湖绉衬、洒花滚脚罩裤衣,


大红缎绣花弓鞋;头上盘了螺丝髻,八宝镶嵌赤金簪、耳戴一副八宝坠,镶嵌鸡心玉珠环。玄色湖绉抹额面,当中钉着一颗玉,龙眼大的宝珍珠、核桃大的白绒球,战巍巍高插顶门;腰间斜佩了一把,八宝镶玉嵌金剑,匣内暗藏啦一口、七颗星青铜宝剑,肋下藏两把朴刀。随身暗带袖镖箭;备匹银色青鬃马,金辔勒系大红缨。准备结束停当后,先往施大人面前、请安禀辞就要走。施公看那样装束,不愧为女中豪杰、巾帼英雄女中杰,实是可羡实可赞,随便说道你可以;速去速回莫迟役,毋须耽搁你快去。桂兰答应马上走,随即出了客店门、跨上鞍马举起鞭,随带几个家丁们,直往菊花庄而去。沿途观者在称赞,无不啧喷称羡幕。

不多一回来得快,急忙赶着进了庄。到了郝家庄门口,家丁大声来鏖战:今有施大人跟前,官居副将黄天霸、老爷太太张桂兰,特奉大人之命令。前来拜望你们家,素玉姑娘来会面,请你进去通报声。庄丁听说出外看,瞥见后面青骤马、一个绝色的女子,也是武艺人打扮。随时便问那美女:马上坐着那女侠,就是那黄太太么?夫人答道正是奴。你快进去通报吧!庄丁转身向里跑。骑在马上张桂兰,在门口等了一会。只见正门开放处,迎出一女好威严、年龄约在二十岁,生得颇为美貌艳:头挽凤翅髻发寇,玄色湖绉包头巾;当中按着一翡翠,两鬓斜插对蝴蝶、双飞镶八宝珠花,一朵朱缨顶门插。耳带乾绿翡翠坠,珍珠宝玉镶金环;外穿一件大红卦,湖绉金银鼠皮袄、内衬湖色湖绉衫,缎镶滚密扣紧身。腰间携挂佩锋剑,下穿玄色绣花带、折百丝锦凤褶裙,藕花色玄缎剜衣。云滚脚罩绣花裤,脚着湖色绣花鞋、紧系玄色兜根巾,一双三寸小金莲;苏州薄敷白粉面,淡点胭脂口红艳。后跟着两个丫环,缓缓迎出大门外。只听得一个请字,张桂兰赶着下马,随后紧跟走进去。

郝素玉让至厅上,见礼已毕桂兰道:小妹久仰贤姐你。英名远扬人人赞,无由羡慕来相见。昨日就同拙夫议,就由凤凰岭到此、始知贤姐一令兄,误信人言来挑拨,前去行劫御赐匾。多亏好汉李五爷,大人面前力保举,始将令兄释回庄。小妹因闻关老爷,道及贤姐武艺精。今天一见开了眼,真是女中豪杰汉、小妹因此禀大人,冒昧前来拜访谒。一来叩首来领教,二来藉慰平生缘。但恨相见太迟晚,不能久持相共处。素玉急忙来施礼:小妹荒村简陋质,蒲柳之姿太平淡、敢云技艺高强谈,不过略知一二潜。久闻贤姐侠中女,芳名远播女侠士、本领惊人响中原,妹子亦相见恨晚。从今以后再见面,还要时常请教你,朝夕共聚今有缘。今日大驾既到此,务留贤姐来痛饮、彼此能畅所欲言,不知贤姐肯不弃。桂兰随即回答道:乃小妹固所愿也。如临施大人在此,坚嘱再三别忘记、早来早回免挂念,恐留此不免见责、且稍坐片刻再行,相互告辞便了事。随即又叫郝素玉:小妹有一言奉告:顷者奉命至此时,大人之意见令兄、既不见罪还利用,将来会戴罪立功。还来要求贤姐姐,以后有借重之处。尚拟奉烦金大力,前来麻烦你帮助。特嘱小妹务请你,贤姐现在你应允,但不知可否俯从?郝素玉立即答道:你们现在吃俸禄,官府之人忠良臣、施公手下不由己,能者颇多即如此。那位关姓之人物,武艺亦颇出人众,足以抗敌几辈子。况有姊丈与贤姐,共同相互来保护、则保护施公左右,亦可谓人才协济;猛将如云众多出,小妹不才何敢施。倘施公既有此意,小妹亦不敢辞异;如有召见人之时,只须一纸书信来,小妹当奉命前往。非敢谓足供驱使,藉以与贤姐把晤。张桂兰随时应道:既施大人承不弃,小妹是心感不忘。郝素玉又再叫道:小妹得一睹芳颜,便是三生有幸也。前者贤姐盗金牌,不知又是何用意?桂兰喜悦回答道:当日闻得拙夫本,领素著英雄之人。那时小妹赌霸气,去将金牌盗出来,偏指名拙夫上山,前来去取金牌来,意在是要瞻仰他,看他的意思是在。现在细细想来看,终觉荒唐太甚暨。郝素玉赞成道说:贤姐既如此做出,后来姊丈竟去否?本领究竟能如何,人言可谓是否强?张桂兰想起此事,说来颇觉太惭愧。既蒙所见宠爱人,不妨直道其详情,尚望贤姐作笑柄。郝素玉听了这话,不觉叹了一口气,然后急忙又说道:如此看来这件事,姐夫贤姐是怨偶,反成佳偶成卷属。可羡可羡实可羡!桂兰听素玉的话,内中有因另有情,跟着口气问了声:此亦天缘凑合好,莫之为而为人之。自古婚姻大半是,天作之合美姻缘。但不知贤姐心思,青春如此年少华,想毕定许多时了。素玉听说脸一红,腼腆羞答忙说道:小妹自父母去世,随兄嫂苦度虚日。况且曾经自誓言,非技艺出众之人,宁作孤凰不为双。

桂兰随问素玉道:不知贤姐必如此,何人而可事之乎?玉知道如姊丈人,一流可毕夙愿了。桂兰道贤姐青春,今年几许何人呢?急忙素玉回答道:痴长二十一岁了。贤姐尊庚几何呢?桂兰答占长一岁。素玉即道有一问:小妹今有一言语,愿与姐姐联作为、异姓手足亲姐妹,不知贤姐肯赏光?桂兰随即应声道:小妹亦有此心意,今承见适合初心。素玉听到彼此语,盟心可敬可赞矣。真心实意张桂兰:若谓焚香燃蜡烛,徒然见笑于人也。欣喜若狂郝素玉,自此以往情谊深、便以姊妹相称呼。不可稍存客气话,桂兰亦唯唯答应。此时酒已席摆出,桂兰又称郝素玉。嫂子出来在相见,然后入席畅饮酒。直到未申的时候,方才散席人已退,桂兰即便告辞了。毕竟桂兰代素玉,物色何人为何适,且看下回来分解。

责任编辑: 鲁达

1.内容基于多重复合算法人工智能语言模型创作,旨在以深度学习研究为目的传播信息知识,内容观点与本网站无关,反馈举报请
2.仅供读者参考,本网站未对该内容进行证实,对其原创性、真实性、完整性、及时性不作任何保证;
3.本站属于非营利性站点无毒无广告,请读者放心使用!

“四马倒攒如何逃脱”边界阅读